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为爱争执,兵荒马乱
    他抹掉脸上的眼泪,那双细长眼睛顿时戒备了起来,“你是?”
    商无恙没吭声,先是踱步在苏桓面前,和他稍比了下个子。
    苏桓有一八五的身高,但他要更高一点,一八八。
    接着,商无恙又一歪头,盯着苏桓那张也稍比他差一点的脸看了看,然后手握成拳,在那黑暗中,趁苏桓不备,狠狠地锤在了他的身上。
    一拳打的苏桓往一旁栽了一下。
    “卧槽!”病态的少年爆了句粗口,站稳身子后,发着狠朝商无恙冲了过去。
    商无恙把苏暮烟往身后一拉,晃动脖子的空隙,抬起长腿踹了出去,但苏桓反应神速的躲开了。
    这样的反应足可看出他也练过防身术。
    远处的鞭炮声更多了,而狭窄的巷子里,两道身影暴戾,就这样突兀的张开了一张斗殴。
    期间,还听见商无恙轻飘飘地说,“妹妹,咱今晚,几点能到吃饺子啊?”
    曾经他都叫她死丫头,这是第一次,他换了称呼。
    没有叫名字,却叫妹妹。
    但这话也刺激了苏桓:“谁特么允许你叫烟烟妹妹的!”
    话落,两个少年之间的斗殴动静更大了,有撞墙的声音,还有骨节错位的声音,不知是谁的。
    狠厉的少年们面对身体的疼痛,没有人出声。
    苏暮烟擦着断不掉的眼泪,无视掉苏桓的话,哽颤道:“算上等会儿买肉的时间,得九点呢。”
    “那肉我买了呢?”
    “八点。”
    简单的对话结束,又传来衣服撕扯的声音,依旧撞墙的声音。
    这样的声音让苏暮烟怕的浑身哆嗦。
    她见识过商无恙的本事,但她也了解苏桓。
    自从苏桓十九岁喝了酒,没控制住对她告白后,他们兄妹的关系急剧恶化,那个时候她也出落的正漂亮,在学校难免有男生多看。
    苏桓表面上是和苏悠然关系很好,与她疏离的堂兄妹。
    面容俊秀恬静,身材也没有太强壮,从十八岁以后就在苏家做着财务的工作,是很多少女生梦中的男神。
    但在背地里,却和疯了似的,收拾过不少和她接触过的男生,有时他心里对她的那股感情难以释放,他都会去玩拳击、散打、搏斗。
    靠肢体的疼痛和流汗来宣泄。
    几年下来,他的行动力很可怕,没人看得出他灵魂深处住着一只猛虎。
    之前苏暮烟很绝望,她觉得没有一个男人是苏桓的对手,直到那个春天,她无意间看到了商无恙打架。
    而眼下,两个都像恶魔般的少年不甘心只是空手博弈,不知是谁开的头,等苏暮烟回过神来,两人手里都有了板砖。
    她刚想阻止,商无恙喘着气的话声传来:“妹妹,上车!”
    “别走!”苏桓马上吼。
    苏暮烟打了个寒战后,连忙转身朝那款白色的普拉多奔去!
    商无恙没有锁车,她很快就坐在了副驾驶。
    她坐好还来不及平息剧烈的心跳,便听见“嗵”的砖头砸墙的声音,紧接着,两个少年朝车迅速狂奔而来。
    苏暮烟吓的腿都软了。
    好在跑在最前面的是商无恙。
    他过来迅速拉开车门跳上车一锁,发动了车子。
    追过来的苏桓拍着副驾驶的车窗,满眼渴求,“烟烟,你下来!”
    “要过年了,哥给你亲手做年夜饭,你不是最喜欢我做的八宝饭了吗?”
    当车灯亮起,苏暮烟才瞧见这两个少年都头破血流,苏桓有一只手臂晃荡着。
    苏桓的表情慌张难过,但商无恙的脸却很平静。
    他不顾苏桓在一旁,猛打了一圈方向盘,把苏桓狠撞了一下。
    苏桓还没放弃,在商无恙调了头后,他拦在了车前,“烟烟,我今晚怎么都要带你回家过年,你想离开,那就让他撞死我!”
    车灯打在苏桓的身上。
    高大的少年就是满脸是血都赏心悦目,那张脸实在是生的出众。
    而开车的也惊艳不俗的少年瞧着苏桓那样的表情,慢慢挂成了空挡。
    他眯起了眼睛,对苏桓有了一种好奇。
    苏暮烟不懂商无恙的想法,她以为是商无恙不想因为她再惹事,她抿了抿唇,去翻书包了。
    就在她找到她削铅笔的美工刀时,商无恙突然又挂上了档,果断的朝苏桓撞了上去。
    在苏暮烟放大的瞳孔里,苏桓被撞出了三米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商无恙稍松油门,在苏桓试着从地上爬起的时候,把车停在了他旁边。
    他降下车窗,看着地下的苏桓:“你为什么会做到这种地步?”
    这样的问题,令苏桓和苏暮烟都愣了一下。
    苏暮烟的身子还在哆嗦,而苏桓看着商无恙那副很认真在好奇的表情,笑了:“因为喜欢啊。”
    “你这种刚认识烟烟的人,怎么会明白我对她的感情。”
    商无恙没有被挑衅到,眼神荡然,语气认真,“你怎么能知道,你对她是喜欢呢?”
    “你特么在搞笑吗?”苏桓只觉得商无恙的问题荒唐又幼稚。
    “没搞笑,就是在问你,你怎么确定的呢?”
    “有一天,看见她总是很开心的心脏,开始疼了,欲望也多了。”苏桓看着苏暮烟道,“就像我和你无冤无仇,但她说喜欢你,我就想杀了你。”
    商无恙抬手撑着脸,盯着苏桓想了片刻,又问他,“那你觉得,我为了妹妹,撞破你的头,断了你的手臂和手指,算不算保护她?”
    苏桓的眸子颤了颤,他没回答商无恙,而是看向了他身旁的苏暮烟,“烟烟,哥真错了,你先下来,咱回了家,我跪下给你道歉行不行?”
    “你和我之前,没什么错不错。”苏暮烟回答后,拿出了自己的手绢,递给了商无恙:“哥哥,谢谢你保护我。”
    她突然叫哥,苏桓如鲠在喉,商无恙却愣了下。
    原来,这就叫保护。
    这么容易。
    商无恙瞧着她泪光盈盈的眼睛,喉结滚了滚,又抬起手,轻轻的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心跳。
    又不正常了。
    可是这种不正常,让他觉得开心。
    他又看向了苏桓,声线淡凉,“我不知道我刚才为什么冲出去,看见你欺负妹妹,心里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平静极了,不论是看到苏暮烟崩溃哭泣,还是自己也被苏桓打出了伤,都没有生气。
    苏暮烟闻言,眸子瞪大了,胸内的心脏疯狂的跳动。
    她其实早就发现了,他只有过开心、发呆、厌世或者不耐烦的表情,但从未看过他悲伤、生气、激动。
    商无恙又想了想,突然说了一句英文来,好像是不知该怎么用中文表达一般。
    苏暮烟第一次听他说英文,是很好听的贵族腔调。
    而他说的话翻译过来是:“你对妹妹的喜欢,我听了心里很舒服。”
    接着,他又换成了中文:“但你欺负她,为难她,我心里不舒服,我打了你一顿后,心里就舒服多了。”
    “你们以后没有联系的必要了。”
    在苏桓又懵又愕然又愤怒的表情里,他继续道,“她答应了我很多事,得陪我,你得离她远一点。”
    话毕,他又利索的打了一把方向盘,把才站起的苏桓又撞了一下,然后错过他超速离开。
    苏暮烟从后视镜看到苏桓单膝跪地,吐了一口血。
    他被商无恙撞出了内伤。
    苏暮烟肿起来的眼睛又难控制的流眼泪。
    商无恙瞥了她一眼,说:“我可以撞死他的,但我觉得,他很厉害,有些敬佩。”
    苏暮烟抹了一把泪,不明白:“他哪里厉害了,你才见他。”
    “他喜欢你。”商无恙语气平稳,发言客观,“你们的话我听了些,能明白,他应该喜欢了你很多年。”
    “没错。”苏暮烟并没躲藏,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他说他17岁发现对我的感情不止是兄妹的。”
    “那真的很厉害。”他没有过苏桓那种对一个人漫长又唯一的喜欢,就觉得是真的厉害。
    苏暮烟被商无恙的话说的眼泪更多了,“可是对我来说,那是负担是枷锁,我一想到他就害怕。”
    “为什么会害怕,喜欢是会让人害怕的吗?”
    “也不是。该怎么说,喜欢也是一个很复杂的事情,就像我喜欢你,可你不喜欢我,苏桓喜欢我,我却不喜欢他。”
    “我只当他是哥,但他却非要把我对他的亲情掰成男女的喜欢,我就会觉得痛苦,受不了。”
    “还干涉我和男生的正常社交,他这是在剥夺我的人权。”
    商无恙点了点头,仿佛对这句话感同身受了:“剥夺人权的人,倒是该死。”
    苏暮烟继续说:“最好的喜欢,是两厢情愿,我喜欢你的时候,你也恰巧喜欢我。”
    商无恙稍作理解后,咬着手指嘟囔道:“如果我喜欢你,你是不是会很得意?”
    “当然得意了,等你喜欢我了,那我就是追你追到手了嘛!”
    这话就像春风,吹红了少年的耳垂。
    他继续嘟囔:“我才不要你得意。”
    苏暮烟没再多说,一心整理着自己兵荒马乱的情绪。
    而商无恙,也在那样的兵荒马乱里,对照着苏桓那面“镜子”,发现了自己,就这么喜欢上了身边的姑娘。
    甚至把她一带走,就带走了四年,从两个人,变成了三个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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