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一挥,让梁小松当场掏出两个亿递给李导。
    梁小松说:“我们公司新签了几个艺人,李导可以看看。”
    李导固执的说:“不行,这部戏大概要拍两年,你们公司签的那些艺人能耐得住吗?”
    梁小松第一次认真的看向李导,这个中年人有他的追求和执着,但对人性看的很透彻。新签的新人,浮躁者居多,半年内没有作品和曝光度,往往会心浮气躁,失去初心。在这个快餐文化泛滥的娱乐圈,谁肯花两年的时间做一件不知道结果的事情?
    梁小松笑着说:“那就按李导说的办。”
    两个人又谈了些细节的事情,梁小松问的很详细,李导回答的有条不紊,一看就知道,他早有准备。
    谈好之后,关常送李导出去,临分别前,李导说:“我看过你演的《黄埔风云》,说实话,演技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有些地方有刻意的痕迹,当然,在你这个年龄,有这样的演技已经很不错了,演技需要磨练,短时间内提升不了。我原来不打算用你,但老温很喜欢你,说你有潜力。现在离开拍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你尽量多读些书,四书五经史记多看看,明史一定要看。想要演好一个历史人物,首先得清楚他的生活背景。”
    关常没想到李导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自从他获得最佳新人之后,见到他的人多是祝贺和恭维,至今没有人指出他的不足。才见过两次面的李导,毫不留情面的说他演技一般般,真让关常赶紧压力巨大。
    他连连点头,真诚的对李导说:“谢谢李导!”
    李导笑了笑就离开了,关常直接从公司去新华书店,四书五经二十四史全部买了。
    两个月,关常足不出户,埋头啃着那些晦涩难懂的古文,跟肖正清说话都文绉绉的带着古味,肖正清忍着笑,听关常掉书袋子。
    两个月后,关常带着李胜男到了横店,终于见到了《崇祯十七年》的主创。
    李导、温老师,除了这两个人之外,关常竟然见到了他的大学老师――徐老师!
    徐老师笑呵呵的过来握住关常的手,说:“关常,没想到啊。”
    关常赶紧回过神来,说:“徐老师。”
    李导拍了拍手,大声的说:“人都到齐了,明天开工,有几件事情我必须跟大家说清楚,进了剧组就得听剧组的安排。除了手机之外,不能带其他任何通讯设备,电脑、爱拍,通通不能带,现在带过来的麻烦交给助理送回去,这是一。第二,除非家里有重大事件,否则不能请假,宣传、访谈,一概不允许请假;第三,不接受粉丝探班和记者采访,直系亲属每个月可以探班一次,但不能超过两天时间;第四,不准喝酒、聚餐,不准在拍摄期间吃零食。暂时只有这四点,以后有其他要求我再补充。”
    李胜男小声的说:“这不是拍戏,这是蹲号子吧。”
    关常没忍住,一下子笑出声来,李导不满意的瞪了他一眼,接着说:“刚想到一点,任何人不能搞特殊,不能摆老资格,不能欺负新人,不能对编剧指手画脚。”
    小李吐了吐舌头,关常憋住了,没敢笑出声。
    剧组包了一间条件简陋的小旅馆,连导演和监制也不例外,所有人都住在一起。离这里不远处有一家条件很棒的酒店,李胜男问关常要不要自己掏钱过去住,关常说不用了,他不能搞特殊。
    吃的也很简单,连盒饭都没有,大锅菜、稀饭、馒头和咸菜,每人两个不锈钢饭盒,排队打饭。李导还说,这个饭盒要自己洗,拍戏这段时间内,都用这个饭盒。
    小李连连吐槽,说穿越到了二十年前,关常让他小声点,他注意到温老师和徐老师他们连助理都没有,都是自己排队打饭。
    第二天,当温老师和徐老师等人穿上戏服时,关常和小李惊呆了。
    皂青色、大红色、深蓝色的麒麟朝服,前襟、、胸前、后背、肩袖的上端和腰下绣有纹样,左右肘下,分别缝有一条本色制作的宽边。根据品阶的不同,绣的纹样也不一样,一品斗牛、二品飞鱼、三品蟒、四品五品麒麟、六品七品虎彪,锦衣卫指挥使、司礼监太监和各部掌印太监的服装又各有不同。朝服用丝绸织成,上面的绣样全是手工绣成,其中不乏金丝、银丝线,每一件都很精美。
    当关常看到他的那件戏服,他吓得不敢往身上穿,龙袍,金丝织成的龙袍,跟他在博物馆里看到的一样,每一根金丝线闪闪发光,彰显着皇家的尊贵。关常小心的问服装师:“真是金丝吗?”
    服装师说:“专门在苏州定做的,仿南京博物馆里万历皇帝的那件,不过,博物馆的那件是真的金丝,你这个是铜丝,原料不值钱,手工比较麻烦。”
    关常吐了吐舌头,说:“还好还好,我还以为是文物。”
    服装师笑着说:“有很多道具是文物,李导和温老师从朋友那里借来的。拍那些摔东西的戏时,让你摔那件你就摔那件,看准了再摔,万一把古董摔碎了,我们又要吃一个月的大白菜了。”
    关常捂着小心肝,拍李导的戏真是亚历山大啊,比王导还恐怖。胶卷多少钱,古董多少钱,根本没有可比性好吗!
    太和殿前,跪满了文武百官,十六岁的朱由检身穿龙袍,缓缓的走向金銮殿。
    这场戏其他人只需要跪在那边,摄像机对准的是关常的背影,身量刚刚长成的瘦弱少年,根本撑不起宽大的龙袍。
    他的步伐不稳,他战战噤噤,他对未来充满了恐惧。
    “咔!”李导叫道,“关常过来。”
    关常长吁了口气,温老师他们已经站了起来,鼓励的对关常笑了笑,关常笑了笑,几步跑到李导跟前,李导说:“你说说崇祯登基时的心情怎么样?”
    关常说:“他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两天前哥哥去世,他才得知自己将要做皇帝。但宫中由魏忠贤把持着,他又被人提醒不能吃宫中的东西,小心被下毒。我想他应该很害怕,毕竟进了宫之后,生死未卜。”
    李导说:“你能想到这一点很不错,但同时你要知道,朱由检生在皇家,跟天启皇帝朱由校的关系很好,他们兄弟情深,朱由校曾经指着龙椅让朱由检做两天,而朱由校又没有儿子,表面上看,朱由检不参与朝政,但他心里应该想过,天启驾崩后,他是最有可能继位的那个人,他不会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而且,他上位后不久就清除了魏党,他也试过改革。所以,他虽然害怕,但他骨子里有皇家的骄傲,他害怕的同时还有对未来的抱负和决心。”
    关常点了点头,说:“他对魏党深恶痛绝,有心杀贼,但满朝文物,又不知道该相信谁,他很迷
    茫。”
    李导说:“对,我们会加一个镜头,把每个大臣的表情拍进去。”
    这场重拍了一遍,关常把刚才跟李导讨论的那些心理,用背影表现了出来,他略微的偏过头,快速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大臣,哪一个会站在他的这一边?
    就在关常满怀心思的走向金銮殿时,另一台摄像机,在每个大臣的脸上过了一遍,这些演大臣的演员,事先并不知道会给他们增加这个镜头,但在镜头下,每个人物的内心各不相同,跟他们以后的政治立场和选择遥相呼应……
    第62章 第 62 章
    第六十二章
    这场戏一共拍了五遍,关常愧疚的看着那些一遍遍跪在那里的演员,李导安慰他:“没事,不全是你的问题,上次就是摄像没跟上。”
    晚上回到旅馆,关常找温老师和徐老师请教,看见温老师和徐老师在洗衣服,他赶紧过去,说:“我来帮两位老师洗吧。”
    徐老师捶了捶腰,说:“老了,我们年轻的时候上山下海、扛道具搭布景、做饭洗衣服、连续几天不睡觉都是常事,现在不行了,我得跟老李说,再加台洗衣机,楼下就两台,根本不够用,又不能跟女同志争。”
    温老师笑着说:“算了算了,老李也不容易,这部戏耗资太大,老李压力很大。”
    关常说:“要不两位老师把衣服整理好,我让小李白天用洗衣机洗。”
    徐老师说:“好主意,白天大家都拍戏,洗衣机还空着,那麻烦小李姑娘了。”
    关常笑了笑,帮两位老师洗好衣服晾晒好,擦干手卷着袖子坐在床上,说:“今天这场戏,我拍的不好。”
    徐老师说:“从小荧屏的要求看,这场戏拍的已经是精品了,但老李是用大荧幕的要求来拍,还差点火候。”
    温老师也说:“老李以前搞摄影的,对这块要求很高,习惯就好了,你不要太过于妄自菲薄。”
    关常起身给两位老师倒了水,说:“我很佩服你们,就算镜头没有对着你们,但你们浑身都是戏,非常的投入。”
    温老师笑着说:“他们这帮人都是演话剧的,不管观众的视线在不在他们身上,上了台换上衣服立刻就能进入角色。像你老师”说到这里,温老师指了指徐老师,说,“他在话剧圈里混不下去才去你们学校当老师,哈哈哈。”
    徐老师拍了拍关常的肩膀,说:“想演好一个角色,就要多想、多琢磨,内心的想法要靠表情、动作、语言表达出来,但首先得有自己的想法,而不是粗暴的背台词、摆动作。”
    关常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回去后先给小李说了洗衣服的事,接着又投入到剧本中去。
    举行过登基大典之后,崇祯静静的等着魏忠贤来杀他,但魏忠贤并不准备杀他,有一天,他以退为进,上书请求告老还乡。
    崇祯驳回了魏忠贤的请求,当天晚上,崇祯亲自接见了魏忠贤:
    乾清宫内,只有崇祯和魏忠贤两人,崇祯坦诚的对魏忠贤说:“先皇曾交代过朕,若想江山永固,长治久安,有两个为朕必须信任之人,一是张皇后,另一便是魏公公。朕一日不敢忘记先皇遗言,还望公公收回辞呈,伺朕如伺先皇。”
    魏忠贤抬头看向崇祯,崇祯眼神清澈、和善、坦诚,他微笑着看向魏忠贤,不发一言,烛光流动,魏忠贤的眼角湿润了,他抹了抹眼,跪下来重重的磕头,哽咽的说:“臣万死不辞!”
    魏忠贤头触地的那一瞬间,崇祯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和厌恶。
    他的哥哥天启皇帝极度信任魏忠贤,而魏忠贤仗着皇帝的信任,坏事做尽,平日里耀武扬威、鱼肉天下,而他愚蠢的哥哥竟然把国家的权势交到这样人的手里。崇祯发誓,他一定会把这条恶狗铲除,还大明一个清平的天下。
    当魏忠贤将要抬头的一瞬间,崇祯又恢复了那个温和的笑容。
    “好!”李导喊道,“不错,准备下一场。”
    关常赶紧走下龙椅,扶起演魏忠贤的那个老演员,说:“魏老师,辛苦了!”
    魏忠贤当时不到六十岁,但古代人显老,这位老演员正好也姓魏,关常平日叫他魏老师。魏老师已经七十岁了,腿不太好,平时一跪一起很吃力。李导曾经提议过,这种跪拜的戏份用替身,但被他拒绝了。前期两个人的对手戏很多,关常很尊敬这位前辈,两个人没事的时候就坐在一起对戏。今天这场戏能一次通过,全依赖于两个人前期的讨论,这场不足三分钟的戏,两人私下里排练了不下于二十次。
    魏老师揉着膝盖,笑的像个小孩,说:“我的戏份年前能拍完,还来得及赶回家过春节。你们可要呆在片场过春节喽。”
    关常已经听说了,李导的戏全年无休,什么时候拍完什么时候休息,中秋春节都不许回家。他没家人,在哪里过春节都一样,奇怪的是其他人也都毫不在意,似乎习惯了李导这种做法。关常原本以为李导名气不大,后来打听了之后才知道,名气不大仅限于普通观众的不熟知,在业界内,李导才是真正的大牛人。他拍戏不为赚钱、不为收视率,只拍他想拍的,能不能上映他不在乎,有没有人看他不在乎,他只享受拍戏的这个过程。他的很多片子都拿不到放映许可证,有时候运气好拿到了许可证,往往刚一上映又被禁了。因此,李导又被人私下里称为“禁片之王”。
    他找的演员多是一些话剧团里的话剧演员和演艺学校的老师,拍戏都不是主业,玩票兴致的,片
    酬极低。拉来的投资多是花在场景、服装、器材租赁等等上面。据说李导原是小康之家,这么多年玩下来,已经接近赤贫……
    别人拍戏是赚钱,李导拍戏是败家,关常当时听了之后,冷汗直流,他有种跟李导同流合污的感觉。当天晚上主动给家里的财神爷打电话说这事,肖正清哭笑不得,说:“就为了这事?你大胆的败,公司赚的钱足够你败家。”
    得到肖正清承诺的关常安下心来,他跟李导不一样,他有个能赚钱的男人。
    他正洋洋得意间,转念一想,他也是个男人,这似乎没什么好得意的。
    “两个月”后,魏忠贤躺在一间阴冷小屋的床上,在呼呼的风声中回忆他的一生……
    那天,正好是农历年二十八,魏老拍完了他所有的戏份,收拾简单的行礼,告别剧组回家了。
    魏老已经尽量低调了,但大家的眼中仍然充满了羡慕妒忌恨。
    为什么当时没有争取魏忠贤这个角色!
    为什么!
    关常让李胜男送魏老回家,顺便让她回家过年,过了正月十五再来剧组。
    其他人继续留在片场拍戏,李导的妻子专门从家过来,亲自下厨为大家做了饺子。
    拍完了一天的戏,吃着饺子,看着春晚,关常觉得这个春节,竟然比往常任何一年都要热闹。
    不知有汉何论魏晋,一年又三个月之后,春暖花开的日子,开机整整两年的时间,《崇祯十七年》的最后一场戏却是在夜晚拍的:
    骨瘦如柴的崇祯皇帝,这么多年的忍饥挨饿,他已经撑不起一件衣服
    他缓缓的走上煤山,就像十七年前,他缓缓的走向那座龙椅一样
    他比十七年前更瘦了、面容憔悴,但依然镇定、冷静
    每走一步,他的脑中便闪过一副画面
    哥哥的临终让位,他的年少登基
    面对阴毒魏忠贤时的冷静和聪明
    满人步步入侵时的决心和愤怒
    处死袁崇焕时的疯狂和敏感
    天灾连连时的无助和无奈
    誓死留在紫禁城内的决心
    最后则是下令后妃上吊、儿子逃走、砍掉小女儿的一条胳膊的心痛
    身后是数不清的火把和震天的呼声,身边的太监王承恩惊恐的说:“叛贼攻入内城了!”
    崇祯淡淡的交代最后的遗言:诸臣误朕,朕死,无面目见祖宗,自取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尸,误伤百姓一人。
    这是他最后的遗言,他独自走向那颗歪脖子树,走完了他短暂而又精彩的一生。
    镜头的最后,定格在关常的背影上,春风吹过,空旷旷的衣摆遮不住的悲凉……
    关常久久的站在那里,没有人能看到,他早已泪流满面。
    “扑腾!”关常突然一头栽倒在地上,李胜男愣了一下,小声问李导:“崇祯是上吊死的吧!”
    李导大声叫道:“关常!”
    “长期营养不良、思虑过多,没什么大问题,好好的开导,做点好吃的补补。”白大褂医生对肖正清说,“看你的样子,不像吃不起饭的,你弟弟怎么会瘦成这个样子。”
    肖正清瞪了医生一眼,医生摸了摸脸,梁小松在一旁说:“谢谢医生,我们会注意的。”
    “对不起!”李胜男小声的对肖正清和梁小松说,“李导要关常减肥,说崇祯皇帝到了后期,常常吃不饱饭,关常的脸太胖了,形象上不符。”
    肖正清回到病房,关常刚好醒过来,正跟李导说话,李导连连道歉,关常示意没事。
    肖正清阴沉着脸站在那边,李导、温老师和徐老师就说:“既然你家人来了,那我们先回去了,有事需要剧组帮忙就给我们打电话。”
    关常点头,想让肖正清送送几位老师,肖正清偏过头,就是不吭声。关常只好歉意的说:“几位老师慢走。”
    第63章 第 63 章
    第六十三章
    等人都走后,肖正清才冷着脸,俯视着关常,问:“怎么搞的?”
    关常虚弱的笑着说:“朕每每想起天下百姓正在忍饥挨饿,子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便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肖正清无言以对,过了一会,终于爆发了:“别人演戏拍皇帝,左拥右抱、游山玩水,想砍谁的头就砍谁的头,看谁不顺眼就抄谁的家。怎么到了你这里,成了活活被饿晕的皇帝!嗯?我投资两个亿,不够你吃饭?”
    关常一听他用反问句,就知道肖流氓很生气,根本不要妄想跟他讲道理,他笑了笑,说:“你想让我左拥右抱?左拥方渔右抱夏维叶,你看怎么样!”
    肖正清没想到关常会这样说,他坐在床边,满脸不高兴的看着关常:“这部戏不准再拍了!”
    关常乖乖的答应:“好,听你的。”他心想,反正最后一场戏已经拍完了,李导拍戏这么精细,需要补拍的地方肯定不多,先答应肖正清,哄哄他高兴。
    肖正清见关常这么乖,脸色转晴,握着关常的手,得寸进尺的说:“今年都不准再拍戏了。”
    关常犹豫了一下,肖正清的脸立刻又冷了下来,关常迟疑的说:“如果有好的剧本,也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肖正清凶巴巴的说:“想都不要想,一部戏拍了两年,肖云桐明年都要上小学了,你自己说,这两年我们再一起多长时间?”
    关常认真的算了算,小声的说:“十几天吧,也不少了,李导的夫人才来过剧组五次。”
    肖正清握紧他的手,不满的说:“什么烂剧组,就你当成宝。”
    关常赔笑两声,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分隔两地的人来说,还是挺难熬的。肖正清中间提过让他退出剧组,关常坚持了下来,他甚至觉得,肖正清因此跟他分手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他也不会因此怨恨肖正清。但肖正清坚持了下来,只会在每次放风的时候过来陪他一晚。他嘴上说的狠,其实心很软,还问过关常剧组的资金够不够,要不要追加投资,千万别替公司省钱。
    他原本以为肖正清对他只是一时冲动,现在看来,肖正清比他对这份感情更坚定。
    他伸出手摸上肖正清的脸颊,说:“我会好好照顾自己……”
    “喂!”梁小松拎着一袋子东西进来,说,“闪瞎眼了,这是在病房,你俩注意点影响行不行?”
    关常笑了笑,想把手放下,肖正清按住他的手,把脸贴在他的手心。
    梁小松夸张的说:“你们考虑下单身汉的感受好不好?”
    肖正清毫不客气的说:“你可以走了。”
    梁小松才不走呢,他一屁股坐在床的另一边,看着关常,啧啧两声,说:“关总,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亡国皇帝不好演吧。公司决定下部戏拍雍正,你要不要试试四爷?”
    关常赶紧摇头,说:“雍正的红颜知己太多了,我怕消受不起。”
    梁小松哈哈大笑起来,说:“你想拍哪个皇帝?秦皇汉武还是唐宗宋祖?”
    肖正清吼道:“你别添乱!”
    梁小松很识趣的止住笑,说:“好了,说正事,我刚问过医生,关常没什么大问题,是先会上海还是在这观察几天?”
    关常:“回上海!”
    肖正清:“观察几天。”
    梁小松看了看关常,又看了看肖正清,说:“你们俩石头剪刀布,谁赢听谁的。”
    关常看着肖正清,说:“回上海吧,我想在家休息。”
    肖正清想了想,说:“好吧,明天回去。”
    梁小松要先回上海,肖正清留在医院陪关常,小李怯生生的问:“我呢?”
    关常说:“我短期内没有工作,你放大假也可以,跟小松回公司也可以。”
    梁小松说:“跟我回公司吧。”
    晚上,关常和肖正清躺在一张床上,关灯后,肖正清搂着他,低沉的说:“不是不让你拍戏,但是你没分寸,像这次,要化妆师干什么?完全可以化妆解决的问题,你非得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心?”
    关常辩解说:“化妆出来的效果和演员真实的状态还是有差距的。”
    肖正清压住火,说:“胡说!那是化妆师的失职,化妆师不行就换个行的,缺钱跟我说,委屈自己算怎么回事?”
    关常玩着肖正清的手指,说:“答应你,以后都不会了。”
    “口头答应不行,我要你写保证书。”肖正清说着,偏过头,亲在关常的唇上。
    第二天,关常和肖正清回了上海的公寓,还是家里好啊,家里真舒服啊,关常躺在床上就不想起来了。肖正清替他收拾行李,翻着那些旧的不像样子的衣服和洗漱用品说:“全扔了吧。”
    关常说:“你放着,我改天自己收拾。”
    肖正清皱着眉,说:“留着干什么?准备送进博物馆?”
    关常笑着说:“留个纪念。”
    肖正清从柜子里拿出个收纳盒,把整个行李箱的东西全部倒在里面,接着用记号笔在上面标记:崇祯十七年留念。
    关常一脸的茫然,问:“你这是干什么?”
    肖正清没好气的回他:“挖个坑埋在地下,等你死的时候做陪葬品,你看怎么样?”
    关常忍不住笑了起来,说:“我的陪葬不是你吗?”
    肖正清动作一愣,嘴角一抽一抽的,过了一会才说:“养好身体跟我回次家。”
    关常想起肖正清的大嫂和他妈就觉得浑身发毛,这婆媳二人都不是好相与的,到时候拿起一摞摞的钱砸他,关常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
    “又想什么?”肖正清已经把收纳盒放在一个角落里,双手支在床上,看向关常。
    关常诚实的说:“我有点怕你妈和你大嫂。”
    肖正清说:“你不用在意大嫂,我的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我妈那边有我爸。”
    上次肖正清提过,他爸嫌弃他妈小家子气,只拿五百万来砸关常,那这次呢?关常开玩笑的
    问:“你爸准备拿多少钱来砸我?”
    肖正清说:“多少你能接受?”
    关常想了想,说:“我身上还有一百多万,全部给你爸,行不行?”
    肖正清摸着他的头,说:“我爸不舍得拿全部的身家来砸你,但你舍得拿全部的钱来砸我爸,这就够了。”
    要不要这么肉麻,关常不好意思了,再说下去,他会忍不住的,他把肖正清推开,说:“冰箱里有什么?我去做点吃的。”
    肖正清把他按在床上,亲了亲他的嘴唇,说:“不用,我找了药膳师,待会会做好了药膳送过来。”
    ……
    从那以后,关常连续吃了三个月的药膳,小脸养的白里透红,体重蹭蹭的往上升,关常实在撑不住了,跟肖正清抗议,要取消药膳,恢复正常的饮食。肖正清揉着他的小肚子,白白软软的,手感挺不错的。关常憋红了脸,瘦长脸养成了圆胖脸,他还怎么上镜?他还怎么拍戏?
    在他的义正辞严的抗议下,肖正清终于答应了他的要求。药膳取消了,关常开始自己在家做饭,他买了健身器材,想在家里健身。但器材送过来时,他才发现,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一室一厅的小公寓,哪里还有地方放健身器材?关常开始考虑买套房子了。
    他去找梁小松,问:“《崇祯十七年》卖出去了吗?”
    梁小松叹了口气说:“禁片之王果然名不虚传。”
    关常心虚的问:“你也知道李导的名号?”
    梁小松一摊手,说:“投资的时候就知道了,可关总你执意要拍,肖总说就当花钱找人陪你玩。你看,你玩的挺爽的,你高兴了,肖总也就高兴了,我们大家都高兴。”
    关常不好意思的问:“没办法了吗?”
    梁小松笑了笑,说:“还在想办法,样片我看了,拍的很棒!画面精美,演技精湛,题材新颖,很有深意。也就是太有深意了,所以送审不容易过。李导他们也在想办法,等年底再说吧。”
    关常犹豫了一下,说:“我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能不能帮我接部片酬高的戏,三个月之内就能上映的。”
    梁小松风中凌乱了,肖总可不是这么说的,肖总说了,一年内不能给关常接戏,他为难的说:“关常,你已经远离娱乐圈两年了,实不相瞒,现在没有人找你拍戏。”
    “不会吧!”关常哀嚎道,“我可是最佳新人!”
    梁小松说:“那有什么办法?每年有那么多新人,只我们一家公司,这两年就签了一百多位新人,要相貌有相貌,要演技有演技。”
    关常不死心的问:“我年纪也不大,才二十五岁,重新开始也行,演配角也行,跑龙套也行,先接戏再说。”
    梁小松怀疑的看着关常:“你很缺钱?”
    第64章 第 64 章
    第六十四章
    关常低下头笑了笑,梁小松真是解语花,他就是缺钱啊!
    梁小松说:“你这两年在外地拍戏,肯定不清楚公司的运转状况,这是前两年的年度报表,你看一下。”梁小松拿出两份资料,递给关常,“没问题的话在上面签个字,我把分红打给你。”
    关常接过来简单的看了看,不会吧,两年的时间,公司投资了二十几部电视剧,十几部电影,赚的钱比公司当初的投资还要多!
    他目瞪口呆的看向梁小松:“小松,你真是天才。”
    梁小松得意的说:“请叫我投资小能手。”
    关常从善如流:“你好,投资小能手。”
    梁小松笑了笑,说:“其实很简单,只要找准定位,拍观众喜欢看的片子,赚钱很容易。这两年,唯一亏损的一部片子就是《崇祯十七年》,不过你不用太在意,这部片子本来就不打算赚钱,这种片子是用来赚口碑的。”
    关常说:“都不能上映,怎么赚口碑。”
    梁小松笑的挺苦涩的,说:“乐乐答应帮忙了。”
    梁小松能搞不定而岳乐能搞定的事情不多,关常差不多猜到了,他沉默了一会,说:“谢谢。”
    梁小松说:“不客气,公司是我们大家的,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从公司回来,关常给岳乐打了个电话,两年间,两个人只通过电话联系,电话那头的岳乐挺激动的,说:“关常!我在拍一部很棒的电影,我相信这部片子一定能获奖,我今年一定能拿到影帝!”
    两人简单的聊了几句,岳乐很兴奋,关常也为他高兴,能拍到自己喜欢的片子真的挺不容易的。
    关常拿到分成,也不再提拍戏的事。意外的是,温老师居然主动给他打电话,说下半年有一部话剧,有个角色挺适合关常的,问他要不要试试。
    关常激动的立刻答应了,生怕温老师反悔,当时就要去找温老师,恨不得立刻就能排练上,生米煮成熟饭,把这事定下来。温老师说还在筹备阶段,等筹备好了再联系关常。
    关常激动之下挂断电话,他立刻想到一件事,温老师不会又来找他拉赞助吧,他又给温老师打电话证实这件事情:“温老师,需要我投资吗?”
    温老师哈哈大笑:“你不用害怕,我们有专门的经费。”
    关常放下心来,看来这次找他演话剧确实是看中他的演技,被肯定的感觉真是爽啊!他也是演技派了,他也可以演话剧了!
    中秋前夕,肖正清让关常准备准备,要他一起去香港过中秋。
    下了飞机,一个比肖正清还要高大的男人来接他们,跟他一起来接机的还有肖云桐。
    肖云桐长高不少,见到关常,撒开欢的跑过来扑在关常身上,“关常哥哥!你终于来了!”
    关常要抱他,肖云桐不让,说:“我已经是男子汉了,不能再让大人抱。”
    肖云桐左手牵着肖正清,右手牵着关常,蹦蹦跳跳的样子可爱极了。肖正清和关常对视一眼,同时用力,把肖云桐拎了起来,肖云桐高兴的大笑起来。
    坐上车,肖正清对关常说:“这是我大哥。”
    关常乖乖叫大哥,肖正清的大哥叫肖正澄,比肖正清高一点,看起来也更成熟稳重。关常实在没法把眼前这个人跟无精症联系起来,他不时的偷看肖正澄几眼,肖正澄回头冲他笑了笑,说:“我承认比正清帅多了,但你再盯着我看,正清要发火了。”
    肖正清按住关常的手,对肖正澄说:“少臭美!”
    肖云桐替关常拂去肖正清的手,说:“你们都没有我帅,奶奶说了,我们家里我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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