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笑着说:“谢君主好意,我不急,您先忙。”
    清华郡主竟就上前来扯牡丹:“客气什么?我正好有几句私密话要和你说。”
    牡丹知她不怀好意,怎可能跟了她去?当下急中生智,看着康城长公主道:“小妇人还没谢过长公主成全之恩呢,请郡主改个时候吧。”
    康城皱了皱眉头,淡淡地看向清华郡主:“清华,你改个时候再找她说吧。今日我想要她陪我逛逛说说话。”
    自己这姑妈还是一味地喜欢多管闲事,还真以为自己是观世音菩萨,普洒雨露广施恩德么?清华郡主微微讥讽勾起嘴角:“侄女遵命。”学着男子一般朝康城行了个礼,接过侍女递来马鞭转身大步出了看棚。
    牡丹认真向康城行了个大礼。康城泰然受了,道:“明日巳时到安兴坊公主府来候着,我让人陪你去刘家拿离书。”说完起身,对着众人笑道:“不是要去游玩么?走吧。”
    众女子一片欢声笑语,簇拥着康城下了看棚,牡丹拖拖拉拉地跟后面,招手叫雨荷过来,对着早就等着毛焦火燎薛氏等人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先回去。薛氏等人俱都松了一口气,牡丹却是直叹气,可惜了这样好日子,却不得不陪着一群不熟悉人。
    此时外面灯火辉煌,人们三五成群,有看百戏表演,也有戴上兽面,自己敲锣打鼓跳上了舞,或是嬉笑追逐,十分热闹。众人拖拖拉拉地走到平康坊附近便四散开来,自寻其乐去了,白夫人过来和牡丹道:“长公主知道你不自,让你先走。”
    牡丹笑道:“我不方便去府上谢您,只有等机会合适时候再说了。”这件事情虽然不排除康城也是想借机帮清华一把可能,但如果没有白夫人中间穿针引线,绝对没有这么爽。
    白夫人摆摆手:“你不必放心上,这也是机缘巧合,你刚好投了长公主眼缘。”
    忽见一个穿着绯色圆领袍子,面上带着鬼面年轻男子蹑手蹑脚地靠过来,轻挑地往白夫人脖子里吹了一口气,轻笑了一声:“好夫人,我竟不知你是这般热心。怎么样,背着我做这种事情,感觉如何?”
    白夫人脸僵了僵,淡然回头看着潘蓉不语。潘蓉两只眼珠子面具里面骨碌乱转,闪闪发亮。牡丹尴尬万分,却不好说什么,只能陪着站一旁。
    二人僵立片刻,潘蓉终究败下陈来,探手将面具取下,嘟囔道:“没意思,故意戴了来吓唬你们,也不见你们有任何表示。我说,女人就要有女人样子,别以为穿上男装靴子,骑上马就真以为自己是男人了。该害怕时候还是得害怕,男人才会喜欢。”蛮横地冲着牡丹一扬下巴:“你破坏了我们夫妻感情,就不想做点什么弥补弥补吗?”
    牡丹觉得来个死不认账,把事情全推到清华郡主身上去,反正按她推论,清华郡主不可能没求过康城公主。便眨眨眼做莫名状:“我做什么了?我和夫人说几句话也有错?”
    潘蓉不耐烦地道:“得了,女人天生满口谎话,我才不信你们哩,我又不是傻子。”
    白夫人道:“丹娘,你先走吧。这里没你事了。”
    潘蓉撇撇嘴:“唷,还丹娘呢,好亲~热呀。”斜眼看着牡丹:“你是不是还叫她阿馨呢?”
    白夫人不等牡丹回答便道:“这样也未尝不可,丹娘,以后你就叫我阿馨,莫要再叫夫人了,那样太生份,改天我又来看你,记得你答应我。”
    真是完全不把自己放眼里!潘蓉勃然生出一股怒起来,将手里面具重重往地下一摔,见白夫人眼皮都不动一下,一贯冷淡平静,恨得使劲跺了几脚,转身就走。走了没两步,却又跑回来,沉着脸对白夫人道:“你夫君命令你陪他逛街游耍!”说完不等白夫人开口,一把抓住白夫人手臂就拖着去了。
    牡丹看到这个样子,情知无碍了,又觉潘蓉行为幼稚好笑,不由扑哧一声笑出来,结果挨了潘蓉好大一个白眼。牡丹和雨荷手挽着
    手倒回去寻何大郎等人,才走了没多远,一群戴着鬼面,穿着奇形怪状人抱着鼓边敲边叫边跳,慢慢向二人这边靠了过来。牡丹先前还笑,慢慢地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些人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眼神很有些不对劲,特别有一人,身材高大,穿着条红灯笼裤子,总忘自己面前挤,那动作侵略xing十足,将鼓擂震耳地响,面具下一双眼睛贼~亮。
    牡丹心慌地左右张望,但见四处都是寻欢作乐人,似这类人很多,有些女子戴上面具后,放下了平时矜持,也跟着欢叫跳舞。人家和自己还没肢体上接触,也没什么不妥,自己若是大呼小叫,只怕被人看做没见过世面,也只怕没人理睬,但若是这样继续下去,却又觉得不妥,不如躲开好了。于是拉着雨荷转身就往人多地方跑,那些人对视一眼,追了上去。此时万众欢娱,响声雷动,也没谁注意。
    牡丹拽着雨荷左奔右跑,忽听街边有人道:“这不是丹娘吗?我们公子正到处找您呢。”
    牡丹和雨荷大喜,抬头去瞧,却见一个眉清目秀少年站街边,证实李荇身边小厮螺山,忙步迎上去道:“我表哥呢?”回头看去,但见那帮人已经停了下来,只附近嬉闹,不敢靠过来。那个穿红灯笼裤人将鼓往地上一放,弯腰探臂将身边一个同是强壮伙伴拦腰抱起,玩耍似上下抛了几下,显得力气非常大。
    大概是因为舞马贺寿取得成功,所以被灌醉了?牡丹边跟着螺山往那看棚走,边问:“要不要紧?”
    螺山担忧地道:“厉害。公子从没喝过那么多酒。”
    牡丹皱眉道:“那还不送回家去熬醒酒汤来喝吗?你们还由着他街上lan逛?”
    却见螺山眼圈红了,打了哭腔道:“他不放心您才来。请您去看看吧,不只是吃了什么东西,整个人都不对劲。苍山哥哥已经去寻大夫了……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会被da死。”
    牡丹见李荇满脸潮红,萎靡不振,似是全身无力,果然是很吓人,不由吃了一大惊:“表哥你怎么了?”也顾不得那许多,伸手往李荇额头上一摸,烫吓人,不像是普通喝醉酒,倒似是病了。
    感受到额头上舒服凉意,李荇困难地抬起眼皮来,朝牡丹微微一笑,软声道:“你别怕,没事儿,我就是喝多了。”
    忽听外面一阵喧哗,似是有人要找什么人,其中一条声音熟很,正是刘畅。李荇脸色一变,吩咐螺山出去看看,低声吩咐牡丹:“赶跑,有人做了ta子!”
    牡丹不及细想,左右张望一番,和雨荷二人奔到侧面揭开帷幕,就往下跳,跳下去后不敢久留,提起裙子拼了命地往街上人多地方跑。
    牡丹和雨荷才刚跳下去,帷幕就被人使劲掀开,刘畅一把将螺山推到地,又举着手里刀向主人家晃了晃,逼退人后,冷着一张脸往里面看来,正好看到李荇潮红脸和已经涣散眼神,不由冷笑一声,将刀收回鞘内,走上前恶狠狠地瞪着李荇,粗鲁地两把拉开李荇衣襟,路出大片l露胸膛来。
    李荇闭了闭眼,轻声道:“你害了她,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刘畅冷笑一声,并不答话,提起刀鞘李荇身上使劲砸了十几下方才略略解了一口恶气。然后收了狞色走到帷幕边道:“他这里,好像病不轻呢。”
    戚玉珠攒了块帕子咬了又咬,终究迈步走了进来,一眼看到李荇半l胸膛,不由害羞地红了脸,半侧了身子嗔到:“表哥!”
    刘畅眉间闪过一丝不耐,却是微笑着低声道:“你自己考虑清楚,过来这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与其你想方设法地去弄帖子参加他参加宴会,又偷偷摸摸地去他铺子附近看他,为什么不抓住这个机会呢?你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他身边坐着一直等就可以。”
    他语气充满了诱惑,戚玉珠犹豫不决,垂下浓长睫毛,无意识地将丝帕咬了又咬,刘畅却是等不得了,一把推开她,将帷幕掀起直接跳下去直追牡丹。潘蓉说是死局,他偏不信是死局,就今夜,他要绝地反击,反败为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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