隅殷色默然。终于想到是哪里奇怪了,他们分离两月,再见面竟然如此巧合都在黄山?隅殷色当然清楚自己之所以在此是地煞的原因,他虽不能道破天机,却尽了最大能力默默相助……既然地煞送他来此,而那么巧薄佻白也在这里,那就是说摇钱树,也许真的在此地?可是薄佻白却提出回程,假如不是淮南又更重要的东西在等他,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摇钱树”,的确曾经出现在这里。

    ……曾经。

    少年眯起眼眸,在男子看不到的地方漾开一抹冷笑。

    自黄山而下,二人日夜兼程赶往淮南。一路颠簸,马蹄扬尘,殷色窝在薄佻白宽阔的怀抱里,半垂了眸,听见那胸口传来的心跳,一声一声,逐渐清晰。

    一路无言。

    那么明显的疏离,像层薄薄的冰横亘在二人之间,所有即将一清二楚的关系脉络,一瞬间仿佛又打回原形。殷色抿唇,低垂的视线闪烁不定——不是没觉察到他的变化,只是突然间少了应对的心情,仿佛之前的暧昧都是逢场作戏,如今演过了头,就默默退回开始……只是他经历了什么?连月来,在自己被地煞‘胁持’在黄泉府邸的时候,这个男人究竟经历了什么呢。

    怀里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有几分莫名的伤感。

    紧握缰绳的手下意识的勒紧,一条手臂穿过少年腋下,抱起他又往怀里送了送,两人贴的更近,薄佻白微微冰凉的唇贴在少年发际,淡淡的问:“累了?”

    ——平淡如水的询问,却竟然让两人同时产生相濡以沫的错觉!

    少年耳根微微染红的时刻,薄佻白感觉身体里奔涌的气息再一次沸腾,有那么一秒他神使鬼差的几乎低头吻下去,吻住对方柔软的耳根,反应过来时,他用尽全力勉强克制住这荒唐的欲望,可是——荒唐?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先前最亲密时连身体都可以愉悦的融合,怎么如今看来,连一个吻对他而言都是荒唐?!

    薄佻白脸色微微有些难看,逆光中低头俯视少年:这个角度正好看到对方微微松垮的领口,露出的半片圆润肩头,一缕妖异的黑发缠上脖颈,映着锁骨处诱人的凹陷。

    喉咙有些干。不,不仅仅是这样。心底沸腾的叫嚣从未停止过一秒,他想要,想要吻住对方柔嫩甜美的唇瓣;想掐住他细弱的腰肢扣进怀里;想这具身体赤条条的躺在自己身下;想要贯穿他,狠狠地,毫不犹豫,不留余地的贯穿他……

    如同兽的本能。

    殷色敏锐的嗅到一股危险,淡淡的笼罩四周,却不是杀气,密集又暧昧的缠在他与薄佻白相拥的身体上,越来越紧,呼吸急促。他余光瞥见薄佻白持缰的手,五指攥成拳,以一个极度压抑的姿态泄露了狰狞的青白,往昔看起来性感的骨节,如今竟有些残酷和暴戾。

    心头莫名一颤,他不由抬头,视线以一个微微仰起的姿态在半空中和对方相遇,短促的停顿后,他听见呼吸胶着的热度,空气越来越粘稠,下一刻黑暗覆盖,他被对方近乎粗暴的捏起下巴,霸道而热烈的吻住双唇——

    “唔嗯……”微微错愕的睁大眼,隅殷色的思维有些凝固;这样激烈而邪佞的人,竟是……薄佻白?!

    仿佛是察觉到他的走神,两颊旋即被人捏紧,被迫张大嘴,那人的舌在他口中放肆进出,搅动,纠缠,吮吸,舔吻,暴风雨般的狂热让彼此冷寂已久的身体迅速燃起欲望。

    殷色发出一声呜咽,晶莹剔透的涎液顺着嘴角淌下来,衬着无法合拢被蹂躏的意外娇艳的红唇,透出淫靡的暗示。他隐约觉察到危险,可是竟然完全不能反抗,身体早已熟悉了对方的侵略,尽管这一次来的分外激烈和不同;他甚至有些惊惶,下意识的想要躲避这种炙热,不,这不是薄佻白,这怎会是那个冷静自持,无论何时何地都一丝不苟的人?不,不是他……

    可是又能使谁?这样娴熟的抚摸他身体间的敏感点,这样温柔又不失邪魅的勾引,这样沉默却极具压迫感的侵犯,除了他,除了薄佻白,没有人能带给他。

    ——可是他竟然会觉得害怕。

    承受着两人重量的骏马渐渐减速,人迹罕至的僻道上,少年面色潮红,衣衫不整的坐在马背上,腰部挺直。他发出一声呜咽的呻吟,身体像被钉入了什么一样,高扬起天鹅般得细颈,颤抖着瘫倒在身后男人的怀抱里。他两手已经抓不稳对方的手臂,紧闭双目,睫毛沾上黏腻的泪珠,感觉那人的手臂滑进他腹下三寸处,准确无误的握住那粉嫩……

    “哈啊~!……”十指倏然揪紧,一阵天旋地转,他被翻了个身,面对面坐进男人怀里,仿佛是为了展示他有多么脆弱和放荡一般,那亲吻着他并发出低笑的男人,自始至终不曾乱了衣衫,只除了,微微掀开一角的下摆,挡住两人交缠的部位。

    马越跑越慢,颠簸加上贯穿的双重刺激让少年发出嘶哑的呻吟,当第一波欢愉的热流奔涌而出时,他几乎不剩一丝力气。然而没有结束,男人勒马止步,就着二人想贴的亲密姿态自马背腾起,落地时护住少年翻滚两圈,半人高的草木恰好将他们挡严。少年发出一声啜泣的呻吟,软软的推拒,眼中具是羞赧的春意,男人亲吻他细嫩的脖颈时,用一只手挡住了他的视线,腰部一沉,稳稳进入……

    不能看他的眼睛。薄佻白深吸一口气,那双熟悉的,漾满春波得双眼,就如梦中见到的一样蛊惑人心。此刻耳畔甜美的呻吟,竟是如同将那千百年前梦境再度延伸至今,只是,只是……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少年动情的姿态,挑唇,露出一抹近乎残酷的笑意:

    还记得我们“美好的”过去么,我亲爱的,玉落。

    64.终·辨不清美丽

    淮南薄府。夏尽。

    白衣胜雪,冷艳无双,怀中伏着纤细的少年,昏沉睡去,薄佻白抱着隅殷色归来时,全府上下除了夜笙歌没人能合的上嘴巴——原来传言也有真相,从前做事为人都分寸不差的薄少,动情时竟也会如此震撼人心。

    而今江湖已无人不知,薄少喜爱男子,尤其偏爱风情万种的少年,只是没人知道他怀中人的真实身份,甚至于没人曾看清过那少年的容颜。于各地间辗转,那少年除了被匿于马车内,便是被男人抱在怀里,漆黑的发缠在身上,乌莹莹的光彩罩住小脸,只能看见他搂住薄少脖颈时,露出的那一小截皓腕,是比女子更柔润的白。

    入夜,笙歌立在前院漫长了嗓音唤:“掌灯——”有一刹那,璀璨的莲花灯像摇曳的繁星渐次升高,垂在薄府鳞次栉比的房檐下。少年半敞了怀倚窗顾盼,灿灿灯火映的手中碧波荡漾,指尖一抹妖娆的妃色。他转过头微微一笑,薄佻白正在翻阅卷宗的手势便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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