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件事并不能相提并论,姬家是人族,即便有不周到的地方,也守护了人族数万载,将意志传承了下来,而天皇子不过只是个嗜血成性的异端,他日若成帝必是宇宙的浩劫, 连你们也不会放过。”
    叶凡摇了摇头,叹息他们的无知与短视。
    天皇子这样的人,秉承了不死一脉一贯的作风,视人族为蝼蚁,肆意妄为,还未成圣, 便在北斗引起了浩劫,以后无人压制的时候,不知要对众生与万族造成什么灾难呢。
    “呵,天皇子乃我太古族之人,为神灵的子嗣,在场无人没有见过,我们可比你一个外族要更了解他,昔年不死天皇成道的时期,万族发展繁盛,宇宙到了一个鼎盛的黄金岁月,他若是残暴到影响了子嗣,历史怎会这样,不应该是万族不堪重负,纷纷避世么?”
    血凰山的大圣冷笑道,这种话也说得出口,直接就是刻意的扣帽子,将不死一脉打成了邪道, 占据大义的批判起来了。
    “什么歪曲的借口, 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罔顾事实,说再多也不会成为成真, 史书不会因一个人而改变记载的内容,不死天皇是何等人物,值得万族共尊,我们再清楚不过,何须你来诋毁。”
    “杀天皇子可以,覆灭姬家不行,全由你一人说了算,我算是看清了,都是一丘之貉,互相之间沾亲带故,利益往来,包庇罪行,即便是被吹嘘大公无私的圣体也不例外,心也是黑的。”
    叶凡听到后皱眉,有些不满,他心中无愧,胸怀大义,却被诋毁成这样, 这群太古族, 果然是坏到骨子里了, 相当的团结一致,先是攻击姬家,又是攻击他自身,半点不饶人,歪曲事实与道德伦理。
    对于他的情绪,各古皇族却觉得十分荒唐,他们一直在说事实,却被否定,相似的事,其本质没有变,却在对方的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意义天翻地覆,实在是让他们哭笑不得。
    不死天皇虽然有过功绩,但其子嗣天皇子欺压生灵,人神共愤,理该被诛杀。
    而现在和虚空大帝在血缘关系上八杆子打不到的姬家,虽然作恶,欺压众生,但却是可以被接受的,这是什么道理。
    视弱小修士如蝼蚁,肆意辱虐,作为修行界的一霸,长期占据了众多资源,堵住天骄的路,只手遮天,这是恶,大的可怕,比之黑暗至尊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即便是禁区的黑暗至尊出来补充生命精气,也只是发动一次动乱,为了自身的存活,迫不得已所做,若是有长生精华,作为曾经的帝与皇,他们绝不可能会这么做。
    而姬家开采的那些数量庞大的神矿,一年需要耗费多少壮丁的性命,数量大到可怕,有无数的冤魂在哀嚎。
    这些仅仅是姬家为获得修行资源而做的冰山一角,修行不仅需要开采神源,还要各种天材地宝,这些东西从何而来,说得清吗。
    昔日在妖帝坟墓出世的时候,姬家这群人族势力横插一脚,称其中亦有人族至宝,对妖族大帝的坟墓图谋不轨,实则只是想要强占,却讲的那么冠冕堂皇。
    他们根本就没顾及过什么道德,即便它是妖族所属的,那又如何,抢过来就是自己的了,妖族如今式微,还能翻了天不成。
    姬家贪图帝兵,对颜如玉展开追杀,不正当的手段比比皆是,曾经的妖族大帝亦镇压过禁区至少万载,保世间太平,他们就是这样对一尊大帝的?
    不是说大帝有功,其子孙后代受到特殊照顾也是可以接受的么,可为何妖族混的那么惨,谁都可以踩一脚的时候,没有见人帮助呢,尤其是姬家,居然还落井下石,是见利忘义了还是根本就不信自己说的这套话。
    修士有七情六欲,若是只为资源而活,那就如同傀儡,修行也只是为了自身获取更多的力量,而满足自己私欲的工具。
    成帝是如此,为了更好的享乐也是如此,最终都撇不开自身的念想,或是执念,或是想要守护什么人与事,让身边的人不受伤害。
    在修士的整个生命之中,免不了凡尘俗世,即便是一心为道的飞仙者亦无法免去红尘气,更何况是凌驾于众生之上,敲骨吸髓,享受着绝对权力的姬家。
    即便是而今衰落的姬家,其任何一个成员对普通修士都还是一副不屑了之的态度,听到不喜欢的坏话轻易便会残杀成百上千的人,恃强凌弱,将弱肉强食的法则发挥到了极致。
    为了自身凌驾于他人痛苦之上的快乐,他们可以想出各种方法,做出最为残忍的事情,仅仅是为了自己的愉悦与享乐。
    在他们各种各样的算盘与欲望之下惨死的生灵何止人们猜想的那样,会多到令人觉得恐怖,种种手段让人颤栗。
    使用极道帝兵的时候丝毫不顾及周围是否有生灵,帝兵的攻击,即便再小也会震动千万里,这其中有多少的村落,又有多少惨死的人?
    在姬家服侍的一介奴仆,出门在外享受各大实力的阿谀奉承,可以对一个村庄痛下杀手,仅仅是因为看上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少女。
    其权力脉络延伸到最底层,那些分部恃强凌弱的姿态,与自私自利到极致的嘴脸,为他们效命的那些见不得光的诏安势力,随意屠杀管辖的生灵,将之当做了会长毛的羊,比之牲畜还不如,这就是众生要为姬家理所当然的奉献吗。
    吸血还要吸的那样理所应当,仗着势力强大就高高在上,将得到的利益当做了理所应当的奉献,腐败的触目惊心,虚伪的嘴脸古今罕见。
    大多数的生灵从出生的时候便未曾见过任何姬家之人,没有获得过他们的任何好处,却反而让一张白纸的他们接受欺压。
    凭什么。
    虚空大帝所做的丰功伟绩自然是要被认可与尊敬的,可他所做的一切与这些后代又有什么关系,他在战场上流血的时候,这群吃人的后代还差几万年才会被生出来,除了有被稀释了不知多少辈的血脉,他们还有什么,生下来就高人一等的位格吗。
    他们未曾为众生流过一滴血,也没有面对过黑暗至尊,与虚空大帝并肩作战。
    反而要众生对他们奉献,将享受着福泽当做应得的报答,对众生有恩,得到回报是理所应当,再怎么样都不过分。
    口中歌颂着守护众生的先祖,却在对众生残忍的压迫着,拿着仁义道德的一套要他人听话,自己却不遵从。
    轻而易举便达到了普通人要为之奋斗一生的高度,得到了无数人可望而不可及的权力与资源,却还是不满足,贪得无厌。
    北斗的普通修士为何全部都对极道势力有仇恨与厌恶的情绪,感受到自己被压迫,或多或少的见识过姬家对弱者的残暴,才会期盼着他们的灭亡。
    他们在心底将高高在上的世家对立了起来,只顾自己,不仁不义,狡诈恶毒,贪得无厌,这就是这些世家,表面光鲜艳丽,实际丑陋至极。
    反观天皇子的小恶就不行,为何不能被包容,对比姬家所做过的事情,那就如同微弱的灯光与漫漫长夜的黑做对比了,根本不值一提,要杀也是杀姬家的人才对,可为何天皇子最后落了一个凄惨的下场,而姬家却是名满天下,虚空一族的伟绩无人不晓得,受人歌颂。
    叶凡曾经也受过姬家的追杀,是体会过这种世家的傲慢与蛮横的,无故要被杀,夺走经文秘术,与身上的宝物,屡见不鲜。
    只因为他被迫通过姬紫月学习了姬家的一桩不传之术,便数次陷入了危机,险些丧命,连对话的资格都没有,根本不给机会,全然不理睬他这种小修士。
    连打破了禁咒,有姜太虚等数位大人物关系的圣体都是如此待遇,更不用说其他的凡人了,稍有惹那些人不高兴便会受到惩罚,运气不好当场被击毙,哭都没地方哭。
    见识了姬家这么多黑幕的叶凡,不知是如何能够说出这种冠冕堂皇的话的,不分青红皂白,一刀切,对姬家有意的偏袒,浑然不顾他们所铸就的恶行,是为不公。
    “哼,你们再说也改变不了天皇子的罪行,我自认清白便好,何须你们来指手画脚,姬家不该亡,也不能亡,你们这样做,无疑是在当千古罪人,为曾为古皇的先人蒙羞!”
    “哈?我做事,何须你来指手画脚,自认清白便是!”
    黄金天女有些讽刺的学着叶凡说话,她早就憋不住了,想要对其口诛笔伐,却始终未找到机会,而今一上来就是猛攻。
    “我的父亲曾经活了两世,证道为皇,镇守宇宙两万三千载,实行禁令,期间无人敢作恶,禁区至尊不出,百姓安居乐业,造就了一番太平景象,也算的上是大功绩了吧?”
    她有些缅怀,那个时候她还很小,过的无忧无虑,父亲的面庞犹在脑海中闪现,温馨而幸福。
    “父亲庇护众生,我作为直系的亲子,一直未曾被报答过什么,既然如此,那我是否有权利取得一些特殊的地位,比如处死天庭之主,让众生唾骂?”
    她提出了一个问题,既然姬家能靠先祖,那她为什么不能靠父辈,都是曾经镇压宇宙的皇与帝,为何要区别对待,甚至连不死天皇这种做过数一数二大功绩的人都被否定,不承认。
    “不一样,虚空大帝是为守护众生,镇压血与乱,抵抗禁区至尊掠夺生命...而你的父亲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难道他做的不算是功绩吗,若是他任由禁区至尊出来吞食生命,那如今的你还会站在这里吗,变相的来说,我们一族对你有救命之恩呀。”
    “你这是在强词夺理,大帝镇压宇宙,理应造福一方,为世间谋太平,于情于理都该如此,即便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不会让禁区至尊在自己证道的时期发动动乱,而虚空大帝不一样,他不用如此牺牲,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做了,比之黄金古皇要更为悲壮,自然是不可同比的。”
    叶凡心中有不同的理解。
    大帝上任,掌控天心,便是一个宇宙的王,即便一心为道,不求什么,也得庇护世间的太平,这是他们的责任与义务,不能被说成是什么善举一样的,只不过是应该做的罢了。
    “呵呵,那无始岂不是是一个不称职的大帝,不配被人族歌颂喽?”
    龙女撩起了秀发,手中卷起了一小段缠绕在指尖,戏谑的说道。
    昔年无始证道后没有扫清禁区,亦没有守护众生,反而是跑去了古皇山,强占了别人的地盘,镇压了原来的主人,惹出不死天皇,与之对弈了数千年。
    当初若是去地府,强逼他们隐世,或者将之清除,那圣体的诅咒也不必那么难才消去了,这些皇族的人可都知道内幕。
    无始的体质特殊,是先天的圣体道胎,将圣体与先天道胎的特点融合,未成道就能以肉身硬抗帝兵,证道后更是强的惨绝寰宇,连不死天皇都奈何不了。就连他的帝兵,在面对数件帝兵围攻之下依旧不落下风,连虚空镜都做不到,强太多了。
    这样强大的人,完全可以效仿不死天皇,将禁区扫清个干净,留世间永久的太平安康,再无黑暗动乱,可他却没有这样做,甚至连一个禁区都没有扫去,以他的能力,再不济也可以除去几个禁区,而他却将这时间用在了强占地盘,遛狗,与惹出不死天皇的事情上。
    他本可以避免这种事情发生,却还是做了,对人族不理不睬,有能力而不用,他真的是心向人族吗,龙女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当年的细节谁能知晓,说不定是不死天皇要侵吞无始大帝的血液,先行偷袭的他呢,要知道,那条成仙路上发生的景象,我们都看见过。”
    在成仙路将开的时候,叶凡与古皇族的一众大圣曾在一处遗址中见到过诡异的场景,太皇欲打穿成仙路,不料被偷袭,当场陨落,现场还有不死天皇的道韵残留,铁证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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