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常安回了京,才进家门没多久就和妻子闹了不愉快,娄如君对丈夫也早就死心了,不指望丈夫对自己温柔以待。当晚在老夫人房里用了晚饭,合家团聚,夫妇俩也能维护表面的和睦,当着众人没有给彼此不愉快。
    吃过晚饭, 夏老夫人和儿孙们一道闲话家常。
    二儿子回来,她无疑是喜欢的:“老二这次回来了总要过了节再走,这些年你很少在家,也很少陪家人过节了。在外面孤家寡人一个只怕冷冷清清的,也没意思。”
    夏常安虽不是个好丈夫,好父亲,但还算得上是个好儿子, 在母亲面前他是极孝顺的, 听见母亲这样讲少不了回答道:“母亲说得是, 往年里儿子很少在家,这次必定在家多住几日,与母亲解闷凑趣。”
    “你有这份心是好的,你们夫妻也难得团聚,这会儿也晚了,你们早些休息吧。”夏老夫人也算得上是个开明的人,知道他们夫妻难得团聚,必定有许多话要说。
    当下夏常安与娄如君先告了退,只是这一晚夏常安并没有去陪伴妻子,扭身就去了栖霞院。
    姚金英病得厉害,睁眼就见夏常安在身边,她十分感动,当时就要起身:“妾身不能侍奉老爷失礼了。”
    夏常安忙按住了她的身子道:“你现在是病人,就该好好养着,别费力。”
    姚金英仰躺在床上,她满是歉疚说:“我现在病得厉害,只怕已经时日无多, 在临死之前还能见老爷一面, 我死而无憾。”
    “傻丫头,说这些做什么,你这样年轻,怎么就到这个地步呢?明天我去一趟太医院,去找了最好的太医来给你治病。你不用怕的。病了我们就治病,我还要你陪我几十年,哪能轻易就让你死掉,收到你的信后我被事情绊住了脚,没能及时赶回来,幸而还来得及。”夏常安满是愧疚。
    姚金英摇头道:“只要还能见到老爷我已经很满足了,老爷,是妾身不好,没能照顾好我们的儿子,这一生妾身只怕不会再有老爷的骨血了。”
    “别乱想,只要你能尽快好起来,你就跟我一起去任上,到时候再没有人打扰我们, 我们再养几个儿女,怎样?”
    姚金英享受着夏常安给的温柔,她的眼圈早已经湿润了,只是提起早夭的孩子,她心中不免又有些悲痛,很快眼泪像决堤的防线再也止不住,簌簌而落。夏常安瞧着更是心里难受,忙与她拭泪。
    “他出生的时候头发黑黑的,老嬷嬷说眉眼间都长得像老爷,可惜老爷都没能抱抱他,老爷……这些日子我总是梦见他,我没能给他一个健康的身体,是我对不起他。他还那么小,就这样舍我们而去了,这些日子来我想来想去,总觉得他的死有问题,一定是我们母子被人记恨上了,想要除掉我们母子。老爷,老爷,妾身现在只能依靠您了,请你一定要查明咱们儿子的死因。”
    夏常安见姚金英说得古怪,他满是疑惑道:“金英,你在怀疑些什么吗?”
    “妾身独得老爷怜爱,必定有人嫉恨,妾身在这里孤身一人,又无任何的亲友可依仗,全仰仗老爷替我们娘俩做主。”姚金英哭红了脸,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夏常安见了心里自是难受,他忙安慰说:“你放心,关于咱们儿子的死我一定会查明的,到时候会给你一个交待,如果有人想要陷害我的骨肉,任她是谁我都不会饶过她。”
    夏常安好一番劝抚,姚金英总算是平静下来了。后来她指着身边的贴身婢女说:“老爷,这是跟了妾身多年的晴香,老爷要是觉得她还有可取的地方,妾身就让她伺候老爷。”
    夏常安看了旁边的婢女一眼,这个丫鬟是跟着姚金英进的夏家,也是姚金英唯一从姚家带出来的人了。晴香比姚金英还略小一岁,生得标致秀气,虽不及姚金英那般的娴雅大方,但其清新雅致也颇有几分动人的韵致。
    晴香知道有目光正在打量她,她害羞得低下了头。夏常安看了几眼,心里有所动,他便轻轻拉了姚金英的手,欣慰道:“难得你如此贤惠大方,我会记得你的恩德。”
    当晚夏常安便宿在了栖霞院,跟前伺候的人便是晴香。夏常安对这个婢女很是满意,兴致上来了,拉着晴香缠绵至深夜方休。
    跟前的小丫头将这番情形告诉了姚金英,姚金英心里虽然有些吃味,但她明白这一招能收了夏常安的心,可怜的儿子早夭的真相说不定很快就能大白天下了。姚金英暗暗发誓:儿啊,你且等着,娘势必要替你报仇。
    栖霞院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娄如君的耳朵里,宋姨娘在跟前添油加醋地说道:“听那边的人说那个小娘们很有些风月手段,一晚上要了好几次的水。”
    娄如君咬牙恨道:“还真是连脸面也不要了。”
    宋姨娘继续挑拨说:“自从这个姓姚的进门,奴婢就瞧着她不是什么善茬,自从她入门后太太您看出了多少桩事。这个女人是个狐媚子,将老爷的心给勾走了。哪里还将太太放在眼里,太太您该立个规矩,不然迟早要让她们的尾巴翘到天上去。”
    娄如君道:“真是一群下流胚子。”
    元霜在荟芳居里也知道了栖霞苑的事,跟前红袖与她说:“听闻姚氏将跟前一个得力的大丫鬟给了老爷,老爷很喜欢,今天起来得也迟,早饭也是在栖霞苑用的,吃了早饭后也没去老夫人跟前问安,马上就去太医院,特意请了余太医来给姚氏看病。听人说这位余太医很能干,说姚氏的病有救,当时老爷就给余太医赏了个荷包。”
    元霜眉头一皱,她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与红袖说:“只怕家里很快又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
    晚些时候,彩珠过来与元霜禀道:“二小姐,老爷的话请您赶紧过去。”
    “去哪?”元霜一脸的疑惑。
    彩珠忙道:“老爷在太太房里,这会儿他正发火呢,二小姐也当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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