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便好了,也并不觉得怎么样。

    “我只觉得身上黏乎乎的,换了干净衣裳兴许睡一觉就好了。”

    这话让音顾散了出去的念头,而是引着灯到了后厨去烧了一些水。

    水烧好后音顾提了桶到了房里,把喜眉扶起来,替她将衣服脱了。

    喜眉因怕咳嗽声吵着了屏风外的离离,一直是握拳捂在嘴边低咳着。这会儿音顾服侍周全,微垂的眸子一直盯着忙碌着的手的位置,与平日里脱她衣裳时大相迳庭。而她不说话,喜眉心里不禁惴惴的,这时声音本来就有些低哑了,咽喉里又痛,便极细地声音说道:“我是不是很没用?”

    音顾终于把她的衣裳脱掉了,露出副微有丰腴的身姿。自她到了这里后每日里丈量着喜眉的腰肢是她的乐趣之一。她不喜欢喜眉太瘦,那样环在怀里倒不舒服,而今恰好。只不过这病一场,恐怕又白养了数日。她还记得秀江县时喜眉那一病便去了一身肉,可是好不容易才养回来的。

    “为什么这么问?”音顾低声问道,手里也极快地拧了毛巾给她擦身子。

    “不过略玩了一玩,就病了。”喜眉沮丧地绞着手,“在船上的时候也是,晕船晕得厉害,前面的日子都是吐着过来的。”

    音顾的手顿了顿,微微一笑道:“我们又不坐船了,怕什么。以后注意些便是,不然你跟着我练武好了。”

    “啊,这……好么?”喜眉将眼睛睁得老大,竟然有几分心动,记起了在屋顶之上飞似的感觉。

    “强身而已,也没有什么不好。”音顾拍拍她的手,示意她背过身去。

    喜眉瞪着里面的幔帐,声音却是往身后飘的:“我看还是算了。听人家说习武要从小练起,我这骨头都是长成了的,练起来不得压折几根啊。”她突然又来了点精神,倒也不咳嗽了,“不过,等离离再大几岁,你便做他的师傅吧。到时候儿子仗义江湖,好不威风呀。”

    音顾笑着听着,已经把备好的睡袍给她换上了。喜眉便有这么个好地方,不会钻牛角尖。任她刚才声音幽怨,也不过一下就被转移了注意力。收拾了一下东西后,音顾和衣躺回床上去,喜眉却是离得远远的。

    “若是染给你了可就麻烦了。”

    “不会。”音顾把她抓回怀里,然后与她右手五指相抵。她缓缓地渡了一丝真气给喜眉,小心翼翼的。

    喜眉原本脑袋直嗡嗡作响,这会儿身上清爽了,靠着音顾又不知怎的暖暖的,眼皮子便一耷一耷的,最后歪着头睡着在音顾的肩颈窝处。

    第二天喜眉醒来的时候便看到一大一小两人儿都杵在床边看着她。

    突然就觉得很幸福很满足,于是一激动眼眶便湿润了,她因不好意思,便赶忙翻了个身想遮掩过去。

    “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音顾原本就在等她醒来,把她的动静都看在眼里,自然也就瞧见了那已经流出来的眼泪。

    “没有。”喜眉抹了泪,然后转过身来,“你昨晚上后来都没睡好吧?”

    音顾伸手一摸她的额头,果然不烧了。她一扭头:“离儿。”

    离离今天醒来后是音顾给他穿衣洗脸的。往日里这都是喜眉的活,所以穿的人费了一点劲,被穿的人也憋了一肚子的委屈想要找娘去。音顾把他收拾好后,便很严肃地告诉他他娘病了,今天不要缠着她玩,等会儿她醒了后,要说自己会乖。

    不过音顾显然高估了不到两岁稚童的表达能力,她教了许多遍离离都说不过来,现在被音顾突然这么一叫,他便颤了一颤,倒是极为清晰的吐了一个“乖”字。

    喜眉听得弯眉笑了起来,趴在床里远远地摸了一下离离搭在床沿的手:“嗯,娘会乖乖的,离离也要乖乖的听姨娘的话哦。”

    好吧,音顾心道,虽然意思未能达到,但喜眉笑了,并且看起来精神不错。

    “我出去抓些药来,还是吃一些的好。”音顾说罢便搬了把高椅把离离放进去搁在床边,因为喜眉不肯让他上床,生怕染给了他。

    “守着你娘,知道吗?”音顾摸了摸离离的头顶,然后走了。

    音顾原本就有心找个药铺行医,所以平日里也留心了些,不过一会儿便找到了一家名为“叶知堂”的药铺,只是还没有开门。

    等她叩开了门,出来一位六旬开外的老人,拆着门板问道:“姑娘这么早?”

    “嗯,来抓几味药。”音顾走了进去。

    “可开了方子?”老人跟在后面道。

    “……没有?”

    “那病人何处啊?”老人又问道。

    “只是偶感风寒,来得急也去得快,我抓些药固本而已。”音顾解释道。这家药铺开得挺大的,因为离家近,她便多了几分心。

    “不行。”那老人却断然拒绝道,“乱吃药是会出事的。要不我去看看,要不姑娘还是拿哪个大夫的方子来抓药吧。”

    这便是音顾第一次到“叶知堂”时的情景。

    尔后音顾淡淡反问了一句:“我自己就是大夫,我写的算不算?”

    开门的老人愣了愣,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老人姓叶,也算是识人无数,但见这女子长眉凤眼,虽着平常衣裳,站在那却自有一番气盛,浑不似平常人家的女子。叶大夫心中暗想未必不是奇人隐士,便认真地问了几个辨证的的问题。音顾倒是头一次被人考问,最后她就像在安志县入药铺那般,只道自己还是个稳婆,善治妇人。这话便让叶大夫不禁又惊讶了些。这芙蓉县因为有个十分灵验的观音庙,所以求子之人十分多,如愿有孕前来还愿的人也多,不乏诚心者留在县里将孩子生下来。所以这县上的稳婆皆十分吃香,若是远了的轻易还请不动的。

    何况宁医十男莫医一妇,女人家身上有毛病总是不好意思开口,有时望闻问切也有些忌讳,所以瞧不准是常有的事。若是有个女子能行医……

    音顾见这大夫豆大的眼里竟放金光,不由微微一笑,道自己打算在这芙蓉县长住久居,正要寻个差事赚些养家钱,不知这里可缺坐诊大夫?

    这叶大夫自然欣喜,但又老持郑重地问了几个琐碎问题,诸如何时来何时去,是只管问药铺拿月钱还是按药材提成等等,音顾都按着在安志县时的说了。那叶大夫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小心的表示先让她来几天试试。

    “如此甚好。”音顾倒也不急,便伸手指着叶大夫身后的那些抽斗点了几下,正是一副培元汤。她看着这老头把药包扎好后,奉上了一锭银子。

    “不需要这么多。”叶大夫摇了摇头,又退了回去,心下不禁微疑。这么大方,哪里是短钱的人?不过见她拿药还算正确,他便也存了心要赌赌,还好也没几个钱,“且记着,你来后扣除也行。”

    音顾见状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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