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把我衣服脱了干个爽。
    不要问我为什么改变主意又想继续了,低落而愤怒的人的情绪是很不可靠的。
    黄奇看了我一会儿,报了一个电子邮箱地址,认真地说:“这是内部投诉邮箱,比外部投诉会有用一点。”
    我:“……”
    我屮hu,简直深不可测!
    我带着黄奇回家的时候,他又开始装傻了。
    余世华已经回来了,坐在沙发上发呆,看到我之后一愣,问:“你干嘛去了?”
    我说:“我带黄奇买衣服剪头发去了,还去了我爸的公司一趟。”
    余世华问:“你走路都在飘你没发现吗?”
    我他妈要发现了我还能飘着走路吗?!
    我镇定地扶着沙发坐下:“哦。”
    余世华问:“你是不是喝酒了?”
    我说:“喝了一点点,就一罐。”
    余世华:“哦,啤酒?”
    我说:“其实也不算啤酒,就是个汽水吧。”
    余世华:“什么汽水?”
    我想了想:“好像是叫……four loko……?”
    余世华的脸一下子黑掉了:“然后你发生了什么?”
    我:“没发生什么,我下了几盘象棋打了一把枪就回来了。”
    余世华的脸上充满了不信任:“傻`逼你给我过来!有话问你!”
    他喊的当然是黄奇不是我。但黄奇没搭理他,抱着我不松手,一脸无辜地怯怯道:“想睡觉。”
    我看不起你这种人,之前让你睡我你又不肯睡,你是不是非得让我睡你才高兴?
    他是警察他了不起,我只好自顾自地往楼梯上爬,想回卧室洗个澡清醒一下。
    “喂清清――”
    在踩空楼梯扑街的一瞬间,我听着余世华的声音,脑海里冒出了一句话。
    人,不能走错一步路。
    这句话是我家庭教师说的。他也姓祁,叫祁煊。
    读中学的时候我偏科非常严重,数学经常不及格。如果不是其他科目总分能冲到年级前十的话,我可能会怀疑自己的智商。但无论如何,我要提高数学成绩,所以我对跛叔说我想请一个数学家教。
    为什么不跟我爸说?因为我爸那段时间不知道在忙什么,已经大半年没回家了,我联系不上他。当然,这也是常态。人生嘛,就是习惯了就好。
    跛叔很快给我找来了一个家教,叫齐轩,重本大学生,勤工俭学,长得一脸鹌鹑样,知道我家是黑道之后整个人都懵了,第一次看到我爸的时候吓得头都不敢抬。所以在那之后我每次看一堆烂片上映的时候都很能理解娱乐圈,各大院校长得好的演技好的都被条子先抢走当卧底去了,剩下一堆估计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演什么的歪瓜裂枣。
    我有时候是很刻薄的,尤其是小时候。毕竟我是被捧着长大的没妈疼没爹陪的黑道太子爷。而且那个时候还处于青少年成长叛逆期,狗都嫌的年纪。
    有次我暗恋一个全家老小都是国家精英的校花失败,有点郁闷,就拿了我爸一包烟,坐在房间里抽。其实说起来也不是特别郁闷,但无论如何装也得装一把,不然怎么满足一颗中二期的心?
    不但要抽烟,我还要坐在地上抽,还要把头发弄乱一点,留两缕刘海垂在眼前,微仰着头,吐出一个烟圈。
    妈的,光是想想我都要被自己帅硬了。
    但现实总是不如人意,主要是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吐出烟圈。
    日哟,烟根本不好抽!
    我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会上瘾,因为除了能装逼之外真的没有卵意思,我还不如多背俩单词有成就感。
    就在我纠结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我仰头看到齐轩进来了。他也愣了愣,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上的烟,然后说:“吸烟有害健康。”
    我本来是打算熄掉这根破烟的,但你懂的,面子问题。所以我又深沉地吸了两口,学我爸的口吻装逼地说:“轮得到你管?”
    其实他再多说两句给个台阶,我就还是会把烟熄掉,不然万一他不高兴了辞职怎么办,他教我数学教得很好的,我这次都考了95分。这是个什么概念?四舍五入就是150分啊,满分啊!我数学老师教了我这么多年都没这么成功过!
    但他沉默了下来。
    这我就很尴尬了,也不知道该继续吸一口还是按灭烟。他再拖延时间烟头都要烧到我手指头了。
    妈的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忍不了了,尴尬地又把烟凑嘴上吸了一口,心想你要看不惯你就赶紧把我烟给抢了,大家都好下台。
    但是齐轩没这么做。他蹲下来,摸过地上的烟盒,掏了一根出来,叼在嘴上,凑过来跟我借火。
    房间里没开灯,窗帘也被拉了下来,只有一点点暧昧的光线,这他妈也是我最开始故意营造的装逼气氛中的一环。
    你知道烟只有那么短一根,所以齐轩凑得很近,眼帘垂着,认真地看我俩烟头相接的地方。
    朋友,你知道懵逼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吗?
    如果你拿这个问题问余世华,他可能会回答是高一开生日趴体的时候玩大逃杀跟我躲到洗手间的装饰台下面却发现他爸抱着他同桌进来啪啪啪了一个小时的那一刻的感受。
    正面啪完反面啪,反面啪完跪着啪,你他妈以为在bbq啊?
    在狭小空间里蹲久了我脚都要失去知觉了,忍不住就想动一动,要不干脆出去。撞见就撞见吧,我估计余叔叔这么不要脸的人是不会在意的。
    但是余世华很在意,他一只手紧紧地抱着我,另一只手捂着我的嘴。
    我好歹是黑道太子爷,虽然自己不混,但还是学过一两招,要挣扎还是能挣扎得开的。但我没这么做,因为余世华哭了。
    我还是挺心疼我发小的,所以我很配合地安静如鸡。
    他同桌跪着啪的时候忽然发现了我们俩,叫`床的声音停了那么一下,被余叔叔不满地打了打屁股。
    余世华这时候已经哭完了,他面无表情地在嘴边竖起一根手指,对同桌摇了摇头,大概意思是想把装死坚持到底吧。
    他同桌就又浪叫了起来,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的样子。
    终于老当益壮的泰迪余老先生带着那个人离开了,我也能出去了。
    我是连滚带爬出去的,捶了半天腿才缓过来。
    余世华还蹲在里面。
    我伸手进去掏他:“你先出来再说,再蹲下去腿都要残了,有话出来说。”
    他拽住我的手就咬。妈的痛死了,要不是体谅你心情我非得咬回来。
    我也没喊疼,让他咬吧,谁让他这么惨。
    咬了半天他可能心里舒服一点了,终于松开我的手,被我掏了出来。我刚准备装模作样地安慰一下他,就看到他起身摔东西,还用力踹大理石洗手台。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蹲那么久脚不麻,但他再踹下去脚可能会断。
    但我知道,如果这时候我去拽他,可能他会把踹大理石的力气用在踹我身上。
    是他踹断腿还是我被踹死,这是一个很艰难的问题。
    电影里说过,人嘛,出来混,要讲义气的。
    我估计整个黑社会里面只有我会这么讲义气了。
    这么一想,我也有点英雄主义作祟,抱着他哄:“行行行你踹我你踹我,但你他妈真敢踹我我就跟你绝交!”
    他果然踹了我两脚,痛死我了。还好很快他就冷静下来,抱着我不说话。
    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比较好,按我家的规矩,一般我这么发脾气的时候都是被我爸按着打断一根鸡毛掸子就能冷静下来的。可余世华现在这遭遇你让我胖揍他一顿也是太不人道了,而且一时半会儿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鸡毛掸子啊。
    我俩就这么相对无言地抱了好久好久,久得我都要睡着了。
    然后门被推开了,一群同学站在门口目瞪口呆,满脸写着“卧槽我们在兢兢业业玩游戏你俩却在这里搞上了”的表情。
    我咳嗽了一声,深沉地说:“麻烦都出去,关门,自己玩,谢谢。”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余世华终于松开了我,脸上看不出半点伤心了,问我:“你是不是喜欢我?”
    你神经病啊!!!思维怎么如此跳脱?!
    我呵呵了一声,起身往外走。
    这件事就这么完了。
    他大概就是从这个时候惦记起要搞我了。
    日哟,当时果然应该找个鸡毛掸子抽他一顿的。
    总之,我跑题了。
    那是余世华的懵逼,而我的懵逼出现在齐?鹌鹑?轩忽然凑过来借火的这一刻。你醒醒啊!你现在这个样子不像鹌鹑了!
    齐轩点燃了烟,叼着烟,往后退了退,学着我的样子靠坐在地上,一脸冷漠地看着我。
    我整个人都要炸掉了,赶紧把快烧到自己嘴的烟头给摁灭在地上,然后抢了他嘴边的烟一起摁灭,骂道:“你有病啊!”
    齐轩也不拦着我,忽然问:“不酷吗?”
    酷你妹儿啊!我赶紧摆出一脸嫌弃的表情。
    齐轩又问:“那是很难看咯?”
    废话!你这么堕落你爸妈会伤心的!
    齐轩说:“你这么做的时候也不酷,也很难看。”
    好想让他闭嘴,我请他来是教我数学的,不是来教我做人的。
    他把手按在我头上,摸了摸,说:“清荣,人是不能走错一步路的,走错了一步就很容易错第二步,再想回头就很难了。”
    我他妈就吸个烟而已!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以后还不能抽根烟了?!
    齐轩起身去开了灯,拉开窗帘,打开窗户,说:“去洗把脸,心情不好我陪你打游戏,心情恢复了我们来讲讲你这次的数学考试卷。”
    我起身去洗脸。洗完回来发现他已经把地都拖好了,跟刚才的事没发生过似的,问:“玩游戏还是讲卷子?”
    我说:“讲卷子。”
    他笑了笑,又露出了俩酒窝,很高兴地说:“好,快过来。”
    我俩坐在书桌前开始讲卷子。他不光光是给我讲解错题,还能照着错题给我变形出几道类似的题目,做到我真的摸懂了原理为止。
    说真的,你不能怪我,真的不能。这气氛太好了,青春的荷尔蒙太旺盛了,年轻人也太血气方刚了,他的声音也太好听了,态度太认真了。
    我忽然起身抓住他往桌上一按,低下头去亲他。
    绿茶口味的,有一点点烟味。
    所以说我讨厌烟味,以后打死也不抽了。
    我曾经跟小伙伴们讨论过女孩子的胸`部摸起来是什么感觉的,一群没摸过的人得出的结论是肯定很软,但也不知道有没有齐轩的嘴唇软。
    但我还有点不确定,所以也没太用力按着他,很轻易的就被他给推开了。
    他坐在桌面上,微微地皱着眉,歪了歪头,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大概是思考黑社会果然从根基开始就是腐烂的这种事情吧。
    妈的,气氛好尴尬。
    我有点自暴自弃地想,不如就在这里把他睡了再说,反正黑社会都是这么解决问题的,说不定跟小黄片里似的睡着睡着就睡熟了,实在不行把他关起来慢慢调教。
    就在我打算动手的时候,他又开口了:“你这样对得起你的团徽吗?”
    我:“……”
    神他妈团徽啊!
    齐轩伸手来解我别在校服左胸口上的团徽。
    你说他要解我裤子我也认了,毕竟余世华天天盯着我裤腰带,可现在他要解我团徽算个怎么回事?
    我赶紧拦着:“别别别!”
    齐轩也不坚持,又坐回去:“你是为了什么天天戴它的?”
    为了我是团支干???
    齐轩又说:“我知道,你做一件事情之前是有打算的。你不可能觉得入团是赶时髦吧?”
    那当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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