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覆雨翻云（二）
三年后。
石兰坐在幽林小筑外的石凳上，手指缓缓抚过身前石桌上的一个个方格，这是一个石头雕刻的棋盘，为徐在三年前设下，其因自然和她的孙女栩栩有关。那时石兰整天无所事事的呆“望”，在徐看来是颓废的表现，于是徐开始教石兰下棋，更手把手的教石兰在索纸张大小后练字、绘画。
忆起这三年来的学习成果，石兰是感谢徐***。
最初石兰是不抱希望的学，哪怕记忆中有些在做阿碧时学过的东西，对她来说也是有等于无，连打发时间都不能；但现在事实证明石兰猜错，如今她除眼不能视，生活上倒与常人无异，且有徐这位严师在身旁督促，她的琴棋书画可比他人要厉害的多。当然，石兰不认为这是自己努力学习的结果，倒可能与原主的聪慧有关,毕竟才三年，再怎么给她开金手指也办不到。
这时，坐在对面的徐见石兰还未选定落子的位置，便开口道：“再未落子，你可就输了。到时候可别怪不疼你，罚你抄书！”
闻此言石兰回过神来，一想到上次抄了整整一个月的书，脸色登时变了，她忙拂袖落子。在落定一子后，石兰抬首道：“，您饶了我吧！我的手现在只要拿起笔就抖。”
徐见石兰慢慢嘟起小嘴，不由笑哼：“还好意思说上次，上次你抄完千遍《论语》了么？依我看，这盘棋你若输了，便将那欠下的四百遍抄……”话未说完，徐脸色一沉，立即起身来到石兰身侧，将其拉至身后，眸光冷视林子里步来的三人。
未料到徐会突然拉起她，石兰因此一阵轻喘，但凭着徐栩的耳力及对徐***了解，知是有人来此。当手上的力道一紧，石兰意识到此次与三年前言静庵拜访不同，不免担忧地唤了声：“。”
徐微侧首，低喝道：“栩栩，别说话。”
从未听过徐这般语气，石兰立刻噤声，秀眉微蹙，脸微侧似望树林。若徐栩耳力无错，来的该是两人，一人为首踱步在前，其身后一人缓步在后。
在石兰想着这事之际，两人已来到幽林小筑前。只见为首之人一身普通布衣，身形高瘦的中年男子；身后右侧斜站着位红衣女子，此时两人的目光齐徐，并无杀意。
然见此情形，徐却面无表情道：“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为首人微微一笑，眸光斜瞥了眼石兰，道：“徐老夫人不必动怒，在下虚若无，奉皇命来请徐姑娘入一见。”
徐听言猛地侧首瞥了眼石兰，眉心慢慢拧起，心想：栩栩自出生起从未出过幽林小筑，朱元璋怎知栩栩？知他们姓氏？更知幽林小筑所在？
心中生出疑惑，徐立即回首，冷眼再望虚若无道：“滚！这儿不会有什么徐姑娘跟你回去。”
虚若无脸色渐沉，他本想和和气气与之说话，请了这让皇上想一见芳容的徐家姑娘入，不落个欺人的名声。但依徐老夫人之言显然不愿如他意，故虚若无话锋一转，沉声道：“在下念徐老夫人年迈，不宜动怒。望徐老夫人应下此事，我确保徐姑娘平安归来。”
徐听了大笑道：“废话少说，你若想动手便快些，老婆子我还有事儿要做。”
石兰没想到徐开口便要打，暗在心中道：徐，您都这把年纪了，有什么话好好说。这要是动起来手，我这个不会武功的瞎子帮不了什么忙，吃亏的明显是咱们。当然，这些话石兰只是想想，动唇说的自然是另一句：“，问清楚再说。”
“不必，我已猜到因在何处。”说完，徐手往腰侧一伸，取出三枚飞刀向虚若无去。
虚若无双手负背，身微一侧，其身后的红衣女子手中剑已挥出，挡下飞刀，使其原路飞回。
一见女子身手，徐边抬掌用内力接飞刀于空中，边道：“若老婆子猜得没错，你便是于抚云。”说完掌向外用力一推，飞刀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飞出，分别朝两人去。
于抚云淡笑不语，伸手挥出剑去。怎料此次飞刀力道变得令她挡不住，在以内力相拼后，脸色渐渐苍白，终身一飞，重撞于树。而立在她前侧的虚若无亦好不哪去，徐此举，迫得他挥出只对蒙古人的鞭。然当他引以为傲的鞭法被徐接住，并以内力注入长鞭回击他时，虚若无一惊，全力相拼。
就在对方惊讶于徐***武功这刻，石兰听到了徐***一声闷哼，直觉告诉她，徐有不适之处。石兰本想阻止他们再斗，忽地徐掷去长鞭，转身握住石兰的手，在石兰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带着她往幽林小筑后方去。也不知脚点过几次石面，等到徐松开手，石兰已身坐一匹马上。
马蹄声骤响，石兰侧头问：“，你怎么样？”
徐左手轻拭嘴角边溢出的血，强颜笑道：“那点功夫也想和你我斗，再过个三十年说。”
得此言，看不见的石兰也真信了徐***话，待到石兰发现不妥已后悔莫及。那时马儿正渡过一条浅河，徐紧握缰绳的手突然一松，身子一晃坠下马去，连带着石兰也跟着翻身落马，身落在徐身旁。
来不及去想手被石角划破的疼痛，石兰撑身抱起徐***身，急道：“！”
徐***目光移向河对岸，见那两人还未追来,方才与石兰言：“终究是老了，不过是动了点内力，竟把旧伤给引出，你爷爷要是知道指不定要数落我一番。”
“别说这些，告诉我该怎么救你？”石兰哪有心思去听她追忆往事，只想救下这位与她相处三年的徐。
听到石兰急言，徐慢慢抬眸望向眼中含着泪光的孙女，笑道：“栩栩，总有死的一日，你不必伤心。”说着她伸手抚去石兰脸颊上挂着泪珠，又道：“幽林小筑已有人知晓，万不可再回！以后不再你身边，你一个人要小心。不要为报仇，凭虚若无的武功还奈何不了你，你倒是要小心慈航静斋，这次的事定和她们托不了干系。”
徐***话音未落，虚若无已追至，立于河对岸朗声道：“徐老夫人，我等并无恶意，不如应下此事，让我为你疗伤。”
“凭你的功夫也能治我的伤！”徐哈哈大笑，接着对石兰道：“你快走，别管！”
石兰不住的摇头，道：“，我们答应他，回幽林小筑取药疗伤。”说石兰想的简单也罢，石兰就是不想一个人在陌生的世界里乱跑，更何况她现在还是个瞎子；与其逃跑后要为安全想，不如想办法救活徐。
“傻丫头，快走！”徐费劲最后一丝力气叫道，尔后闭上眼。
当耳膜上的刺痛随着徐叫声减弱，石兰赫然抬手，颤抖的探向徐***鼻下。在确定这个照顾了自己三年的老人已死，一种莫名的悲伤自她心脏处扩散，紧接着喉头一热，血慢慢溢出嘴角。
对岸的虚若无纵身跃至她们身旁，望着石兰那双清澈却无光的眼，轻声道：“徐姑娘，虚某非是……”话未说完，一声冷哼自他传入耳中，虚若无赫然转身，一个身着紫色长衫的男子缓步走出树林，在瞧清此人容貌，虚若无面色一沉道：“庞斑！”
紫衫男子嘴角露出一丝笑，道：“多日不见，‘鬼王’的功夫只能对付柔弱女子了？”
被外族人这般讽刺，虚若无面色虽难看至极，却无法反驳，只因事实如此。
石兰并没有将他们的对话听入耳，甚至没有去理会他们的打斗是否会伤害到自己，她就这么“望”着怀里的徐。直到一道男声在耳边响起，石兰全身的力气顿失，侧身倒进男子怀中，熟悉的感觉令她昏睡过去。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石兰醒来时已身处一间客栈内，外面传来打更人敲击二更的叫声。石兰慢慢撑起身，她并不知房间里还坐着一个人，他正是那个突然出现在河边的庞斑。
此刻见石兰醒来，庞斑淡淡道：“你醒了。”说罢，他抬手倒了杯茶水。
突然听见有人说话，石兰吓了一跳道：“你……你是谁？”直觉告诉石兰，这个人非虚若无的人。
倒满茶水，庞斑起身来到石兰身前，递上茶杯道：“喝点水吧！”
石兰微微一愣，抬手时茶杯已至手中，轻抿了口茶。赫然想起徐***死，石兰猛地抬头道：“我她……”
“你死了。”庞斑并没有去想石兰会不会因此哭泣，他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罢了。
石兰听了先是一怔，心似被刺了几针，疼得厉害，但她的面色却很平静。良久，她才张唇问道：“我***尸体？”
随着石兰的问话，庞斑侧眸望向桌上置着的一个坛子，接着他袖一甩，袖袍顿伸长且绕上坛子，跟着坛子受力飞至庞斑手中。低眸望了眼坛子，庞斑将其递到石兰手边道：“尸体烧了。”
伸手接过坛子，石兰轻抚了抚坛子表面纹路，柔声道：“谢谢。”
庞斑闻言一愣，未料到会得此言，毕竟他未经她同意而火化她***尸体，此女该是怒斥于他。
感觉到异样的眸光落在身，屋里亦是诡异的寂静，石兰轻皱了下，道：“我说错话了么？”
庞斑摇了摇头，转身道：“没有。”
得到应话，石兰似从他语中明白点他的想法，于是问道：“你不解我为何这么平静的与你说话？还是不解我和你说了声谢谢？”听到细微的脚步声止，石兰知自己猜对，续道：“正如死前所说，她终有一死，死生皆有定数。我若一直哀伤，又有何用？”石兰每说一句，便会不由自主地下咬唇，抱着坛子的手亦用力一分。
庞斑回首望向石兰，缓道：“我没有杀虚若无，他是自己走的。”
“他死不死，对我来说不重要。我说了，他的武功还不配杀她老人家，是死在旧伤复发下。再说，他非是罪魁祸首，只是听命于朱元璋罢了，我又何必将怒意掷在他身？”石兰将心中所想说出，事实上就算她知道她也没能力为徐报仇，且徐死时也没叫她报仇，说这些事等于是白说，还不如想想自己以后该怎么办。
在听到朱元璋的名时，庞斑微微皱了下眉，问道：“朱元璋为何要捉你们？”
石兰面露不解道：“我也不知道。”说到这里，石兰突然想起徐死前嘱咐她的话，“小心慈航静斋。”，看来此事和言静庵拖不了干系。
庞斑听到这话，慢慢回首凝了眼石兰，而后说道：“银子已付，你可在这住三日，告辞。”
石兰倒没想到这么好运，故道：“多谢，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庞斑。”庞斑头也不回答道。
石兰惊道：“庞斑，魔师庞斑！”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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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脸，今天会有更新，但需要动力。于是，你们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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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石兰坐在幽林小筑外的石凳上，手指缓缓抚过身前石桌上的一个个方格，这是一个石头雕刻的棋盘，为徐在三年前设下，其因自然和她的孙女栩栩有关。那时石兰整天无所事事的呆“望”，在徐看来是颓废的表现，于是徐开始教石兰下棋，更手把手的教石兰在索纸张大小后练字、绘画。
忆起这三年来的学习成果，石兰是感谢徐***。
最初石兰是不抱希望的学，哪怕记忆中有些在做阿碧时学过的东西，对她来说也是有等于无，连打发时间都不能；但现在事实证明石兰猜错，如今她除眼不能视，生活上倒与常人无异，且有徐这位严师在身旁督促，她的琴棋书画可比他人要厉害的多。当然，石兰不认为这是自己努力学习的结果，倒可能与原主的聪慧有关,毕竟才三年，再怎么给她开金手指也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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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微侧首，低喝道：“栩栩，别说话。”
从未听过徐这般语气，石兰立刻噤声，秀眉微蹙，脸微侧似望树林。若徐栩耳力无错，来的该是两人，一人为首踱步在前，其身后一人缓步在后。
在石兰想着这事之际，两人已来到幽林小筑前。只见为首之人一身普通布衣，身形高瘦的中年男子；身后右侧斜站着位红衣女子，此时两人的目光齐徐，并无杀意。
然见此情形，徐却面无表情道：“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为首人微微一笑，眸光斜瞥了眼石兰，道：“徐老夫人不必动怒，在下虚若无，奉皇命来请徐姑娘入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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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生出疑惑，徐立即回首，冷眼再望虚若无道：“滚！这儿不会有什么徐姑娘跟你回去。”
虚若无脸色渐沉，他本想和和气气与之说话，请了这让皇上想一见芳容的徐家姑娘入，不落个欺人的名声。但依徐老夫人之言显然不愿如他意，故虚若无话锋一转，沉声道：“在下念徐老夫人年迈，不宜动怒。望徐老夫人应下此事，我确保徐姑娘平安归来。”
徐听了大笑道：“废话少说，你若想动手便快些，老婆子我还有事儿要做。”
石兰没想到徐开口便要打，暗在心中道：徐，您都这把年纪了，有什么话好好说。这要是动起来手，我这个不会武功的瞎子帮不了什么忙，吃亏的明显是咱们。当然，这些话石兰只是想想，动唇说的自然是另一句：“，问清楚再说。”
“不必，我已猜到因在何处。”说完，徐手往腰侧一伸，取出三枚飞刀向虚若无去。
虚若无双手负背，身微一侧，其身后的红衣女子手中剑已挥出，挡下飞刀，使其原路飞回。
一见女子身手，徐边抬掌用内力接飞刀于空中，边道：“若老婆子猜得没错，你便是于抚云。”说完掌向外用力一推，飞刀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飞出，分别朝两人去。
于抚云淡笑不语，伸手挥出剑去。怎料此次飞刀力道变得令她挡不住，在以内力相拼后，脸色渐渐苍白，终身一飞，重撞于树。而立在她前侧的虚若无亦好不哪去，徐此举，迫得他挥出只对蒙古人的鞭。然当他引以为傲的鞭法被徐接住，并以内力注入长鞭回击他时，虚若无一惊，全力相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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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去想手被石角划破的疼痛，石兰撑身抱起徐***身，急道：“！”
徐***目光移向河对岸，见那两人还未追来,方才与石兰言：“终究是老了，不过是动了点内力，竟把旧伤给引出，你爷爷要是知道指不定要数落我一番。”
“别说这些，告诉我该怎么救你？”石兰哪有心思去听她追忆往事，只想救下这位与她相处三年的徐。
听到石兰急言，徐慢慢抬眸望向眼中含着泪光的孙女，笑道：“栩栩，总有死的一日，你不必伤心。”说着她伸手抚去石兰脸颊上挂着泪珠，又道：“幽林小筑已有人知晓，万不可再回！以后不再你身边，你一个人要小心。不要为报仇，凭虚若无的武功还奈何不了你，你倒是要小心慈航静斋，这次的事定和她们托不了干系。”
徐***话音未落，虚若无已追至，立于河对岸朗声道：“徐老夫人，我等并无恶意，不如应下此事，让我为你疗伤。”
“凭你的功夫也能治我的伤！”徐哈哈大笑，接着对石兰道：“你快走，别管！”
石兰不住的摇头，道：“，我们答应他，回幽林小筑取药疗伤。”说石兰想的简单也罢，石兰就是不想一个人在陌生的世界里乱跑，更何况她现在还是个瞎子；与其逃跑后要为安全想，不如想办法救活徐。
“傻丫头，快走！”徐费劲最后一丝力气叫道，尔后闭上眼。
当耳膜上的刺痛随着徐叫声减弱，石兰赫然抬手，颤抖的探向徐***鼻下。在确定这个照顾了自己三年的老人已死，一种莫名的悲伤自她心脏处扩散，紧接着喉头一热，血慢慢溢出嘴角。
对岸的虚若无纵身跃至她们身旁，望着石兰那双清澈却无光的眼，轻声道：“徐姑娘，虚某非是……”话未说完，一声冷哼自他传入耳中，虚若无赫然转身，一个身着紫色长衫的男子缓步走出树林，在瞧清此人容貌，虚若无面色一沉道：“庞斑！”
紫衫男子嘴角露出一丝笑，道：“多日不见，‘鬼王’的功夫只能对付柔弱女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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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兰并没有将他们的对话听入耳，甚至没有去理会他们的打斗是否会伤害到自己，她就这么“望”着怀里的徐。直到一道男声在耳边响起，石兰全身的力气顿失，侧身倒进男子怀中，熟悉的感觉令她昏睡过去。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石兰醒来时已身处一间客栈内，外面传来打更人敲击二更的叫声。石兰慢慢撑起身，她并不知房间里还坐着一个人，他正是那个突然出现在河边的庞斑。
此刻见石兰醒来，庞斑淡淡道：“你醒了。”说罢，他抬手倒了杯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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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满茶水，庞斑起身来到石兰身前，递上茶杯道：“喝点水吧！”
石兰微微一愣，抬手时茶杯已至手中，轻抿了口茶。赫然想起徐***死，石兰猛地抬头道：“我她……”
“你死了。”庞斑并没有去想石兰会不会因此哭泣，他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罢了。
石兰听了先是一怔，心似被刺了几针，疼得厉害，但她的面色却很平静。良久，她才张唇问道：“我***尸体？”
随着石兰的问话，庞斑侧眸望向桌上置着的一个坛子，接着他袖一甩，袖袍顿伸长且绕上坛子，跟着坛子受力飞至庞斑手中。低眸望了眼坛子，庞斑将其递到石兰手边道：“尸体烧了。”
伸手接过坛子，石兰轻抚了抚坛子表面纹路，柔声道：“谢谢。”
庞斑闻言一愣，未料到会得此言，毕竟他未经她同意而火化她***尸体，此女该是怒斥于他。
感觉到异样的眸光落在身，屋里亦是诡异的寂静，石兰轻皱了下，道：“我说错话了么？”
庞斑摇了摇头，转身道：“没有。”
得到应话，石兰似从他语中明白点他的想法，于是问道：“你不解我为何这么平静的与你说话？还是不解我和你说了声谢谢？”听到细微的脚步声止，石兰知自己猜对，续道：“正如死前所说，她终有一死，死生皆有定数。我若一直哀伤，又有何用？”石兰每说一句，便会不由自主地下咬唇，抱着坛子的手亦用力一分。
庞斑回首望向石兰，缓道：“我没有杀虚若无，他是自己走的。”
“他死不死，对我来说不重要。我说了，他的武功还不配杀她老人家，是死在旧伤复发下。再说，他非是罪魁祸首，只是听命于朱元璋罢了，我又何必将怒意掷在他身？”石兰将心中所想说出，事实上就算她知道她也没能力为徐报仇，且徐死时也没叫她报仇，说这些事等于是白说，还不如想想自己以后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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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兰面露不解道：“我也不知道。”说到这里，石兰突然想起徐死前嘱咐她的话，“小心慈航静斋。”，看来此事和言静庵拖不了干系。
庞斑听到这话，慢慢回首凝了眼石兰，而后说道：“银子已付，你可在这住三日，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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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兰惊道：“庞斑，魔师庞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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