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而且太尴尬了,会他妈长针眼的吧!眼睛都要瞎啊!退一万步讲我爸绝对会弄死黄奇的,说不定还能上升成国际纠纷。
    第二个方案,……
    我日!没有第二个方案!
    我不是一个喜欢生气的人,因为但凡发生一件事之后光顾着生气是没有卵用的,但此时此刻我非常生气。你他妈想跟黄奇好你倒是先跟我爸分手啊!
    我爸对阿bo怎么样是有目共睹的,比对我这个亲儿子都好一万倍,捧手里怕掉了含嘴里怕化了,外头都有暗地里嘲笑杜市敬老房子着火的,我他妈以前都忍了,现在这也太过分了!我甚至都怀疑阿bo是忍辱负重来找我爸当卧底的了。
    “啊啊啊啊啊我的花!”成锦程突然叫起来,“虽然我说得很不在乎的样子但我不是真不在乎的啊!我还要把这个妹子的!”边叫他边冲过来抢走我手上的浇水壶。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回头看他。
    余世华看我这样子愣了愣:“怎么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太对不起了,真的,我……”我边说边赶紧扯纸巾把花盆里的水吸出来,这一刻特想一头撞死以谢罪。
    成锦程也蹲地上扯纸巾吸水:“没事没事,你别太紧张,我平时经常忘了浇水,说不定正好平衡回来了。”
    他这么一说我更不好意思了,感觉自己脸上火烧火燎的,四处看了看:“哎,那一袋子是营养土吧?我给你先移到干土里,等下再移回来。”
    成锦程问:“不会弄死它吧?”
    我说:“不会,我经常捣鼓这些。”
    其实我说了谎。也不算经常,就上个学期我们学校开展了第一届花言草语之校园花卉种植大赛我才学的,因为第一名能加德育分,德育分直接挂钩奖学金,我果然是一个特别功利的boy。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把花草移来移去。
    突然余世华扯我的胳膊:“起来!你到底怎么了?”
    我甩开他手:“等下,别根涝坏了,你们先去吃早饭,我这边很快就弄好了。”
    余世华还在拽我:“你先起来!你整个人都是懵的你没发现吗?”
    我他妈要发现了我还……我还他妈继续懵!不然还能怎么样!
    我说:“你知道我懵就先松手,要花草被我弄坏了我哭给你看。”
    成锦程赶紧来劝:“哎,也没那么严重,那妹子家里开花店的,经常送我,我也不是第一次养坏了,真没那么严重。”
    余世华把他推开:“肯定不是花的事。”
    发小你真是太不了解我了,这真是花的事,你难道没看到一枝红杏在墙头晃来晃去吗?旁边还他妈扒着一根黄芪。
    我日!
    余世华把成锦程赶去吃早饭,他蹲下来看着我捣鼓花草,低声问:“你爸那边来电话了?”
    我说:“没。”
    余世华又问:“那你怎么了?丢了魂似的。”
    我说:“真没事。”
    余世华想了半天,回头看了看成锦程,又看回我,尴尬地说:“我跟他就是朋友,之前我无聊去飙车的时候认识的,你又不让我飙车,我就没说。他直的,知道我喜欢你,说让我刺激一下你,我没答应……好吧,我就刚开始答应了一下,不过后来想了想,觉得也挺幼稚的,关键你也没什么反应,我就没答应了。”
    我:“……”
    真是难为你动脑筋想事情了。
    我默不作声地抢救完花草,把它们各归各位搬回去,一回头余世华已经拿了吸尘器在打扫。我又瞥了瞥屋里,成锦程端着早饭一脸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接触到我的目光后立刻装作没事人一样扭头看着电视机哈哈哈地笑。
    好吧,我算彻底明白他俩怎么玩到一块的了。
    余世华边打扫边看我。但不管怎么看我,我总不能随便就把我爸戴绿帽子的事说出来,那就很尴尬了,说实话哪怕是我自己戴了绿帽子我都不会这么尴尬。
    我正想着编个什么理由盖过去,手机响了。
    是跛叔,他说:“大哥急着输血,清清你快过来。”
    我也不知道接二连三的懵逼会不会让我从此变成一个傻子,下意识应了一声,问了地址,然后说:“跛叔,你也给阿bo打个电话,让他过去照顾我爸。”
    跛叔:“好。”
    此时此刻的我没什么想法,也不知道自己能有什么想法。
    我挂了电话,跟见了鬼似的特别冷静,对余世华说:“我爸受伤了,急着输血,我要赶紧过去一下。”
    余世华的脸色瞬间绷了起来:“走!”
    他跟成锦程打了声招呼说有急事,我也跟着解释了一下:“不好意思,我家里有急事,真的昨晚太谢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成锦程挥了挥手:“行行行,别跟我这么客气,快去吧。”
    我俩就赶紧走了。
    我和余世华下楼之后,对面单元也出来了两个人,黄奇和阿bo。黄奇倒是敬业,就连在他家小区里下个楼都已经演上了,跟真的似的,如果不是成锦程家里阳台恰恰好卡着角度对着黄奇家阳台,我还真看不到那一幕,还真以为他俩单纯就是来避个难的。
    余世华还在打招呼:“bo哥,你们也躲这了啊。”
    阿bo还是那么冷艳高贵的一张脸,点点头:“走吧。”
    我这个人一向都很反对暴力,觉得暴力是不能够解决任何问题的,然而此时此刻我并不想解决任何问题,我只是很想打他俩。
    但可能是装逼装成习惯,我硬是忍了下来,面无表情,步履如飞。
    你知道的,道上混的听着再风光,也都见不得光,搁封建社会连下九流都算不上,是不入流,搁新社会就喊社会毒瘤,所以我爸一个大佬受重伤都得被送到黑医这里抢救,还神他妈血源不足让我来凑。我爸又不是什么主角,居然还赶时髦弄个稀缺血型,怎么当初爷爷没给他取名昊字日天呢。
    我过去后医生赶紧推着我做了血检,确认了我真是我爸亲生的,然后就抽血。我不敢在这时候得罪人家,只好努力维持不招人嫌的无辜脸,小心翼翼地问:“我听说近亲输血不好吧……”
    戴着口罩的抽血小哥抬眼瞥我,冷淡地说:“放心,没事。”
    说完就不顾我的挽留,坚决地走了。我感觉自己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不值得信任的渣男,一三五出轨二四六打我星期天还他妈有脸说他仍然深沉地爱着我的那种渣。
    发小特别担心,在我眼前晃了又晃:“你没事吧?你是不是晕血?我`操!你早上还没吃东西的!”说完就招呼旁边小弟去买早饭。
    我摇摇头:“我没事,不晕血,肚子也不饿。”
    跛叔也在一边担心地说:“你脸都白成这样了,真没事?”
    我说:“昨晚我就睡了两三个小时,睡眠不足而已。”
    跛叔说:“那你去隔壁躺会儿。”
    我说:“跛叔,把我爸送正经医院吧。”
    跛叔一愣,随即坐到我另一边安慰我:“你不要急,大哥没事的,以前他也在这里治过,这不都好好儿的吗?这里医生不比大医院的差,都是道上混出来的,对这种伤反而比医院里要有经验多了。”
    我说:“再有经验,东西也没大医院齐。万一他输我的血出问题了怎么办?跛叔,这样风险很大。”
    跛叔哄孩子似的:“乔医生说了没事,他会拿辐照什么的处理,而且发病率很低,就百分之一。清清,你知道的,大哥这个伤去医院里那就是等着百分之百被查的后果。”
    我平静地说:“我知道。但我爸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二三十岁的他了,他今年四十二岁了,他不年轻了,二十岁能撑过去的事情不一定四十岁还能撑过去。”
    跛叔一时没接话,坐在我旁边沉默。
    余世华赶紧搂着我肩膀拍了拍,说:“正在做手术你也不能强行把人给送医院吧。清清你休息会儿,别想那么多,敬叔还那么年轻你别整天说他老,没事的,真没事。”
    我特别想说,有事了你又不能赔我一个爸。
    但我没说。
    人在情绪激动的时候最好杜绝一切不是非得要说的话,因为很容易就说出伤人伤己的话。余世华是好意,我不能不知好歹。
    很快那个小弟就买了早饭回来,余世华非得让我吃,我就意思意思吃两口,实在也吃不下更多了,再吃下去我怕我吐一地还得耽误护士出来打扫。
    余世华也没吃早饭,可能是饿狠了,见我不吃了就直接就着我吃剩下的吃。
    我默默地看了他两眼。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不能多说话的时候我想说的话就特别多,还特别矫情。我好想对余世华说你他妈别想着搞我了行吗,你那天晚上说的没错,我就是因为你是混混所以拒绝你的。我生下来就是我妈我爸的儿子,这没得选,我跟你从小玩到大,这也已经是既定事实没得避免。但我不想一辈子在这趟浑水里越搅越深,我特别功利,我不喜欢醉生梦死只争朝夕,我不想好端端的莫名其妙就家破人亡。
    但他有一点说错了,我不是条子控,相反,我特别怕条子。小时候去同学家里玩,同学家长吓唬小孩总喜欢说要喊警察抓人。我同学知道这是吓唬他的,笑嘻嘻说警察叔叔是好人不抓他。但我怕,我家里人从不这么吓唬我,因为警察抓坏人,我全家都是坏人,谁要这么吓唬我我就真会信,我心虚,一旦我看到条子却来不及跑路,我就恨不得干脆扑上去抱住大腿喊爸爸你放过我全家吧。
    我盯着余世华看了半天,在心里把这些话都过滤了一道,滤完了没一句能说的。我如果把这些话跟他说了,怕他会脑子一抽怜爱我到不可自拔,那就很可怕了,谁知道他的小脑袋瓜里都装了些什么,反正肯定是跟我脑袋里的东西不一样。
    可是我也不能把这些话告诉其他人,我肯定不能没事告诉我那群单纯小海豚们我爸是大佬;道上我能交心的更不多了,同龄人死到现在就剩余世华一个。我就把这些话对齐轩说过,后来他失踪,我就彻底安静如鸡了。
    我想了想,又移开目光去看阿bo。
    阿bo靠在对面的墙上,脸色还是有点担忧的。他可能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侧头朝我看了眼。
    我俩对视了会儿,他又移开了目光。他心理素质真好,一点心虚也没露。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门终于打开了,医生走出来,朝跛叔做了个手势。我感觉跛叔一下子放松下来了,其实他也很紧张,刚才都是为了我才撑着。
    我站起身想去看我爸,余世华赶紧搀着我。他真的是电视看太多了,我虽然整个人都还有点懵,但不至于那么戏剧化地扑街。
    护士们推着我爸出来,说还在麻醉中,过了这阵子就行了。阿bo跟跛叔赶紧跟着一路去了,黄奇偷偷看了我一眼,对我使了个眼色,让我支开余世华。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说话也没动弹。
    这时候护士过来说要办手续,其实就是交钱吧。余世华看我一眼:“你再坐会儿,我去吧。”说完又把我按在椅子上坐着,他就跟护士妹妹去了。
    等他拐过走廊,我腾地起身拽着黄奇的手就往没人了的手术室里推,把门反锁。手术室里还有点血腥的味道,是我爸的血,也有我的血,归根结底都是从我爸身上分出来的。
    黄奇有点惊讶:“你――”
    我做了个手势制止他:“你利用我在我家里翻来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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