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颠鸾倒凤时少年缠人的腿,更想起耳朵被小猫咬着是怎样咿呀浪荡的叫,然而他只是顿了顿,默然收回汤匙,用拇指粗暴的擦了擦少年本就嫣红的唇。

    “你方才说什么。”冷漠中夹带着不耐烦的声音,正出自薄佻白。夜笙歌有一秒忍不住抬眸看了他一眼,觉得不可思议,眼前这个仿佛被妖精缠身之后情绪化严重的男人,竟然会是薄佻白……

    眉头紧蹙,青年伏身答道:“隅家六公子隅枕棠,已在前厅等候多时。”

    一瞬间死寂。

    少年低垂的眼眸似被针扎一般飞快的眯起,然而很快又恢复淡然,身子慵懒的靠在薄佻白怀里,细软的手臂攀上对方脖颈,脸颊亲昵的蹭了蹭对方胸膛,然后自然而然的抬眸,漾开一抹甜美笑靥。

    怀抱蓦然一松,薄佻白即将喷薄而出的杀意,在他与少年四目相对的刹那间崩溃瓦解。他看着那张天真的笑脸,难以置信就是这嫣然一笑,竟令自己心底疯狂的兽迅速安静下来。他忍不住低头,轻轻在少年额心落了一枚吻,少年羞涩的垂下眼帘,长睫莹莹颤动,遮住眼底所有心事,来自少年肌肤间柔润清凉的气息俘获了男人,令他喉咙微微干涸,他听见自己用有些阴沉的声音说道:

    “叫他等。”

    笙歌默然退去。

    薄佻白用两根手指挟起少年尖尖的下巴,流连一吻:“乖乖呆着这里,我去见客。”言罢欲起身。前襟被几根纤细孱弱的手指轻轻抓住,薄佻溪猫儿似地眯起眼,有些狡黠的看着他:“为何我不能见?”

    “你身体还未好全……”这话连自己都不信。薄佻白心中冷嘲,至少在他压住少年掰开他两条腿冲进去的时候,他脑子里全然没有别的概念。他只想进入他,这是唯一的也是最强烈的念头。一想到这里他便觉得体内血脉贲张,连同看向薄佻溪的视线都一并变得滚烫。

    像是觉察到他赤裸裸的欲望,薄佻溪低笑一声,含住他脖颈处肌肤讨好似地舔了舔,呢喃着:“大哥,大哥,让我……唔啊~!”话未说完,整个人被狂风暴雨似地卷起按坐在男人膝间,两条细长的腿自觉地勾上去,他听见薄佻白愈发紊乱的呼吸。

    吻被夺去,呼吸也一并被夺去,大手剥去衣衫在身上四处游走,少年扬起颈子吃吃笑着,一边漫不经心摸着男人的后颈,一边胡乱躲避着男人的吻。卡在腰部的手忽然用力,薄佻溪秀气的眉毛疼的皱起来,喉咙里呜咽了一声,身子被迫接受了没有预热的进驻。

    “……想勾引我,也得先想好自己承受不承受的住,小东西。”低沉的笑声带着上位者惯有的高贵,外加一丝傲慢的愉悦。被耻笑的少年恼羞成怒,红了眼开始抓挠踢腾,像只急眼的小兽一般垂死挣扎,却致使体内的热物更加张狂,贯穿的力道粗暴而狂野,几乎要顶到嗓子眼。

    很快,骂骂咧咧转变成猫儿似地呻吟,渐渐又变成带着求饶的啜泣,薄佻白舔干少年眼角的泪珠,看着那红通通饱含委屈的眼眸,像被露水洗过般透亮。他轻笑一声,然而瞬间全身僵硬,如此近距离的看着这张脸时,九百年来所有的记忆都一股脑儿涌上来,他头痛欲裂,一把将少年的脑袋摁进怀里,眼睛直直的盯住别处费力喘息——

    错觉,是错觉,明明是他朝思暮想的脸,却为何会让他胆战心惊?!

    薄佻溪的脸半埋在他颈窝里,只有视线冷冷的落在前方,眼睛里的委屈消失不见,只剩一望无垠的寒意。

    隅枕棠整整等了一天,饶是耐性好的人也不由蹙眉。他知道与薄佻白见面必定会尴尬,因为记忆恢复的瞬间,他便想起了所有前因后果,更想起了如今江湖上人尽皆知的传闻,他比谁都清楚薄佻白宠爱的少年是谁,也是这个原因,致使曾经和睦的四大公子分崩离析……

    轻轻吐出肺里的浊气,他有些失神的望着窗外,华灯初上,如今想在这灯火阑珊中看一眼那少年,都已是奢望。

    “不知六少前来,有何贵干。”冷冰冰的姿态,月下门槛前姿态冷峻的男子,从眼角到发梢都写着难以亲近四个字,这样的薄佻白,让隅枕棠有些错愕。

    “你……”怎么说?说不出口,说他为何会变得这般奇怪,答案或许就是那个少年,隅枕棠胸口沉闷,眼神复杂的看着前方。

    薄佻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隐在袖中的狰狞五指却暴露了内心的狂躁:想杀了他,用这双手,一寸寸把他撕开毁掉,毁的渣都不剩,看他还如何轮回转世,再到跟前来碍眼!

    诗白起……

    他一想起这三个字,就觉得从内到外每一寸骨骼,每一片肌肤,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在狂躁在挣扎!如果不是他,碧玉落就还是那个乖巧温驯的小梅妖;如果不是他,碧玉落又怎会背叛自己?如果不是他,何至于落得最后万千修为毁于一旦?!!

    “能不能……”艰难的开口,面如冠玉的男子,眉心永远有着多情的踟蹰,和一丝淡淡的怅惘,隅枕棠道,“能不能让我见……”

    “不可能。”薄佻白掀了掀唇角,笑容近乎诡异,他几乎难掩口吻中的愉快,“你再也见不到隅殷色,因为他已经,魂,飞,魄,散。”

    “你说什么!?”几乎瞬间,那温润的脸庞勃然变色,隅枕棠足下掠地而起,眨眼便到门槛前,一把揪住薄佻白的前襟,沉声道,“你,再说一遍?!”

    “区区一个短命鬼,就能让你如此失态?”薄佻白挑唇一笑,眼中无尽嘲讽和傲然。此情此景,仿佛又回到了故事的开端,回到女昭山下药庐外,他与诗白起的那一番对峙,只是如今换了场合也换了情形,他诗白起再也不能理直气壮的站在自己面前炫耀着他与碧玉落的爱,再也不能!

    “是,我肯为他失态,因为我爱他!”隅枕棠面色煞白,眸中痛苦纠缠,死死盯住薄佻白,“那么你呢?你对他,可曾有传闻中所言的十分之一!”

    “你也说了,那是传言……”薄佻白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翘起嘴角刚要说什么,却听身后有人轻轻唤了句:“……大哥?”

    呼吸一窒。

    薄佻白脸上快速的闪过一丝惊惶,身子僵了僵,立时转身挡住隅枕棠视线,咬牙沉声道:“谁让你出来的!”他声音虽低沉却难掩怒火,薄佻溪从未见他如此严厉过,一时像是吓呆了一般,怔在原地一动不动,也就给了最够的时间令隅枕棠反应过来,倾身一掠来到门外——

    月光恬静的倾洒下来,一袭青衣的少年安静的站在不远处,眉目如画,眼神多情。当他的视线与前方呆怔的男子交错时,分明是有什么黏住了彼此的呼吸,心弦随之一震。薄佻溪温柔的看过来,熟悉的视线一瞬间激活了隅枕棠压抑的心,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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