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远呢,有什么可怕的。”音顾揽着她笑道。

    喜眉躲在她身后道:“之前在海上时也有遇到过,可就像一把剑劈入了海里,还不可怕么。”

    “怕就先睡吧。”音顾在窗外似乎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微微笑了笑,将窗只关留一线,催她道,“小心他翻下床来。”

    喜眉只好转去了屏风后,她轻轻唱着歌谣哄着离离,声音就响于这雷电之间,倒十分别致。音顾透过一线窗缝外的闪电看着刚才她扫到的院墙上突然出现的某个鬼祟身影,又听着雷和喜眉的声音,觉得有了些精神。她缓缓将窗关上去到床边,就看到离离已经睡得形同大字,头又将枕到床边,别说是音顾睡的地,就连喜眉都得让着些身子。

    音顾见喜眉正奋力想把离离的睡姿给调整回来,可是离离睡得不安,瘪一瘪嘴又害她不敢用力。她原是好心想让离离睡中间,她与音顾一里一外照应着,哪想到成这样。

    音顾伸手制止了她。风好夜凉,去捉一只来错了地方的小贼再点灯看一夜的书也应该是不错的。于是音顾穿好了衣裳,随意挽了头发就走,只是走前俯下身去,从喜眉那讨了个吻。不如此,喜眉这夜恐怕也是没有好觉睡的。

    屋外仍是风雨交加,音顾开了门出去。为防门被风拍开,她仔细把门锁上,这才要转身。

    就在这时,耳后一声低沉压抑的轻喝在雷声间隙里响起。

    “别动!”

    伴着这声音的是一尖利硬物抵在了音顾的后腰处。

    音顾缓缓放下了锁门的手,钥匙还在她指尖轻轻晃着。

    “进去!”

    身后那声音又急促道。

    音顾便考虑了一下。此人动作还挺快的。声音听起来完全是本地口音,又全无一点真气,到底是大胆的,似乎正是凭借着雷雨做倚靠,好遮掩他的动静。

    进去了自然会惊扰到喜眉与离离,音顾哪里会依他。

    那人似乎一刻也等不得,竟用硬物又轻刺了她一下:“还不快开门?”

    音顾便抬起手来佯装开锁,又似是找不着孔儿般凑了前去,只戳了半天。身后的人等了一阵子,就被打了一背的雨水,凉凉的有些发颤儿。他见这女人被吓得门锁都打不开,便也急了,错开半步也凑前身来。不过就在他凑身这一刹那,闪电照亮了整个夜空,一只无影似的纤手,悄无声息地轻轻捏住了他的脖子,使他颈侧一痹,叫他双目都鼓瞪起来。

    他不可置信地斜目看去,他发誓……他看到了这女人嘴角扬起,竟然在笑……

    他手上持着一柄尖刀,却已经没有了力气,脸立时被憋得通红,刚要哼哼就看到这女人眯起了眼睛,仿佛在警告他再发出声音便把这脖子给扭断了……

    刀怎么被人夺走的他已经不知道了,眼前一黑,差点连呼吸都断了,等他稍微清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在一个房间里了。桌上有烛台,火光跳跃,看着竟然是极美好的事。

    他摊在椅子里,双手如获至宝般摸着自己的脖子,然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着背对着他站在对面的女人。

    他叫老三,并非于家中排行老三,而是因为他干的营生使他练出了一双最快的手,仿佛生了第三只手一般,才有如此浑名。

    老三是芙蓉县里小有名气的快手贼,身量也生得猴精一般,俨然天生就适合干偷盗这一行的。因为夜里的功夫不错倒从没失手过,这也算是他的一大得意了。有一日他无事到处闲逛,便走到了这牌坊街。在经过一户人家时,他听到里面有个清清亮亮的女声说“两千两算什么,我便是现在立马也能拿出来。”时便惊讶非常。

    幸好他干的就是夜里的活计,别的本事没有,只练就了不错的目力与听力,这才没有错过这么好的生意。

    虽然听到了这句话,老三倒也没有贸贸然行事,而是先仔细观察了许久。一段时日下来,他越发惊喜万分,直道天上掉下了好馅饼,他老三也要发笔横财了。

    原来他发现这家人里没有男人,只是两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孩子。这两个女人之间是何关系他看不出,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有男人便少了许多麻烦,就算事发逃脱或是杀人灭口也容易得很。而白日里他暗暗就近观察过,那小孩子就没见过吃什么不好的东西,穿戴也是极为整齐,是个玉般的小公子,于是便想那天听到的那句话只怕是真的。

    纵算如此,老三还是十分谨慎,他又等了数日,确实自己的观察无误后,这才在家烧了香,选了个好日子行起事来。

    说来也巧,竟恰好是个暴雨天。雨天虽然麻烦,倒也增加了一些便利,至少这时候的人不会被小动静所惊扰到,找起那两千两来也要容易些。

    不过老三没想到翻进了院墙才摸到第一间房前,竟然从里面便出来了个女人。他当时也只一愣,立时发现自己已经在了她的身后,便毫不犹豫地掏出尖刀来加以威胁。

    他自然不知道音顾的厉害,所以被音顾单手钳颈而制时,人尚还没有还回魂来。

    老三看着这厉害女人缓缓转过身来,竟是在翻看书卷,见他醒了,这才放下书踱到他跟前,又微微一笑:“醒了?”

    老三打了个哆嗦,刚才险些被掐死的可怕还在。

    “半夜到访,为何而来?”音顾淡淡地问道。

    老三嘴巴颤了半日,才道:“下雨天……一时醉了……所以想找个地方避避雨。”

    “哦?”音顾轻应,“果然是醉了酒?”

    老三鼻子微动,暗恼着又道:“自然是的,不过酒气被雨水一冲,就没了……”

    音顾则面无表情地道:“血被雨水一冲,也会没了。”

    老三心一抖,顿时如弹簧一般从椅子里蹦起来,整个人朝着房门便疾射而去,只愿撞破了门才好。音顾哪里会放过他,只身形一闪,便又拦住了他的去路,同时手扬了起来,只见原是在老三手上的那把尖刀正如闪电一般划过利光向着老三的颈部便去了。

    老三也学过几手功夫,顿时都拼了出来,可哪里敌得过音顾的一招半势,一次次都被她以刀抵颈,连位置都不曾换过。

    最后老三没了力气,魂又失了一半,停住了脚步再不敢动了。而一停下来就发现自己浑身已是大汗淋漓,他这才绝望的知道自己果然踢着了一块铁板,失手在一个女人手里了。

    “你再不说实话,我就让你放血至死。”音顾的声音在他身旁阴恻恻的响起,毫无生气又无耐心。

    “我说……我说……”老三这回是真怕了,便一面擦汗一面把如何听到那句话如何起了贼心这事给全倒了出来。

    音顾越听眸光越冷,杀意也渐生,一丝丝都渗进了空气中,惊得老三再不敢说下去,眼珠子只乱转着,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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