,来到门边……赵姐手疾眼快地把门锁上了,然后就开始打电话找人帮忙,外面的护士也在努力,甚至医院的保安也赶来阻挡人群……最终险之又险地把黄欣转移到另外一家医院。
    三天后,最终的检查结果到了赵慧的手上,而她看到那检查结果竟是长久地沉默,脑海中仿佛还在回想着医生说的话,“他的内脏器官每时每刻都在损伤,原因不明,其速度远超正常劳损,据此推断,他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这一句结论就连医生也说得艰难,赵慧听到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还那么年轻!”
    “这也正是遗憾所在。”医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当医生的免不了见到许多疾病,而因此死亡的人每年都能见到不少,不分年龄老幼。
    死亡并不是公平的,它或许是每一个人都要经历的,但它并不公平。
    有些人可以在很久以后再面对死亡,笑过哭过,从容地过;而有些人则要在一出生就与死亡搏斗,还没体会到生的美好就要面临死的痛苦;更有一些,不过是刚刚认识到世界的美好,还来不及展开自己稚嫩的羽翼,就不得不面临死亡……死亡,并不是把时间平均分配给每一个人的,它并不公平。
    这样年轻的美好的生命,又是那样聪明富有,他的死亡总是会让人感慨遗憾的。
    仿佛已经看到那黑白两色的挽联,医生的话语低沉:“目前国内的水平是无能为力了,或许你可以带他到国外看看,希望他的钱财能够救他一命。”
    更高的医疗水平意味着更多的花费,医生的幽默很冷。
    赵姐没有笑,她只是默默接过检查结果,离开了医生的办公室。
    回到病房的时候,黄欣正在看书,是一本历史书,薄薄的册子似乎是一本《明史》,他看得很认真,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在看,长久不曾翻页。
    “我们回去吧。”赵慧的第一句话是这个,第二句话就问,“需要通知你的父母吗?”
    黄欣迟疑了片刻,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了吧。”
    因为黄爸爸的反对,黄乐没能出国,被送到了乡下去养胎,黄妈妈不放心,要跟去照顾,黄奶奶年龄大了,也想着回乡住,就一起跟着回去了。
    因为未婚生子并不是多么好听的名头,所以她们对外宣称黄乐结了婚,只不过是年轻人旅行结婚,没有大办,后来那男的车祸死了,家里又没什么人,黄乐只能回娘家养胎。
    这种谎话实际上禁不起推敲,但谁闲得没事去猜别人家里的好歹,更何况这些年发展太快,曾经乡下熟识的人家有不少都搬到了城里头住,现在还留下的不是太老就是太小,基本也没人探究别人的私事。
    黄爸爸没有回去,说是公司的事走不开,其实……黄欣知道他在外头有了人,只不过黄爸爸思想还算清楚,没准备跟糟糠之妻离婚。那个作为他秘书出席某些场合的女人也就只能够得一个外室的身份。对方也很精明,没准备真的跟着黄爸爸一辈子,更多的还是看着钱的,再加上没有孩子,也就一直相安无事。
    黄欣很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但一直没说。或许是接受了太多古代的思想,他以为,只要不是黄爸爸想要离婚,拆散这个家,他在外面的那些事,其实都可以不追究,男人嘛……
    这么一想,其实大家都有了自己的重心,不知不觉间已经拉开了距离。
    ☆、第128章 清晨
    赵慧没有听黄欣的,知道结果的第二天,她把黄欣接出病房之后就来到了黄家,敲了门半天没有人应声,才从邻居的口中知道这家女主人带着老太太和女儿去乡下了,好像是探亲还是怎么,而男主人好几天没出现了。
    无奈之下,赵慧只有拨打了黄欣父亲的电话,她本来想着让黄妈妈先知道,也好照顾一下黄欣。作为一个经纪人,尤其是手下还有别的艺人的经纪人,她实在是分不出太多时间照顾黄欣的日常起居。
    再说,这种时候,总是家人的关心更重要一些,而这种关心,显然女人会比男人细心多了。
    黄父听到消息先是不敢置信,然后问了一下儿子现在在哪个医院,听到没有住院,他有些不悦,口气也硬了一些,没说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对方的态度不好,赵慧能够理解,叹了一口气,想到黄家就这么一个儿子,他父亲还是那样一个重男轻女的……
    下午的时候,黄爸爸就来到了黄欣的公寓。
    “走,咱们去医院,我不信现在还有什么病治不好的。”黄爸爸一个大男人口气生硬,一进门就这样说,拉着黄欣就要往外走,“国内治不好,还有国外,家里有钱,一定能治好的。”
    注意到对方的眼睛有些红,黄欣的情绪竟是格外舒缓,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爸爸,不要这么激动,没事的。”反手拉着黄爸爸到沙发上坐下,父子两个的体型相差很多,这些年,黄爸爸愈发发福了,但论到力量,有着精神力作弊的黄欣只要愿意,自然是稳赢的。
    感受到儿子的手是那么有力,黄爸爸又开始怀疑诊断的结果,“咱家都没什么遗传病,我跟你妈这么大年纪了还好好的,你怎么会得什么绝症,肯定是假的,你还好好的,是不是?”
    之前已经看过了赵慧发给他的诊断结果,那上面医生龙飞凤舞的字迹还有些不太好认,他特意去找了人问过的,这才过来,这才……连自欺欺人都无法做到,这样问着,眼圈儿却是又红了。
    没有人知道他对这个儿子看得有多重,那么大的年纪,都在他以为要绝后的时候,突然有了这样一个儿子,还是这样优秀的儿子,走出去谁不说一声好?这样给他长面子,给他增光的儿子,他的儿子,怎么能……
    黄爸爸骨子里是有些迷信的,可能乡下出来的,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这不是学习了文化知识就会改变的,自从有了这个儿子,他的钱赚得多了,他也有了名气,有了公司,有了现在的社会地位,哪怕是不认识的人,听到那个演皇子的是他的儿子,少不得都要夸两句,顺便念叨两句育儿经。
    回想儿子小的时候,那么一丁点儿大,哭起来格外有劲头,而现在,捉着黄欣的手不放开,他知道这一双手的力量,这哪里像是一个病弱的人?
    再看儿子的脸色,是有些过于苍白了,这个孩子,从来都不像他――这一点黄爸爸一点儿都不避讳――他也不像他妈,好像是几辈子行善积德才有了这么一个仙童转世投胎――不像就不像吧,谁也不是看着脸认血缘的,这是他的儿子,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儿子!
    “咱们再去查查,医院一定弄错了,别看是大医院,总有弄错的时候,前天我还看报纸上说有一个人被误诊为癌症,结果化疗着化疗着,真的得癌症了,呸呸,我是说,咱们重新去看一看,说不定是医院弄错了呢?”
    黄爸爸努力地说着,他试图说服自己,他也真的说服了,随着话出口,他的眼睛也亮了亮,越说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医院嘛,每天人来人往那么多人,弄错一两张单子也是很正常的,所以,肯定是的!
    这一刻,已经在社会上打滚几年的黄爸爸好像又成为了从前的乡下小子,笨嘴拙舌地连句话都说不顺溜,只知道抓着黄欣的手不放,试图从这一双有力的手上吸取更多的坚强,让他能够承受那最不愿意接受的事实。
    “爸爸,其实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黄欣笑了笑,拍了拍黄爸爸的手,尽力安抚他紧张的情绪,“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就让你以为我去国外发展就好了,反正你不喜欢国外,估计不会怎么去,以后,或许你还会有别的孩子,慢慢就会淡了。”
    “你知道了?”估计是心神都在黄欣身上,黄爸爸头一次这么敏锐,从那个“别的孩子”中听出一些事情来,赶忙解释着,“那不是当真的,现在不都那样吗?她就是个生活秘书,我不会让她生孩子的,她就算生了我都不敢认,你才是我的儿子,唯一的儿子!”
    可惜,你不是我唯一的父亲。
    想到梦中的父皇们,黄欣又笑了笑,他一直不认为现实是一场梦,就是因为每一次梦醒都会回到这一个点上来,还因为黄爸爸和黄妈妈他们都太真实了,真实到无法让人以为这是梦境中的人物。
    相比之下,反倒是自己,这个在梦中成长过很多次的儿子,才是不真实的那个。
    父子两个又说了一会儿,因为黄爸爸太过坚持,黄欣只好又随着去了一趟医院,各项检查重新做了一遍,等待结果的时候,黄爸爸给黄妈妈打了电话。
    开头两句还说得好好的,只说黄欣生病了,让她回来照顾,等到后来,大约是黄妈妈不想回来,黄爸爸终于忍不住冲着电话喊:“你还要不要你儿子了!就知道守着个赔钱货!”
    随着黄乐长大,黄爸爸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叫过她了,这会儿一发脾气厉害起来,黄妈妈也只能唯唯诺诺地应了,答应明天就回来。
    看着天色确实已经黑了,黄爸爸也没说什么,只是很粗暴地挂断了电话,转过脸来看向黄欣的时候又一副慈父样子问:“想要吃什么,咱们出去吃?”
    接受了黄爸爸的好意,父子两个一同去辉煌饭店吃饭,点菜的时候,黄爸爸好像土豪一样点了满满一大桌子菜,还道:“多吃点儿,看你瘦的,肯定是营养跟不上,我听说现在都流行找营养师,我也给你请一个,天天看着你吃饭,什么荤素搭配的,肯定能够补回来!”
    黄欣看着满桌子的菜苦笑,总还是黄爸爸的一片爱子之心,也就受了,跟着吃了一些,只是不多,无时无刻的疼痛虽然能够忍受,却也让他的心情不太明朗,一反常态地多吃了一些甜食。
    黄爸爸几乎没怎么动筷子,就是动也都是给黄欣夹菜,让他吃这个吃那个,盘子永远没有空着的时候,看到他多吃了一些甜点,忙又召唤着要了一份儿一模一样的带走,说让他回去当夜宵吃。
    晚上的时候,黄爸爸也住在了黄欣的公寓里,他第一次在这里过夜,却有些睡不着,各个屋子都转了一圈儿,看到那几幅美人图的时候也夸儿子画得好,问:“你这是照着谁画的啊?我看网上好多人都猜过。”
    当时黄爸爸也曾好奇,还想着等见了黄欣问问他,为这样的好奇打一个电话似乎不太值当,但等过了好久见了面,又把这件事忘到了脑后,以至于这会儿看到,才又重新想起来当初的疑问。
    “没什么,只是做了个梦,梦见的。”黄欣在李氏的画像上多看了两眼,六幅画卷,一眼可看出不同的就是李氏的画,那样质朴平淡的模样在一众恍若神仙妃子的女子中格外突出,而她的目光也是不同的,那双眼中看到的都是别人的影子。
    似乎是听出了黄欣的情绪低落,又或者是不想要儿子太累,黄爸爸让他赶紧去睡觉,自己却在客厅抽了半宿的烟,以至于第二天醒来眼睛下都有了铁青色。
    清晨四五点的时候,黄欣就醒了,为了束缚精神力,他其实也没睡好,起来看到黄爸爸缩在沙发上睡,身宽体胖的他大半条胳膊耷拉着,好像一翻身就会掉地一样,身上盖着的毯子也有小半拖到了地上,伴随着地上一大堆烟头。
    清净雅致的客厅中缭绕着烟味儿,再配上黄爸爸因为睡姿不正而引起的鼾声,瞬间换了一个风格的感觉。
    轻手轻脚地换鞋出门,黄欣带着口罩去外面买早点。
    他好久没有这么早出来,看到外面跳操的老大爷老大妈们,看着那些晨跑的年轻人,还有些遛狗的站在花园旁边儿,看那些随着音乐起舞的……小食店早已经开张,热腾腾的蒸汽冒出来,不加掩饰的香味儿飘来,吸引了不少人进去吃饭。
    这样的清晨,似乎还带着刚洒扫过的泥土味儿,格外清新而自然,就连路上汽车的声音都像是另类的晨起铃声,让人从睡梦中清醒,放松地开始一天的新生活。
    ……如果,以后再也看不到了,想着想着,黄欣莫名多了一些不舍,平静的心湖似乎也起了丝丝波澜,总是有些不甘心啊!
    ☆、第129章 母来
    看着黄爸爸睡得香甜,黄欣没有叫他起来,把早餐放到了餐桌上,自己略吃了一些,便去书房看书,他有预感,自己下一次的梦境应该是明朝,而由于第一次明梦就是明末,所以下一次的梦境只能提前,不可能靠后了。
    若是提前的话,不得不说明末那一段儿还是挺乱的,按照以前的情况来看,顶多是能够把他安排成崇祯的兄弟,再不可能更前,于是,还是应该多找些史料看看,以便进一步了解。
    这还是黄欣第一次这样积极地准备迎接梦境。
    如果被历史中的人杀死,黄欣觉得就算是窝囊一些,他也是能够接受的,一如之前的几次被毒死,而如果被另外的人,同样是外来户的人杀死,黄欣就觉得不能忍受,甚至想要借着下次机会翻盘。
    这种微妙的心理或许是因为攀比?不想输给同为穿越者的同类?
    “不应该啊,这个时间,再有不到一年就该是武惠妃死了,唐玄宗不应该还好好活着吗?真是奇怪,到底是谁在跟我作对?还是说我在无意中更改了历史?不可能啊!我分明都是照着书做的……”
    “……夏悼王,两岁而夭……我竟是忽略了……”
    黄欣还清楚记得他死前听到的这几句话,前面那些“历史”“照着书”之类的,再有后头那一句“夏悼王,两岁而夭”已经透露出太多的事情了,那个人,虽然不知道他因为什么原因能够从未来穿越到过去,但他的目的显然是遵照历史走向前进,消除其中的错误。
    虽然不愿意把自己归结为“错误”,但显然,在对方眼中,他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如同电脑中的病毒,会干扰正常的程序进行。
    干扰就干扰吧,总不能为了遵照历史无所谓地去死,那样,梦境于他又有什么意义呢?难道真的只是为了用短暂的生命去见证那一场历史的华美?他从来没有那样的精神,在未来世界中,他心心念念想要去看看真实的历史,其实不过是为了给探究梦境披上一层外衣,不让人看出他的真实用意。
    在那个他唯一当上了皇帝的世界,他体会到的不是责任,而是自由。除了身体原因近乎完美的兄长,无条件地扶持他上了那样的高位,没有以前的皇子们为了一个皇位你争我夺,好吧,或许是因为继承人的问题,所以抢夺没有了意义,但他却是真的感受到了来自兄长的爱护,不同于母亲所给与的,这样的关爱似乎更让他轻松,而放纵。
    于是,他借助那个世界的高科技,只因为一个“愿望”,便任性地调动大量的资源在这项研究上。他没有说出以前的梦,他没有说他怀疑那个世界也是他的一个梦境,他不想让人担心,更不想让他们因此跟他有了疏隔。
    然后……
    自私的他终于让“梦”醒来,收获满满的失落,果然是梦啊!
    想到这里,心头一动,也许下一次梦境就是一个交集?如果那个“徐福”还在,或许能够从他身上获得某种装置,让他从明梦跳跃到未来梦,那样……这个设想很美好,但前提条件是他能够摆平“徐福”,仅是那个杀人的装置,他就无能为力,其他的,难道要仰仗那些古人的冷兵器……
    等等,古人!冷兵器固然不如高科技,但是从“徐福”的话语中分析,他显然也是不愿意暴露身份,不想要对历史造成任何影响的,那么,他就不可能在那些人的面前亮出他的高科技,于是,若是安排好了,也许自己也能够借助他人之手擒住那人。
    精神一时兴奋,没控制住,又是一口血,已经有些习惯的黄欣没有理会身体的疼痛,而是继续分析,又想了好一会儿,才丢弃沾血的纸巾,起身离开书房。
    黄爸爸还在睡,呼噜声很是沉重,眉头皱着,好像睡梦中都不得开心,仔细看着他,看着他鬓边多出的白发,黄欣轻叹了一口气,又把毯子往上拉了一下,正要回房去,黄爸爸却醒来了。
    “几点了?”带着些鼻音,黄爸爸起身,看到桌上还冒着丝丝热气的早点,笑了笑,“儿子长大了,都知道给爸爸买早饭了!”
    不经意的一句话让黄欣愣了一下,蓦地有些眼酸,作为家中的独子,不光是黄奶奶把他宠上了天,就是黄妈妈也从来不让他沾手家务,长到这么大,连锅铲都没摸过,不可不说是家人宠溺了。
    而他,以前是忙着学习,照着他们说的用好的成绩回报这份疼爱,后来是忙着自己的事情,一部接一部地演戏,他知道家中不缺自己的那点儿钱,却除了拿钱回家,再也不曾有过别的反哺。
    偏偏他们还对他这样好,也难怪黄乐会不喜欢他了。
    “以前是我做的不好,总以为……”一句话顿在这里,再不知如何说,“总以为还有时间给你们养老,所以想着以后孝顺,如今却连以后都没有了”,黄欣咽下了后面的话,不用这样的话去戳黄爸爸的心,可黄爸爸还是想到了,默不作声地吃饭,吃完了说:“你在家歇着,我去取检查结果,一会儿你妈可能就会来,你别出去。”
    明明有司机有助理,他却不想假手于人,更想要亲自问问大夫,急匆匆出了门。
    这边儿黄爸爸刚出了门,黄欣就接到赵姐的电话,因为这样的情况,公司显然不可能毫无人性地不放人,索性黄欣当初签的合同也是极为宽松的,便没有要他的违约赔偿费,只要求他出一本写真,再拍几部v,这些听起来很多,其实都是不太费功夫的,若是情况好,可能几天就能够完成。
    公司既然这般大方了,黄欣也不好为这些推拒,客客气气答应了,说是都听从赵姐的安排。
    “我是真的没想到,竟然会这样,太可惜了,我本以为……”赵姐的语气中满含惋惜,黄欣或许不是她见到过的最有才的艺人,但这样的真“才”实料,显然比那些一会儿唱歌一会儿跳舞一会儿演戏的好多了,他们那些浮于表面的东西总是燥了一些,若是没有对比的时候还好,有了对比,不亚于瓦砾与珠玉,又从哪里能够比较呢?
    “世事无常,谁也不能预料未来事。”黄欣淡淡一笑,又说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黄妈妈是在中午之前过来的,急急忙忙赶过来,看到黄欣坐着练琴的悠闲样子,忍不住先抱怨了两句:“可把我给急的,你爸也真是的,尽会吓唬人!你姐姐那里正离不开人,你奶奶现在年龄大了,也不好做事,家里的事情总还要我忙活才行,等你这里没事了,我就回去照看你姐姐。”
    怀孕前几个月总是比较不安稳,尤其黄乐的情况又不像别人那种,她自己患得患失的,有的时候觉得有了孩子怎么也能登堂入室,有的时候又害怕那人真的绝情到连孩子都不认,她自己清楚,之前她不止是跟杜维明有过一段儿,所以对心上的那个,总是有些莫名的自卑。
    因为这种种心绪,不过才怀上孩子便是十分折腾,若不是黄奶奶怕丢人,坚持不肯让黄乐回城里来,再加上黄乐又一心想要隐瞒怀孕的事情,按照黄妈妈说,总要回到城里医院才妥当,她如今年龄也不轻,陪着黄乐实在是折腾不起。
    这次回来,也有想要请个看护的意思。
    在黄妈妈的唠叨声中,音乐声渐渐歇了,黄欣笑着说:“我也就是想你了,这都好久没见了。”
    难得儿子说这么一句好听的,黄妈妈乐了,也不抱怨了,忙着去厨房收拾吃食,她过来的时候路过超市就顺便买了些,笑着说:“行了行了,以前拍个戏好久不见的时候多了,也没见你说想我,这会儿就想我了,怕是想我给你做病号餐了吧!”
    话说到这里,道:“到底什么病,看把你爸急的。”
    因为害怕黄妈妈一时失态让黄奶奶知道消息承受不了,黄爸爸就没在电话中说明白到底是什么病,来了看到黄欣好好的,连声音都没有鼻音,不像是感冒发烧的样子,黄妈妈放心的同时也有些郁闷,这好好的,谁咒自己的孩子生病呢?
    黄欣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我想吃清蒸鱼。”
    “好,给你做清蒸鱼!”黄妈妈的拿手菜就是清蒸鱼,就连黄奶奶都夸奖过,黄爸爸也喜欢吃,听到儿子想吃这个,她一高兴,又把刚才的话题转了。
    唠唠叨叨说着在乡下的事情,说着黄乐的种种事情,等到屋子里飘起了鱼香的时候,黄爸爸也回来了。
    一早上连衣服都没换一件儿,穿着那皱巴巴的衣服就去了医院的黄爸爸,回来还是一副邋遢样子,下巴上的胡茬,眼下的青眼圈儿,都是好久不曾见到过的,以至于黄妈妈看见愣了一下,像是不敢认自己的丈夫。
    “这是怎么了?我才几天不在,你就这么不会照顾自己了!”一边抱怨着,一边把饭菜端上桌,黄妈妈的眼底还有些喜色,看着丈夫因为离开自己几天而变得如此憔悴,成就感一下子就出来了,怕是自己不在,他都吃不好睡不好了吧!这么一想,语气都轻快了些,“不然我这次多待两天吧,看你这样子,我还真不放心。”
    心中暗自想着,说不定是丈夫想自己了,不好意思说,这才说儿子病了的,眼角瞥了丈夫一眼,并没有得到心有灵犀的对视,却也很是满足地给他夹了一块儿鱼肚子上的肉。
    黄爸爸没在饭桌上说什么。等到黄欣睡了一个午觉起来,再看黄妈妈红了的眼圈儿,便知道黄爸爸都跟她说了,一时有些对父母的愧疚,忙上前劝慰了好久,被黄妈妈抱着哭了一场。
    父母在这边儿住着,一屋子的气氛总是愁云惨淡,黄欣因为工作跟着赵姐离开的时候很是松了一口气,在那种氛围中,他都要笑不出来了。
    ☆、第130章 曲留声
    第一次出专辑的时候因为时间关系,再加上还不确定效果如何,公司并没有加大成本制作v,等到发现效果不错,才把v提上日程,却也因为后面的一些事情,排在了后头,这一回,不去接新戏,也就只有这个需要拍一拍,总要让专辑更完美才好。
    有了这样的初衷,这次v请来的导演也是行业内有名的刘导,他的v以剧情性著称,而他执导出来的v曾有一部获得了某个微电影的奖项,这种跨行奖让他的名头更胜,可他却还是很专注地拍v,从来没想过要真的去执导电视剧或者电影。
    或许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种专注,让他在行业内十分有名。
    赵姐跟黄欣说完这些,忍不住感慨了一声:“公司对你也是投入了大量资源的,如今这样……”看一眼黄欣点头赞同的样子,赵姐口气一变,“所以,求你写两幅字应该不算过分吧!”
    没想到是这样的要求,黄欣愣了一下,欣然应允,想到自己大约不久以后会离开人世,说不定那字还会更值钱,又有些想笑,希望公司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要他的字。
    跟刘导见了面,他可能也是知道一些什么,面上露出些惋惜之色,嘴上没说什么,只拿了专辑跟他说起拍摄的剧情来,“我也听了你的音乐,的确很好,听说演唱会更好,我也看了一些,很不错,但v跟现场演奏不同,不需要那么多伴舞,虽然也可以没有剧情,但我个人偏好这个,总觉得剧情会让乐曲更隽永一些,有些回味,所以,我是这样想的……”
    说出自己对拍摄的一些看法,刘导询问黄欣的意见,“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黄欣有些期待地点头。
    “好,那就这么定了。”得到对方的肯定,刘导也很是高兴,这么说了一句,就把另一个女主角也找来了,“这也是你们公司的,你们熟悉熟悉,一会儿就开拍。”
    “怎么是你?”黄欣看到穿着一身古典舞衣的贺飞儿时,有些惊讶,他倒是听赵姐说这次一起拍的是一个公司的女艺人,却没想到竟然是有过几次接触的贺飞儿。
    贺飞儿有些微赧地低了低头,说:“我是主动请缨来拍的,没什么演戏经验,还要师兄多多指教了。”
    说完,抬起头看了一眼黄欣,眸中亮晶晶的,似有什么在闪烁,迟疑着问:“是真的吗?”
    “什么是……啊,你说我的病吗?是真的。赵姐已经在准备我的最后一场新闻发布会了,到时候会正式宣布这个消息。”黄欣很平淡地说着,他对离开这个圈子或许会有些不舍,但更多的也是一种轻松,只有尝试过日夜颠倒,晨昏不定的人才知道,能够离开未必不是一场幸福。
    “怎么,怎么会那么突然呢?”贺飞儿说着眼角好像流了泪,自己拿手背抹去,微微侧了一下头,不想让黄欣看到。
    “人生无常,谁能预料呢?不必难过,也许一个轮回之后,又会再见的。”黄欣笑着安慰了一句,随手奉上手帕。
    接过手帕,却并没有拿着擦泪,贺飞儿怔怔地看着帕子一会儿,说:“上次的手帕还不曾还你了,该请你吃顿饭的,一直还没谢你呐!”
    “没什么,不用这么客气。”黄欣浅笑着拒绝,他从赵姐口中听说过贺飞儿和她的经纪人邵翰的故事,所以不太想要造成什么误会。
    贺飞儿是个聪明的女孩儿,她大概从黄欣冷淡的态度上看出了什么,就没有再说这件事,而是把手帕攥得紧紧的,最后没有还回去。
    白色衬衣的少年好像是路过的游人,走在那具有江南园林气息的小桥上,看着园中的景致,眉宇间一片忧郁。
    精致华美宛若小屋的千工床上放置着明黄色的床垫,少年一步步走入,宛若走入一个早就安置好的美梦之中。
    烟雨凄迷,依旧是在这园林之中,桥上有伊人在舞,舞姿绝艳,于这细雨中多出一些朦胧,宛若那湖中莲。
    还是少年,却已然一身古装,停在廊下,看那伊人舞姿,缓缓取出一支玉笛,轻轻吹出一首曲子,得回眸。
    四目相对若有情,雨尽人散恍若梦。
    笛声悠悠,仿佛还在回响,细雨初晴,桥上已无伊人。
    少年怅然地看着那空无一人的桥,轻轻一叹……从床上醒来,看着明黄色的床垫,看着身上的白衬衣,少年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浅淡怅然。
    这一曲是《醉霓裳》。
    “好,太好了!”借助了洒水车的存在,刘导一气呵成拍完这一部,心情大好,脸上的笑容更是满满,“我也听过你的这首曲子,没想到现场听更好,而且好像还有什么不一样的。”
    大型舞乐转成忧郁凄美,竟也是相得益彰,这却是刘导没想到的,他原本想要放在这里的是另一首曲子,没想到黄欣现场吹奏而起的竟是《醉霓裳》,最难得的是明明是同一首曲子,竟然好像转换了风格,还毫无违和感,实在是太厉害了!
    夸奖完了,就是批评,刘导把贺飞儿提出来,让她跟舞蹈指导再学学刚才那一段舞,尽量跳得更好,补拍上几个镜头。
    有了这个开头,刘导又有了一些想法,把黄欣拉过来商量了一下,确定可以试一试之后,吃了午饭就开始了第二部的拍摄,十分雷厉风行。
    古装少年行走在桃林间,浅笑从容,若醉人的春风,徐徐吹拂过枝上的桃花,一朵花忽地落下,正被少年接入手中。
    粉衣少女跟随少年左右,她于他手中化形,莫名依恋他的脚步,一步一舞,一走一停,而少年总会放慢脚步,等她。
    桃林中,粉衣少女舞姿柔婉,双眸含情,少年坐于树下,横琴膝上,弹奏一曲,乐声欢快,时而抬首含笑,得回眸。
    他见她从云下,落为花,化为女,舞生色。
    她见他踏云来,笑如春,动如风,音动情。
    只道相携相伴共余生,此乐陶然。
    这一曲是《云中客》。
    时间已经不早,越来越黑的天色并未影响刘导的热情,他拍摄了最后的一幕画面:依旧是桃林,林中却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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