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着厚厚的雪,并不是没人扫,而是特意留着玩的,傅徵天看到几个小孩在雪地上撒丫子乱跑,你来我往地打着雪仗。
    宁向朗解释:“……我建了栋员工宿舍。”
    当初傅徵天管着的时候多么高端洋气上档次!他一接手就变成这样!这种心虚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傅徵天那边都是黄金单身汉,没有家属这种东西,他这边就不同了,大都拖家带口。他要人家离乡背井就算了,还拆散人家一家人?怎么忍心!
    宁向朗继续坦白:“我还准备在旁边建个学校。”
    傅徵天说:“还有呢?”
    宁向朗说:“我们大学的机械学院和化工学院什么的非要来我们这边搞个分校区,根本没法拒绝啊。”
    傅徵天说:“……还有呢?”
    宁向朗说:“因为分校区要设在这里,军方那边说要在附近搞两个营,好好保护我们祖国未来的人才。”
    傅徵天:“……”
    宁向朗说:“本来州长提议来这边搞个商业区的,但是他们跟军方扯皮过后决定放弃了,我也不喜欢商业区,太热闹了,什么人都能混进来。”
    傅徵天说:“你这家伙还真不让人省心,爸和舅舅没少为你头疼吧?”
    宁向朗说:“我怎么好意思让他们头疼,”他笑眯眯地补充,“他们也忙着呢,大伯那边的航线越开越多,市场也越开越大,舅舅哪有时间来烦这点小事。至于你爸的话,我爸和苏叔借他过去使了,也忙得很!”
    傅徵天说:“你把商业区拒之门外,就没被你们院长追着砍?”
    宁向朗说:“我在他面前痛哭流涕说那群玩理工玩机械的家伙伙同军方欺负人,他正忙着追着他们砍呢。”
    傅徵天:“……”
    傅徵天明白了,这家伙特能整事,搞得别人忙个不停,根本没时间来管他。
    这小子越来越黑心了!
    宁向朗一点都不觉得自己黑心,他领着傅徵天行走在变了样的“基地”里头。他说道:“去年职业赛我们的成绩又朝你们靠拢了啊。”
    傅徵天说:“你这说法还真够诈,靠拢一块金牌也是靠拢,靠拢一百块金牌也是靠拢。”
    宁向朗笑容更深:“你们是大神斗法,我们纯粹是等着捡漏的。”
    职业赛从协会存在之后就出现了,职业赛的成绩决定了下一轮你这个赛区能拿到多少支援。西北这边起步晚,当然比不过傅家和冯家,不过在“后起之秀”中已经处于遥遥领先的地位,许多人的目光都开始关注这一块。
    跟上一次职业赛相比,去年的职业赛西北已经领先于好几个地区,拿下了一批新技术和重要资源,终于有望甩掉“贫穷落后”的帽子!
    这也是宁向朗能够大刀阔斧地搞个“新城区”的底气所在。
    这是他们自己挣回来的。
    宁向朗把傅徵天领进会议室,两个人对着大屏幕分析新城区的蓝图。
    因为这里是新技术的“诞生之地”,保密工作被排在了首位,“基地”的很多地方都要改建。州政那边也很大方,大手一挥给他划了老大一片地,连带军方搬过来的两个营,新城区占地非常广阔,边界已经逼近西北第一大盆地。
    宁向朗跳到了大地图,说:“州政那边准备搞‘丝绸之路’复兴计划,我们的任务就是先赚够这个计划要用的钱,剩下的随我们自由发挥。”
    傅徵天说:“你还真敢答应。”
    宁向朗说:“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我以前太松散了,挑个重点的担子才能最大限度地把那点儿潜力逼出来。”
    傅徵天挑眉:“要是没办到呢?”
    宁向朗搓搓手说:“我这么小,州长他们肯定不忍心怪我吧。”
    傅徵天:“……”
    宁向朗说完后也觉得在傅徵天面前不能表现得太无赖,他笑眯眯地说:“不是还有你吗?到时候你接济接济我呗。”
    傅徵天亲了宁向朗一口:“媳妇儿太败家,看来我得抓紧点赚钱才行。”
    宁向朗很给傅徵天面子:“我看好你!”
    傅徵天回西北也不是没任务的,他跟宁向朗腻歪了一天就回家和傅麟他们商量未来一年的规划。
    宁向朗仗着自己年纪小,什么事都当个甩手掌柜,扔给沈求仙这些“师兄”去处理。傅徵天有事要忙,他干脆就趁着年关去了胡家湾。
    在宁向朗的建议之下,胡家湾这边的产出也减少了,大部分订单分到了西北的其他小瓷窑下面生产,胡家湾这边只出精品。虽然他姥爷胡得来很想坚持产出日用瓷,但考虑到资源的日渐消竭,减产是势在必行的。
    宁向朗回到胡家湾时胡得来正坐在石坪上晒太阳,石坪上的雪已经扫走了大半,只剩薄薄的一层铺在那儿,宁向朗跑过去时就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
    胡得来虽然上了年纪,但耳朵灵,宁向朗还没走近呢,他就听到了脚步声。
    胡得来转过头一看,带着几分浑浊的眼睛眯成一条线,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喜色,笑呵呵地说:“小朗来了?你表弟表妹可都念着你啊,你再不来,我耳朵就要被他们念得长茧了。”
    宁向朗说:“我这不是来了吗?”他看到胡得来手边摆着盘水煮花生,自发地帮胡得来剥了几颗。
    胡得来享受着外孙的伺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他说道:“你小小年纪的,可别学你爸整天忙个不停,忙坏了身体多不值当。”
    宁向朗得意洋洋地说:“我是那种人吗?我可是能把活儿推给别人就把活儿推给别人的甩手掌柜。”
    胡得来不仅不骂他,还直夸:“对,就该这么办!”
    出来喊胡得来进屋的胡光明听到一老一小的对话后都不知该说什么了,简直是祸害啊!谁家会这么教小孩的?
    宁向朗扶胡得来往里走,胡得来上了年纪以后很浅眠,但午睡的习惯没落下,到点就得去睡觉。
    宁向朗跟着胡得来躺到床上陪胡得来说话,直到胡得来睡着后才帮他也好被子走出门外。
    胡光明在外头等着宁向朗,见宁向朗出来以后就领着他边往升龙窑那边走,说是散散步。
    宁向朗是个人精,哪会看不出胡光明的欲言又止。他主动开口问:“大舅你有什么事儿可别藏着掖着,当我是外人吗?”
    胡光明说:“是有两件事儿想跟你说,一个是你表弟他快要念初中了,你那边不是要办个子弟学校吗?我想让他去那儿念,多跟你学学。”
    宁向朗说:“这有什么问题,到时候让表弟过来就是了。”
    胡光明说:“还有一件是关于你爸那边的。”
    宁向朗愣了愣,才想到这个“你爸那边”指的是什么――指的是宁家那边。他敏锐地问:“他们来过这儿?”
    胡光明说:“对,拉着你姥爷亲家长亲家短的,叫得很亲热。你姥爷越老就越念旧,留他们吃了顿饭,结果他们蹬鼻子上脸,想安排几个人过来胡家湾。口气还挺大的,想一来就管事。”
    宁向朗说:“姥爷答应了?”
    胡光明说:“你姥爷是老了,但没老糊涂,笑呵呵地把人打发回去了。不过我觉得还是要跟你说一声,他们大概不会就这么死心。在那以后他们还来过几回呢,没再提过那件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特别亲热,这里头好像有古怪。”
    宁向朗明白胡光明的意思,照宁家人的脾性,肯定不会有这样的耐性。换了以前,碰了一次壁他们早就骂咧到满大街都知道了,这次却能“忍辱负重”,一次次腆着脸凑上来,不太像他们能做出来的事,说不定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的。
    宁向朗说:“舅舅你可要好好把关。”他摸了摸下巴,“想知道他们是不是受人指使也很简单,我们来个请君入瓮,他们想管事,舅舅你就挪个位置给他们管管呗。不过不能答应他们的全部请求,卡一半人就好。放进来的人要小小地放权,待遇也要好一点,更重要的是要给他们点可以回去炫耀的甜头,比如配辆拉风点的车之类的。到时候放出风声说本来我们想选没被选上的某某,自然会有人送上门来告诉我们所有事。”
    胡光明:“……”
    这个外甥是越来越狠了!宁家那边怎么看都不是铁桶一块,给一半人甜头,还吊着另一半人说“这本来是属于你的”,还怕他们不窝里反?
    到时真有人在背后指使的话,肯定会有人来“告发”。如果没有人指使,他们内部也会互扯后腿,要弄走他们也是很轻松的事!
    胡光明说:“怪不得他们提起你都一脸发怵,你这小子鬼点子太多了!”
    宁向朗笑嘻嘻地说:“谬赞谬赞!小事而已。”
    82第八十二章 :流年不利
    宁家的转变对宁向朗来说并不值得意外。
    这种前倨后恭的态度他在“回来”前已经见识过一次了,那时候他没有理对方,放任他们蹦q,结果那边也没蹦q出什么特别的事儿来。这次那边居然会从胡家湾这儿下手,智商简直高了不止一个层次。
    所以宁向朗怀疑那边背后有人差使。
    巧的是,宁向朗在胡家湾逗了半天表弟表妹,正要趁着夜色初降赶回家时就撞上了前来“拜访”姥爷的宁家人。
    这人还跟他有几分交情,就是小时候砸破他头的堂哥。不知不觉这个堂哥也已经二十多岁,看起来是个像模像样的大人了。
    宁向朗一下子就认出人来,他笑眯眯地说:“堂哥你来得可真不巧,我们刚吃完饭。”
    宁向朗手上忙的事情虽然多,平时却不太显眼,知道他的人并不是特别多。这位堂哥看到宁向朗时眼神却微微躲闪,停顿了几秒才热烈地打招呼:“小朗你回来了?我来了好几回都没见着你,还以为你念书很忙呢!”
    宁向朗说:“忙什么,都大三了,学校巴不得踹走我。”他打量着自己久未谋面的堂哥,“堂哥你越来越帅了啊,瞧你脚上的鞋子,没几百块买不着吧?”
    堂哥有点想把鞋子往回缩,但又觉得太明显了,唯有笑着打哈哈:“没有,没有,是便宜货。”
    这一照面,宁向朗基本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打发侄子去买了两打酒,邀请堂哥坐下喝。
    宁向朗记得这位堂哥一喝醉就会酒后吐真言,有问必答,绝无欺瞒。
    胡光明一向和宁向朗默契有加,一下子就明白了宁向朗的意图。他说道:“来,我们几个爷们今晚不醉不归!小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想偷溜,今晚你就别想走了。”
    宁向朗说:“我经常回来呢,你灌堂哥才对,灌我干什么?”
    胡光明给宁向朗堂哥斟满酒,挤眉弄眼地说:“来,咱俩联手喝垮他!”
    宁向朗再三推拒,也只能“勉强”喝光杯里的酒,接着大大方方地反敬堂哥一杯。
    三个人开始你来我往地敬酒,最先倒下的当然是宁向朗堂哥。
    胡光明说:“你小子,又打什么鬼主意?”
    宁向朗说:“问几句话而已,虽然迟早会知道的,但早点了解一下对方的情况不是什么坏事。”
    胡光明说:“你已经确定有人在后面指使?”
    宁向朗笑眯眯:“没见到堂哥前不确定,见到以后确定了。”
    宁向朗把堂哥弄回房,正准备盘问点事儿了,这个醉成烂泥的家伙突然一扑棱,把他往床上扑倒,整个人把他压在底下。
    好巧不巧,这时候胡光明带着个访客过来:“小朗,徵天他来了――”
    话未落音,胡光明就瞪大了眼。
    因为宁向朗堂哥趁醉捏了捏宁向朗的脸蛋儿,酒气直接喷在宁向朗脸上,嘿嘿直笑:“好漂亮的妹子,来跟哥哥亲一个!”
    宁向朗脸黑了。
    傅徵天脸比他更黑。
    宁向朗干脆利落地把人掀翻在地,屁颠屁颠地跑到傅徵天身边表忠心:“天哥你怎么来了?过来也不说一声!”
    傅徵天说:“要是说一声哪还看得见这么精彩的事儿?”
    宁向朗一听这话就知道要糟,心里早把“堂哥”骂了百八十遍。不过人都灌醉了总不能白费功夫,他只能在傅徵天包含不善的目光中盘问出自己想知道的事。
    堂哥根本察觉不了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宁向朗一发问他就笑嘻嘻地说:“美人儿想知道什么都可以。”说完就竹筒倒豆子一样说个不停。
    原来这两年楚老爷子对宁家的帮扶一直没断,宁家人顿时有了别的心思:一个冒牌儿子都能让楚家对自己这边照料有加,要是还他们一个亲儿子呢?
    这念头一冒出来,很多人都坐不住了。楚建彬现在坐牢去了,根本指望不上,再说了,就算没坐牢,楚建彬也没给家里什么好处。眼看这儿子不中用,很多人的目光又落在了宁安国身上。
    虽然当初断绝关系时宁安国做得很干脆,这些年也没再回头,但早些年宁安国这个“儿子”可是非常顾家的。
    宁家人正蠢蠢欲动,就有个中年人过来了。中年人给他们分析了很多事,并收了他们当学生,手把手地教给他们很多事,同时让他们从胡家湾这边下手。宁安国就算对他们硬得下心肠,对胡家湾总不能吧?
    等跟宁安国修复了关系,再把宁安国和楚家的关系揭开,这样的话宁家又能沾光了!
    这样的前景相当美好。
    宁向朗听得咋舌,没想到宁家人居然会有这种想法。
    他们大概看不出,现在的宁安国绝对不用依靠楚家了吧?真要沾光的话,现在跟宁安国打打温情牌就差不多了。
    宁向朗问出了想知道的东西,把“堂哥”拎到床上让他睡觉,转头去应对一直抱着手臂在一边瞅着自己的傅徵天。
    傅徵天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对胡光明说:“舅舅,我跟您去看看姥爷。”
    听到傅徵天的称呼,宁向朗就对他的厚脸皮有了新的认知。偏偏胡光明还很乐呵,说道:“走,我领你过去。这个点小朗他姥爷正好没睡,你还可以跟他聊一会儿。”
    傅麟夫妇这些年经常过来胡家湾,傅徵天来的次数也不少。刚知道傅徵天对自己外孙有企图的时候,胡得来心里挺气愤的,他好好一个外孙,就这么被人拐跑啦!因此再见到傅徵天时他总觉得这家伙横看不顺眼,竖看也不顺眼!
    傅徵天一向习惯迎难而上,胡得来越是刁难,他就越是诚恳。一老一少斗法十几回合,最终胡得来先松了口,反倒教训宁向朗:“好好过日子,别整天整那么多花花肠子。”
    宁向朗冤枉极了。
    他在一边殷勤地倒水,竖起耳朵听傅徵天和胡得来的对话。
    胡得来现在特别欣赏傅徵天,瞧见宁向朗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就来气:“你小子,还不如你天哥会哄人开心。”
    傅徵天瞅着宁向朗微微笑。
    眼看天色不早了,傅徵天站起来拎着宁向朗走人。
    傅徵天是自己开着车过来的,把宁向朗往副驾座一扔,自己坐进了驾驶座。他瞅了眼像是想起了什么、看起来有点心虚的宁向朗,边启动车子边说:“我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吗?”
    宁向朗说:“天哥你当然不是!”
    傅徵天平缓地把车开出胡家湾,等到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段,他就停了下来,抓着宁向朗嗅了嗅:“一身酒气,臭死了。”
    宁向朗怒骂:“臭死了你别闻啊!”
    傅徵天说:“好像还有点别的味道。”
    宁向朗警惕地说:“喂喂,你这是狗鼻子吧?这你都能闻到?别蒙我!”
    傅徵天俯身亲了上去。
    宁向朗不敢反抗,只能靠在椅背上任人鱼肉。
    好在傅徵天没有丧心病狂到在大马路上更进一步,而是踩下油门返回市区。
    宁向朗的小心脏并没有放回原位,傅徵天这明显是先收点利息啊!
    还说自己不是不讲道理的人,骗谁呢!
    宁向朗觉得自己心虚个蛋蛋,又不是自己去调戏别人,他只是一不小心被调戏了而已,还是个醉鬼!
    宁向朗打定主意,回去以后一定要抗争到底!
    可惜宁向朗的决心并没有持续多久,傅徵天狡猾得很,一到家就使出美人计,弄得他晕头转向地被弄进浴室洗澡。
    洗白白之后当然是毫无悬念地被吃干抹净!
    第二天醒过来之后,宁向朗觉得自己有必要对美色有点戒备。
    转头瞅见傅徵天还在睡,宁向朗恶向胆边生,伸手用力捏了傅徵天的鼻子一把,飞快逃进卫生间锁上门。
    起床气很大的傅徵天没找着发泄对象,手脚麻利地换好衣服。
    这时宁向朗见外面没动静了,悄悄打开门想探个究竟。
    门才打开一条缝,一条长腿就插了进去。
    对上傅徵天阴森森的眼神,宁向朗露出一个讨好意味特别浓的笑容。
    傅徵天看到他那笑脸之后也没脾气了,亲了口宁向朗的脸颊:“早安。”
    宁向朗如释重负。
    傅徵天却慢悠悠地说:“等我刷完牙再跟你讨债。”
    宁向朗:“……”
    两个人腻乎得有滋有味,却也注定清闲不了太久。
    宁向朗正和傅徵天吃早餐,门就喀拉一声被人从外面拧开了,走进来的是秦河。秦河比宁向朗小两岁,身材却越长越魁梧,越长越魁梧,现在已经一米八一,根本看不出他就是刚见面时那只小弱鸡!
    秦河一看宁向朗在那优哉游哉地吃早餐就气不打一处来:“宁老板,你这几天严重消极怠工!你还想不想跟韩州那边打擂台了?星云输了丢的可不是我的脸!跟人家老牌节目拼收视率,亏你们敢说出口!说出口就算了,还把事情都往我身上推,几个意思啊你们?”
    宁向朗正沉浸“温柔乡”呢,一看秦河发飙就知道不妙。这小子耍起横来谁都不敢惹,连李玉白这个大老板都退避三舍!
    宁向朗叫屈:“我这不是休息两天吗!能者多劳,你就多担待点嘛。而且公司的团队又不是吃干饭的,你有的是人可以使唤,咱这种外行人凑凑热闹就行了,难道你还指望我全程跟着?”
    秦河亮出一口阴森森的白牙:“你信不信星云要是被爆菊了,我也爆你菊?”
    宁向朗背后吹起一阵凉飕飕的风!
    他觉得自己这几天真是流年不利,怎么总遇到这种事儿啊!
    宁向朗向傅徵天解释:“这家伙上网上多了,满嘴都是瞎话。”
    傅徵天说:“嗯。”
    宁向朗:“……”
    这个“嗯”字好像包含千言万语啊!
    宁向朗把秦河拉到外面说话,好说歹说,许了好几个诺,总算把这位小编剧弄走了。
    宁向朗硬着头皮回到屋里,就听见傅徵天问:“你家钥匙在他手里?”
    宁向朗干笑两声:“他偷了我钥匙去配的,真是个熊孩子,打也不成骂也不成,只能随他去了。”他一拍脑袋,当机立断地把自己的钥匙取下来,“都忘了把钥匙给你,你拿着!”
    傅徵天本来就是逗逗宁向朗,看到宁向朗那么狗腿地表态当然不会再深究。他说道:“你们星云发展得不错。”
    宁向朗笑眯眯地说:“吞并了百达的资源之后是挺不错的,”他想到那天匆匆见了一面的傅勉和楚应昆,又补充,“不过还是比不上你们蒸蒸日上的傅氏影视啊,说你们财大气粗都不为过。”
    傅徵天客观地评价:“这事傅勉倒是干得不错,就是扯着傅家的皮,帮着冯家做事,家里挺多人不满的。”
    83第八十三章 :出行
    这时候汉城影视公司正处于一种异常紧张的状态。
    原因就在于他们的少东朴存浩心情很不好,汉城影视的少东年仅二十九岁,在国内也算是年少有为的“实干家”。从他接手家业以来,汉城影视打造了不少口碑极好的节目,其中一个就是《藏宝大挑战》。
    《藏宝大挑战》的双胞胎主持人经过这些年的锻炼,俨然已经成了国内影视业的一流人物。问题同样也出现在这个《藏宝大挑战》上。作为汉城影视公司的王牌节目,朴存浩对它一向非常重视。
    坏就坏在双胞胎主持人上个月碍于朴存浩的面子出席了一个新出的整人节目, 而这个节目还很不完善,在录制期间双胞胎主持人都受了伤,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一边是公司的摇钱树,一边是新上手的甜腻情人,朴存浩很恼火。他出这个整人节目就是为了讨美人欢心,闹成这样简直让他脸上无光!
    朴存浩代表公司去看过双胞胎主持人,背地里却跟心腹说:“整得也不算很过分,这两个家伙莫非是对我不满,想给我难堪?”
    朴存浩这话不知怎么被人传了出去,双胞胎主持人的粉丝们坐不住了,闹得沸沸扬扬。
    正巧这时候双胞胎主持人和汉城影视公司的合约到期了,他们在粉丝们的呼声中接受了首都傅氏影视的邀请,决定加盟傅氏影视。
    外人不知道傅氏影视的底细,只觉得这个这两年来异军突起的大公司是背后站着的是傅家,吸引的人可不少。
    朴存浩知道这件事时气得直跳脚,连美人来请罪都不见了,直骂:“让她冷一段时间!”
    朴存浩能得到家族的认同,自然不是那种会被美色冲昏头的人。冷静下来他就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这个美人来得有太蹊跷了,居然迷得他把金牌主持人都折进去了!
    傅氏,傅氏,朴存浩咬牙念着傅氏影视的名称,愤怒地一砸桌子!
    真是卑鄙的家伙!
    朴存浩这边气得咬牙切齿,傅氏影视却一阵欢欣。
    原本看到出头的是这么年轻的傅家旁支,很多被重金挖过来的人都持着观望态度,这会儿傅勉连汉城影视的金牌主持人都挖了过来,傅氏影视上下对傅勉都信服了。
    傅勉心情不差,他倒了杯酒邀楚应昆共饮。
    楚应昆阴阳怪气地说:“恭喜你啊,又收了两员猛将。”
    傅勉说:“你早点想通,这些事都该由你来做。虽然影视这一块不算什么大蛋糕,但也能过过手瘾,怎么样,想清楚了吗?”他微微地笑着,倾身给楚应昆为了口酒。
    楚应昆说:“你放心把事情交给我来做?就不怕我给你捣捣乱什么的?”
    傅勉说:“我为什么不放心?只要你肯要,我就给你,我可以把所有你想要的东西都给你。昆哥,这些东西从来就不是我在意的,我在意的从来都只有你。”
    楚应昆说:“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谁不知道你会这么说是因为你给我的东西随时都能收回去?你背后可是站着冯观微的,真是大靠山啊。”
    傅勉的好心情消失得无影无踪。
    楚应昆觉得有趣。
    一开始他接近傅勉,就跟接近秦小雨的目的没什么两样。没想到傅勉好上手得很,就像只羞涩的小绵羊,哄一哄就上钩了。到后来他才发现,这哪是什么小绵羊,根本就是披着羊皮的狼,牙齿利得很,他一有什么不该有的动作,这家伙就会把他牢牢地绑回来。
    能把他逼到这个程度的家伙,除了李玉白之外,傅勉是第二个!
    楚应昆张嘴喝下了傅勉喂过来的酒,红色的液体顺着喉咙一路往下,让他全身都暖和起来。他说道:“好,我答应你,我们就跟以前一样相处。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对不会违背你的意愿。”
    傅勉没想到楚应昆会突然松口,一时之间还有点怀疑。
    似乎是看出了傅勉的犹豫,楚应昆说:“你在害怕?害怕什么?再糟糕的结果也不过是像现在这样,你想方设法把我绑着哪都不让我去。”
    楚应昆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再糟糕也不过是恢复原状,傅勉还真没什么好怕的。
    傅勉咬着牙下定决心:“那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私人助理,你的话就是我的话,你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楚应昆说:“这话说得可真让人怦然心动,傅勉,你的情话现在越说越顺溜了。”
    傅勉黑幽幽的眼睛看向楚应昆:“是你教导有方。”
    楚应昆追求他的时候甜言蜜语没少说,他从一开始的面红耳赤到后来的甜蜜到心底,经历的时间也不短。直到意识到这个人心里一直装着另一个人的时候,他才想不折手段地把人留住。
    即使是假的,他也要留住,否则他这一辈子就过得太可笑了。
    傅勉趁势和楚应昆吻在一起好一会儿,松开了楚应昆。他说道:“现在我们跟汉城影视那边是彻底结仇了,你看怎么办?”
    楚应昆咬着傅勉的耳朵,咬到傅勉开始躲闪时才笑着说:“结仇了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把他们踩得更狠。汉城影视占着龙头位置那么久,底下肯定有不少对手虎视眈眈吧?不服气的人、不满的人、心怀怨恨的人,肯定都不少,这些家伙都是我们的好伙伴,用好了,根本不用我们去动手。当然,为了能更好地控制局面,我们应该悄然入股几个有潜力的公司去分一杯羹,顺便把韩州那边的浑水搅一搅……”
    傅勉听完楚应昆随口说出对策,笑着说:“如果把这件事交给你去做,你愿不愿意。”
    楚应昆眼底燃起了一丝久违的灼热:“定不辱命。”
    傅勉说:“那就交给你了!”
    傅勉当晚又去见了冯观微。
    冯观微依然在修剪他的盆栽,听到傅勉汇报影视公司那边的进展,淡淡地说:“做得不错。”
    傅勉说:“那应昆的事……”
    冯观微说:“只要你觉得信得过,你想用什么人都是你的自由,我不会干涉。”
    傅勉说:“我会看好他的。”
    冯观微说:“好好干。”
    送走傅勉,冯观微在盆栽上最后补了一剪,满意地欣赏了一会儿,转头看向窗外的夜色。
    感情的滋味,对他而言实在是陌生,看到傅勉为那么一个人奋进,又为那么一个人退让,冯观微觉得非常奇妙。这一辈子能让他激动、能让他兴奋的,大概只有棋逢对手的那一刻。
    现在首都里头能当他对手的,似乎还没有。再等两年,傅徵天彻底接手家族之后,可能算一个吧?
    冯观微想了想,打电话给心腹说:“我想去苏联那边度个家,你帮我腾腾时间。去多久?去一两个月吧?”
    接到命令后的心腹脸都绿了,一去一两个月,国内这一摊子事怎么办!
    冯观微像是听到了他的心里话一样,说道:“你们不会连一两个月都撑不住吧?”
    心腹忙说:“不,不是,当然不是,只是您不在,我们心里不太踏实。”
    冯观微说:“没关系,我回来以后你们就会踏实了。最近有点无趣,出去开开眼界也好,顺便留点孔子给人钻,免得他们都不敢动手。”
    心腹说:“好!我这就去安排!”
    冯观微站到窗边看雪。
    这时候宁向朗一行人被“绑架”到盆地里玩儿。
    西北盆地地理位置偏北,除了夏天到秋天那几个月之外随时都有可能飘雪,盆地中央是浩瀚无垠的大沙漠,只有边缘地带延绵着大小不一的农业带,这边有冰川和融雪水可以用于补给,农业用水倒是不紧张。
    宁向朗一行人的目的地是从盆地入口沿着山地前行,抵达盆地腹部的天岚湖。一到冬天,天岚湖一带都结了冰,远远看去白茫茫的一片雪白。
    宁向朗会答应这场为时半个月的“旅游”,就是为了看一看冬天的天岚湖。天岚湖可是丝绸之路的一个重要补给站,在天岚湖附近有着座至今还活跃着的古城,今天的目光来看它显得过于朴拙,没什么看头,不过在宁向朗眼里它特别美丽,因为它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诱人的“历史味儿”。
    不过令宁向朗一行人正式拍板定案的是老熟人李连长告诉他们,在这边有个冬天都不结冰的好去处,那边被山峡一围拢,里头暖烘烘的,冷气流进不去!更巧的是,有条河跑了进去,刷刷刷地刷出了一片丰美的土地。
    大冬天可以看到一整片绿油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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