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上漂泊了将近十天,随着海浪的上下颠簸,楼船上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丝麻木,麻木的让人分不清的天空和海平面,仿佛就像是整个楼船都在寂寥无边的天空中行驶一般。如若不是耳边是不是传来的海浪和海鸥的声音,傍晚如残血般瑰丽的日落,以及晚间夜空中那璀璨的让人灵魂都忍不住跪伏的星空的话,他们绝对受不了这种感觉。
    终于在这第十天烈日如炙的下午,按照目标方向航行的楼船终于这一刻发现了远处水天相接的一抹黑色,虽然不太明显,但是楼船上的众人知道那是属于大地的颜色,属于他们生长的地方。
    在伍佰长的命令下,全体船员和一众工匠,杂工,童男童女的激动心情下他们带着兴奋的心情,全力的向这那片大地行驶而去,渐渐地众人眼中那仅有一条黑线般大小的陆地终于越来越近,越来愈大,知道它在众人的眼中慢慢的从黑色变成了属于生命的绿色。
    将楼船停泊在海边之后,众人立即踏上了这片让他们安稳的土地,即便是还能感觉到那种海上特别的摇曳的感觉,但是他们依旧感到心安。
    ……
    两天后,秦王宫
    偌大的秦王宫之内除了繁华的布置之外,竟然没有一点声音,这空旷寂寥的如同九天之上一般让人不由自主的庄重。一处铺设九级台阶之上一个身着玄色锦衣的中年男子正伏案的手持卷宗,目光如刀的看着上面的内容。他仿佛是九天之上的神明一般,整个大殿将他衬托的无比伟大。就连微风吹进来也不自觉的变缓消散在这大殿之内。
    大殿门开,一名身着黑甲的密卫走了进来,跪地双手呈上一个卷宗。台阶下一名宦官接过士卒手中的卷宗弯腰双手跪伏着递了上去。
    嬴政放下手中的卷轴将宦官手中卷宗拿了过来,然后双手缓慢展开,看着其中的内容。渐渐地眼中如深渊一般平静的目光竟然闪烁着一丝兴奋的光芒。
    嬴政放下手中的卷宗,他站了起来对着跪在殿下的密卫淡然开口:“立即召李斯,章邯前来见朕。”
    良久,李斯,章邯进殿
    两人躬身道:“陛下。”
    嬴政没有说话,将手中的卷宗交给了宦官,宦官将手中的卷宗传递给了李斯。李斯打开卷宗一看,眼神一怔,看完之后颤抖着双手递给了旁边的章邯。
    章邯作为习武之人能够感受到李斯的心跳加速,他不明白是什么事情能让一向淡然的相国大人如此神态。带着疑惑的心情,章邯仔细的看起了手中的卷宗。
    这卷宗是归海而来的伍佰长亲自撰写的,卷中所述徐福叛乱后被阻住,以及夏天身死而遇仙人复生,到后面的铲除叛乱。最后亲眼见证蓬莱神仙下凡,所赐两种宝物,以及夏天自愿代表秦皇去历经神仙的磨难而发的宏大誓言,等等等这些,伍佰长事无巨细的全部都描写来在其中。
    甚至连夏天受仙人点化获得神力,和那仙药的的治疗效果都用自己的亲身经历描写了出来。这其中夏天以一挡百让章邯有些意外,但是算不上震惊,因为能做到百人敌的这个时代并不少。但是伍佰长所描写的那恢复力恐怖的仙药和他们亲眼看见神仙和神仙后面的所作所为就让章邯震惊了。
    压抑着心中的震惊,章邯那双平时杀敌无数的手此刻竟然有些颤抖,他忍着颤抖将手中的卷宗合了上去,交给了宦官。
    “陛下”李斯拱手洪声道:“此上描写如臣猜测多有夸大,真假难测。倒是徐市等方士居然包藏祸心,此中联系可谓该诛!”
    李斯对于上面的神异描写他是不相信的,但是他没有说的绝对。毕竟别人知道你意思,但是话也不说绝对这也是政治正确的一种圆滑。他倒是对于上面方士徐市的所作所为和修建楼船的一种官员有所勾结这种事情,心中颇有揣测。
    “章将军有何话说?”听完李斯的发言,嬴政的目光和神色一直不变,让人猜不透,看不清楚他的想法。
    对于嬴政的点名,章邯躬身说道:“臣不敢妄言,一切眼见为实。”
    嬴政听完章邯的说法,沉默不言。他比夜深邃的眼睛看着二人,良久,开口说道:“章邯听令!朕命你率兵两万前往琅琊郡护送仙物务必在七日之内回都,一切阻拦者,杀!”
    “臣,领命!”章邯跪地洪声道。
    章邯走后,李斯独自站在大殿之内,嬴政站在大殿之上宛如神灵直视着他,良久开口说道:“卿以为何?”
    李斯知道嬴政此刻心中的想法,这位开创三皇五帝以来最大功德的人对着长生有着无比执着的执念,不然也不会在泰山封禅之后,就立即派遣徐市出海寻找长生不老之药。而如今求药的人死了,仙药却是回到了他的身边,他怎么可能放弃。
    “如陛下所愿。”李斯低头一揖。
    还能怎么办?你是老大,你开心就好。
    “这咸阳城终究是闹了些……”嬴政目光转向案桌旁的一扇窗,看着窗外的景色叹道。
    “臣,领命……”说完,李斯躬身走出了大殿。
    而嬴政看着窗外的天空,目光深邃的如一汪深渊,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这时一片落叶原本将落在地上,却在秋风中打着肖旋飞上了天空。
    当晚,咸阳城外有住户听见一阵如奔雷的声音在山间回荡着远去,扬起的烟尘即便是在夜里也清晰可见。当晚也有不少人死在自己家中,这批人中有农夫,妓女,官员,屠夫,船工,走卒。致死的原因皆是一刀毙命,而且似乎是在没有察觉的时候就被人一刀抹了脖子。
    第二天对于这些突然多出来的尸体和案子却是没有一人前去审查,这让城内察觉到一丝味道的一众官员都收敛了很多,甚至有人结合到当晚城外的“雷鸣”之声猜测多半有大事要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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