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声音闯入,樊可望着进来的二人。
    此情此景,魏沁忙撞撞挽着手的邹灵,她看去那边,话止于口。
    贺晋珩在给樊可换鞋。
    “他俩这…算在一起了?”魏沁掩声问邹灵。
    “…我怎么知道。”
    她跟贺晋珩分了半月有余,年前分的。邹灵舍不得归舍不得,可他是贺晋珩啊,谁能拴住贺晋珩。
    分手早有预兆,也许是从她问出口的那句“你跟那个女孩到底是什么关系”开始。
    他的分手提得宛如一场夏季雷暴,凶猛浩大,击碎了邹灵的心。
    他们的感情在酒吧缘起,因为樊可缘落。
    去年春天开学季,在酒吧,邹灵和群朋友们喝酒,摇色子输了,同行的人叫她去隔壁桌找个帅哥要微信,她去要了。
    隔壁桌坐着几个男生,贺晋珩在里面最为出众,昏暗的灯光也模糊不了他的脸。
    身边异性评价邹灵,一致认为能追到她是他们的福气。她众星捧月地长大,男朋友谈过一个,叁天。
    那男孩手不干净,第一天就摸上摸下的,忍到第叁天,邹灵甩了他。
    漂亮女孩心气高。
    见贺晋珩的第一眼,邹灵起了色心,燃了征服欲,她想驯服这匹野马,让他成为她的专属,她的裙下臣。
    出动。
    加微信,聊天,谈恋爱,为对方挑只猫各自养。
    顺理成章的跟他在一起,贺晋珩的花心和多情,邹灵心里有数。但她喜欢他喜欢到可以无条件忍受这些,只要贺晋珩留在她身边。
    想驯服贺晋珩却被反杀,他潜移默化地驯服了她。
    樊可的出现,雷暴雨的开端。
    邹灵问出那句话后,贺晋珩对她的态度愈变冷淡,然后他玩车比完赛回来就说了分手。
    他一向不喜欢被女人缠着,邹灵不想败坏她在贺晋珩面前的好感,只得同意。
    很难不让人怀疑樊可。
    今天,真相大白。
    不生气不嫉妒是假,她甚至想上去撕碎樊可。她就是个小叁,哪点好能让贺晋珩跟她在一起,替她穿鞋。
    邹灵吐口气,吐了所有情绪,挽着魏沁过去打招呼。
    贺晋珩给樊可两只脚系好鞋带,两个大大的蝴蝶结,道,“去走两圈。”
    樊可放下腿,低着头不动。
    “好巧,贺晋珩。”
    贺晋珩抬眼,嗬,老熟人,他颌首,“巧。”
    “没想到在这也能碰到你,你是买鞋么?”
    “嗯。”他转转肩颈,“给女朋友买鞋。”
    承认了。
    他们在一起了。
    邹灵一肚子的情愫被贺晋珩的话斩截于喉,他自若地问樊可,“合脚么,去走两圈试试。”
    樊可不动。
    他理解樊可的生硬。
    贺晋珩扬头,轻浮着脸,“你俩有事?要逛就逛,杵我跟前是嘛意思?”
    喜欢你就对你好的无以复加,不喜欢了分分钟弃之如敝弊履。
    这就是贺晋珩。
    贺晋珩的话压垮了邹灵,她掉头要走。魏沁护友心切,冲去樊可那推了她一把,骂道,“我真是小看你了小婊子,当叁当得很爽?…我祝你这辈子当他的叁!”
    “婊子渣男,真配!”
    推得樊可差点栽下沙发,贺晋珩手快稳住她。魏沁的话招来贺晋珩的勃然大怒,他酝酿着,笑了,站起来,风驰电掣地掴了魏沁一掌,“老早就跟你说老子原则里没有不打女人这一条。”
    魏沁的反应慢一拍,又被掴一掌,贺晋珩扯着她头发,来回晃晃,“你嘴特臭知道么,一天天跟学校作威作福的,把你能死。老子跟邹灵的事轮得着你替她出头?你什么逼东西你替她出头?”
    他一手死扯魏沁的头发,一手连扇她几掌,“会不会说话?你会不会说话?”
    魏沁龇牙咧嘴地点头,她不敢还手,贺晋珩像判官,她没力气还手也没胆子。
    邹灵踌躇着站一边。
    店里两位导购被眼前一幕惊到身僵体直。
    “来。“他把魏沁扯去樊可面前,“好好跟我女朋友道个歉。”
    樊可缩着脖子,眼神躲闪,魏沁忍着疼说,“…对不起。”
    “对不起谁?”
    “…对不起,樊可,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樊可咬咬唇,起身试图拉开贺晋珩,“你冷静一点…”
    邹灵见状也来劝,“别打了,贺晋珩,她知道错了…”
    如非他想,不然谁能拉开他。贺晋珩依着樊可的力后退几步,指着魏沁,“再有下次,老子非打烂你的嘴”
    邹灵毛骨悚然地把哭哭啼啼的魏沁扶出店。
    贺晋珩瞥眼两步远的导购,面无表情,“麻烦您把我女朋友旧鞋包起来。”
    她跟收银台里的导购面面相觑,诚惶诚恐道,“好的。”
    等人一走,樊可泄愤似的拍上他腹部,压着声音质问,“你干嘛啊,非要把场面弄这么难看?”
    “她骂你你也能忍?”
    “…”樊可说,“我可以,忍忍。”
    毕竟魏沁说的是事实。
    樊可从小到大忍受着的冷言冷语,忍忍就会过去了,针锋相对是给有底气的人准备的锦囊。
    “呵,你他妈也就会跟我横。”贺晋珩冷嘲一句,扔下她去付款。
    樊可追过去,牵上贺晋珩那只空着的手。
    导购把鞋恭敬地递给贺晋珩,他付了款,提上鞋盒就走,没回牵樊可。
    樊可牵紧,小跟屁虫地追着大步如飞的他,“你怎么啦…?”
    贺晋珩越走越快,樊可小跑着跟上,“你怎么了啊…”
    他不理人,只顾着走路,樊可难过地瘪嘴,扔了他的手,原地跺脚,“你干嘛!”
    贺晋珩回头,她一小团站在那,露着快哭的表情望着他。
    做过了,“操”
    心里特不是味,他认命走到樊可那,揪揪小脸,“不准哭。”
    樊可憋下眼泪,红着鼻头,“你干嘛啊你这样…”
    “什么我干嘛?”贺晋珩装傻充愣。“不准哭听见没?”
    “你走那么快你就是生气了!”她委屈地诉说着心曲,…我又没干什么你怎么能把气撒我身上呢…”
    “我气你被骂了还说可以忍忍,你自己想想她骂你几次了,是不是该揍?”
    “这种人你忍她什么?你不做点什么她下次还骂你,你个怂蛋儿,就会跟我窝里横,对外边就说忍忍”
    “…”
    言之有理,樊可抱着他的腰,千言万语化成一句“那谢谢你吧!”
    其实她想说不是她想忍。
    樊可没有底气跟施暴者针锋相对,如果针锋相对了,下场就是修罗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她斗不过他们,只能忍。
    她也不是不聪明,不然也不会在被打的那次找贺晋珩,她懂。
    对付恃强凌弱者,需得以暴制暴。
    樊可的可怜样弄得贺晋珩心化了,将小手攥手里,“去拿奶茶。”
    他去取的奶茶,拎给店外的樊可。
    樊可驱散心中雾霾,美滋滋地戳开喝一口,“好好喝!”
    踮着脚,举起手,吸管举到贺晋珩嘴边,樊可殷勤道,“你试试!真的好好喝哦~”
    尝一口,味道好几把奇怪,“还,,可以吧”
    再尝一口,尝出其中滋味,贺晋珩一口气喝了半杯。
    她的奶茶…
    “你好烦!怎么这样…”吸管连着他的嘴,抽出来又怕奶茶四处喷溅,她急了,“贺晋珩我生气了!我才喝一口!”
    贺晋珩停下吸奶茶的动作,挑着眉问,“我喝完这杯又能怎么的?”
    “你怎么总欺负我,你要喝你再去买一杯啊!我这杯等了好久呢!”
    心碎!
    “行,再买一杯。”
    再买了一杯,樊可喝上那杯新的,贺晋珩喝的樊可的杯底。
    她在等奶茶的途中抢过去喝了几口,剩点杯底。
    看电影,人满为患。
    电影不知道讲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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