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上前,把新的一罐氧气递给她,像发糖。抚她长发,眼里都是宠溺。

    越走步伐越轻,回程缆车的站点在山另一面,建在一片璀璨的湖水之上。念秋赖在等车的地方,舍不得走。她说:“吴蔺你看,牦牛在洗澡啊!”

    吴蔺看到了,几头黑色的牦牛,有大有小像是一家子,正在缓慢闲适穿越浅滩。说洗脚有可能,洗澡还是算了吧。拉拉她胳膊,走吧还要回家呢。

    念秋说不嘛。眼睛都不愿从那片蓝色挪开,晶莹折射进眼眸,闪亮如同钻石。她舔舔有些缺水干裂的嘴唇,说:“吴蔺,我们下去装一罐湖水带走吧。”

    吴蔺嘴上问为什么?眼睛却开始四处找寻容器,思量可行性。小女生么,总是有些幼稚的幻想,能满足就满足好了。

    念秋答:“蓝色的水啊,装在玻璃瓶里,一定超级美。”

    这个逻辑...吴蔺问:“怎么,你觉得这水是蓝色的?”

    念秋这才转过来看他,神色少有的迷蒙,她反问:“难道你看到的是绿色?就是他们常讲的那种,蓝绿色盲?”

    吴蔺心里那个无语,他说:“我的意思是,你以为湖水有颜色?”

    念秋就在对面傻愣愣的点头,皱着眉有些不耐,指着脚下:“天蓝色啊,你看不见?”

    还责备起他来。吴蔺笑弯了腰,说念秋你个小傻子。

    念秋看他笑完,不满意得很,说:“你干嘛说我傻?你从来都夸我聪明的!”

    吴蔺想问她,施乐维上课讲光的折射的时候,她是不是偷懒没听。但是一转念还是算了,这个名字能不提就不提吧。

    他换种方式说:“黄海你知道吧,大量河沙汇入染就。红海位于非洲东部和阿拉伯半岛之间,海水温度高,滋生大量红色海藻,因此得名。加利福尼亚湾南部也有红色海藻群栖,北部则是因为科罗拉多河雨季时带入大量的红土,所以那片海叫朱海。欧洲东南部和亚洲小亚细亚半岛之间有世界上最大的陆间海,叫黑海,它的成因是大量的工业污染和缺氧,特种细菌的作用下海水中的硫酸盐产生分解形成呈色为黑的硫化氢。白海是北冰洋的边缘海,深入俄罗斯西北部内陆,北极圈从白海中穿过,气候严寒终年白雪,强烈阳光照耀折射下,肉眼看过去海水是一片纯白...”

    说了那么多,只是为了结尾这一句:“所以脚下这片湖泊,有时宝蓝,有时是墨绿,有时青灰,其实都是不同天气光线的折射而已,水本身并没有颜色。”

    念秋直接听呆了,氧气都顾不上吸。

    吴蔺抓抓头发,“怎么?是不是哪里讲错了?”

    念秋收回下巴,摇头说:“吴蔺,你不是语文老师吗?”物理,地理,似乎还有一些些化学的部分...怎么懂的那么多?

    吴蔺那叫个没所谓地耸肩:“这是常识而已。”我在比你还小一些的年纪,对这些东西存着好奇,看了看,自然而然就记住。

    念秋哦,是吗?

    怎么你的常识和我的常识长得不一样,你的长得比较好,像知识。

    还有你不疾不徐把常识教给我听的姿态呀,真是帅得一塌糊涂了。

    ☆、120

    返回山脚,拉客的车有很多,吴蔺去谈价钱。念秋被一块花花绿绿的旧广告牌吸引了。

    待到吴蔺谈妥回来,念秋却指着那牌子说:“吴蔺吴蔺,我们今晚不回去吧,我好想搭帐篷!”

    一般来说,她叠声儿喊他,就表示对要说的事情有所期待。

    反正都是出来玩,吴蔺扫一遍介绍,游客中心那边有帐篷出租,可以扎在大草坪那一片儿。

    “好,搭帐篷。”爽利地就答应。

    念秋这会儿能跑了,又蹦又跳,说:“吴蔺你真好啊,对我太好太好太好了。”

    开心大笑起来,真是个极其容易满足的小姑娘。

    很便宜的价格,挑了顶红色帐篷。买了两个睡袋,一灰一黑。

    肩并肩走到草地内里靠近树林的位置,好长的距离。

    念秋在草地花丛间躺下,沐浴在下午三点的阳光里。吴蔺拆开零件,组装起帐篷来。

    有个心灵手巧的男朋友,真是窝心的享受。念秋懒懒地闭上眼,太阳照出两片温暖的橘色。

    不多时就完成了,吴蔺也过来挨着她躺下,放松满身的疲惫。念秋侧过身体,抱住他的腰,随手扯了一朵蓝紫色的花串,放到他耳朵上夹住。像拍狗似的拍他脸,夸:“嗯,我的老吴真好看!”

    比花还好看哩。

    吴蔺闭着眼睛笑了,不用看也想象得出她得逞后得意的模样。开心就好,索性由她去。

    临近傍晚,陆陆续续来了一些搭帐篷露营的人。

    吴蔺把念秋从地上拉起来,摸着肚子说:“居然躺了这么久,我们去吃饭吧。”

    游客中心里只有简餐,好在念秋不是个挑嘴的人,吃得还算饱。

    出来时正要日落,视线尽头像失了火,远方地平线明亮金黄。没有云亦没有风,全身都笼在广阔的藏蓝色天光里,恨不得生出透明的翅膀去遨游。

    念秋张开双臂,自言自语:“我们就一直生活在这里吧。”

    吴蔺笑了,毫不费力把她揽入怀中,说:“朝朝暮暮,此心安处,良辰美景,般般称遂。”

    说完低头轻吻她发间的漩涡,有爱意的电流,彼此交换。

    再回到帐篷,天已经黑透。空旷的草地上,只有放了几盏不太亮的马灯,照顾怕黑的人。

    念秋钻进帐篷,整理睡袋。拍拍抖抖,够厚也够暖和。

    吴蔺外套脱去,又只穿一件白衬衣。袖子习惯性挽到肘关节的地方,因为上课板书时怕沾了粉尘。

    念秋初中时,觉得那叫爱干净,好看。

    现在觉得这只叫诱/惑。

    偏他一脸君子正色,平白多了惹人征服的禁/欲/感。念秋有些热,血液在体内欢腾。

    吴蔺又哪里好受,狭小空间里,一呼一吸全是念秋身上的香味,无法形容,名字就叫作念秋的味道。

    她只穿一件紧身的烟灰色体恤,那些玲珑的线条,被勾勒得凹凸有致。

    这一夜,注定要犯罪。

    荷尔蒙挥发,相互碰撞缠绕,信号已经传递得刚刚好。

    说不清是谁主动,两具身体交/叠在一起,忘情地拥吻。吴蔺一手捏着念秋的颈后,舌头轻巧地撬开她的贝齿。一手从腰间探入,温柔地抚摸到柔软。

    念秋身热,仰起脖子,发出泄密的低/吟。

    那一声,似邀请,欢愉盛宴。

    吴蔺一边吻她,一边褪去衣衫。扣子八颗,繁琐到恨不得撕裂。念秋伸出小手,帮他解开,眼神里装满了迫不及待的渴望。

    吻不停,已经蔓延至锁骨胸前。有些干燥的手掌,滑去大腿之间打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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