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可是万花楼!
    杨小娘子,是万花楼的头牌清倌人!
    整整半年没有一个男子,进过她的屋子。
    现在有一个男子,被杨小娘子邀请进屋。
    他却还要带上一个男的!
    这是想干什么啊?!
    疯了吗?!
    张顿认真道:“我觉得可以商量商量。”
    婢女无语了半晌,摇了摇头语气很是坚决道:
    “不行不行,要是两个男子同时进了杨小娘子的屋,消息传出去,以后我家小娘子还要不要做人了?”
    张顿肃然道:“那个姓胡的公子,其实是位女子。”
    婢女眸子都睁大了,不可思议道:“女子?女子也来万花楼?她来了能有什么用?”
    瞧瞧你的措辞!张顿没好气道:“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去把她叫过来,就说我说的。”
    婢女摇头道:“女的也不行啊!”
    就在此时,木屋中响起一道声音,“听张公子的,将那位胡小娘子请过来吧。”
    “诺。”听到屋子里传来的声音,婢女再不坚持,赶忙大叫着回应了一声,便朝着长廊方向跑去。
    而此时,长廊之下。
    胡渠荷抿着嘴唇,看着木屋的方向,眼眶都红了几分。
    此刻,她不知道该离开,还是该继续在这里等着。
    自家的先生,写的诗赋竟然被杨小娘子给相中了。
    那岂不是说,先生今晚上要在万花楼里陪着那名杨小娘子过夜?
    他和她,会在屋子里做什么?
    胡渠荷不敢多想,越想越感觉心里不是个滋味。
    先生明明都快是有家室的人了。
    怎么还能做这种事!
    胡渠荷满心失望,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准备离开。
    “胡小娘子。”
    忽然,身后响起一道脆声。
    胡渠荷脚步一顿,转身看了对方一眼,正是刚才带着张顿离开的那名婢女。
    她偏头望了望四周,此时此刻长廊下只有她一个人,困惑问道:“你是在叫我?”
    婢女认真点头道:“是啊。”
    胡渠荷皱着眉头道:“我是男的,你看不出来?”
    婢女目光古怪的看着她道:“那位张公子,说你是女子。”
    “……”
    胡渠荷俏脸一红,说不出的尴尬,转移话题道:“他要你找我做什么?是让我回去吗?”
    婢女赶忙摆了摆手道:“不是,他说让你去一趟木屋,杨小娘子已经答应了。”
    胡渠荷吃了一惊。
    让我也进屋?
    那岂不是说……先生来万花楼,并不是真的想要“那什么”?
    毕竟,他真想乱来,肯定是把自己支走,支的能多远是多远!
    不可能让她也进屋!
    横不能让她在一旁观看吧?
    胡渠荷嘴角微微勾起,抬起脚步轻声道:“走吧。”
    婢女走在最前面,时不时的又回头打量着胡渠荷,心中暗暗咂舌,扮起男装都这么好看,要是换成女装,岂不是和杨小娘子一样漂亮?
    婢女看着胡渠荷的脸色,好奇道:“胡小娘子,你似乎很高兴?”
    “有吗?你看错了。”
    胡渠荷淡淡道:“我怎么可能高兴的起来,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吗,我叫胡不满。”
    “……”
    婢女无语的看着她,这名字也太敷衍人了!说出去谁信啊!
    很快,二人来到木屋跟前。
    胡渠荷眼眸一亮,看着站在木屋门口没有走进去的张顿,一脸歉然小声道:“先生,奴家错怪你了。”
    张顿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她,低声道:“等回去再说,你等会儿在一旁看着,不要吭声,我得会一会这位杨小娘子。”
    胡渠荷抿着嘴唇,眼眸中带着笑意点头道:“听先生的。”
    嘎吱!
    木屋的屋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一个身形高挑的年轻女子,秀发挽成螺髻,穿着一袭绯红色的襦裙,肤如凝脂,相貌绝美,脸上带着笑意,对着张顿欠了欠身子,声音很是动听道:
    “奴家杨嫦柔,见过两位公子。”
    张顿看着她,有些吃惊。
    难怪这位“杨小娘子”,会是万花楼的头牌清倌人。
    长得确实好看!
    她的年纪,在十六岁左右,许是因为生活在万花楼,她有着李长质和胡渠荷没有的“沉稳”。
    忽然,张顿感觉后腰被胳膊肘杵了一下,偏头看去,却见胡渠荷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
    张顿忍俊不禁,再次将目光放在了杨嫦柔身上,微微拱手道:“杨小娘子,在下……”
    杨嫦柔笑吟吟道:“张找人?”
    张顿额了一声。
    她眉眼带笑的又看了看胡渠荷,捂着嘴唇轻声道:
    “张找人,胡不满,你们的名字,属实让奴家大开眼界。”
    “张公子,你名字当中的找人二字,指的是奴家吗?”
    “不错。”
    张顿点了点头,面带微笑道:“在下张顿。”
    闻言,杨嫦柔神色一怔,吃惊的看着他。
    一旁的婢女更是失声叫了出来,“你是平康伯?”
    张顿怔然道:“我很出名吗?”
    “那还用说吗!”
    婢女激动的险些跳起来,兴奋道:“现在平康坊的几家青楼,谁不知道平康伯啊!”
    张顿:“……”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胡渠荷嘴角微微翘起,强忍着笑意没有笑出声。
    忽然她看到杨嫦柔的目光放在了自己身上,便欠了欠身子,道:“奴家胡渠荷,平康伯是奴家的先生。”
    杨嫦柔更愣住了,许久方才回过神来,恍然道:“胡渠荷,你是那位长安城第一才女?奴家听说过你!”
    说着,她目光古怪的在二人身上转了转,道:“胡不满,渠荷小娘子起这个名字,意思是对平康伯来万花楼感到不满?”
    胡渠荷俏脸一红,抿着嘴唇却没吭声,默认了。
    杨嫦柔也沉默了几秒,许久摊开白皙手掌道:“平康伯,渠荷小娘子,请先坐下吧。”
    “平康伯,你来万花楼找奴家,所为何事?”
    坐下以后,杨嫦柔眨着灵动的眸子,凝视着他道。
    张顿沉吟了几秒,道:“我在河东道做了一些事,对朝廷有些功劳,所以当今天子,为我进爵,并将平康坊赐给了我,所以我现在也被称为平康伯。”
    “我在朝廷上,跟文武百官相处的不太融洽。”
    杨嫦柔目光古怪的看着他,那叫相处的不融洽吗?
    分明是你把满朝文武全都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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