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留。
老混蛋真不愧是老混蛋，竟然连飞机都没有去送，而且还让他赶快走开。
真是欠揍！
顾兴兴对旧金山的家环视了好几周，就连房子后面的仓库都没有落下。
最后家门一锁，就连这边接机的人都没有告诉，他又买了机票飞去了洛杉矶。
既然老混蛋这么干脆的把他赶出家门，那还不如彻底放任他独自生活。
到了洛杉矶住进酒店，接着没用几天他便租好了一个房间。
同时他还擅作主张的转了语言学校，一切都不要老混蛋的安排，让他着急后悔更好。
后悔把他踢出家门，着急找不到他的下落。
不过这一切都是他的梦想，因为老混蛋一点都没有体现出来那种状况。
首先这么久了电话都没有一个，另外他转校的情况这边的代理人全部都知道。
只不过都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瞎折腾，顾兴兴琢磨着，很可能只要没有出人命，绝对不会有人出面来照顾他。
踢着路边的小石子，顾兴兴漫无目的的瞎走着。
看到小路就拐进去，走了很久他也不知道具体走到了哪里。
天色已经开始泛黑，他想起来代理人叮嘱他天黑不要出门的话语。
他才不管那么多，出事最好，不出事那个老混蛋就不知道心疼。
不知不觉走了很远，拐过一条昏暗的马路，面前竟然豁然开朗。
刚刚还有些喧闹的街道，这里安静的没有虫叫。
就在几分钟前还走过的路灯店铺的灯好多种灯交杂在一起的明亮的晚上，突然间换成了除了路灯能照到的地方之外全部都看不清的场景。
就像误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顾兴兴面对着宽大的马路，觉得自己像是探险，两边稀稀拉拉的一点都不紧密的房屋，看着有些陈旧有些破烂一点都不像大都市那样有光芒。
他贴着路边慢慢往前走，这样的环境真适合拍僵尸片。
一定要小心每个路牌后面很可能会突然出现吃人的怪物，抓住顾兴兴逮回老窝做压寨夫人。
如果运气好还有超人来拯救，最好钢铁侠也一起来他们一起飞上天那才叫带感。
要不要蜘蛛侠来串个场？啪的一吐丝就能粘起一大片木乃伊！
艾玛这样的街道刮点小风卷起一点点尘土还能拍西部片，顾兴兴被吃人的怪物抓住要带回老窝做压寨夫人，然后顾斐成骑着大马拿着手枪瞪着马靴前来救驾！
啊呸！又是那个老混蛋！
顾兴兴用力一抬脚，“纭钡囊簧踢起一块特别大的石头！
“嗷呜――！”一声惨叫，顾兴兴实打实的吓了一跳。
路边怎么会有声音？他赶紧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仔细一看他才看出端倪，就在路灯照不到的地方，居然还有人！
黑漆漆的，一点都不明显。
他慢慢走过去，那人数也慢慢看的清晰。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就在被他踢得石子砸中的那个人身边，竟然还站着一个一样黑的黑人。
45
原来这条街还有人，顾兴兴如果不踢这么一下他还真以为这是一条死街。
“sorry!”顾兴兴走上前,他打算看看那个人被伤到了哪里。
“hey man,”黑人从路边的站起并且走过来,“￥￥￥￥……”
顾兴兴头立刻大了，这又是什么鸟语！
这段日子他已经被邻居房东的英语搞得头大,那个发音一点都跟国内学的不一样,他都怀疑他自己那么多年学的是不是英语，同样有abc，怎么他们说话他就听不懂呢？
好不容易能听个半懂他房东的话了吧,这黑鬼又在说嘛啊？
这个黑鬼跟他住的地方真的是一个国度吗？真的是一个城市吗？确定不是外来的偷渡黑人？
两个黑人离他越来越近，而且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味。
顾兴兴赶紧环顾四周，这下子他看到了刚才不曾看到的景象。
不知道从哪里出来十几个黑鬼,慢慢的都走到了灯光的下面。
呈一个半圆形打算将他包围。
原来这里竟然是黑人区！
怪不得说的话他听不明白。
黑人区就意味着贫困区，自古穷山出恶霸，这条放在哪里都试用。
离他最近的还是被他踢到的那个人，顾兴兴眯着眼睛挺起胸，危险临近，他居然开始打量眼前的敌人。
就对面这两个一高一矮的黑鬼，高的身高好像那个老混蛋，但是身材比他更魁梧。
那个瘦的身高跟顾兴兴差不多，不过他站在魁梧黑鬼旁边，竟然像个豆芽菜！
弱不禁风！
顾兴兴不小心笑了出来，黑鬼反而停住了脚步，跟他保持了安全的距离。
“说什么有本事说我听得懂的，不然跟狗叫有什么区别？”顾兴兴用中文挑衅，眼里张狂的要命。
魁梧黑鬼舔舔嘴唇，他又用手揉了揉他的大腿，“hey,……”
“嘿你妈的蛋蛋啊！”顾兴兴仗着他们互相听不懂，于是更加胆大，“有本事跪下来给小爷我跪舔，我刚都说了sorry了，你还想要什么？我可告诉你啊！要钱没有，要命也没有！要么你给我钱，不然你们这一圈都是杂碎！”
黑鬼貌似听到了“sorry”这个词，然后再配上顾兴兴那个狂妄的表情，矮个黑鬼凑在魁梧黑鬼耳边说着什么，魁梧的黑鬼点点头，然后走上前来朝着顾兴兴伸出了手。
顾兴兴看着他跟黑色皮肤毫不相称的白色手掌，视觉让他感觉眼前有个大猩猩再问他要钱。
顾兴兴斜着眼睛抬头，“我说过了，要钱没有！要命也没有！”
这次轮到矮个子黑鬼说话：“￥￥…………”
顾兴兴挠挠眼角，用英语报出了自己的居住地址，说完后又加了一句，“你们谁敢来谁就是猪！”接着回头警示般的看了眼身后没有围拢过来的黑鬼们！
魁梧黑鬼听到了他的地址很是惊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报住址不怕他们上门找麻烦的一定不是一般人。
而且看那个嚣张的样子别真是会什么中国功夫，飞檐走壁来一套，手指轻轻一划拉他们的脑袋全都齐刷刷搬家。
这样的年轻男孩不要太可怕！
看着顾兴兴目中无人的转过身，然后按照原路返回。
黑鬼们竟然全都呆在那里，没有一个敢跟上去。
当然后来的日子里也没有一个人真的去顾兴兴的家里找麻烦。
顾兴兴成功的逃脱了一次危险，这次经历告诉他的经验就是，遇到了坏蛋一定要比坏蛋还坏，然后坏蛋就会怕你。
这是真理！
于是接下来的一年里顾兴兴继续赌气，绝对不会主动打电话给顾斐成。
而顾兴兴同样也没有接到过来自顾斐成的任何一通电话问候。
直到又一年的圣诞节，外面飘着雪，顾兴兴被邀请到房东家里过节。
房东家里三个孩子叽叽喳喳满屋子乱跳，但是他们的任务是帮忙烤小薄饼。
而顾兴兴则中午过后就到了房东家，一起帮忙布置现场。他还给孩子们买了礼物，还有房东家夫妇的礼物。
看着一家人热热闹闹其乐融融，顾兴兴突然特别想念万里之外的老混蛋。
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圣诞节一定是跟剧组的同事喝酒闲聊。
这个时候都没有一个电话，这个爸爸当得有些失职。
房东太太看出来顾兴兴的落寞，她对这个房客有点特别的在意。
很帅气的一个小伙，整整一年了没见他交过什么朋友，没有出去鬼混喝酒，更没有女朋友留宿。
整天只知道抱着书本没完没了的看，要不然就是扛着相机外出到处乱走，一走就是好几天。
好像做着什么样的准备。
房东太太捏着一块烤好并且晾差不多的小薄饼放进顾兴兴的嘴里，让他尝尝味道是不是正好，“如果想念家人，不如主动问候一下。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你的亲人更爱你的。”她似乎看出来顾兴兴的心结，因为他跟以往的房客不同，他从来都没有亲人过来看他，而且也没有听他说过因为家长还没有寄来钱，所以房租能不能缓几天。
“可是是他先不理我的。”顾兴兴还在纠结。
“如果你爱他，你就要先表达出来你的爱，世界上任何东西跟爱比起来都不值一提。”房东太太看着并不是很有开心的顾兴兴，她想化解这个孩子的内心，“什么吵架，误会，自尊心，面子，那都是爱的绊脚石。不论是亲人，或者是伴侣，你都不要隐藏你的爱，表达出来，让他们知道你爱他们。”
顾兴兴看着房东太太，他们的交流现在已经不成问题，或者可以说，如果不看长相，当地人没人听的出来顾兴兴是留学生，“如果被拒绝，怎么办？”他还是有些担心，不过房东太太似乎已经说服了一大半。
“被拒绝？”房东太太耸耸肩一摊手，“至少你没有少块肉，重要的是很可能会得知对方的情况，总的来说都是赚了。”
顾兴兴这么一想觉得很有道理，然后就握着手机一直等到了晚上，差不多顾斐成这个老家伙快要收工的时间，他站在房东家门前的雪地中，终于给老混蛋拨过去了电话。
哪怕只是问问近况，再或者，告诉他这里有多么的美好，不论是让他后悔还是让他憋气，总之不能让那个老家伙一个人逍遥又自在。
电话终于接通对方的信号，但是却有语音提醒对方号码已经注销！
顾兴兴来回看了好几遍手机里存着的那个号码，没有错啊！怎么会注销？
突然他有一种被真正的彻底抛弃的感觉，不甘心又想流泪，主要还想问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又拨打了五六遍，似乎潜意识里觉得拨打的多了，对方就取消了注销的语音提示，顾斐成可以迅速的接听电话。
结果每次都在提示号码注销的事情。
果然还是很决断。
顾兴兴返回了屋子里，强迫自己忘掉刚才的事情，他跟着房东一家吃大餐喝酒玩游戏聊天，知道深夜才回到他的房间。
趴在床上蒙头大睡，枕头湿了一片他也装作不知道，没看见。
圣诞过后便是新年，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顾兴兴除了圣诞跟房东一家一起过，其他几乎都是扛着相机到处乱走。
他再也没有给顾斐成去过电话，也依旧没有接到来自国内的任何人的来电。
顾兴兴还是一个人埋头过着自己的生活，只是一年而已，他就顺利的从语言学校毕业，并且成功的收到了加州大学的入学通知。
看着上面写得导演专业，顾兴兴心情特别复杂。
没错，顾兴兴收到的通知就是那个炙手可热的并且入学特别难的加州大学导演专业。
他从摆脱顾斐成为他在美国安排的一切的那天起，他就决定了他未来的目标。
他要成为一个有名的导演，只拍他想拍的一切。
不管什么票房，不管什么口碑，只是拍他想要拍的东西而已。
入学第一课题，老师出了个难题。
所有的同学自己想办法解决资金问题，创作一个属于自己的作品，然后po在网络看点击，谁的最热谁就会得到他入学后的第一笔创业金，这是打响名声的第一炮。
顾兴兴回到他的宿舍，打开电脑苦苦思索。
要说这个短片的拍摄资金并不用很多，其实凭他的实力自己掏腰包都绝对没有问题。
但是这么做就失去了他做这件事情的意义。
于是他在网路发布了一个消息：
本人是加州大学导演专业学生，将要拍出本年度让全国甚至全世界都难忘的直接冲击白宫的大片，欧巴总统将是主演！
任何人都可以让你的名字出现在这个大片里，只要你出资。
如果你选择出资一美元，那么你的名字将出现在杂工人员名单里。
如果你选择出资五美元，那么你的名字将会出现在道具人员名单里。
如果你选择出资五十美元，那么你的名字将会出现在灯光和化妆人员名单里。
如果你选择出资一百美元，那么你的名字将会出现在场记和剧务人员名单里。
上午封顶。
消息一发出，顾兴兴就坐在电脑前刷着网络的反应。
一直没有离开桌子，刷了整整一下午的电脑，只有不停的点击，但是却没有一个回馈。
顾兴兴索性关了电脑去睡觉，好好休息一下再想下一个招。
本来看了半天的电脑，顾兴兴已经困得不得了。
结果躺下来才发现，他根本就睡不着。
脑子里不停的想着如果这个方法不行他该怎么去拉赞助，要不要挨家挨户的敲开公司的门去自行推荐？
显然那样做的命中率更低，重要的是，如果这个方法成了，他怎么去说服欧巴总统为他拍短片。
想着想着他的思路就抛弃了帅气的欧巴总统，脑子里全部都是潇洒又有男人味的顾斐成。
假如他成为了有名的大导演，他会给顾斐成拍的第一部片子是什么内容？
不过不管是什么内容，他绝对会让顾斐成吃不了兜着走。
就当做是对他的惩罚，而且绝对不允许顾斐成say no
想着想着就进入梦乡，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顾兴兴迫不及待的再次跑到电脑前，打开昨天的网页刷新有没有留言。
结果竟然出人意料，一晚上他就紧张了二十多美元。
几乎有二十多个人转账，这就说明每人投资一块钱。
虽然一美元不多，不过这对顾兴兴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成功。
继续等待人们的反应，顾兴兴打算提前做些准备。
比如怎么能见到欧巴总统，又比如怎么才能让他拍些他想要的内容。
快速订好了机票，顾兴兴当晚就坐上了飞往华盛顿的飞机。
趁着参观白宫的机会，顾兴兴偷偷放在那里一个他的摄影作品。
照片的背面写着一句让人心动的话语：今年白宫的生活主题，我会让他震撼全世界！
接着下面便是顾兴兴的联系方式。
于是几天之后顾兴兴被成功的召见，而只用了十分钟的密谈，顾兴兴就搞定了一切。
根本不用费口舌，他只是说出了他拍片的主题内容而已。
网络的集资期限是一个月，顾兴兴花了十多天在华盛顿，取得初步成果后再次返回他的洛杉矶。
终于可以稍作休息，顾兴兴再次翻出来他的集资主题。
一大串的数字看下来，他集资到的金额居然高达一千多美金。
如果把来回的机票成本也算在内，拍摄那个片子还富富有余。
问题是这仅仅渡过了三分之一个月，还有三分之二，不知道还能赚到多少钱。
如果第一个成果就可以轰动导演界，不知道他把他的作品扔在顾斐成面前会是什么样的状况。
顾兴兴眼睛看着网页的搜索栏，手指被控制般的在那里写好了顾斐成的大名。
正要点击搜索，顾兴兴猛然惊醒。
多少次忍不住就要去搜索他的近况，可是那个人从来都没有一个问候的电话，就连被注销的手机号码，真的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不去搜就不去想，一旦知道了他的情况，那顾兴兴一个人的生活一定会更加难过。
他艰难的收回点击搜索的手，并且消除了顾斐成的名字。
思念的闸门一旦打开，即便是一条小缝隙，也阻挡不住水的溢出。
顾兴兴在电脑前输入顾斐成名字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他有些控制不住他的手，但是这么做又觉得说服不了自己。
于是这个时候一个名字正确的出现在了他的脑子里。
得知老混蛋的近况不一定非得自己去查啊，还有一个小欧金可以用，他怎么就忘了这个重要的砝码？
顾兴兴突然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感觉，他接着又拨通了小欧金的号码。
小欧金一路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告诉顾兴兴早在一年前，就是顾兴兴刚出国的时候，他就被顾大神解雇。
顾大神付了他很一笔很丰厚的合同违约赔偿金，并且给他介绍其他的需要助理的艺人。
而且顾大神目前的状况，小欧金继续支支吾吾，说他已经离开了顾大神，具体什么情况他也不清楚。
顾兴兴虐了他半天终于饶他一命，这家伙越是支支吾吾就越是可疑。
不知道顾斐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他不方便说所以才吞吞吐吐？
无数猜想困扰着顾兴兴，那个什么都没有问出来的电话直接导致他失眠好几个夜晚。
顾兴兴终于败给了他的内心。
开电脑上网，搜索栏里他再一次输入了顾斐成的名字。
国外的网站没有任何老混蛋的报道，也许他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情，又或者他的消息还不够影响到国际的市场。
顾兴兴爬到了国内的网站再次搜索，这下子他却僵硬了他的身体。
仅仅输入顾斐成三个字，一大片一大片的消息罗列了出来。
“顾斐成不结婚为哪般？”
“末日的爱恋，禁断的父子！”
“顾斐成父子做爱无码视频。”
“内部人士爆料顾大神的恋子内幕。”
“收养子是假，养情人是真！”
“连儿子都不放过的禽兽！”
……
数不清的页数，信息不带重复，竟然全部都是这样的内容。
顾兴兴手指发抖，他没有勇气点开里面看详细信息。
只是那些题目，他就猜到了所有的事情。
粗略算下时间，那应该就是他刚刚被踢到没过之后没过多久。
真是个笨蛋，这种方法根本不会让人感动，只能让人烦到想揍他一顿。
顾兴兴再也没法坐在宿舍里，他立刻定了最近一班回国的机票，并且以风一般的速度赶往机场。
46
老混蛋的电话依旧停机，新号码他一点没有消息。
顾兴兴坐在大厅内候机,距离起飞还要一个半小时，他特别担心老混蛋现在的状况。
停机,没消息，遣散小欧金,这不是没事的节奏。
还有谁能打听到他的近况？顾兴兴翻出来郭制片的电话。
既然郭色鬼一直惦记着老混蛋,不知道老混蛋有困难的时候郭色鬼知不知道他的近况。
一个电话拨过去,郭制片很快就接起。
“顾兴兴？怎么会是你？”郭夏义很意外,一年多了第一次接到兴兴的电话。
“我爸爸现在在哪里？他的电话是多少？”顾兴兴不想废话。
“兴兴，他很不好。你们的事情,我很失望。”
“你失不失望跟我没有关系，我只想知道我爸爸的新号码。家里电话一样停机，他现在在哪里？”顾兴兴没空跟他叙旧，现在除了顾斐成，什么都不再重要。
“我从来没有想到你们会是那样的关系，兴兴，这个我作为外人没法说什么，但是你要知道顾斐成为了你承受了多大的压力，结果你抛弃他一年都不搭理。”郭夏义低沉着嗓音，对面很安静，像是在一个封闭的屋子里，“你觉得你有资格问你爸爸的电话吗？”
“我没资格？”顾兴兴哼了一声，“别忘了我爸爸有困难的时候，你是用什么心思陪在他身边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爸爸的那点心思，另外，我还知道你老婆真正的秘密，这些东西你要想保密，就拿我爸爸的电话来换。”
郭夏义心里咯噔了一下，“兴兴你好像变了很多，以前没有这么势利。”
“我还是我，只要你不碰我的底线，我对你依旧没有威胁。”顾兴兴拿着电话站到了没人的大玻璃旁边，前面的跑道上不时的就有飞机滑行起飞。
郭夏义稍作犹豫，“好，我给你，不过我还要提醒你一个问题，你在夜店的事情，老顾知道吗？”
“不知道。”顾兴兴心里打鼓。
“你觉得如果他知道的话，他会原谅你吗？”
“……我会求得他的原谅，这个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好，如果他不原谅你，我就会代替你一直陪在他的身边，而且你不可以出卖我家的任何消息。”郭夏义趁火打劫。
顾兴兴沉默。
“怎么？不敢？”郭夏义追问，“如果没有把握，还是不要轻易联系顾斐成，起码你们还能保存着最简单的父子关系。”
“……给我号码！不然我现在就上网爆料你家的事情。你想想乱伦事件一直未出面的另一方爆料他爸爸的搭档制片人，这样的事情会不会更火爆？还有制片人的配偶问题，还有真配偶的小伙伴，既然要遭殃，不如大家一起玩一玩！看谁对群众的欺骗性更大一些！”顾兴兴一点都不慌乱，不论说多少话语调都是平稳不凌乱，节奏不缓不慢。
“没问题，我现在就给你，不过我还是劝你一句，既然你跟你爸爸有那样的关系，有些事情，你亲口告诉他总比他从别的地方得知要好得多。让他提前有准备，也是你对他的保护。”
“你如果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立刻挂了你的电话打给国内的媒体。”顾兴兴的话听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或者吓唬人。
“好，我用短信发给你。”
郭夏义挂了电话，他给顾兴兴复制着顾斐成的新号码。
手指很轻松，嘴角带着笑。
顾兴兴一年没见好像长大不少，知道什么对他最重要，也知道如何换取他的有利筹码。
如果他成长的再快些，也许他可以真的保护好他的爸爸。
短信发送了出去，郭夏义松了一口气。
与郭夏义的反应不同，顾兴兴收到号码的时候是提起来一口气。
盯着那串电话，他最终还是鼓足了勇气拨打过去。
“喂。”想了好多声对方才接起，老混蛋的声音听起来怎么那么没有力气。
“……”顾兴兴张了张嘴，想说话的时候突然觉得鼻子特别酸。赶紧闭紧了嘴巴缓解那个情绪。
“……兴兴？”顾斐成只是听到对面的呼吸声，他就怦然心跳，猜到了那是谁。
“爸！”发出的声音不像是自己的，顾兴兴清了清嗓子，压住了想哭的委屈，“老混蛋，你玩的一手好调虎离山。”
“好像那个词不是这么用的。”顾斐成轻笑。
“爸爸，”顾兴兴一点都不想笑，“我曾经在夜店做过。”世界突然变得安静，安静到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还有电话对面的声音。
“……哦？”顾斐成停顿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哪家？爸爸应该提前去光顾一下。”
“爸！”顾兴兴心里没底，“我是说真的，以前一直瞒着你。不过我只跟几个人做过，一个巴掌就数的过来。”
“爸爸也跟好几个人上过床，男人嘛都会有些这样的经历。”顾斐成把宝贝的经历淡化如水。
“可是爸我是收钱的。”顾兴兴等了许久，对方没有做声，于是他说了结束语，“对不起，爸。”
对方一声叹气阻止了顾兴兴挂电话的打算，“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再说宝贝你收钱才没有吃亏，爸爸可都是白干苦力活，费了力气还没有钱拿。”
“有啊！”顾兴兴揭他老底，“你一晚拿过八十万。”
“那是唯一的一次！”顾斐成终于笑出声，“答应爸爸以后除了爸爸不可以找别人。”
“嗯。”顾兴兴也淡淡的笑着。
“爸爸一直都以为你曾经有过男朋友，还吃醋了好久。”顾斐成提高了语调，听起来比刚开始轻松好多。
“没有啊爸爸我现在才开始初恋你不许糟蹋了我的初恋！”顾兴兴强烈要求。
“那你告诉爸爸，去过夜店里的那些人，有没有爸爸认识的？”顾斐成听起来很八卦。
“当然有，而且还是你想不到的那个人。”
“谁？”
“郭夏义！”
“啊？怎么还会有他？”
“爸爸你不知道吧？”顾兴兴很高兴跟爸爸聊别人的秘密，“郭夏义不举，所以两次都是我干他，而且还用的是道具跟黄瓜！”
“哈！宝贝做的不错，你是说，你真正干的第一个人就是爸爸？”顾斐成笑着问。
“不是！”顾兴兴很诚实。
顾斐成心揪到了一起，“那是……”
“我的人偶啊！”顾兴兴计谋成功，他让顾斐成心乱了一次。
“臭小孩！”
“爸。”
“嗯？”
“我过的很好，不用担心我。”
“嗯！”
“挂了。”
“嗯。”
顾兴兴握着电话坐到了椅子上，时间显示还有五分钟开始登机。
他抓紧最后的时间给郭夏义发过去信息，告诉他关于顾斐成你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眼睛盯着秒针一点一点的移动，这五分钟过的可比平时的五个小时都慢得多。
赶紧登上飞机然后劫持机长快些开到目的地，提速神马的真不是难题。
飞机上的十多个小时简直是外太空的时间，过的慢不说，还过的乱。
终于熬到了飞机降落，顾兴兴下飞机的第一件事就是张口把这熟悉的污浊的空气吸进肺里。
打了个车一直开进小区，顾兴兴看到他家附近总有乱晃的闲散人员。
直接丢给司机两百块钱，顾兴兴让司机迅速的把车停在他家门口，然后顾兴兴低头快速冲了进去。
闲散人员对出租车没有提起注意，当他们发现状况的时候，出租车已经离去。
而车里的人也进了房间里。
房门紧闭。
人们汇集到窗下。
顾兴兴进了家，里面昏暗一片，没有开灯而且还拉着窗帘。
想一想也明白，为了不让外面的人看的更多，现在只能这么做。
他轻轻走到客厅，屋子里的气味有些浑浊。
就像是很久很久都没有通过风一样，有些霉气还有些说不清的味道。
沙发上面躺着一个人，顾兴兴看不太清楚。
突然房间里特别亮堂，因为顾兴兴开了灯。
沙发上的人抬手挡住眼睛，顾兴兴站在沙发旁边眼眶瞬间湿润。
“臭老爸你这个样子是想要给谁看？”顾兴兴眼泪滑落，他再也忍不住他的哭声。
顾斐成吓了一跳，突然拿开胳膊睁眼坐起，“宝、宝贝？你怎么会回来？”
“胡子拉擦，你是想让我感激你对我做的一切吗？”顾兴兴哭着质问，老混蛋这个样子多少年来他第一次看见。
脸颊消瘦，皮肤有些黯淡，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问题，他的胡茬满脸，眼神一点都没有精神。
根本就没有一个大神应有的气势！
“兴兴，宝贝，爸爸不知道你要回来，不然爸爸会先收拾一下……”顾斐成手脚没处放，想去赶紧洗脸刮胡子但是又担心宝贝立刻又消失不见。
“不然你以为是谁？”顾兴兴随意的一抹眼泪，顺便洗了洗刚要流出来的鼻水。
“我以为是老郭来给我送吃的。”
“老郭老郭！”顾兴兴又开始委屈，他向顾斐成叫喊，“你有困难只知道让郭夏义陪着你，然后把我支出那么远跟你没有一点关系，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有没有把我放在心里？！”
“爸爸是怕连累你……”顾斐成看到宝贝流泪，心里像刀缴一样疼，“这种事情爸爸一个人承担就行，你还有光明的前途要走，不能有历史性的污点。”
“连累？”顾兴兴含着眼泪冷笑一声，他走到窗前刷拉就拉开了遮挡的窗帘，屋子里立刻明亮的耀眼，就连茶几旁的方便面桶和屋子拐角的垃圾袋都很容易就看得见，看的更清楚的是玻璃外面挂着无数条已经干了的鸡蛋液，还有不少鸡蛋碎壳也黏在了窗户上面，整扇窗户简直惨不忍睹，“所以你的意思是在困难面前只有郭夏义才有资格陪在你身边？”
他推开窗户，外面的新鲜空气马上进到屋子里，随着新鲜空气进来的，还有一点点臭鸡蛋的味道。
二楼的阳台下面，已经聚集了所有的闲散人员，随着顾兴兴拉开了窗帘，有些人已经架起了相机。
顾兴兴走回到顾斐成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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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混蛋真不愧是老混蛋，竟然连飞机都没有去送，而且还让他赶快走开。
真是欠揍！
顾兴兴对旧金山的家环视了好几周，就连房子后面的仓库都没有落下。
最后家门一锁，就连这边接机的人都没有告诉，他又买了机票飞去了洛杉矶。
既然老混蛋这么干脆的把他赶出家门，那还不如彻底放任他独自生活。
到了洛杉矶住进酒店，接着没用几天他便租好了一个房间。
同时他还擅作主张的转了语言学校，一切都不要老混蛋的安排，让他着急后悔更好。
后悔把他踢出家门，着急找不到他的下落。
不过这一切都是他的梦想，因为老混蛋一点都没有体现出来那种状况。
首先这么久了电话都没有一个，另外他转校的情况这边的代理人全部都知道。
只不过都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瞎折腾，顾兴兴琢磨着，很可能只要没有出人命，绝对不会有人出面来照顾他。
踢着路边的小石子，顾兴兴漫无目的的瞎走着。
看到小路就拐进去，走了很久他也不知道具体走到了哪里。
天色已经开始泛黑，他想起来代理人叮嘱他天黑不要出门的话语。
他才不管那么多，出事最好，不出事那个老混蛋就不知道心疼。
不知不觉走了很远，拐过一条昏暗的马路，面前竟然豁然开朗。
刚刚还有些喧闹的街道，这里安静的没有虫叫。
就在几分钟前还走过的路灯店铺的灯好多种灯交杂在一起的明亮的晚上，突然间换成了除了路灯能照到的地方之外全部都看不清的场景。
就像误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顾兴兴面对着宽大的马路，觉得自己像是探险，两边稀稀拉拉的一点都不紧密的房屋，看着有些陈旧有些破烂一点都不像大都市那样有光芒。
他贴着路边慢慢往前走，这样的环境真适合拍僵尸片。
一定要小心每个路牌后面很可能会突然出现吃人的怪物，抓住顾兴兴逮回老窝做压寨夫人。
如果运气好还有超人来拯救，最好钢铁侠也一起来他们一起飞上天那才叫带感。
要不要蜘蛛侠来串个场？啪的一吐丝就能粘起一大片木乃伊！
艾玛这样的街道刮点小风卷起一点点尘土还能拍西部片，顾兴兴被吃人的怪物抓住要带回老窝做压寨夫人，然后顾斐成骑着大马拿着手枪瞪着马靴前来救驾！
啊呸！又是那个老混蛋！
顾兴兴用力一抬脚，“纭钡囊簧踢起一块特别大的石头！
“嗷呜――！”一声惨叫，顾兴兴实打实的吓了一跳。
路边怎么会有声音？他赶紧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仔细一看他才看出端倪，就在路灯照不到的地方，居然还有人！
黑漆漆的，一点都不明显。
他慢慢走过去，那人数也慢慢看的清晰。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就在被他踢得石子砸中的那个人身边，竟然还站着一个一样黑的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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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条街还有人，顾兴兴如果不踢这么一下他还真以为这是一条死街。
“sorry!”顾兴兴走上前,他打算看看那个人被伤到了哪里。
“hey man,”黑人从路边的站起并且走过来,“￥￥￥￥……”
顾兴兴头立刻大了，这又是什么鸟语！
这段日子他已经被邻居房东的英语搞得头大,那个发音一点都跟国内学的不一样,他都怀疑他自己那么多年学的是不是英语，同样有abc，怎么他们说话他就听不懂呢？
好不容易能听个半懂他房东的话了吧,这黑鬼又在说嘛啊？
这个黑鬼跟他住的地方真的是一个国度吗？真的是一个城市吗？确定不是外来的偷渡黑人？
两个黑人离他越来越近，而且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味。
顾兴兴赶紧环顾四周，这下子他看到了刚才不曾看到的景象。
不知道从哪里出来十几个黑鬼,慢慢的都走到了灯光的下面。
呈一个半圆形打算将他包围。
原来这里竟然是黑人区！
怪不得说的话他听不明白。
黑人区就意味着贫困区，自古穷山出恶霸，这条放在哪里都试用。
离他最近的还是被他踢到的那个人，顾兴兴眯着眼睛挺起胸，危险临近，他居然开始打量眼前的敌人。
就对面这两个一高一矮的黑鬼，高的身高好像那个老混蛋，但是身材比他更魁梧。
那个瘦的身高跟顾兴兴差不多，不过他站在魁梧黑鬼旁边，竟然像个豆芽菜！
弱不禁风！
顾兴兴不小心笑了出来，黑鬼反而停住了脚步，跟他保持了安全的距离。
“说什么有本事说我听得懂的，不然跟狗叫有什么区别？”顾兴兴用中文挑衅，眼里张狂的要命。
魁梧黑鬼舔舔嘴唇，他又用手揉了揉他的大腿，“hey,……”
“嘿你妈的蛋蛋啊！”顾兴兴仗着他们互相听不懂，于是更加胆大，“有本事跪下来给小爷我跪舔，我刚都说了sorry了，你还想要什么？我可告诉你啊！要钱没有，要命也没有！要么你给我钱，不然你们这一圈都是杂碎！”
黑鬼貌似听到了“sorry”这个词，然后再配上顾兴兴那个狂妄的表情，矮个黑鬼凑在魁梧黑鬼耳边说着什么，魁梧的黑鬼点点头，然后走上前来朝着顾兴兴伸出了手。
顾兴兴看着他跟黑色皮肤毫不相称的白色手掌，视觉让他感觉眼前有个大猩猩再问他要钱。
顾兴兴斜着眼睛抬头，“我说过了，要钱没有！要命也没有！”
这次轮到矮个子黑鬼说话：“￥￥…………”
顾兴兴挠挠眼角，用英语报出了自己的居住地址，说完后又加了一句，“你们谁敢来谁就是猪！”接着回头警示般的看了眼身后没有围拢过来的黑鬼们！
魁梧黑鬼听到了他的地址很是惊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报住址不怕他们上门找麻烦的一定不是一般人。
而且看那个嚣张的样子别真是会什么中国功夫，飞檐走壁来一套，手指轻轻一划拉他们的脑袋全都齐刷刷搬家。
这样的年轻男孩不要太可怕！
看着顾兴兴目中无人的转过身，然后按照原路返回。
黑鬼们竟然全都呆在那里，没有一个敢跟上去。
当然后来的日子里也没有一个人真的去顾兴兴的家里找麻烦。
顾兴兴成功的逃脱了一次危险，这次经历告诉他的经验就是，遇到了坏蛋一定要比坏蛋还坏，然后坏蛋就会怕你。
这是真理！
于是接下来的一年里顾兴兴继续赌气，绝对不会主动打电话给顾斐成。
而顾兴兴同样也没有接到过来自顾斐成的任何一通电话问候。
直到又一年的圣诞节，外面飘着雪，顾兴兴被邀请到房东家里过节。
房东家里三个孩子叽叽喳喳满屋子乱跳，但是他们的任务是帮忙烤小薄饼。
而顾兴兴则中午过后就到了房东家，一起帮忙布置现场。他还给孩子们买了礼物，还有房东家夫妇的礼物。
看着一家人热热闹闹其乐融融，顾兴兴突然特别想念万里之外的老混蛋。
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圣诞节一定是跟剧组的同事喝酒闲聊。
这个时候都没有一个电话，这个爸爸当得有些失职。
房东太太看出来顾兴兴的落寞，她对这个房客有点特别的在意。
很帅气的一个小伙，整整一年了没见他交过什么朋友，没有出去鬼混喝酒，更没有女朋友留宿。
整天只知道抱着书本没完没了的看，要不然就是扛着相机外出到处乱走，一走就是好几天。
好像做着什么样的准备。
房东太太捏着一块烤好并且晾差不多的小薄饼放进顾兴兴的嘴里，让他尝尝味道是不是正好，“如果想念家人，不如主动问候一下。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你的亲人更爱你的。”她似乎看出来顾兴兴的心结，因为他跟以往的房客不同，他从来都没有亲人过来看他，而且也没有听他说过因为家长还没有寄来钱，所以房租能不能缓几天。
“可是是他先不理我的。”顾兴兴还在纠结。
“如果你爱他，你就要先表达出来你的爱，世界上任何东西跟爱比起来都不值一提。”房东太太看着并不是很有开心的顾兴兴，她想化解这个孩子的内心，“什么吵架，误会，自尊心，面子，那都是爱的绊脚石。不论是亲人，或者是伴侣，你都不要隐藏你的爱，表达出来，让他们知道你爱他们。”
顾兴兴看着房东太太，他们的交流现在已经不成问题，或者可以说，如果不看长相，当地人没人听的出来顾兴兴是留学生，“如果被拒绝，怎么办？”他还是有些担心，不过房东太太似乎已经说服了一大半。
“被拒绝？”房东太太耸耸肩一摊手，“至少你没有少块肉，重要的是很可能会得知对方的情况，总的来说都是赚了。”
顾兴兴这么一想觉得很有道理，然后就握着手机一直等到了晚上，差不多顾斐成这个老家伙快要收工的时间，他站在房东家门前的雪地中，终于给老混蛋拨过去了电话。
哪怕只是问问近况，再或者，告诉他这里有多么的美好，不论是让他后悔还是让他憋气，总之不能让那个老家伙一个人逍遥又自在。
电话终于接通对方的信号，但是却有语音提醒对方号码已经注销！
顾兴兴来回看了好几遍手机里存着的那个号码，没有错啊！怎么会注销？
突然他有一种被真正的彻底抛弃的感觉，不甘心又想流泪，主要还想问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又拨打了五六遍，似乎潜意识里觉得拨打的多了，对方就取消了注销的语音提示，顾斐成可以迅速的接听电话。
结果每次都在提示号码注销的事情。
果然还是很决断。
顾兴兴返回了屋子里，强迫自己忘掉刚才的事情，他跟着房东一家吃大餐喝酒玩游戏聊天，知道深夜才回到他的房间。
趴在床上蒙头大睡，枕头湿了一片他也装作不知道，没看见。
圣诞过后便是新年，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顾兴兴除了圣诞跟房东一家一起过，其他几乎都是扛着相机到处乱走。
他再也没有给顾斐成去过电话，也依旧没有接到来自国内的任何人的来电。
顾兴兴还是一个人埋头过着自己的生活，只是一年而已，他就顺利的从语言学校毕业，并且成功的收到了加州大学的入学通知。
看着上面写得导演专业，顾兴兴心情特别复杂。
没错，顾兴兴收到的通知就是那个炙手可热的并且入学特别难的加州大学导演专业。
他从摆脱顾斐成为他在美国安排的一切的那天起，他就决定了他未来的目标。
他要成为一个有名的导演，只拍他想拍的一切。
不管什么票房，不管什么口碑，只是拍他想要拍的东西而已。
入学第一课题，老师出了个难题。
所有的同学自己想办法解决资金问题，创作一个属于自己的作品，然后po在网络看点击，谁的最热谁就会得到他入学后的第一笔创业金，这是打响名声的第一炮。
顾兴兴回到他的宿舍，打开电脑苦苦思索。
要说这个短片的拍摄资金并不用很多，其实凭他的实力自己掏腰包都绝对没有问题。
但是这么做就失去了他做这件事情的意义。
于是他在网路发布了一个消息：
本人是加州大学导演专业学生，将要拍出本年度让全国甚至全世界都难忘的直接冲击白宫的大片，欧巴总统将是主演！
任何人都可以让你的名字出现在这个大片里，只要你出资。
如果你选择出资一美元，那么你的名字将出现在杂工人员名单里。
如果你选择出资五美元，那么你的名字将会出现在道具人员名单里。
如果你选择出资五十美元，那么你的名字将会出现在灯光和化妆人员名单里。
如果你选择出资一百美元，那么你的名字将会出现在场记和剧务人员名单里。
上午封顶。
消息一发出，顾兴兴就坐在电脑前刷着网络的反应。
一直没有离开桌子，刷了整整一下午的电脑，只有不停的点击，但是却没有一个回馈。
顾兴兴索性关了电脑去睡觉，好好休息一下再想下一个招。
本来看了半天的电脑，顾兴兴已经困得不得了。
结果躺下来才发现，他根本就睡不着。
脑子里不停的想着如果这个方法不行他该怎么去拉赞助，要不要挨家挨户的敲开公司的门去自行推荐？
显然那样做的命中率更低，重要的是，如果这个方法成了，他怎么去说服欧巴总统为他拍短片。
想着想着他的思路就抛弃了帅气的欧巴总统，脑子里全部都是潇洒又有男人味的顾斐成。
假如他成为了有名的大导演，他会给顾斐成拍的第一部片子是什么内容？
不过不管是什么内容，他绝对会让顾斐成吃不了兜着走。
就当做是对他的惩罚，而且绝对不允许顾斐成say no
想着想着就进入梦乡，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顾兴兴迫不及待的再次跑到电脑前，打开昨天的网页刷新有没有留言。
结果竟然出人意料，一晚上他就紧张了二十多美元。
几乎有二十多个人转账，这就说明每人投资一块钱。
虽然一美元不多，不过这对顾兴兴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成功。
继续等待人们的反应，顾兴兴打算提前做些准备。
比如怎么能见到欧巴总统，又比如怎么才能让他拍些他想要的内容。
快速订好了机票，顾兴兴当晚就坐上了飞往华盛顿的飞机。
趁着参观白宫的机会，顾兴兴偷偷放在那里一个他的摄影作品。
照片的背面写着一句让人心动的话语：今年白宫的生活主题，我会让他震撼全世界！
接着下面便是顾兴兴的联系方式。
于是几天之后顾兴兴被成功的召见，而只用了十分钟的密谈，顾兴兴就搞定了一切。
根本不用费口舌，他只是说出了他拍片的主题内容而已。
网络的集资期限是一个月，顾兴兴花了十多天在华盛顿，取得初步成果后再次返回他的洛杉矶。
终于可以稍作休息，顾兴兴再次翻出来他的集资主题。
一大串的数字看下来，他集资到的金额居然高达一千多美金。
如果把来回的机票成本也算在内，拍摄那个片子还富富有余。
问题是这仅仅渡过了三分之一个月，还有三分之二，不知道还能赚到多少钱。
如果第一个成果就可以轰动导演界，不知道他把他的作品扔在顾斐成面前会是什么样的状况。
顾兴兴眼睛看着网页的搜索栏，手指被控制般的在那里写好了顾斐成的大名。
正要点击搜索，顾兴兴猛然惊醒。
多少次忍不住就要去搜索他的近况，可是那个人从来都没有一个问候的电话，就连被注销的手机号码，真的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不去搜就不去想，一旦知道了他的情况，那顾兴兴一个人的生活一定会更加难过。
他艰难的收回点击搜索的手，并且消除了顾斐成的名字。
思念的闸门一旦打开，即便是一条小缝隙，也阻挡不住水的溢出。
顾兴兴在电脑前输入顾斐成名字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他有些控制不住他的手，但是这么做又觉得说服不了自己。
于是这个时候一个名字正确的出现在了他的脑子里。
得知老混蛋的近况不一定非得自己去查啊，还有一个小欧金可以用，他怎么就忘了这个重要的砝码？
顾兴兴突然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感觉，他接着又拨通了小欧金的号码。
小欧金一路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告诉顾兴兴早在一年前，就是顾兴兴刚出国的时候，他就被顾大神解雇。
顾大神付了他很一笔很丰厚的合同违约赔偿金，并且给他介绍其他的需要助理的艺人。
而且顾大神目前的状况，小欧金继续支支吾吾，说他已经离开了顾大神，具体什么情况他也不清楚。
顾兴兴虐了他半天终于饶他一命，这家伙越是支支吾吾就越是可疑。
不知道顾斐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他不方便说所以才吞吞吐吐？
无数猜想困扰着顾兴兴，那个什么都没有问出来的电话直接导致他失眠好几个夜晚。
顾兴兴终于败给了他的内心。
开电脑上网，搜索栏里他再一次输入了顾斐成的名字。
国外的网站没有任何老混蛋的报道，也许他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情，又或者他的消息还不够影响到国际的市场。
顾兴兴爬到了国内的网站再次搜索，这下子他却僵硬了他的身体。
仅仅输入顾斐成三个字，一大片一大片的消息罗列了出来。
“顾斐成不结婚为哪般？”
“末日的爱恋，禁断的父子！”
“顾斐成父子做爱无码视频。”
“内部人士爆料顾大神的恋子内幕。”
“收养子是假，养情人是真！”
“连儿子都不放过的禽兽！”
……
数不清的页数，信息不带重复，竟然全部都是这样的内容。
顾兴兴手指发抖，他没有勇气点开里面看详细信息。
只是那些题目，他就猜到了所有的事情。
粗略算下时间，那应该就是他刚刚被踢到没过之后没过多久。
真是个笨蛋，这种方法根本不会让人感动，只能让人烦到想揍他一顿。
顾兴兴再也没法坐在宿舍里，他立刻定了最近一班回国的机票，并且以风一般的速度赶往机场。
46
老混蛋的电话依旧停机，新号码他一点没有消息。
顾兴兴坐在大厅内候机,距离起飞还要一个半小时，他特别担心老混蛋现在的状况。
停机,没消息，遣散小欧金,这不是没事的节奏。
还有谁能打听到他的近况？顾兴兴翻出来郭制片的电话。
既然郭色鬼一直惦记着老混蛋,不知道老混蛋有困难的时候郭色鬼知不知道他的近况。
一个电话拨过去,郭制片很快就接起。
“顾兴兴？怎么会是你？”郭夏义很意外,一年多了第一次接到兴兴的电话。
“我爸爸现在在哪里？他的电话是多少？”顾兴兴不想废话。
“兴兴，他很不好。你们的事情,我很失望。”
“你失不失望跟我没有关系，我只想知道我爸爸的新号码。家里电话一样停机，他现在在哪里？”顾兴兴没空跟他叙旧，现在除了顾斐成，什么都不再重要。
“我从来没有想到你们会是那样的关系，兴兴，这个我作为外人没法说什么，但是你要知道顾斐成为了你承受了多大的压力，结果你抛弃他一年都不搭理。”郭夏义低沉着嗓音，对面很安静，像是在一个封闭的屋子里，“你觉得你有资格问你爸爸的电话吗？”
“我没资格？”顾兴兴哼了一声，“别忘了我爸爸有困难的时候，你是用什么心思陪在他身边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爸爸的那点心思，另外，我还知道你老婆真正的秘密，这些东西你要想保密，就拿我爸爸的电话来换。”
郭夏义心里咯噔了一下，“兴兴你好像变了很多，以前没有这么势利。”
“我还是我，只要你不碰我的底线，我对你依旧没有威胁。”顾兴兴拿着电话站到了没人的大玻璃旁边，前面的跑道上不时的就有飞机滑行起飞。
郭夏义稍作犹豫，“好，我给你，不过我还要提醒你一个问题，你在夜店的事情，老顾知道吗？”
“不知道。”顾兴兴心里打鼓。
“你觉得如果他知道的话，他会原谅你吗？”
“……我会求得他的原谅，这个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好，如果他不原谅你，我就会代替你一直陪在他的身边，而且你不可以出卖我家的任何消息。”郭夏义趁火打劫。
顾兴兴沉默。
“怎么？不敢？”郭夏义追问，“如果没有把握，还是不要轻易联系顾斐成，起码你们还能保存着最简单的父子关系。”
“……给我号码！不然我现在就上网爆料你家的事情。你想想乱伦事件一直未出面的另一方爆料他爸爸的搭档制片人，这样的事情会不会更火爆？还有制片人的配偶问题，还有真配偶的小伙伴，既然要遭殃，不如大家一起玩一玩！看谁对群众的欺骗性更大一些！”顾兴兴一点都不慌乱，不论说多少话语调都是平稳不凌乱，节奏不缓不慢。
“没问题，我现在就给你，不过我还是劝你一句，既然你跟你爸爸有那样的关系，有些事情，你亲口告诉他总比他从别的地方得知要好得多。让他提前有准备，也是你对他的保护。”
“你如果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立刻挂了你的电话打给国内的媒体。”顾兴兴的话听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或者吓唬人。
“好，我用短信发给你。”
郭夏义挂了电话，他给顾兴兴复制着顾斐成的新号码。
手指很轻松，嘴角带着笑。
顾兴兴一年没见好像长大不少，知道什么对他最重要，也知道如何换取他的有利筹码。
如果他成长的再快些，也许他可以真的保护好他的爸爸。
短信发送了出去，郭夏义松了一口气。
与郭夏义的反应不同，顾兴兴收到号码的时候是提起来一口气。
盯着那串电话，他最终还是鼓足了勇气拨打过去。
“喂。”想了好多声对方才接起，老混蛋的声音听起来怎么那么没有力气。
“……”顾兴兴张了张嘴，想说话的时候突然觉得鼻子特别酸。赶紧闭紧了嘴巴缓解那个情绪。
“……兴兴？”顾斐成只是听到对面的呼吸声，他就怦然心跳，猜到了那是谁。
“爸！”发出的声音不像是自己的，顾兴兴清了清嗓子，压住了想哭的委屈，“老混蛋，你玩的一手好调虎离山。”
“好像那个词不是这么用的。”顾斐成轻笑。
“爸爸，”顾兴兴一点都不想笑，“我曾经在夜店做过。”世界突然变得安静，安静到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还有电话对面的声音。
“……哦？”顾斐成停顿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哪家？爸爸应该提前去光顾一下。”
“爸！”顾兴兴心里没底，“我是说真的，以前一直瞒着你。不过我只跟几个人做过，一个巴掌就数的过来。”
“爸爸也跟好几个人上过床，男人嘛都会有些这样的经历。”顾斐成把宝贝的经历淡化如水。
“可是爸我是收钱的。”顾兴兴等了许久，对方没有做声，于是他说了结束语，“对不起，爸。”
对方一声叹气阻止了顾兴兴挂电话的打算，“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再说宝贝你收钱才没有吃亏，爸爸可都是白干苦力活，费了力气还没有钱拿。”
“有啊！”顾兴兴揭他老底，“你一晚拿过八十万。”
“那是唯一的一次！”顾斐成终于笑出声，“答应爸爸以后除了爸爸不可以找别人。”
“嗯。”顾兴兴也淡淡的笑着。
“爸爸一直都以为你曾经有过男朋友，还吃醋了好久。”顾斐成提高了语调，听起来比刚开始轻松好多。
“没有啊爸爸我现在才开始初恋你不许糟蹋了我的初恋！”顾兴兴强烈要求。
“那你告诉爸爸，去过夜店里的那些人，有没有爸爸认识的？”顾斐成听起来很八卦。
“当然有，而且还是你想不到的那个人。”
“谁？”
“郭夏义！”
“啊？怎么还会有他？”
“爸爸你不知道吧？”顾兴兴很高兴跟爸爸聊别人的秘密，“郭夏义不举，所以两次都是我干他，而且还用的是道具跟黄瓜！”
“哈！宝贝做的不错，你是说，你真正干的第一个人就是爸爸？”顾斐成笑着问。
“不是！”顾兴兴很诚实。
顾斐成心揪到了一起，“那是……”
“我的人偶啊！”顾兴兴计谋成功，他让顾斐成心乱了一次。
“臭小孩！”
“爸。”
“嗯？”
“我过的很好，不用担心我。”
“嗯！”
“挂了。”
“嗯。”
顾兴兴握着电话坐到了椅子上，时间显示还有五分钟开始登机。
他抓紧最后的时间给郭夏义发过去信息，告诉他关于顾斐成你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眼睛盯着秒针一点一点的移动，这五分钟过的可比平时的五个小时都慢得多。
赶紧登上飞机然后劫持机长快些开到目的地，提速神马的真不是难题。
飞机上的十多个小时简直是外太空的时间，过的慢不说，还过的乱。
终于熬到了飞机降落，顾兴兴下飞机的第一件事就是张口把这熟悉的污浊的空气吸进肺里。
打了个车一直开进小区，顾兴兴看到他家附近总有乱晃的闲散人员。
直接丢给司机两百块钱，顾兴兴让司机迅速的把车停在他家门口，然后顾兴兴低头快速冲了进去。
闲散人员对出租车没有提起注意，当他们发现状况的时候，出租车已经离去。
而车里的人也进了房间里。
房门紧闭。
人们汇集到窗下。
顾兴兴进了家，里面昏暗一片，没有开灯而且还拉着窗帘。
想一想也明白，为了不让外面的人看的更多，现在只能这么做。
他轻轻走到客厅，屋子里的气味有些浑浊。
就像是很久很久都没有通过风一样，有些霉气还有些说不清的味道。
沙发上面躺着一个人，顾兴兴看不太清楚。
突然房间里特别亮堂，因为顾兴兴开了灯。
沙发上的人抬手挡住眼睛，顾兴兴站在沙发旁边眼眶瞬间湿润。
“臭老爸你这个样子是想要给谁看？”顾兴兴眼泪滑落，他再也忍不住他的哭声。
顾斐成吓了一跳，突然拿开胳膊睁眼坐起，“宝、宝贝？你怎么会回来？”
“胡子拉擦，你是想让我感激你对我做的一切吗？”顾兴兴哭着质问，老混蛋这个样子多少年来他第一次看见。
脸颊消瘦，皮肤有些黯淡，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问题，他的胡茬满脸，眼神一点都没有精神。
根本就没有一个大神应有的气势！
“兴兴，宝贝，爸爸不知道你要回来，不然爸爸会先收拾一下……”顾斐成手脚没处放，想去赶紧洗脸刮胡子但是又担心宝贝立刻又消失不见。
“不然你以为是谁？”顾兴兴随意的一抹眼泪，顺便洗了洗刚要流出来的鼻水。
“我以为是老郭来给我送吃的。”
“老郭老郭！”顾兴兴又开始委屈，他向顾斐成叫喊，“你有困难只知道让郭夏义陪着你，然后把我支出那么远跟你没有一点关系，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有没有把我放在心里？！”
“爸爸是怕连累你……”顾斐成看到宝贝流泪，心里像刀缴一样疼，“这种事情爸爸一个人承担就行，你还有光明的前途要走，不能有历史性的污点。”
“连累？”顾兴兴含着眼泪冷笑一声，他走到窗前刷拉就拉开了遮挡的窗帘，屋子里立刻明亮的耀眼，就连茶几旁的方便面桶和屋子拐角的垃圾袋都很容易就看得见，看的更清楚的是玻璃外面挂着无数条已经干了的鸡蛋液，还有不少鸡蛋碎壳也黏在了窗户上面，整扇窗户简直惨不忍睹，“所以你的意思是在困难面前只有郭夏义才有资格陪在你身边？”
他推开窗户，外面的新鲜空气马上进到屋子里，随着新鲜空气进来的，还有一点点臭鸡蛋的味道。
二楼的阳台下面，已经聚集了所有的闲散人员，随着顾兴兴拉开了窗帘，有些人已经架起了相机。
顾兴兴走回到顾斐成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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