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泰楼本就是做的富家豪门的生意,寻常小百姓也只能可望不可即,远远的看看就好。

    毕竟对于终日劳碌,为了生活奔波为了养家糊口,而挣着血汗钱不得不细水长流过日子的小老百姓来说,谁能舍得一顿饭就吃掉全家人小半年的用度开支?

    至于公子让到德顺居端斋菜,大抵是为了照顾何老爷的口味。老人家喝汤药,自当有些禁口的讲究。约莫着多数荤腥都是不能沾的。

    想到公子才将对何姑娘的体贴,张池略有些讶异,想公子平素多么冷淡的一个人,关心起人来竟然细致得很。

    凡事细微处见分晓,公子对何家父女可谓用心良苦。

    “再给我寻一副拐杖。”凌逸轩思忖片刻后接道。

    张池下意识望了望自家公子完好无损的双腿,换来凌逸轩清淡的一瞥。

    他赶紧麻溜的收回视线,好吧,他家公子这会脚“伤”得厉害。。

    “让时公子过来一趟。”凌逸轩继续说道。

    “是!”

    将两位称得上是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安置好后,何湘便去了厨房,开始料理今日在街市买回的鸡肉。

    因她自个不会宰杀,为此专门找到肉案处,使了几文钱请人帮宰杀了鸡。这是她每次给爹爹,买鸡肉补身子的固定事项。

    其实何宅占地宽广,要说家养几只鸡,完全没问题。只让何湘杀掉自己亲手喂养大的鸡,她真个下不了手。

    事实上,她与爹爹还有她娘亲在世时,何家人几乎都食素。现下,爹爹年纪大了,身体每况愈下,越来越羸弱。何湘为了爹爹,不得不开了“杀戒”。。

    即使答应了那位凌公子今天不备用膳食,她还是将鸡给炖上了熬汤。想着现杀的鸡肉终归新鲜些。营养应该会更好。

    到了晌午,何湘吃惊的发现,有两位来自明泰楼的伙计,出现在家中。

    他们训练有素有条不紊的,自摆在桌上的食盒里取出菜肴,一一布置在早已收拾干净的食桌上。很快,便摆了满满一桌。

    各式美食喷香的味儿交织在一起,漂浮在空气中扑鼻而来。令人闻之,即食指大动胃口大开。

    明泰楼的菜,得花多少银子啊?

    而那人正端坐桌前,老神在在一派主人风范。。他的座椅边还放置了一支单拐。

    “湘儿”,他望着她叫得熟稔。墨色的眼瞳依旧眨也不眨,定定的瞧她。

    起先以为他是一个清冷的人,没想到他这么的自来熟。。

    不知怎地,此刻,在他灼然的眼神下,何湘脸红了。也许是他直接唤着她的闺名,也许是他,他长得太好看了。。

    这个人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好!

    俊眉朗目,唇红齿白。尤其那双眼,眸如点漆,灼亮幽深得令她不敢直视。

    “他怎么不在?去哪了?”何湘讷讷开口问道。她也不知该如何称呼张池。。

    只是在他的注视下,她感到紧张与难言的羞意,不得已没话找话。

    “他回梁城了。”凌逸轩知道她问的张池,遂轻声回道。他让张池就在明泰楼用了午膳。

    “回梁城了?”何湘有些疑惑。

    “湘儿,过来坐下。何伯父那边我已让德顺居的送了斋菜过去,你不用担心。伯父正吃药,想来会有忌口。所以我替他老人家点了斋菜。德顺居的斋菜听说口味做得很不错。”他神态自若,不疾不徐的说道,丝毫不拘束。貌似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言行,显得交浅言深。。反客为主~

    “湘儿”,他挑着眉,望着身形不动的何湘,一脸的“你不过来,我就看着你”的表情。。

    何湘。。。

    她挪步至他对面坐下。

    “凌公子,你的脚没事吧?”她问。

    不太明白为什么张池独自一人回去了?那他怎么办?明天怕是回不了吧。。

    梁城距渝州路远迢迢,张池走了,他一个人怎么回呢?

    那回去报信搬救兵的车夫,纵是快马加鞭没个十天半个月的,也回不了凌府。

    “还好!并没有伤到筋骨,只要这几日多加休养应该就没事了。”他凝望着她答道,俊脸上现出颇为愉悦的神情。

    复又添了句:“湘儿,我比你年长。以后你可以叫我凌大哥。”

    。。。。。。

    何湘。。

    以后?

    她不由得困惑的看向他,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很微妙说不上来。她看着他利索的盛好米饭,然后放到她面前。。

    “湘儿,”他的声音近在耳畔:“吃饭。”

    他一面说,一面细心的为她布菜,仿似天经地义一般,他的动作再自然不过。

    他也不问她爱吃什么?只管替她逐样都夹了些,嘴里言道:“都尝尝看,喜欢吃的就多吃些。”

    何湘。。

    这个人真正变幻多端。。。

    不可捉摸!

    短短几个时辰内,她已见了他好几种迥然相异,截然不同的面貌:傲慢无礼的模样;斯文有礼的模样;还有现在这邻家哥哥似耐心温柔的模样。

    第21章 一起用膳

    偏偏正主切换自如,镇定自若。。

    若非亲眼所见,他这前后的改变,真让人难以相信,这会是同一个男人。

    他到底还有多少种不同的面目?

    不过,何湘却是有种笃定的直觉,她以为无论他怎么变,这个男人,骨子里都是个极其强势的人。

    窥一斑可知全豹。这人便是形容温和,甚而面带浅笑。那深邃眼眸中,或直白闪现,或幽暗隐匿,仿似与生俱来的清冷与犀利的精光;

    还有其举手投足间的矜贵与淡定,在在的表明他是一个不容轻慢的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忽然间对自己如斯亲善。端看他通身的贵气,也知他是惯常被人伺候的主。然瞧他这会替她张罗的架势,却似驾轻就熟,十分的得心应手。

    她后来才知晓,世间就有这么一类人,无论身在什么情境,做什么事,都好似如鱼得水,能游刃有余,应付自如。

    因为他们天资聪颖,天赋极高。凡事只要他们想去做,他们便能无师自通,手到擒来,聪明得过分。

    凌逸轩就属于这类人。

    事实的确如此!

    此时,凌逸轩确实是第一次伺候人,而对象就是何湘。连他的父亲他也没有这样周到过。

    并不是他不孝顺,只家里仆役成群,多的是乖巧伶俐的婢女,下人们,会将他父亲伺候得妥妥帖帖,舒舒服服。

    他只要撑起家业,光耀门楣,让凌府维系光鲜体面,就是对父亲最大的孝顺。

    ※※※※

    何湘垂头看着他推到自己眼前的,已堆满了各色美味的饭碗。再望向满桌子卖相精致,秀色可餐的美食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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