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的担忧稍减,“现在估计试镜还没有开始,估计还得等一会,我们先找个地方坐坐。”
    “嗯,好。”
    林凡晖跟着袁铭往里面走,一路上都有不少人跟袁铭打招呼,袁铭一律都回以微笑。
    等终于找的地方休息,袁铭揉了揉有点僵硬的脸颊,看着林凡晖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没好气地说:“怎么了?”
    林凡晖也没有生气,依旧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满脸笑意的说:“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幸好我的经纪人是你。”
    袁铭很快听懂了林凡晖的言下之意,收敛自己脸上的神情,一脸认真地说:“我也很庆幸我带的艺人是你。”
    林凡晖眨了眨眼睛,笑容不变,但眼睛里却多了些东西。
    “谢谢你,袁哥。”
    袁铭摆摆手,示意不用说这些。
    “你先坐在这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拿点水喝。”
    “好。”
    袁铭转身去找矿泉水,林凡晖就近找了一个椅子坐下,拿出边页已经有点发毛的剧本,再次不厌其烦的翻阅起来。
    正投入的时候,突然被进口处的动静惊扰了。
    林凡晖有点不悦地皱了皱眉头,抬头往入口处望去,等看到是什么原因造成嘈杂时,林凡晖的眼神复杂许多。
    “是陶逸来了啊。”
    林凡晖回头,不知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袁铭站在他身后说道,微侧向门口的角度,使眼镜反光,从林凡晖这个角度看不清袁铭的表情。
    林凡晖顺着袁铭的视线,再次往那个方向看过去。刚刚和他们打过招呼的赵康正一脸热情,甚至是有点谄媚地在陶逸的身边说着什么,而陶逸戴着一副大墨镜,将他本就娇小的脸遮了一大半,他没有瞟向赵康,也没有开口,倒是在他一旁的一个人,看样子是他的经纪人,不停地回着赵康的话,看上去倒是其乐融融。
    袁铭双手在胸前交叠,靠着墙,像是看戏一样,冷冷的视线注视着那边,发出一声嗤笑,也不知道笑的是那群人中的那一位。
    林凡晖平淡地将视线收了回来,继续认真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剧本,就像在自己周围什么都没有发生。
    过了一会,这个地方陆续有几个男演员走了过来,找一个地方坐了下来,看来这几个都是这次“伊望舒”角色的候选演员,林凡晖注意了一下,有不少是认识的面孔,有的是和林凡晖一样毕业于专业学校的,也有些是有背景的,但其中有实力的占的是大多数,而且不少是新鲜面孔,当然也有些已经小有名气的演员。
    林凡晖对于敬守导演的印象不由得有点改观,能真正做到以演员的演技为出发点、乐于培养新演员并愿意给他们机会的导演已经不多了。
    没多久,惯常可见的冷嘲热讽开始了,几个已有点名气的瞧不起没有名气,还没有名气的嘲笑有背景的,各种言语纷飞。
    只有少数几个角落没有人挑衅。
    林凡晖因为坐在角落里面,再加上他在娱乐圈里是一个十足的新人,根本没有多少人注意他,他也乐得安静,就这么坐着看剧本。
    陶逸坐在正中间的地方,但是在这的人几乎都知道陶逸身后的人是谁,就算有不满,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上前挑衅。
    另一些是在这个圈里已经混了不短时间的人,有了自己的渠道,早就知道了这次这个角色已经是内定的陶逸,这次来不过是想混一个脸熟而已。
    “哦,人已经来齐了。”一个头发有点白色的中年男子笑呵呵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于导,你好。”“于导。”……
    原本还忙于各种事情的人,立刻就活跃起来。
    “哈哈,你们好,你们好。”于导笑着问候着。
    这时一个人跟着于导走了出来,所有人才看清了眼前的人,都是一愣。
    看到众人的表情,于导就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一样笑了出来,“这次你们面试的题目就是和韩浩安演绎出戏里的一场对手戏,哦!我忘了说,这次已经敲定了由浩安演伊彬蔚。”
    听完了于导的回话,顿时响起了嘈杂的窃窃细语声。
    “没想到这次韩浩安都请来了,甚至连试镜都让他来和你们配戏,看来对这个戏于导真的是下了很大心力。”袁铭靠在墙上闲闲地说。
    “嗯。”林凡晖点点头,放下手中的剧本,看着正微笑面对着众人的男人。
    韩浩安,一个传奇式的人物,毕业于北影,但在上学期间就已经开始接拍电影,第一部片子就获得了最佳配角奖,毕业后又和于导合作的一部片子斩获了当年的最佳男主角奖项,就当所有人以为他会进军欧美市场的时候,他却转行当起了导演,几乎所有人在他光荣的履历后面忘记了他原先读的是北影的导演系,就当所有人都以为他退影时,他带着他的第一个片子杀了回来,虽当时没有得到什么奖项,但是却票房大赚,观众的反响也不错。以二十几岁、三十未到的年龄就达到这种高度,不得不说他本身就已经是一种传奇了。
    林凡晖握紧了手边的剧本,一直在关注着他的袁铭笑着说:“怎么,兴奋了?”
    林凡晖转头看着袁铭,很认真地点点头,原是开玩笑的袁铭倒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袁铭拍了拍他的肩,“那就好好演吧!”
    “我会的!”林凡晖的眼睛闪烁,似有鎏金在映耀。
    14、试镜
    这次试镜选取的是剧中的一个片段,伊彬蔚和伊望舒的生母抱病卧床,而这个时候伊望舒却身在温柔乡,伊彬蔚出来寻他,结果两人发生口角,最后不欢而散,伊彬蔚怒气冲冲地离开,这是伊家两兄弟第一次正式交锋,算是一个比较重要的片段,这个场景也能可以很好地看出演员对伊望舒这个角色的把握。
    一个个演员进去,过了一会就走了出来,有看上去很沮丧的,有看上去很高兴的,也有一脸平静的,袁铭看着这些人,低头,凑在林凡晖的耳边说道:“会不会紧张?”
    林凡晖将手中的剧本翻过一页,“不会。”
    袁铭有点不信地追问:“怎么会?”先不要说林凡晖是一个新人,刚才有不少已经在演艺圈混过一段时间的人在进去之前都是一脸紧张。
    林凡晖抬起脸,黑色而深邃的眼平静地看着他,如同一个由自然精心雕琢的黑曜石,眼底氤氲的是浅浅的笑意,“袁哥,我只有好好演就够了,其他的与我无关。”
    袁铭静静地注视着林凡晖,最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你啊~”
    正好这时候陶逸已经演完了,戴着墨镜从里面走了出来,身边跟着一行人,浩浩荡荡。
    林凡晖皱了皱眉头,他怎么觉得刚才陶逸往这个方向望了一眼,是错觉吗?
    “林凡晖在哪?下一个准备。”一个现场的工作人员在门口高喊。
    “来了!”袁铭对那边喊道。
    转头对着林凡晖说道:“走吧。”
    林凡晖将刚刚思索的问题抛到一边,不管是不是都和他没多大关系了,转身将手中的剧本和矿泉水放在凳子上,“好。”
    “你是林凡晖吧?你先去换衣服,在更衣室休息一下,一会上一个完了之后,我会去叫你的。”
    林凡晖眨了眨眼睛,掩饰住自己的惊讶,笑着说:“谢谢你了。”
    那人笑着摆摆手,“没事。”
    跟在那个人身后,林凡晖和袁铭对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自己作为一个新人,无论怎么讲都不应该受到这种礼遇,那这人这种表示是什么意思?
    不过一会,两人到了内部,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魏纶展正坐在最前排,笑着和身边的于导聊天,他的西服披着,衬衣最上面的两个扣子解开着,看得见颈项处大片的皮肤,浑身散发出一种雅痞的气场,林凡晖挑挑眉,原以为魏纶展说自己会来看看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来了。
    注意到林凡晖进来了,魏纶展停止了和于导讲话,笑着向林凡晖挥手打招呼,于导顺着魏纶展的视线看过来,林凡晖微笑着向两人点头示意。
    等走到了更衣室,林凡晖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个服装管理人员在一边帮着林凡晖换衣服,不一会,林凡晖就身着一件月白色清朝服饰,腰间挂着几件配饰,因为毕竟不是正经拍摄,再加上有一部分考察演员入戏情况的原因,所以就没有戴发套。
    工作人员看了看林凡晖的周身,满意了,就转身去另一个房间准备下一个工作去了。
    直到门关上有一会,确定了工作人员走远了,袁铭才开口,语气有点急切:“凡晖,我刚才看见魏总了。”
    林凡晖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衣领,穿这种衣服果然还是有点不舒服,“嗯,我也看见了。”
    “那你说这次……”
    袁铭正打算接着说下去的时候,却被林凡晖投射过来的眼神给打断了,那眼神很平静,但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你知道的。”林凡晖放下正在理衣领的手,转身直视袁铭,“魏总不会那么做。”
    “可是……”
    林凡晖轻轻摇了摇头,“袁哥,先不说皇晨是这部片子的最大投资商,就说这次陶逸是许承宣的人,以他们二人的关系,魏总就不会为了我去开这个口。”
    袁铭沉默了一会,低头叹了一口气,“对不起,凡晖,我有点失态了。”
    林凡晖笑着说道:“没事的,袁哥,就算只是混一个眼熟,以我现在的身份也是赚到了。”
    袁铭有点无奈地笑了笑,眼神却变得清明,侧目看着林凡晖对着镜子理着自己衣服,有点感慨的想,自己在娱乐圈混了这么长时间,却犯了心急的大忌,没想到还是由一个新人点醒了。
    林凡晖看着镜子,眼神变得有点锐利,其实他还没有说明就算魏纶展为他开口要到了这个角色,对于他自己来说也不是一个好事,这种事情的发生只会有一种结果就是同时吸引到魏纶展和许承宣的关注,这显然是林凡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不过,林凡晖撩撩自己长长后有点遮眼睛的额发,以他对魏纶展的了解,魏纶展是绝对不会开这个口的,即使自己已经有点引起他的兴趣,但在魏纶展的眼里,这点趣味就像一个玩具,可以说是不值一提,是可以随时丢弃的。
    所以现在自己所能做的就是好好演戏,尽量给在场的导演、制片人、编剧留下一个好影响,仅此而已。
    两声敲门声,门外有一个声音响起,“林凡晖准备上台了。”
    林凡晖扯了扯自己的衣角,“那我去了。”
    袁铭微笑着鼓励他,“加油。”
    “嗯。”
    将门打开,对站在外面的工作人员说道:“麻烦你带路了。”
    等走到片场的边际,韩浩安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了,林凡晖歉意地说:“抱歉,久等了,前辈。”
    韩浩安温和地笑笑,“没有,我只等了一会没有过多久。”
    “要麻烦您了。”林凡晖微笑着说。
    “应该的。”
    一个工作人员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可以上台了。”
    依据剧情的需要,林凡晖需要先上场。
    林凡晖朝韩浩安一笑,“那我就先上场了。”
    韩浩安愣了一下,才接道:“哦,好。”
    等林凡晖的背影已经消失在眼前,韩浩安挑挑眉,刚才他竟然在这样一个新人的眼中看到了“兴奋”,是因为将跟自己对戏兴奋吗?就算之前那个被他们看好的陶逸在和自己对戏时也只有深怕自己被比下去、小心翼翼的谨慎而已,在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卒这儿,他竟然会有一种想要比拼演技的冲动。
    唇角微勾,看来他也要拿出一点真功夫,不然要是被比下去了可就丢大脸了。
    不要让我失望啊,林凡晖!
    庭院里清风徐徐,棵棵垂柳枝条被拂过的清风撩起几分,不一会又懒懒的垂下,轻微晃动,沁人心脾的绿意映人眼目。
    在庭中有一个亭子立于其间,不是很炫丽的装饰,却透着一股低调的奢华,亭柱上绣满了精致的暗纹,在亭子的四周都挂着薄如蝉翼的丝绸,微风徐过,撩起分毫,划出丝丝空隙,但却依旧难以看清亭中的事物。
    轻微的琵琶声悠远地传了出来,就像夜间的梅香一样,亦有亦无,似聚似散,却分外撩动人的心弦,让人心中似有一种难以制止的冲动去掀开那些丝绸,一窥究竟。
    隐约之间有男子的细语传出,阵阵呢喃,似情人间的低语,似乎男子说的话让女子十分开心,女子发出愉悦的银铃笑声。
    伊彬蔚一把推开拦着他的小厮,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鞋底与地面的摩擦声十分清晰,小厮有点为难地跟在伊彬蔚的身后,想上前去阻止伊彬蔚的脚边,但又不敢真的拦截住他。
    就在小厮踟蹰之间,伊彬蔚已经走到了亭子前,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将原本想伸出去撩起幕布的手收了回来,皱着眉退了两步,才开口:“伊望舒,出来!”
    亭中的声音因为伊彬蔚的高喊而停滞下来,但不一会,琵琶的声音如旧响起,伊彬蔚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握紧,思及家中的母亲,正准备抛下心中的顾及上前时,挂在亭上丝质的幕帘动了。
    一只白如玉石的手,指尖握着一个精致的红色酒杯,慢慢的从帘后将丝绸撩起,修长的手指微动,玉色的丝绸滑落在他的手腕上,手中鲜艳的酒杯与手背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衬得手的肤质更加温润、晶莹剔透,手腕轻巧地翻转,缓缓地将幕帘一点点地向上撩起,像是将一个全然不同的世界展现在伊彬蔚的面前。
    随着幕帘的慢慢撩起,一个身着白色衣服的少年身影渐渐呈现出来,原本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形一点点随之清晰,他身上的衣服并没有穿得十分齐整,而是宽松地套在少年的身上,更显得身体修长、消瘦,精致的锁骨、白皙的颈项,玉质的脸颊,因为撩起帘幕的动作,他的头微侧,面朝向这边,微微侧目,眼角向上轻挑,眼眸婉转,似有无限魅惑萦绕在眼眸中,黑色的瞳侧望过来,深邃无底,似要将人吸入其中。待看清来人,顿时少年的唇角微勾,眼角眯起,无限魅意如丝将人缠缚,一种年轻与生俱来的俊美和常年身处于青楼酒肆的媚态相互交织,成了少年所独有的美感。
    一直在台下看着一切进行的魏纶展,瞳孔微缩,他脑中一片茫然,只有眼中少年浅浅的笑靥,虽浅却惑,虽淡却魅,一种惊艳的美感将魏纶展的身体感官全然捕获,每当他觉得已经对林凡晖这个人有所了解的时候,林凡晖就会以一种截然不同的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完全颠覆他之前自以为是的认知。
    很快,魏纶展所有情绪就都收敛起来,但眼中闪烁的趣味却反映出他心中的想法,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轻点,真是不辜负自己这么远来一趟,这个玩具是越来越有趣了。
    坐在他身边的于导眼睛盯着林凡晖,面上表情不显,眼中的锐芒更甚。
    而台上的表演却还在继续。
    轻轻的一声嗤笑传出,“哟~伊家的大少爷怎么来了。”伊望舒对着站在厅外的大哥说道,嘲讽表露无疑。
    伊彬蔚没有搭腔,只是皱着眉说道:“你快跟我回去。”
    看自家大哥没有接话,而是直接要求自己跟他回家,伊望舒轻笑一声,慢慢坐回一旁的靠椅上,一名女子娇笑着坐在他的腿上,伊望舒很自然地伸手搂住了女子的腰。
    看到这一幕,伊彬蔚皱了皱眉,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还是压抑住了。
    女子将银制酒壶拿起,轻柔地给伊望舒倒了一杯酒,伊望舒先是笑着用食指暧昧地挑起女子的下颚,直到女子被撩拨得娇笑了一声,伊望舒才拿起酒杯,浅浅的抿了一口,酒水沾湿了他的双唇,原本就稍显红嫩的唇,更显得光泽诱人。
    “我为什么在这,大哥你不知道吗?”伊望舒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眼睛注视着怀中的美人,却对伊彬蔚说道。
    伊彬蔚深吸了一口气,似要压抑住什么冲动,但语气中却依旧带有一分斥责,“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有家不回,我也不想知道,现在我是要求你回去。”
    听到这样的话,伊望舒也没有生气,只是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压得极低,似是从胸膛里发出的,由心底振动发出的笑声,却透出一种极其浅薄确是确实存在的悲哀,就像一个已经对一个事情完全绝望的人,再提及到那件事时,却依旧在心底会产生那么一丝难以抑制住的悲,即使只有那么一丝,即使只有自己知晓。
    听到这样的笑声,伊彬蔚有点不舒服,他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但是面对这样的伊望舒,他却难以控制地有着一种自己都无法言清的愧疚,伊彬蔚抿了抿唇,将自己的感受和疑惑先抛到脑后,呼出一口浊气,眼神逐渐恢复清明,现今自己要做的是将这个不孝子带回家里,其他的一切都可以之后再说。
    “母亲病了,现在很危险,她想见你,你快跟我回去。”语气中的急切难以忽略。
    伊望舒的笑声瞬间停滞,身体一僵,口中低低的呢喃:“母亲病重了……”他的头低垂,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更显得脸色苍白,睫毛轻颤,似受惊的蝶,投下浅浅的阴影绘影在他的眼睑出,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
    看到伊望舒低头不语的样子,伊彬蔚轻轻舒了一口气,看来小弟还是在乎家里的,放缓了自己的表情,上前一步,正准备柔声劝说的时候,却见伊望舒的嘴角缓缓的向上翘起,他慢慢地抬起头,和伊彬蔚对视,眼中的黑,黑得深沉,毫无机质,沉沦的黑暗美感萦绕在他的周围,神秘而诱惑。
    轻轻地开口,每一个吐字都极轻,似乎被风一吹就会消散在空中,但每一个字却飘逸的落在伊彬蔚的耳边,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心上。
    “母亲病了那又怎样?”轻描淡写的语气,无所谓的论调。
    伊彬蔚的身体僵在那里,他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由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弟说的。
    他的手握紧又松开,又再次握紧。
    结果下一句随着风飘来的话语彻底让他的理智断线,“你回家守着不就够了吗?与我何干?”
    伊彬蔚冲到亭子内,一把抓起伊望舒的衣领,硬生生地将他从椅子上拽了起来,坐在伊望舒膝上的女子惊叫一声跌坐在地,花容失色,此时却没有人理会她。
    伊彬蔚怒气冲冲地看着自己的亲弟弟,问话是从牙缝中一个个的挤了出来,“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他,伊望舒身为的是伊家的子孙,用的是伊家的财产,他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伊望舒很平静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双手垂在两侧,什么反抗的动作都没有做,语气平淡地回答:“因为我是伊望舒。”深深的眼底凝聚的却是最浓重的悲哀,藏得那么深,让人无法看清。
    被怒气冲昏头脑的伊彬蔚在听到这样的话时,更是难以抑制心中的怒火,以至于根本没有发现眼前人的异样,抬起拳头就要往伊望舒的脸上挥去。
    这时,一声很清冽的声音传来,“前辈。”语气中透着点点无奈。
    这不会是伊望舒的语气。
    那是谁?
    韩浩安有点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缓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林凡晖的一只手握住韩浩安高高抬起即将挥到他脸上的手,另一只手搭在韩浩安攒紧他衣襟的手背上。
    韩浩安醒悟过来,立刻将手放下,松开他,“抱歉,抱歉,没有弄伤你吧?”
    林凡晖摇摇头,“没有。”
    这场戏虽没有演完,但到了这里就已经不能再进行下去了,林凡晖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他还是一直演下去的话,照着韩浩安刚才挥拳下来的力度,自己的脸绝对会肿起来,但自己是靠脸吃饭的,要是脸被打肿了,只怕几个星期都不能接工作了,钱赚得多少倒是次要的,关键是会给袁铭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为一个注定自己得不到的角色做到这种地步,就算自己再怎么喜欢演戏也做不到。
    在韩浩安和林凡晖对话期间,场下的不少人才渐渐反映了过来,神情都有点恍惚,就这样?就这样就结束了?众人都有点迷茫。
    但是真的就是这样,林凡晖的演绎结束了。
    韩浩安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沉思,他知道如果不是林凡晖伸手握住了自己的拳,自己是真的会打下去,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他当时觉得自己就是伊彬蔚,林凡晖就是伊望舒,面对那样的情景,会挥拳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韩浩安也知道这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演技好,更多的是林凡晖带给自己的感觉,那种完全入戏的感觉。韩浩安深吸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细胞还在悦动,为了刚才那种全然投入戏中人物的感官色彩的快感,它们在叫嚣着,再一次,再一次让我体会到那种感觉!
    “林凡晖吗?我记住了。”韩浩安握紧自己的拳,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林凡晖走上前去将身边跌倒的女孩拉起来,然后让饰演小厮的那名演员带着她去了后台,就无所事事地站在一旁,皱着眉头抚着自己胸前的衣襟,刚才韩浩安的力气用得太大了,衣服那里都皱起来了。
    嘛~反正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等一会说几句话就走吧!正在纠结搞坏衣服会不会被找索赔的林凡晖没有注意到台下魏纶展望着自己复杂的眼神。
    魏纶展虽然对这部戏了解得不是很多,但是大致的走向还是知道的,再加上刚刚看了前面几个演员不同的演绎,基本情况基本都掌握了。
    “伊望舒”这个角色说简单也简单,但是说复杂却也十分复杂。他的名字取自《楚辞?离骚》中的“前望舒使先驱兮,后飞廉使奔属”,而其中的“望舒”指的是月亮。月,只能依靠别人的光芒才能证明自己的存在,再加上在他之前就已经有了一个奇才――伊彬蔚,所以伊望舒的被忽略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他就像是一个多余的人,无所谓地出生,无所谓地活着,没有什么必然,也没有什么绝对。
    或许是为了逃避那个家,也或许是为了吸引别人的注意,伊望舒开始混迹青楼酒肆等地方。
    直到真正的遭难来临,外强侵犯国土,母亲重病去世,父亲因上谏反对求和被赐死,伊家轰然倒塌,母亲临死前拉着伊望舒的手,怀恋地想起他出生的时候,忆起最初给伊望舒起名字的时候,是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在最黑暗的深夜,都能做一轮明月,照亮四方。
    当听到这话的时候,伊望舒的脑中是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
    原来……原来自己想要的东西一直都在自己的手里,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他就这样握着母亲已经冰冷的手直到第二天天明。
    他什么也没有说,回房换了一身银色铠甲,同自己的哥哥一起上了战场。
    之前的几个演员也都明白伊望舒的心路历程,虽演绎有所不同,但是每一个人在演绎这场戏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将此时的伊望舒刻画成一个不谙世事,处于叛逆期的少年 。
    但是林凡晖却不一样,他的伊望舒是一个有思想、有性格的活物,亦正亦负,使整个人物全然活了起来,让人觉得“啊!原来伊望舒是这样的。”,这种很自然、很顺理成章的感觉。
    于导一手抱胸,一手支着自己的下颚,低声说道:“没想到现在的后生这么厉害了啊!”
    魏纶展听到这话,微微眯了眯眼睛,想了想,嘴角翘起,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凯莉,帮我把晚上所有的活动都取消……对,所有……郭总的那个也推掉。哦,对了……现在去给袁铭找点事做。”
    挂了电话,魏纶展的手指轻快地在膝上敲击着,打出匈牙利舞曲欢快的节奏。
    因为时间很紧,在林凡晖后面还有几个人,所以林凡晖往后台走去,去更换衣服,准备离开。
    当走到更衣室门口,袁铭站在门外笑着看着他,等林凡晖走近,张开双手,像欢迎英雄一样拥抱他,“演得很好。”
    林凡晖笑着回抱他,“谢谢。”
    等林凡晖换好衣服,两人就从另一个出口出去了。
    快走到门口时,一直倚在门口的一个人看向这边,像是发现了目标,向这边走来。
    因为阳光是从外面射进来的,门口的事物都有点看不清,那人正好背光,林凡晖看不清他的脸,习惯性地眯着眼,直到那人走到他的面前才看清。
    “凡晖,晚上有事吗?可否赏脸和我吃一顿饭?”那人笑眯眯地问。
    是魏纶展。
    15、乘车
    还未等林凡晖开口,袁铭就侧身向前,“我想魏总应该不介意吃饭带上我吧。”
    魏纶展眨了眨眼睛,笑容没有丝毫的变化,“当然了,只要你晚上没有事。”
    袁铭假笑,“我晚上当然……”
    一阵铃声突兀地传了出来,袁铭皱着眉,拿出手机,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号码,眉皱得更紧了,抬眸看了魏纶展一眼。
    魏纶展很无辜地说:“袁铭,你不接吗?可能是工作啊。”
    看着袁铭这幅样子有点微妙,他以前从来不会不接电话的,林凡晖有点奇怪地说:“袁哥,怎么了?”
    回头对林凡晖安抚的一笑,“没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你好……我是……嗯……好……必须今天晚上吗……好……我知道了。”
    叹了一口气,挂上了电话,袁铭深深地看了魏纶展一眼,用手指往他的方向点了点,“我警告你,你收敛点,不然我绝对会收拾你的。”
    魏纶展一脸无辜地看着袁铭,“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怎么会是那样的人!”
    袁铭没好气地往天上翻了一个白眼,直接将他无视,转身双手握住林凡晖的肩,“凡晖,要是这家伙有什么过分的举动,直接揍他!”
    林凡晖只是笑着望着他。
    看到林凡晖这个反应,袁铭只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他也知道这样的做法太不切实际了,魏纶展是总裁身份,而林凡晖只是他旗下的一个小艺人,几乎可以说他的生死大权都握在魏纶展的手上,两人要是真的动手,最后吃亏的必然是林凡晖。
    低头看了看时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袁铭拍了拍林凡晖的肩,就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魏纶展笑眯眯地看着林凡晖,“那我们走吧。”
    林凡晖眯了眯眼睛,然后笑着回答:“那就麻烦魏总了。”
    因为林凡晖是和袁铭一同乘车来的,现在袁铭独自一人开车走了,林凡晖就只有和魏纶展坐一辆车。
    看着面前的兰博基尼,林凡晖很自然地恭维道:“魏总的这辆车真是漂亮。”
    魏纶展一边往车另一个方向的驾驶座走去,一边很自然地转身对林凡晖说道:“那你就去买一辆啊,你有这个能力不是吗?”一手撑在车顶边缘,一手撑在打开的车门上,意味深长地看着林凡晖。
    林凡晖有一种觉得自己像是已经被看透了的错觉,笑着说:“魏总真是会开玩笑。”但黑色的眼却紧盯着面前那个一脸趣味的人,没有丝毫笑意。
    “是啊,只是个玩笑。”魏纶展似笑非笑地说,一低头就坐进车里。
    林凡晖顿了片刻,才打开另一侧的车门。
    “凡晖,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菜?或者十分不想吃的?”
    林凡晖笑着说:“没有,您随意就好了。”
    “这样啊!”魏纶展想了想,然后右手拿出蓝牙耳机戴在耳朵上,拨通了一个电话,“帮我订一个位子,嗯……晚上的……好。”
    “我已经订好了,是法国菜,希望你不会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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