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p;lt;!--go--amp;gt;    晚上七点多,施然推开防盗门,客厅里传来电视声、施依儿的说话声。
    施然换好鞋子,走过去一看,柳山青、施依儿坐在沙发上。
    电视上放着时下正热的综艺节目,茶几上之前摆满的奏章,昨日就已批阅完, 收进了柳山青的吊坠里,现在上面放着一些零食、酸奶。
    施依儿拿着手机,从其谈话的内容上看,是在和她的母亲视频。柳山青坐在旁边,不时的说上两句,回答施依儿母亲的问题。
    “我回来了, 你们还没吃吧。”
    施然话音未落, 柳山青猛地站了起来,冷若寒霜的走到施然面前,浑身散发着煞气。施然腹部衣服上的血迹,在柳山青眼中是那样的刺眼。
    柳山青冷声道:“他们动手了?”
    “没有。”
    “你衣服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下午在画室搬东西的时候,用力过猛,不小心把伤口崩开了,”施然笑说,“我回来这么晚,就是去医院重新处理了一下,你不用担心,没事的。”
    柳山青不是很相信,再问:“他们真的没有动手?”
    “没有,那个人只是发疯把画室的东西砸了,”施然说,“已经没事了,都处理好了。”
    “伤口崩得厉害吗?”
    “不厉害,就一个小口子,流了点血,当时发现后就立即去医院了,”施然说, “不说这些了,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去换个衣服,一起出去吃。”
    说完,施然看了眼坐在沙发上似乎被柳山青吓到的施依儿,冲她笑了笑,走进房间里。柳山青跟了进去,要检查施然的伤口。
    施依儿看着关上的房门,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刚才差点吓死了,施依儿完全没想到,长的跟天仙似的嫂子发起火来,竟然那么可怕。
    就跟……施依儿具体也说不上来,总之她刚才吓的不敢呼吸,血液不敢流动。
    哥以后惨了……施依儿突然有点同情施然。
    手机的视频还未挂断,施依儿的母亲在视频里不停的询问:“依儿,发什么事了?什么动手?血?然然跟人打架了?”
    “不是,是有人去哥的画室闹事, 就刚才我跟你说的,那个人把哥的画室砸了。哥好像受伤了,肚子上都是血。”
    “这么严重?然然现在是在医院吗?情况怎么样?”
    “没有, 在房间里换衣服。”
    “还换什么衣服,快去医院啊。”
    “哎呀,不是你想的那样……等下再说,我去问问。”
    施依儿挂了视频,刚站起来,房间门打开。
    施然换了件黑色短袖,左边胸口心脏位置有个小卡通翅膀图案。柳山青跟在身后,神色平静,白皙的小脸却是有些泛红。
    施依儿没在意眉眼含羞的柳山青,关切的问道:“你受伤了?”
    “小伤,已经快好了,”施然说,“走,出去吃饭。吃完饭,我带你看看天安门。”
    “不去了吧,你受伤了,还是在家休息。”
    “没事。”
    施依儿看了眼柳山青,见柳山青没有劝阻,便也没再说什么,跟着换鞋,出门。等电梯时,施然手机响了,是林月如的电话。
    施然看了眼施依儿,刚接通电话,就听见林月如带着哭腔,焦急的问道:“你受伤了?伤的严重吗?”
    “没有。”
    “你还骗我,我都听你二妈说了,依儿说你肚子上全是血。”
    电话里,林月如已经哭了出来。
    施然忙道:“没那么严重,就是下午搬东西的时候,伤口崩了点,出了点血。我视频给你看。”
    施然挂断电话,弹了个视频过去。一秒不到,视频接通,林月如泪眼婆娑,神情焦急。施然撩起衣服,给林月如看他腹部包扎好的伤口。
    一旁的依儿这时才看见,施然小腹缠着厚厚的绷带。
    视频中,林月如见状,急问道:“那个闹事的有病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为什么要动手?”
    施然放下衣服,笑说:“跟那个人没关系,我这个是半个月前不小心弄伤的。”
    “半个月前!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这又不是什么好事,你不用担心,我没事,医生说了再过一两个星期,就可以拆线了。”
    “你到底是怎么弄的?”
    “就是出去玩,遇到个小毛贼,然后不小心被他弄伤了,那个人已经被抓起来了。”
    “下次遇到这事,他要钱,你就给他钱,别跟他起冲突。你这次是运气好,下次万一……”
    “知道了。”
    “以后再有这事,不许瞒着我。”
    “不会再有了,这种破事遇到一次就够了。”
    “画室又是怎么回事?”
    施然简单解释中,走到停车的地方。然后,施然一边陪着林月如骂了闹事的人,一边调好导航,开车前往天安门。
    说起来,这还是柳山青来了之后,施然第一次走二环,心里莫名还有点小紧张。一路平静地来到天安门。
    施然等人先在附近解决晚饭,再去天安门广场散步,看天安门的夜景,拍了几张照片,回到家时已是快到十二点。
    等柳山青洗完澡,施然先帮柳山青吹完头发,再将吹风机给施依儿送了过去。最后,施然进房间里的卫生间洗漱。
    柳山青听着卫生间里传出来的水声,心里莫名有些紧张、羞涩。
    这是柳山青第一次当着施然家人的面,和施然同住一屋。尽管施依儿看起来习以为常、理所当然,柳山青还是有些难为情。
    柳山青忽然觉得施然之前说的有点道理,是得提前练习一下。
    不然等国庆节和施然回家,然后当着柳山青父母的面,和施然同住一屋,柳山青光是想想那样的场景,就不由脸热。
    现在有了施然堂妹的打底,到时候应该能好很多。
    卫生间里水声停止,施然穿着情侣款的睡衣,笑容满面的走了出来。
    柳山青看着施然的笑容,总感觉施然有些不怀好意。她红唇微动,想提醒施然老实点,又什么都没说,看着施然跳上床,钻进被窝里,搂住她。
    柳山青下意识地抓住施然手臂,问:“国庆节是什么时候?”
    “十月一日,还有一个多月,”施然右腿搭在柳山青身上,头挨着柳山青的肩膀,笑说:“怎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跟我回家,见你未来的公公婆婆了?”
    柳山青说:“十月在大随是新年。”
    “这么说起来,大随还真是秦的翻版,秦用的也是颛顼历,”施然说,“如果这边现在用的也是颛顼历,那我们再有一个多月就要结婚了。”
    “现在的历法是怎样的?”
    “现在用两套历法,一套是公元纪年,没什么技术含量,单纯用来记日子。一套是阴阳合历,也可以叫农历,是老祖宗流传下来,改进的。这套历法有技术含量,切合农时。我们这边人过生日、过年过节基本上都是按照农历来。”
    柳山青不解道:“为何要使用两套历法?”
    “因为公元纪年是国家上通过的一种纪年方式,用它方便和其他国家往来,避免因为历法差异,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施然说:“但这种历法实在是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是单纯的记数,不符合农时。所以我们还会用自己传统的历法。”
    “为何不向其他国家,推广我们的历法?”
    “历史原因,三两句说不清楚,”施然说,“总而言之,是吃了落后的亏。”
    施然接着说:“等大随的技术发展起来,我们就向全世界推广我们的文化。让匈奴、南越等外族都说我们的话,穿我们的衣服,读我们的书,一切以我们为准。”
    柳山青嗯了一声,她很期待这一日的到来。
    施然没再说话,看着柳山青完美的侧颜,毫无征兆地翻身吻了上去。
    良久,明亮的房间里响起细不可闻的喘息声。柳山青平缓着呼吸,伸手按下床头的开关。紧接着,柳山青的手立即收回被子里,抓住施然不老实的手。
    施然倔强地挪动着手指,戳着有点硬的海绵。
    柳山青嗔怒道:“你是不是真要我把你吊起来打?说了要老实。”
    施然义正言辞的说道:“你这样说诚实小郎君,是对诚实小郎君的侮辱,这世上就没有比我再老实的人了。”
    柳山青暗自淬口,就你还诚实小郎君,现在是谁的狗爪子在乱动?
    施然亲了下柳山青嫩滑的小脸,说:“我昨天发给你的文章,你看了没有?”
    “没有,”柳山青板着脸。
    不说还好,说起来柳山青就有些生气,狗东西竟然给她发那种东西。
    真是……无耻、流氓!
    “你看一看,上面说的是真的,晚上睡觉还穿着那个,对身体不好。”
    柳山青冷笑,呵呵,朕看分明是对你这个狗东西不好。
    “你不能不顾你的身体,你这样会让我心疼的。”
    “闭嘴,朕要睡了。”
    “脱了再睡吧,穿着睡对你身体真的不好。”
    “你再多说一句,就给我滚下去。”
    “哦,我走了,”施然松开柳山青,向外滚了一圈,紧接着施然又向里滚了一圈,重新搂住柳山青,说:“我回来了。”
    “……”
    柳山青无奈又想笑,狗东西。
    “睡觉。”
    施然嘶了一声:“肚子有点疼,应该是刚才滚的时候又扯到伤口了。”
    “出血了吗?我们去医院。”
    “没事,只需要小青青摸摸就好了。”
    “……”
    “你就不能安分点?真不知道你脑子整天在想什么?”
    “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在想我的老婆。”
    柳山青白了眼施然,轻轻抚摸着施然的腹部。施然拉开上衣,柳山青没说话。没一会儿,施然脱掉上衣。柳山青立即警惕的说道:“你要干嘛?”
    “不干嘛,衣服好像小了,勒得不舒服。”
    施然搂住柳山青,说:“睡觉吧,时候不早了。”
    柳山青直观着感受着施然胸膛的火热,感受着施然的心跳,手依旧放在施然绑着绷带的小腹上,欲言又止地闭上眼睛。
    ……
    ……
    八月三十日,学校开学报道的第一天。
    早上七点,施然吃过早餐,开车载着柳山青、施依儿前往施依儿学校。
    施然以为自己来得很早,结果临近学校的街道依旧非常拥堵,一眼望不到头。
    施然趁着后面车辆不多,及时调头,就近找了一个停车位,然后和柳山青、施依儿走路过去。
    学校宽敞、大气的门口此时也是人声鼎沸、接踵而至。
    入眼所见,基本上都是父母拖着行李箱、被褥,送小孩报名。
    进入学校,根据指示来到报名处。施依儿一人上去报名,施然拉着施依儿的行李箱,牵着柳山青走到一处树荫下,躲毒辣的阳光。
    树荫下有很多学生家长,或蹲或站,都在等着自家报名的小孩。
    施然还看到一家老少齐上阵,七八十岁的老太笑呵呵得逗着四五岁的小孙子,让他好好读书,以后也上北大。
    施然看得有趣,跟柳山青又说起他读大学时,父母也是如此陪着他报名。
    柳山青笑了笑,没有多说。
    她其实有点难以理解这样的行为。
    十八岁已是大人,在大随这样的年龄,像左戍、张平等人孩子都有好几个了,而在现代这样的年龄,上学报名还要家长相送,甚至连家里的老人都要来送……
    柳山青看了眼施然,心里莫名在想以后他们的小孩在这边读大学,施然应该也会像今日这般,拉着她一块送小孩上学报名。
    柳山青想着那样的场景,忽然有点理解这些家长。
    紧接着,柳山青又想到,狗东西要生十一个,到时候若是不读一个学校,就算把施然的父母、师父师娘喊上,一人一个也送不过来。
    十一个……
    柳山青念叨着这个数字,心里很是惆怅。
    如果真的要生十一个,且不说她能不能生这么多,就算真的可以,那她和狗东西结婚后,真不用做别的事情,光生小孩了。
    另外,她要是生不了十一个,狗东西到时候很可能会要纳妾,跟别人生。
    柳山青想到狗东西用这个理由纳妾,心里就有些生气。
    可生气归生气,柳山青心里又没有底气。
    柳山青从小在大随养成的三观,让柳山青认为夫君要孩子是合理的诉求,她作为妻子没理由阻止、拒绝。
    所以以后狗东西真要用这种理由纳妾,柳山青还真不好开口拒绝。
    这样的认知让柳山青心里愈发的惆怅,开始担心自己以后生不了十一个。
    担忧之余,柳山青有些埋怨施然不该要那么多,又想找个机会跟施然商量,结婚后能不能少生一点,十一个真的太多了。
    施然不知柳山青心里所想,还在乐呵呵地牵着柳山青的小手,关心的问柳山青热不热,要不要喝水?
    柳山青微微摇头,欲言又止的看了眼施然。
    “怎么了?”
    “没事……我看这颗树不错,适合吊你。”
    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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