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柳翔宇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等来的却是这么一个结果。保洁员,这跟大街上扫地的大爷大妈有什么两样,只不过是换了个更文雅的说话而已,其实质就是一个扫地擦桌椅冲马桶的下等货色。
    凭心而论,他并不是对工种带有偏见和歧视,也不是瞧不起这些搞环境卫生的人,而是觉得自己一个有文化有知识的大学生做如此简单的工作,是一种严重的资源浪费,并且根本就看不到人生的希望,现实不了自己的理想抱负和人生价值。所以,他难以接受公司这样的安排。因此,他沉不住气地质问句:
    “薛经理,你认为这样安排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薛经理抿了口红茶,轻描淡写地答道。
    “没什么不合适?”柳翔宇气忿地说道,“薛经理,你有没有搞错,我可是大学生,而且是重点大学出来的研究生哪。”
    “跟你说吧,搞错的人不是我,是你啊!”薛经理嘴角边浮出丝冷笑,仍旧轻描淡写地说,“柳翔宇,你要认清当前的形势,像你这样的大学生多的是,随手一抓就是一大把,你还以为自己很稀缺很珍贵呀。哼,现在连清华北大的都难找工作了,何况你!”
    见别人这么贬损自己,柳翔宇气得鼻子都歪倒了一边,两眼呼呼地直冒火,就差一拳挥过去揍扁这个可恶的女人。不过,最后他还是把自己的情绪克制住了,语气平静地对薛经理说道:
    “我认为我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我要去见你们的董事长。”
    “你要是不乐意干,可以走人,没谁会强迫你做清洁工。”薛经理摆出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似笑非笑道,“至于见董事长,那就不是你说了算了。说真的,柳翔宇,你还不够格呢。”
    “你……”柳翔宇受到了轻视和羞辱,再也对不住气了,就高声质问道,“薛经理,这是公司的决定,还是你个人的决定?”
    “你要搞清楚你的身份,就你一个刚刚聘用的小职员,有资格质问吗?”薛经理冷厉地瞪视对方,答道,“我不用回答你!”
    “你说的没错,我只是你们公司刚刚聘用的小职员,也就因为这个原因,我有询问你们公司如何用我的资格。”柳翔宇冷冷一笑道,“薛经理,你是主管人事的经理,应该明白这一点吧。”
    薛经理明白柳翔宇确实说的没错,不管是老员工,还是刚刚进来的新员工,都有资格过问公司对自己的任用情况,质问其中的合理性。不过,她已经决定要这么整他,自然就不会按公司的相关规定办事,所以听他这么一说,她冷冷一笑,强硬地答道:
    “我不想再跟你解释,如果你对公司不满,可以不干。”
    “就算我主动不干,就算你们公司辞退我,也得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柳翔宇沉住气说,“薛经理,麻烦你向我解释一下。”
    “用不着解释!”薛经理沉声道,“这是决定,没任何原因。”
    “没任何原因,不会吧!”柳翔宇似乎看穿了对方,冷声一笑说,“其实,薛经理是清楚其中的原因,只是不好意思说罢了。”
    “那你说是什么原因。”薛经理冷声道,“千万别自作聪明!”
    “你是在报复我!”柳翔宇冷冷说,“薛经理,我说的没错吧!”
    “报复你,我为什么要报复你?”薛经理心头一怔,反问道。
    “因为上次在电梯口我得罪了你,其实说到底不是我得罪了你,是你傲慢无礼,明知做得不对,还不肯向我道歉。”柳翔宇脸上浮出丝冷笑道,“你不仅没有自我反省,反倒借机利用手中的权力来报复我。哼,薛经理,我真没想到你原来这么心胸狭窄!”
    简直是岂有此理,一个刚进公司的小职员竟敢这么说话,非得好好教训他不可!薛经理在心里咬牙骂了句,刚想发作却又把这股火气忍了下去,怕被对方嘲笑自己没修养。于是,她反笑道:
    “恐怕不是我心胸狭窄,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我堂堂一个大公司经理,会因为这样一件小事来故意整你吗?”
    “我也是这么想,可事实出乎我所料。”柳翔宇用嘲讽的口气答道,“薛经理,你敢说把我贬去扫地,不是你故意报复我吗?”
    “拿出你的证据来,要不我告你诬蔑!”薛经理冷厉地斥道。
    “要是我有证据,你敢这么在我面前嚣张吗!”柳翔宇冷冷笑道,“不过,有句话说的好,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薛经理,我告诉你,总有一天我会拿出证据来证明你今天所做的事。”
    “除非你故意捏造证据,否则你是拿不出证据的,因为根本就没这回事,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薛经理镇定自若道,“好了,我也没时间跟你再废话了,干不干,你马上给我个答复。”
    一个重点大学出来的研究生去做保洁员,这的确是难以想象的事,搁在谁头上也无法接受,更何况像柳翔宇这么胸怀大志一心想干大事的人呢。所以他痛斥番对方不知用人,然后甩头就走,完全属于正常反应正确选择。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他不加考虑就决定接受这份与所学专业无关且低人一等的工作,原因是他喜欢这家大公司,且认为自己总有被重用的时候,总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要同面前这个狡诈刻薄的女人斗到底,找到证据来为自己讨回公道,并好好教训她一顿。
    “告诉你,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请快做决定。”薛经理揣暗自测对方此时心里一定很难过很纠结,不由一阵暗喜,脸上的表情却相当平静。不到半分钟,她就板起面孔催促对方道。
    柳翔宇抬眼冲薛经理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答道:
    “尽管我知道你借机报复我,但我还是决定接受你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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