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小子,你看到没,这就是南山县城城门了。”刘伯赶着牛车,一手指着县城城门,回过头对云沐阳说道,“我们这南山县城可大得很呢!”
    “刘伯,那么大的城门怎么会瞧不见?刘伯,我们快点吧!进城吧!”云沐阳兴奋地道。
    “哈哈…好咧!”
    “这县城就是很我们镇上不一样,你看这房子,多高啊!就是路也要比我们镇里的宽广,还铺了地砖,还有那么多人,那么多新鲜的东西!”云沐阳一路上不断地惊叹着县城与小镇的区别,一路上东瞧西看。
    “钟小子,还记得那会儿我刚来时也像你这样,刚开始觉着新鲜得很,过几天又觉得没什么了不得的。咱走吧!去我家女婿那坐会儿,也给问问路,看那丰城究竟要怎么去,免得像只无头苍蝇四处转。”刘伯看着云沐阳兴奋的样子,又想起当初自己初来县城时的情景,便又带着云沐阳在面馆吃了碗面。
    刘伯带着云沐阳走了许久,终于来到其女婿家中,时已是酉时,将近黄昏,其女婿家虽在县城当中,却离着主街道甚远。
    “哎呦,亲家公您又来了啊!怎么还带着个人呐!”云沐阳两人来到一栋屋子门口,只见一五十许的粗短妇人在门口撒了几把苞谷喂鸡,见了云沐阳两人便尖着声喊道,“既然来了,那就进里面坐坐吧!”那老妇人把手中的盆儿一扔,扯着嗓子,扭着腰往里屋去了。
    云沐阳见此情景,脸一红甚是尴尬,刘伯却似个无事人一般,又见一年约二十的年轻妇人跑了出来,嘴里喊道,“爹,你来了!”
    “喊什么喊,有点规矩没有?你来我们家都一年了,还这样没规矩。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当这里是你们农村啊?你瞧见哪家的媳妇儿像你这样没规矩,真是丢我们家的脸面!”那年老的妇人一见儿媳竟又跑出来,心中极是不快,又是喋喋不休,将那儿媳骂了个体无完肤。
    “亲家母,都是我们家女儿不对,您多担待!”刘伯只陪笑着道,脸上也是一红。云沐阳站在刘伯身后,神情更是尴尬,虽说村里也见过这般的妇人,但也没有这般当着亲家的面破口大骂的。
    “那是当然,你们一穷村子里的破落户,能嫁到我们家来不知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这点我也就担待着,只是亲家公你这次来也就罢了,怎么还能带个小子来!我可不知道你们家还有这样的穷亲戚。亲家公你这次来又有什么事儿?还想来要钱?我可告诉你,这家可是我当着,等我死了后也还有我儿子轮不到你女儿说话,要钱可没有了!”那老妇人说话极是尖酸刻薄,再看那年轻妇人眼里已是噙满泪水。饶是云沐阳好修养听闻此言也是恼火不已,又念着一路上刘伯帮了自己不少,本想出手教训,可那刘伯似是背后长了双眼,以为云沐阳要争辩,用手拉着示意不要说话,云沐阳只得忍气。
    “亲家母说笑了,我这次来是来给女儿送些新鲜的蔬菜瓜果的。”刘伯只得苦笑道。
    “哎呦!那就拿进来吧!不过别想着我们会给你钱。”那老妇人瞥了眼不远处的牛车,这才脸色稍显缓和。“那就进来吧!”
    那年轻妇人听了此话便帮着父亲和云沐阳把东西提了进去。
    “刘伯,我还是不给你添麻烦了,今晚我去县城城隍庙住一晚明日就出发!”云沐阳想起来时见过的城隍庙,便笑着对刘伯说道。
    “钟小子,这怎么成呢?”刘伯说到这儿声音也低了下来。
    “刘伯,没事儿的!我以前还经常住山里呢!您不用担心!“
    “这也好,只是那也得等我那女婿回来问清楚路啊!否则,就不好办啊!”刘伯脸色骤红,“再等会儿就回来了!”
    “那好吧!”云沐阳不愿拂了刘伯好意,只得答道。
    云沐阳刚应了声是,屋外就传来一声粗犷大喊,“娘,娘子,我回来了!”
    “你瞧,这就回来了!”刘伯喜道。
    “岳父来了,你怎么不早说?我也好留块猪肉带回来,话未说完,就见一五尺粗短壮硕男子大跨步进来,只见来人敞着衣物,皮肤黝黑,胸毛毕露,长一对招风耳,三角眼,塌梁鼻,一头乱糟糟的乌发,待其走近后见其衣物满是油污。
    “岳父,您来也不说一声!女婿我也好去接你。”那汉子把衣服扯了给媳妇拿出去洗,嘴里高声喊道。
    “女婿说的哪里话,老头子可不想耽误了你那猪肉铺的生意,这不来看你们嘛!”
    “岳父,你可得常来!”那粗壮汉子笑了笑,又瞧了瞧站立在旁边的云沐阳道,“岳父大人,这小哥可真是俊俏,不知可是咱家的亲戚?”
    “这位是我们村的钟家小子,他可是学医的,村里可有些名气!”
    “是吗?年纪轻轻就有这本事真是了不得?不知这次来事想在城里开家医馆?若是这样,我就得沾沾光了!”
    “大哥说笑了,我奉师父遗命去丰城投靠一位师长。”云沐阳见其爽朗便笑着说道。
    “丰城啊!那可远了,那可是听说坐马车也得要一个多月呢?”
    “什么?那么远。”云沐阳虽然心里有准备可也不曾想竟然这样远!若是他知道当初云伯真从汴京坐马车来花了将近三月时间便不会如此感叹了。“那哪里坐马车呢?坐马车又要花费几何呢?”
    “哈哈…小兄弟说笑了,那马车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坐的,需得有身份的人才能坐,况且这坐马车花费可是极高,一般人也坐不起…”那粗壮汉子笑着对云沐阳说道。“啊!这样,那我该怎么去丰城啊?”云沐阳惊道,不禁有些无奈。
    “一般人就赶着牛车去,或骑着驴子去,虽说要花更久的时间可也比走路强!”那粗壮汉子说道,又将丰城的大致方向说了一次,幸而云沐阳记性极好,一次也就记住了,“小兄弟,这丰城大致方向就这样,你路上可以问问旁人。”那粗壮汉子拍着云沐阳的肩头说道。
    “儿子,该吃晚饭了,”那老妇人拿着四双碗筷走进来喊道,又拿眼睛瞥了一眼云沐阳。
    “那诸位用晚饭吧!沐阳先告辞了!”云沐阳说着拱手便欲出门,刘伯见此又是尴尬不已,只得说道“我送送你吧!”
    “小兄弟,别啊!吃了晚饭在这儿将就一晚啊!”那粗壮汉子见云沐阳要走,拉住他说道。
    “哪那么多事儿?这小兄弟是吃不惯我们家粗茶淡饭的。你快去厨房里洗洗手。”那老妇人面色讥讽,对着儿子大喊道,“还不快去?”那粗壮汉子脸色微变只得听话去了厨房。
    刘伯将云沐阳送到门口,“钟小子,真是对不住…”刘伯说到此处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只低了头红着脸。
    “瞧刘伯说的,您已帮了我许多了!”云沐阳说着便从包里拿出三十文钱,塞到刘伯手里。
    “钟小子,你这可不地道,我怎么能收你钱呢?”刘伯坚决不收。
    “刘伯,这是车钱,我娘说了一定得给,您不想我娘拿鞭子抽我吧!哈哈…”
    刘伯还欲拒绝,可是一看,云沐阳已在三丈外了,又听屋里面传来尖锐的喊声,“你要不吃饭,难道还要老娘一大家子等你,吃不惯就滚回去…”
    云沐阳一人在夜幕之中,施展着御风诀一路飞过,远远只见城中主街道附近灯火明亮,犹如红色星光在黑夜之中摇曳。待得飞到有人处,云沐阳便偷偷停下,步行去城隍庙,见了城隍庙又悄悄绕到无人处,足尖一点飞进城隍庙中。
    “这城隍庙可真大,今晚就在这附近住一晚吧!”本来云沐阳想光明正大从正门进去,可是又想到白日里那庙祝让两个小厮将在庙门口乞讨的乞丐乱棍打走,云沐阳便打消了此念头,偷偷溜了进去。
    “城隍爷,沐阳多有冒犯之处还望您老人家原谅,沐阳实是无处可落脚,只得偷偷来了此处,请您多多担待,不过沐阳修为虽低,但也算是入了仙道,如果您有意指点沐阳一二还望现身。”云沐阳躬身对着城隍塑像说道,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何变化,只得悻悻而坐,拿出干粮和水就着吃了。云沐阳吃完后,抬头望了望四周,随即双脚一点,飞上泥像背后顶横梁,以防被人瞧见,然后盘膝打坐练气,直到将近天明神识感应到有三个人将入庙中方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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