臀,一手从他的脸一直往下,摸到肩颈,然后覆上侧腰。修缘跟他抱着睡了好一阵子,那时候因为热症,被他怎么摸都习惯了,现在平安这小心翼翼的手段,根本弄不醒他。
    到了后半夜,修缘翻了个身,平安就着抱他的姿势,被他枕在身上,见他渐渐转醒,忙闭上眼睛。
    修缘本要起夜,看平安像个布袋似的被自己压在身下,不由一惊,他自觉自己睡觉还算老实,除了翻身不会再动,怎么将人欺负成这样!
    平安慢慢睁眼,修缘一看他眼睛泛红,就知睡得不好,更加自责,匆匆去外头起夜之后,就要跟平安分开睡,距离越远越好。
    平安千算万算,没料到修缘愧疚半晌居然是这个结果。修缘随意找了个干净的平地,就躺下了。
    平安眸光流转,随后也躺下了,却似乎睡得并不安稳,翻了好几次身,最后好像刻意压制似的,可能担心打扰到修缘,便不再动弹。
    修缘早就睡不着了,他在黑暗中开口:
    “平安,身体不舒服?”
    平安当然不会答话,修缘悄悄走过来,摸他的额头,并不是很烫,他又将额头抵着平安的,再次确认,也无异常。
    “不是热症发作。”
    平安眼睛红通通的,平常少有表情,现在看来却是一副委屈模样,将修缘的手捉住了,往自己身下探过去。
    修缘一惊,这种事情他并不陌生,平安有了反应。
    当时两人在洞内赤身裸体,也不见平安有这等异常,修缘尴尬万分,要抽手却抽不开,只得对平安道:
    “你……你平心静气,自然会好。”
    这话无疑是自欺欺人,他被鬼机子下了情毒,被迫与莲花生缠绵之时,诵经念佛,一心求清静解毒,却也行不通,如何来教别人?
    平安□的反应越发厉害,隔着布料,修缘都能感受到那股惊人的炙热硬挺。
    他心一狠,硬将手抽出来,转过身对着平安道:
    “你……你自己解决,然后便乖乖睡觉,明天一早我们还要赶路。”
    平安依旧僵着不动,只是呼吸粗重。
    修缘心里叹了一声,想到他少年而已,如何懂得□之事,少不得要指点一番,然而和尚教童男自渎,岂不是笑话!
    但他又看不得平安受苦,只得小声道:
    “你……你把手伸进去……摸一摸,就……就可以了。”
    平安将信将疑,把手伸进裤子里,半晌修缘只听他倒吸一口凉气,十分痛苦一般,再转头看,他满脸通红,汗如雨下,眼睛里水汽一片,一副羞耻又难堪的表情。
    修缘心里暗道:不好,他年少心切,手上哪里有什么分寸,一定是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了。平安的力气他是知道的,更何况现在又有内力在身,不知轻重,这一下岂不要了命!
    “我害了你!”修缘语气不忍,忙剥下他的裤子一看,果然,那根东西虽然热硬不已,但经了刚才平安那一下,也不知他是如何伤到的,又红又粗,顶端还挂着泪。
    “你不会轻一点么,这东西,手重一点就要了你的命!”修缘说着话,手已经摸上去,他放缓了动作,又柔又轻,手勉强握住之后,并不去看,只是轻轻拨弄抚摸。
    “要……要这么轻才行。”修缘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只专注于手上的,偶尔用指甲缓缓刮挠。
    平安带着粗重的喘息凑近修缘耳边,从他耳后到脖颈处,白皙动人,十分迷人,让人忍不住有嗜血的冲动,想要像猛兽扑倒羚羊那样,将他一口吞掉。
    不过他并没有这么做,只是眯着眼睛,一边瞥着修缘细长灵巧的手指在为他上下动作,指尖已经微微沾了几滴污秽,那根东西似乎将他的手都烫着了,想缩回去,最终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坚持下来,然而眼睛里却是掩饰不住的脆弱与迷茫。
    平安又转回视线,修缘白嫩细长脖子不知何时也沾染上了一片粉色,他笑了笑,暗自凑过去,滚烫炙热的鼻息全撒在修缘脖子上。
    修缘一惊,平安已将唇贴上去,细细摩挲他的后颈。
    “你……你!”修缘气得说不出话来,一回头,看到他意乱情迷的样子,想到这也是人之常情,平安头回有这种境遇,不知所措也可以谅解。才想到这里,他就被平安死死抱紧,脖颈被湿润的舌尖滑过,牙齿轻轻咬上去,随后平安略一挺身,彻底弄脏了修缘的手。
    22、第二十二章
    震惊过后,修缘动了动嘴,刚要说话,就听外头一阵兵器吵闹声,大约离破庙只有数十步之距。这么晚还经过此地,十有□是江湖人士,免不了又要在这狭小破庙中挤一晚上。
    两个人本来可以正大光明继续睡觉,无奈修缘手上还有污秽,无处可擦。平安也是衣裳不整,虽然一时间云歇雨散,但腥膻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挥散不掉。
    修缘没有办法,只得赶紧将平安衣物理好,那伙人的步子越发逼近,平安将他拉到了佛像身后,紧紧抱住修缘,两个人勉强藏好了。
    “你们说,这荒山野岭的,还能再遇到那妖女不成?”
    “咱们跟着少当家走,纵使那妖女再厉害又怎样。”
    “她可是天一教的人,黄岐最得力的手下,咱们一行十五人,个个都是门派高手,若不是有吴少当家在,就连咱们五个,都要命送黄泉。”
    那被称作吴少当家的,正是“无剑阁”主人吴聿,蜀地名门,因父母早亡,少小之时便接手“无剑阁”,如今年纪不大,却一派老成。他听众人议论,只笑一笑道:
    “各位英雄抬举,魔教之人理当诛之而后快。那妖女武功高强,她潜伏在此,恐怕不止想杀一两个武林同道这么简单,我看武林大会才是他们的目的。既然如此,那天一教绝不会只派她一人到此,若是黄岐来了,或是别人,或者情况更坏一些,他们的教主也要往宁波去,到时我们如何应付总之大家小心为上,千万不要大意。待到了宁波,与秦兄他们相聚,才算安全。”
    众人听了这番话,不禁毛骨悚然,想到那妖女已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单手便将几位兄弟的下颌捏碎了,余下几位,有的被震碎心脉,有的被拍碎头骨。但她也不过是黄岐手下一员而已。若天一教还派了别人……
    “不如我们今夜轮流守夜,遇到紧急情况,还可互相提醒,早加防范,不至于让妖人得逞。”
    立即有人提议,得到众人的同意。
    “奇怪,你们不觉得,这破庙之中,有人住过?”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发现了端倪,将地上铺好的稻草指给众人看:
    “一点都不凌乱。”说罢又伸手去摸,更加确信:
    “还是温热的,刚才有人睡过!”
    这话一出,众人都目瞪口呆,难道天一教众藏身于此?
    “大家小心,不要忘了,这次武林诸多祸事矛头都直指凌九重,除了天一教之外,他更是武林公敌,若在这里遇见他的人,也不乐观。”
    众人都起身搜寻,修缘倚在平安怀里,却被他点了穴,浑身发麻,动弹不得。
    有人已经走到佛像附近,修缘紧张至极,额头全是冷汗。
    平安倒是镇定,小心翼翼用手背将他脸上的汗擦净了,来人只是例行检查,没料到佛像后竟真的藏了两个人,当即吓了一跳,往后退一大步,大吼一声:
    “谁!”
    众人皆匆匆赶过来,平安已将修缘抱起,将他的头埋进自己怀里,外人根本看不见修缘的样貌,只有人道:
    “原来是两个男人,在此处苟且!”
    其他人都大笑起来,指着平安道:
    “好丑的男人,你看他怀里那白嫩的兔儿爷一动不动,不会被他灌了迷药,一奸再奸罢?”
    “原来倒是咱们搅了别人的好事!”
    又有人问:
    “小子,看你的样子,像是丐帮的,哪个长老手下弟子,我好给你求求情,哈哈!”
    众人大笑不止,唯有那吴聿,只细细打量平安修缘二人,并不说一句话,虽然修缘被捂得死死的,看不到脸,他也上下看了好几遍。
    平安从地上捡了几颗石子,单手齐发,眨眼工夫,说话的几人喉咙均被砸中,一时半刻死不了,但话不能说,且疼得在地上摸爬滚打,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有人忙抱住吴聿求救。
    吴聿能有甚么办法,再一抬头,先前那脸上溃烂的少年深深看他一眼,脚下运功,顷刻间便带着人离开了。
    平安带着修缘一路行了十多里,走到靠近水源的一处树林,附近静谧,是个适合过夜的地方。
    他将修缘放下,扶他坐着,倚在自己肩上,缓缓解了他的穴道。
    修缘依旧不能适应,手脚酸麻不已,他今天遭遇这样离奇的事,一言不发,只撑着身子慢慢移到古树另一头,跟平安背对着背,不愿理他。
    平安也不强求,只悄悄将手绕过树干,与修缘两手交握,似在默默安慰他。
    “为甚么点我的穴道?”
    平安使了些力,将他拽到身边,修缘望着他的眸子,忽然便生不起气来。
    “你不想我露面,给那些江湖人看到?”
    平安点头,当时情况紧急,又无法跟修缘沟通,点他穴道突出重围是最快最保险的办法。
    就算他们先前甚么也没有做过,与几个江湖上的陌生人共度一晚终归是不安全的,对方来历不明,而在对方眼里,他们更是身份奇特,产生冲突在所难免。
    修缘将手伸到他面前:
    “又酸又麻。”
    平安心领神会,当即将他的手放在自己屈起的膝盖上,缓缓揉捏起来。
    修缘在他面前总是不需要任何掩饰,想睡觉时,打个哈欠,便收回手,头枕在平安腿上,侧过身脸靠着他睡过去了。
    平安自己倚在树边,一会儿捏捏他的脸,一会儿摸摸他的手,笑意盎然。
    二人次日醒来,已是天光大亮,修缘拉着平安在河边匆忙洗漱一番之后,才懊恼道:
    “咱们把干粮也落在庙里了!”
    平安却不慌不忙,要去逮些野味来。
    修缘记得自己第一次也是在荒郊野外,逮了一只野兔,这少年不仅不肯吃,还要修缘把它放了。
    他总觉得平安一日日跟先前不一样了,但是究竟哪里不同,却说不上来,人还是那个人,温柔内敛,果敢沉稳,大部分时间不爱笑,但是一笑起来,又让他移不开眼睛。
    大概全天下只有修缘一个人觉得平安很好看。
    二人走至树林深处,阳光和煦,微风轻拂,修缘眯眼往树边一看,顿时惊得走不动路。
    平安过来拽他,修缘却不为所动,他只得沿着修缘的视线看过去。
    原来一棵矮树枝丫上,蹲了一只火红色的毛团子,迎着风,毛还在抖。
    这小家伙撅着屁股,尾巴一摇一晃的,耳朵竖得又尖又直。
    修缘悄悄走过去,一把抱住毛团子,看了又看,禁不住自言自语:
    “呆狐狸?竟真是你!”
    赤狐甩了甩尾巴,更奋力地将自己团成一团,缩在修缘怀里。
    平安显然吃味了,他将狐狸的脚提起来,要把它扔到一边。
    修缘适时阻止了他:
    “你们都是我捡的,平安,不准欺负呆狐狸。”
    狐狸倒是很老实,看到平安,立即跳出修缘怀里,在平安脚边徘徊半天,然后蹭了蹭他的脚,十分讨好的样子。
    修缘看到呆狐狸这副模样,更认定了它会被平安欺负,当机立断,让平安去打野味,他自己则带着赤狐在河边捉鱼。
    狐狸跟修缘在一块,只是让他抱着抚摸,总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不爱理人。但只要平安在附近,呆狐狸一定会露出肚皮,撒娇发痴。
    修缘百思不得其解,十分受伤。明明他对狐狸无微不至,烤鸡烤鱼,肉质最好的地方全喂给它,一到休息的地方,还用手指给它梳毛,抱它睡觉。
    平安总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呆狐狸一靠近他,就被他扔开。夜间睡觉,他趁修缘睡熟了,将毛团子从他手里丢出去,把人抱进怀里,不过后来都被修缘发现了。
    “好像呆狐狸只喜欢你,从来都不大愿意理我。”修缘才睡醒,光着脚丫子,不情不愿道出实情,养不熟的狐狸让他很难过。
    平安拍了拍狐狸的脑袋,毛茸茸的尖耳朵都被他压扁了。毛团子缩成一团,翻滚到修缘身边,扑腾着火红的大尾巴,弄得修缘脚底板直痒痒,扑到平安身边向他求救。
    23、第二十三章
    修缘决定给狐狸起名叫做“阿呆”,平安很同意,狐狸却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它半天都不吃一口东西,修缘来喂它,它就用屁股对着小和尚,尾巴更是一摇一晃无声抗议。
    平安揪住狐狸的尾巴,小家伙才安静下来,轻舔他的指尖以示委屈。
    晚上修缘把狐狸放在他跟平安中间,小家伙十分乐意,四仰八叉地睡着了。
    修缘望着满天繁星,夜风习习,神清气爽,他眼含笑意,摸了摸阿呆的毛爪子,随后看着平安道:
    “大概明天我们就能到宁波了。”
    平安点头,两个人都侧躺着,面对面,相视一笑。
    宁波果然十分热闹,刚进城,就见各大客栈已被大门大派包下,客栈门口还有一两个弟子负责看守,一来闲人莫进,二来有他们在,也等于告诉旁人,这宁波城里,都有哪些名声显赫的门派参与了武林大会。
    武林大会始于宁波城外十数里的崇山峻岭间,天地巍峨,更给人一种萧索寥落之感。
    为了公平起见,每个门派选两名弟子参加角逐,采取淘汰制,比武之后,更强者才能留下,接受新的挑战,直到无人胜之,经几位德高望重的前辈考量之后,便是新盟主的不二人选。
    大会接连举办三日,这已经是第二天了,修缘多方打听,赶到英雄峰时,正逢日暮西山,远处一人手持长剑,三两招中就直指对方要害,正是华山派莫云恒,他已连胜三局,风头快要盖过秦家大公子秦远行。
    “让我来会会阁下。”有个横眉大嘴的汉子,左手提了一把阔刀,右手还拿了一柄长剑,十分怪异。
    修缘跟平安挤在人群后头,他忍不住道:
    “这汉子人高马大,居然也能将此二种风格迥异的武器一并使好么?”
    人群中有声音道:
    “小师傅有所不知,看下去便明白了。”
    原来这汉子的刀剑均出自铸剑大师蒋煜之手,单使威力不大,若合二为一,则此消彼长,刀剑优劣势互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秦风与两位秦家公子坐在远处观战,秦远岫只静静看着,并不说话,秦远行却道: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莫云恒能否胜出还很难说。”
    秦风低头喝了两口茶,沉声道:
    “你只管看便是了,明日你去比武,多留些心。”
    秦远行道了声是,便不再多话。
    只见远处那汉子一跃而起,虽然身形庞大,动作却十分迅速,刀剑已如闪电一般挥向莫云恒。
    莫云恒却不急不忙,一边用手中利剑去挡,一边连连后退,似乎只守不攻,难看出端倪。
    汉子大吼一声,右手长剑直指莫云恒肩胛处,左手却不闲着,阔刀十分沉重,格开了他唯一的剑,让莫云恒无处使力。
    谁知莫云恒却在他将全部心思放在左手阔刀上时,右手中食二指一并,夹住了他的剑,从容一抽,大汉手中的剑竟被他牢牢抓在了自己手里!
    他大惊失色,再一看莫云恒,双剑在手,使得风生水起,他学着汉子的样子,一手用自己的剑斩断他的后路,直刺胸口,另一手持汉子的剑,与他的阔刀互砍。
    那汉子惊慌不已,忙道:
    “在下技不如人,甘愿退出,请阁下将剑还我,刀剑无情,经不得这样乱砍。”
    莫云恒笑了一笑,知道这汉子是舍不得自家刀剑,退了一步,将剑远远抛还给他。
    修缘隔着人群看了一阵,自言自语道:
    “恐怕今日是武林大会伊始,还未到激烈处,怎高手如此凋零!”又想到在天一教中,曾听负责情报的万重光说过,西南一方已经被莲花生收服,后来他又派人去征蜀地,大概峨眉,青城,唐门,点苍,甚至包括武当少林在内的各大派都不会来了。难怪如今的武林大会多是名不见经传的人物,武功底子是有一些,但尚不能算是当世高手。
    平安听他暗自嘀咕,只是一笑。
    那莫云恒轻易便胜了大汉,本来这已经是今日的最后一场比武,天晚了,大家还要走十几里的路,赶回客栈打尖住店,早早休息。
    但秦大公子此时却坐不住了,他起身,秦风想拦却拦不住,只得低喝一声:
    “远行,坐下!”
    秦远行向来最听他爹的话,不敢忤逆,今日却十分反常:
    “爹,让我会一会这位莫少侠。”
    秦风原本是想让儿子明早出战,但秦远岫已向莫云恒遥遥致意,赤手空拳便上去了。
    “秦公子不挑一样兵器?”莫云恒好心提醒,秦远行冷笑道:
    “我不需刀剑,空手便可,请随意。”
    莫云恒抓住剑柄,剑尖向下,朝他抱了抱拳。秦远行足尖点地,纵身一跃便跳到他身后。
    “岫儿,你看你大哥,有多少赢面?”
    秦远岫仔细看了一阵,然后笑道:
    “大哥虽然求胜心切,但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上去的。若论招式,二人势均力敌,但大哥修行内功心法已久,根基深厚,不会输的。”
    秦风摇头:
    “你大哥年轻气盛,总有一日会输,现在只不过仗着江湖豪杰让我们秦家几分。”
    二人都不再说话,专心看他们比武。
    莫云恒的剑法又快又准,一剑刺向秦远行的左胸,被他堪堪躲过了,他两人一齐跃身而起,莫云恒剑招大变,左右生风,那一柄剑忽然变作八柄,分布在秦远行四周,眼花缭乱,就连局外观战之人,也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剑,哪些却是迷惑人的障眼法。
    秦远行从未与他交手,这样的阵法也不曾见过。他只是防守接招,并不攻击,躲了几次之后,乘风跃到一边,趁莫云恒收剑来追之时,掌尖运功,对方才在他身前站定,就被他一击即中,掌心拍到他左胸上,震得莫云恒后退一大步,动作之快,叫人心惊。还好二人只是以武会友,秦远行并未用十成功力,莫云恒受了轻伤,对他略一抱拳,就被同门师弟扶走了。
    人群中一片叫好,天色渐晚,也都慢慢散了。
    秦远岫跟修缘隔了十几丈远的距离,周围全是人,再加上二人已有几年未见,就算他如今站在秦远岫面前,他也未必认得。
    修缘有心叫住他,叙一叙旧,将灭门之祸说与他听,与他商量对策。但再一看,秦远岫左边站着他父亲大哥,旁边身后都簇拥着各路豪杰,十几人浩浩荡荡各自上了马,睥睨群雄,真正是意气风发。
    修缘跟平安都是一身尘埃,一路上被人误以为是丐帮弟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他看着秦远岫轻轻提了缰绳,与身边年龄相仿的好友说笑,渐渐绝尘而去了,竟松了一口气。
    毕竟不是一路人,修缘想要靠近他的时候,总是犹豫紧张。这里不是灵音寺,这是他所不熟悉的江湖。
    直到人都离开,平安直直望着他。
    修缘这才回过神,笑一笑,道:
    “今夜还要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实际上二人在荒郊野外并不好熬,水源和草堆树木附近,蚊虫极多,有时候平安采了大树叶给修缘扇风,为他驱赶蚊虫,不过常常顾头不顾尾。修缘看他专注认真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只好劝他一起睡下,睡着了就不痒了。
    平安伸手去摸他的眼睛,表情并无多大变化,只是唇角微微一动,弯成个委屈的弧度,似乎在表达不满,刚才修缘看了秦二公子许久,还分神了。
    修缘当然不明白他的意思,只当他不愿意再在荒郊野外过夜:
    “可咱们……就算进了城,身无分文……”
    正在这时,修缘觉得脚边毛茸茸的,一阵□,再低头一看,那红毛团子呆狐狸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出来,抱住小和尚的腿,一副懒洋洋的蠢样子,可能已经睡着了。
    二人原本将呆狐狸放在树林里耍,他们到不远处的英雄峰观战,没想到阿呆耍累了,竟一路找过来。
    修缘心里一软,立即将毛团子提起来,抱在手里,摸了两下,发现它嘴里含了件东西。
    他望了望平安,对方也是一脸茫然。
    修缘小心将手伸到狐狸嘴边,它吐着舌头睡觉,一睁眼,甩了甩尾巴,将东西吐在了修缘手心。
    居然是一片金叶子!
    修缘大惊,将它递给平安看,他知道阿呆喜欢睡在柔软的树叶上,却不知它还有这样的能耐。
    狐狸卷起尾巴,十分害羞地将身体缩起,耳朵尖挨着修缘的手腕,呆呆地摇晃着身体蹭了蹭小和尚。
    于是当晚,这二人一狐来到城内客栈,终于吃上了一顿像样饭菜。
    24、第二十四章
    因武林大会选址位于宁波府近郊,城内早被各门派堵得水泄不通,所有客栈都被占得满满当当,更有甚者,财大气粗,硬是包下整座客栈,哪里还有修缘与平安的容身之地。
    两人走遍一整条街,连狐狸都饿得抱着肚子走不动路,修缘将它提起来一看,阿呆眼睛水汪汪的,望着修缘转了两转,尾巴也蔫了,无精打采地垂下去,总之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
    修缘抱着狐狸进了一家客栈,平安跟在他后头。
    “哎,本店已被华山衡山两大门派包下,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店小二拦住他们的去路,语气十分轻蔑。
    修缘望了一眼平安,然后掏出怀里的金叶子,还未开口,那小二立刻接过了,换了一副做派,恭恭敬敬引着他们进了店内:
    “普通客房倒是没有了,不过后院还有上等厢房,二位跟我来,热水饭菜应有尽有……”
    修缘先前怕太过招摇,引人注目,不敢以金叶子示人,只想着结账再拿出来,结果被不断拒之门外,进这家客栈之时,已经很晚了。
    后院格外静谧,小二将菜直接端到厢房内,修缘闻到菜香,却停箸不能食,多日来在山间洞内,食些干粮野菜,如今看到满桌子菜,只觉得反胃。
    修缘将菜夹到平安碗里,让他多吃些,又挑了鸡肉喂给狐狸。
    平安看他吃得艰难,将修缘的碗拿过来,给他盛了大半碗鸡汤,与碗里香糯的白米饭拌开了,又夹了一筷子凉拌什锦菜,只下饭不油腻,再没有食欲的人,尝了也会食指大动。
    他将修缘拉到身边,他日夜风餐露宿,一张脸沾了泥,又黑又脏,平安难得笑了,用手背给他抹干净,舀了一勺汤拌饭,送到修缘唇边。
    修缘被个比他小的少年照顾,自然羞愧至极,只好夺过碗,自己坐到一边默默去吃。
    平安跟狐狸都同时凑过去,修缘只得又撕些鸡肉喂给阿呆,小家伙吃饱了,仰躺在床下踏板上一动不动。
    平安显然也在等待投喂,修缘直接跳过他,吃完了就跟小二要来洗浴用的木桶,又吩咐他送些热水过来。
    将屋内收拾一番,很快小二就带人搬水进来。
    修缘让平安先洗,他摇了摇头。
    此事也没甚么好推让,修缘关好了门窗,站在木桶前,将身上衣物都一一解了,那衣裳轻飘飘落在地上,修缘试过水温之后,抬脚便钻进水里去了。
    他二人这十几日哪里洗过热水澡,都是见了清幽幽的小河,便跳下去大略洗洗,冻得浑身发抖,又赶紧上来。
    修缘泡进热水里,浑身舒展开来,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雾气氤氲中,平安只看得见他若隐若现的背脊,狐狸趴在地上,懒洋洋地竖着尖耳朵,瞥了二人一眼,又睡过去了。
    修缘在水里泡了一阵,用丝瓜蘸了水,轻轻往身上揉搓。洗了一半,却抵不过睡意,竟歪着头,昏昏欲睡。
    平安不知甚么时候,已站定在他身后,接过他手中的皂荚和丝瓜条,修缘微醒,转头眯着眼看他,看了片刻又要去睡。
    平安凑近他,温热的气息喷到他颈间,修缘半梦半醒,小声道:
    “平……平安,你做甚么?”
    平安只是微笑,拿过皂荚,仔仔细细擦遍他身上每一处,就连滑溜的臀瓣都被他摸过了。修缘醒了一大半,立刻钻到水里,不给他碰了。
    “谁要你帮我洗,我自己清醒得很!”修缘讲这番狠话,脸却红得要命,也不去看平安,只忙着自说自话。
    平安也不恼,只笑了笑,按住修缘,用干丝瓜给他擦背。他原先在寺里跟师兄弟们就常常如此,在大浴场里互相擦背,玩水嬉戏,如今过了那个年纪,师兄弟们也不在了,忽然想起来,却愈发悲从中来,推不开平安,只得默默想心事。
    平安看他悲戚,只由着他,专心给他擦背洗澡,指尖抚过一寸寸后背肩颈上的滑腻肌肤,修缘却浑然未觉,只沉浸在追思之中。
    平安忽然揽过他的腰,趁他惊愕来不及反应之际,唇贴着他的唇,狠狠吻了上去。
    修缘震惊到无以复加,然而这个吻虽然叫人猝不及防,却像罂粟一样,给他镇痛止疼,让他渐渐沉沦其中。
    平安的唇舌追逐着修缘,轻轻一勾,就将他引过来,百般戏弄,修缘只觉得天旋地转,唇微微开启,却身不由己,只能任由对方啃咬舔弄。
    修缘背对着平安躺下了,刚洗完澡,衣裳破败不堪,他干脆脱了,赤身裸体钻进被子里。
    平安被他扇了一巴掌,老实多了,自顾自跳进桶内,洗澡水是修缘剩下的,平安却没有让人进来换。
    他的身体浸在水里,仍有余温,仿佛修缘将手覆在他肌肤骨骼之上一样,禁忌又熨帖。
    修缘只听到哗哗的水声,意识便有些迷离,狐狸用尾巴在他眼角来回扫荡,他也不理,睡意朦胧,将红狐狸放到身后,又见周公去了。
    狐狸在床上跳了两跳,修缘不陪它玩,阿呆便恼了,尾巴一甩,嘴巴咬住被角,悄悄掀开一条缝。
    修缘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打了个寒噤,把身侧的被子抱得更紧,哪里知道一人一狐正紧紧盯着他。
    那床薄被子一直被呆狐狸掀至修缘的腿侧,大片光滑白皙的背脊露出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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