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泽,你怎么知晓?”
    萧睿佑的确是防备着那西夏王子,可瞧着那人干干净净,不像旁人所言,西夏暴虐啊。
    “西夏是来示好,自然不会寻一位太嗜血的太子前来的。”且西夏皇朝,有位很了不起的太后,太后要让自家儿子做皇上,然这位夏千镒,是皇上的胞弟,自小不曾在皇朝长大,而是养在外戚家。
    “沈明泽,父王总说你老成持重,如今见到美人儿眼睛都不眨,怪异的很,你说你是不是短袖?”
    沈明泽暗暗瞪了他一眼,目光所及,便看向了对面表妹。
    萧睿佑直接落败,道:“得得得,别再我跟前秀恩爱,烦躁。”
    萧睿佑这下子不在关注那位皇子了,而是将重心移到那位美人儿身上,西夏女子为尊?
    一会要好好探一探这西夏公主了。
    上位者,那西夏公主行的乃是西夏贵礼,举止投足之间,尽显端庄和谦卑。
    就连钟锦绣都觉得这位西夏公主识时务,可唯有她知晓,这乖巧的背后藏着巨大的阴谋。
    因为前世交手,她只记得后宫阴谋,男女之情,如今再次以旁观者的身份来瞧,却发现她此行的目的,除了报仇,更多的则是搅乱朝堂。
    一个柔弱女子,文能覆国,武能杀敌,可怕至极。
    今日本就是她西夏投降,她本该谨小慎微,然她大方得体,不卑不亢,恍惚真的是来做客的。
    这便是她夏冰玉的社交之能。
    宴会钟众人觥筹交错,恍然间还真是一副盛世太平的模样。钟锦绣目光所及,则落在了夏千镒的面容上,他目光在众位贵女身上搜寻,似乎很焦急。
    钟锦绣明白,他在寻她钟锦绣。
    她嘴角冷笑,然与她挨着的乃是潘若雨,她瞧了一眼钟锦绣,则问:“妹妹可瞧得出奇怪?”
    钟锦绣侧目,潘若雨则道:“你瞧着那西夏皇子,坐立难安,与那西夏公主稳如泰山,形成鲜明的对比,感觉怪怪的。”
    “这有何怪,这西夏皇上虽然是男子,但摄政的则是当朝太后,故而有一种女强男弱的现状,若雨姐姐莫要下小瞧了这位西夏公主。”
    潘若雨轻声恩了一声,若有所思,随后瞧着钟锦绣的目光,更多的目漏钦佩。
    “这个你都懂得。”
    “我爹爹与西夏交战多年,偶尔听爹爹提及过,以往只是听说,如今瞧见那西夏公主巧言令色,才终究明白,西夏国土人情。”
    潘若雨轻声笑了一句,然瞧见钟锦绣面色肃然,随口问:“锦绣妹妹可觉得哪里不对劲?”
    钟锦绣心中一直考虑,要不要将心中隐隐忧告知他,她瞧了一眼潘老夫人,终究是不想欠这一世情谊,她问:“你看那夏千镒,神色顾盼,似乎在寻人,你猜他在寻谁?”
    潘若雨不知晓。
    钟锦绣瞧着这桌子上摆着的果酒,乘潘若雨不注意,给她斟上一杯,故意道:“喝口水吧。”
    上一世这位姑娘嫁去西夏,然却在去西夏的路上,染病去世。
    所以潘首辅对钟家恨之入骨。
    她们以为,这一切都是因他钟锦绣所起。
    当初潘老夫人为她老师的时候,便隐约提及过这位可怜的姑娘。
    而她隐约知晓,这位潘姑娘她对酒过敏,所以不能饮酒。
    “若雨姐姐,先喝一杯水。”
    潘若雨本来期盼她继续说,然见她催促自已喝水,倒是也没有怀疑,可猛的咽下去,才觉察出那不是水,是酒。
    可是如今吐出来,太过引人注目,无奈只能咽下去。
    惨了惨了。
    “若非姐姐,他在寻你呢。”
    “你莫要胡说,我们根本就没有见过。”潘若雨摇了摇头,她低头瞧着那杯酒水,心中担忧不已,然钟锦绣又道,“没见过你,但是他定是知晓你爹乃是首辅,左右朝堂,风光无限。”
    潘若雨觉得这位钟家姑娘,言辞无语,让人不喜,她默默的后退,寻了自家主母去了。
    她喝了酒,不一会,身上便会起疹子的,还是先退下再说。
    她去给自家主母,提了一句,潘老夫人微微不悦,潘若雨怕自家祖母,忙解释道:“是钟家大小姐...”
    潘老夫人微微侧目,瞧着钟锦绣,正发现钟锦绣也瞧着这边,微微颔首,潘老夫人问:“她跟你说什么?”
    潘若雨瞧着祖母如此正式,倒是没有隐瞒。
    潘老夫人听后微微蹙眉,随后方才意识到,这其中关节。
    西夏皇子来大宋自然是为了联姻,皇上无女,按理说该从宗亲里面挑选适龄女子的,可是...
    “你且回去吧,待会我会向皇后娘娘告罪。”
    “是,祖母。”
    钟锦绣瞧见她走了,方才放心了。
    却就在这时,只听得夏千镒突然开口道:“本宫听闻那钟国公英雄威武,且这次突其不意战败我西夏诸多名将,本宫听后心中仰慕不已,且一直希望能有幸见一见钟国公。”
    此话一出,热闹的宴席顿时又安静下来。
    目光纷纷瞧着钟勇,有些幸灾乐祸,亦有人担忧不已。
    皇上瞧着宴席突然间因为西夏太子一句话,而变得紧张,心中若有所思。然瞧见那西夏皇子面色赤枕,恍惚真的对钟勇钦佩不已。
    一个敌国的皇子,对钟勇钦佩,说出来,几人能信?
    若说恨之入骨才真。
    只是这位皇子,性情纯真,让人怀疑不了。
    夏冰玉轻呵斥一声:“千镒,不得无礼。”随后起身,对皇上请罪,“舍弟他只是钦佩,绝无他想。”
    皇上微微一笑,并无过多情绪在面上,他轻唤了一声:“钟勇,出来让皇子见一见。”
    言语随意,显示皇上态度胸襟,夏冰玉略微多瞧了这位皇上一眼,爱民如子,胸襟宽阔,用人不疑,是难得的帝王之才。
    可是当真有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吗?
    她母后经常教育她,没有这种帝皇,有的只是没有触碰到的底线。
    然而皇帝的底线是什么呢?
    这钟国公的底线又在哪里?
    一次试不出来,总有一次会试出来的。
    钟勇出列,对着西夏皇子微微抬手,神态倨傲,道:“臣可不敢当,我大宋朝堂比臣出色者比比皆是。”
    夏千镒往他身后瞧了瞧,但他身姿挺拔,将身后之姿,尽数都将景色,微微挡了挡。
    他笑道:“早就听闻钟将军勇猛无敌,我还以为长了三头六臂,果然是我孤略寡闻了。”他回头看向皇上,“这钟国公似乎不喜被唤。”
    不喜欢你还是不喜欢皇上呼唤?
    钟锦绣听他说话,这是在说他爹对皇命不耐。
    可他若是如此便想着挑拨离间,倒是多此一举了。越是如此,便显得越是狭隘。
    钟勇道:“臣的确是不大欢喜你,一个男人,长得跟玉面小生一般,又不是唱大戏...”
    一句话便化解了危机。
    皇上心中大笑,微微端着茶杯,来掩饰自已嘴角的笑意。
    然将钟国公的话语听得真切的沈明泽,便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姑父,你这就不对了,西夏皇子远道而来,来着是客,你怎么能板着脸,看把人家吓的,来给皇子笑一个...”
    钟勇瞪了他一眼。
    倒是有人帮衬道:“堂堂钟国公,岂能如戏子一般,卖唱卖笑,沈大人,请你慎言。”
    “倒是西夏皇子,果真没上过战场,战场杀敌,要的便是气势,钟国公气势威严,方才能调兵遣将,斩杀敌将。”
    皇上摆摆手,道:“你们作甚,别吓着咱们这位客人了。”
    皇上这白脸展现到位,一句话便让众人灭了音,西夏皇子目光柔和,更依赖皇上了。
    夏冰玉瞧见自家弟弟被奚落,心中微微不悦,然面上却是不显。
    她瞧着钟勇,突然间娇笑起来,道:“幼弟莽撞,还望钟国公海涵。”
    “听说钟国公有位女公子,端庄秀丽,才学渊博。我家幼弟,最是怜香惜玉之人,爱屋及乌,她亦是很喜爱钟家女公子。”
    潘老夫人瞧见这架势,往后瞧了瞧,自家孙女已经离去,心中舒心,却又对这位钟家小姐忧心不已。
    不对,她爹乃是钟国公,手中握有二十万大军,皇上绝对不会让她的女儿嫁出去的。
    那会是谁?
    潘老夫人整个身子都紧绷起来,宗亲贵女们,她在他们脸上一一扫过,然而且不曾瞧见一张出色的脸。
    不是他们不出色,而是他们的父亲兄弟,皇帝打压宗亲,建立自已的权利,宗亲们早就没了往日辉煌。
    倒是陛下扶植起来的朝堂新秀,比如说她的儿子潘豹,比如说与他有兄弟情义的钟国公。
    钟锦绣,你真的只有十三岁吗?
    小沈氏听那公主所言,大有结亲之意思,心中莫名一紧,看向自家姐夫。
    钟勇微微冷哼,正要说什么,却见自家女儿突然间站起身来。
    不卑不亢,眼神倨傲,身姿挺拔,道:
    “多谢千镒皇子抬爱,千镒皇子定是不曾上战杀敌过吧,若不然,我定能知晓您呢。”
    一个默默无闻的皇子,无多威信。
    然比装纯真,谁又能输呢?
    “千镒皇子初来大宋,还不曾去逛过我大宋热闹的街市吧,锦绣本想尽地主之谊,但我大宋民风不比西夏开放,如此倒是可以让我二哥领你去逛一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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