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是在市里一家会所举行。
    路上苏羽澄很少说话,只是在沉默的气氛生出尴尬才偶尔侧过头跟苏哲说上两句。苏哲赌石有一段时间,从赌石中学会察颜观色。
    虽说是苏老爷子的寿辰,苏羽澄看起来并不高兴。如果这个寿宴是她期待的日子,绝对不会工作到这么晚才过去。身为孙女,老人家寿辰,怎么会只顾着工作。
    苏哲没有问原因,刨根问底不是他的行为。
    车子在会所面前停下来,不用说今晚除了苏家的客人,绝对不会有其他人过来。
    苏哲和苏羽澄刚下车就看见一个让他们高兴不起来的人,这个人除了陈国标,苏哲想不出还有谁。
    “姐,看来大医生可是一直在等着你。”苏哲在苏羽澄耳边低声说。
    苏羽澄星眸般的目翦子挑起来,轻嗔道:“是不是皮痒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苏哲嘿嘿一笑,手轻轻搭在腰间,苏羽澄很自然的伸手过来挽着。
    站在门口的陈国标在见到苏羽澄的车子停下,脸上堆出笑容快步走过来。只是在瞧见苏哲从车上下来,又见到俩人相依偎说话亲密的样子,火气顿时就冒起来。苏哲就一个瞎子,凭什么能够得到苏羽澄的青睐。
    陈国标越想越火,他堂堂147省军医院的脑科医生,居然比不过一个瞎子,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但今晚是苏老爷子的寿辰,陈国标唯有忍住怒火带着笑走过来。
    “羽澄,怎么这么晚,苏叔叔和慕阿姨刚还问我你怎么还没来。”
    苏羽澄冲着陈国标轻嗯一声,目光留意到苏哲手中拿着长方形的盒子,这在出门前她就注意到,路就没有问。这会因为有陈国标在,她故意找个话跟苏哲说。
    “盒子里是什么?”
    苏哲扬了扬,嘴角浮出神秘的笑容:“先不揭盅,到时你就知道。”
    苏羽澄美目微嗔:“德行,还故作神秘。”
    两个人直接将陈国标当空气忽略,把他气得直咬牙。特别是听他们的对话,就像是在**,更是恨不得立刻将苏哲赶出去。
    苏哲与苏羽澄一走进会所,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望过来。无论是商界还是政界都知道苏家出了一个比男人还在厉害的女儿。特别是今日,年轻一辈的都清楚他们今晚除了来给苏老爷子祝寿,还有另外一个目标,那就是看谁能够获得苏羽澄的芳心。
    苏家不管是在政界还是商界,挥挥手都是能够牵动一片的诸侯,如果能够得到苏羽澄的芳心,这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苏羽澄一袭红色的晚礼服,一出现就造成轰动。在看到她挽着一个青年的手臂进来,朗才女貌的一对,更是让在场的人议论纷纷。
    苏羽澄一直保持着职业的笑容,扫了一眼,然后低声在苏哲耳边说了几句话,往前面走过去。
    苏哲身体有点僵硬,从没参加过这种寿宴,特别是与苏羽澄在一起,大家的目光都在他们俩人身上,更是不安。苏羽澄觉察到苏哲的不自然,挽着手臂的手稍微用点力,示意他淡定下来。
    苏哲轻吁一口气,努力告诫自己要镇定。他再怎么说也是个亿万富翁,就算表面上他依然是个穷学生,也是有点底蕴。
    在人群中间,苏哲看到两个老人在说话,旁边有几个年轻人,举着杯子态度恭敬。苏哲在两个老人身上分别打量一下,很快就猜到站在右手边穿着中山装那个老人是苏羽澄的爷爷苏震天。
    脸上留着岁月烙印下的痕迹,然而那双眼睛,精神䦆铄,给人一种完全不服老的感觉。
    来的路上,苏羽澄稍微跟苏哲说了下关于苏老爷子的事迹,尽管是一句话带过,同样让苏哲肃颜起敬。
    苏老爷子年轻时参加过越南抗战和抗美援朝两场战急,后来担任北方军区司令员,前几年才退下来。军功显赫,哪怕是现今国家领导人在一般会面上,都会礼让三分。
    另外那个老人身穿军装,苏哲只是瞄了一眼他肩膀上那三颗金星手心就出汗。
    两位老人都看到苏羽澄,转过头望过来。苏羽澄放开苏哲的手臂,走过去挽起苏老爷子的手说:“羽澄给爷爷请安,祝爷爷老人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苏老爷子满眼笑意,笑呵呵道:“还是我们家羽澄漂亮,这身打扮,都快将爷爷的风头抢走了。”
    “爷爷取笑人家了。”苏羽澄害羞的撒起娇。顿了下,抬起头对穿军装的老人道,“甄爷爷好。”
    “好,没想到几年不见,小女娃都变成大美女了。”军装老人哈哈笑起来。
    两位老人前后打趣,倒让苏羽澄很不好意思。苏哲很少看到苏羽澄这一面,见她露出小女孩的模样,心里感到羡慕。比起自己从小就是让大伯收养长大,如今再是与大伯一家关系决裂,这两年来就与夏珂相依为命,心里有点感慨。
    开完玩笑,军装老人早就注意到苏哲的存在,说道:“羽澄娃儿,这位小伙子还没给甄爷爷介绍呢!”
    苏羽澄走到苏哲的面前介绍道:“爷爷,甄爷爷,这是苏哲。”
    苏老爷子在苏哲脸上打量片刻,冲着他微微点头,没说话。苏哲心里还担心苏羽澄真的会在后面加上男朋友三个字。这样简短的介绍,反而让他松口气。
    连忙将手中的长方形盒子递过去说:“苏爷爷,来得匆忙,没时间给您老人家准备其他贺寿的礼物,临时准备这个,希望苏爷爷不嫌弃,顺祝您老人家日月昌明、松鹤长春、天伦永享。”
    苏老爷子没有接,旁边有个人过来将盒子接过去。苏哲也没有什么想法,今晚来参加寿宴的每个都有准备礼物,老爷子都亲自接,那这寿宴就不用开了。
    寿宴正式开始后,苏羽澄帮忙去应酬其他客人,苏哲虽是由苏羽澄邀请过来,很多人却不认得他。苏哲在会所里面扫一圈,在人群中发现两个熟悉的身影。
    “李哥,魏哥,你们也在呀。”
    李全和魏德刚双双回头,表情有点惊讶:“老弟,你怎么来了。”没等苏哲回答,李全就明白过来,这是苏老爷子的寿宴,必然是苏羽澄请过来的。
    “苏家生意这么大,而且苏老爷子是德高望重的人,他老人家的寿宴,我们自然要有人过来。刚才我还跟老魏说来这地方无聊,有老弟在,倒没白来一趟。”李全笑着说。
    一名侍应经过,魏德刚端来两杯酒递一杯给苏哲说:“苏老弟,近来很少见你去场口,在忙什么?”
    苏哲浅辄一口答道:“这个李哥最清楚。准备开家花店,前阵子托李哥帮忙,盘下一个铺位,正准备进行装修。”
    “花店?苏老弟还真有雅兴,这生意我还真经营不来......”
    “魏总,李总,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一个穿着经过精致袭剪燕尾服的男人走过来,样子大概是二十**岁。
    顿了下,又问道,“魏总,这位年轻人是你们朋友?”
    李全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真正目的,直接不留情面的揭穿道:“谭子文,你是想问我老弟到底是什么来头吧。”
    谭子文脸色变了变,很快就恢复过来笑着说:“李总想多了,虽然今晚过来的人都知道除了给苏老爷子贺寿,还有另外一个目的。但是这种事情,一切顺其自然。”
    李全鼻子哼一声,没说话。
    苏哲不知道李全跟谭子文有什么过节,伸手自我介绍:“我叫苏哲,还望多指教。”
    两人手轻握下,谭子文问道:“苏先生是做什么的?”
    苏哲老实答道:“无业游民。”
    谭子文愣了下,心里准备好的问辞让苏哲这话硬是咽回去不知该怎么继续问。正处于尴尬的时候,陈国标走过来冷讽道:“子文,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瞎子。”
    谭子文没听明白,苏哲的眼睛怎么看都不像是看不见东西。
    没等谭子文开口,陈国标继续说,“苏瞎子,我欠你识相一点,自己离开羽澄。面子是别人给的,脸是自己丢的。”
    陈国标走过来,很多人目光都往这边注意。只要是苏哲刚才与苏羽澄这么亲密的进来,而陈国标很多人都认识,听了他的话,周围的人突然骚动起来。
    “瞎子,不会吧,堂堂苏家的人,商界精英,居然会看中一个瞎子。”
    “这事情真不好说。”
    “一个瞎子都进苏羽澄的慧眼,我岂不是连个瞎子都不如.......”
    议论的声音,顿时让寿宴热闹起来。
    苏震天正在陪故人聚旧,听到场外声音有点大,不知外面发生什么事。一个穿着警卫员的中年男人走过来,在苏震天的耳中低语几句,众人立刻就发现他的眉头皱起来。
    “苏老头,发生什么事了?”说话的是两鬓生长白发的老人。
    苏震天摇摇头说:“都是年轻人一些事情,咱们老头子理不了。”
    话刚落音,场外突然有东西摔碎的声音。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觉得会是小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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