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尚书,冒昧打扰,实在是不好意思。”
    朱熹府中,孔爽舔着脸过来求助。
    大周购书中心才出现几天时间,孔氏书屋就已经完全挡不住了。
    这几天时间,他们书屋连一本书都没有卖出去。
    甚至别说卖出去书,就连客人都难得碰到一个。
    除了一些外地来的客人,会先进来逛一逛,其他人都是直接奔着大周购书中心而去。
    这种局面,孔爽肯定不敢放任发展下去。
    否者孔氏书屋就只有倒闭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孔掌柜,我们也算是老熟人了,不用客气,有什么需要本官帮忙的,你尽管说。”
    朱熹虽然已经猜到了孔爽过来找自己的大体原因。
    但是他却是不说破。
    这种时候,正是自己拿捏孔家的大好时机啊。
    别看自己是儒林的代表人物,但是真的比起儒林的影响力,其实也不见得比孔家强多少。
    这是让朱熹很不高兴的一件事情。
    整个孔家子弟,全部一起上都不是他朱熹的对手。
    甚至可以说孔家最近几代人,就没有一个能够拿得出手的。
    但是偏偏人家的地位还是那么高。
    “孔氏书屋是我们曲阜孔家最主要的产业,每年给家族贡献了超过八成的收益。
    但是那蔡伦和范文程仗着有陛下的宠信,在造纸和印刷行业胡搅蛮缠,完全不管过往的秩序。
    这种情况发展下去,完全就是破坏了原本的规则。
    我们不能放任他们这样子做事。”
    虽然今天是来求人的。
    但是孔爽很少求人,所以态度并不算多么的谦卑。
    甚至明明是自己的技术比不过人家,导致纸张成本很高。
    在他嘴里,也成为了对方不讲规则。
    不过这也算是他们这些人做事的惯例了。
    不管是什么时候,有问题的都是别人。
    自己永远都是正确的。
    “在商言商,我一个礼部尚书也管不到西市里头的那些铺子啊。倒不如你去找长安县县令聊一聊,可能会更有收获。”
    朱熹轻轻的品了一口香茶,没有太多犹豫就把球给踢出去了。
    虽然他也很不爽京师大学,但是对于这种商业纠纷,他是真的没有兴趣参与其中。
    京师大学是他的对手,孔家难道就不是他的对手了吗?
    最好的盟友,有的时候也是最大的敌人啊。
    “朱尚书,要是按照大周购书中心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的话,到时候京师大学里头宣传的各种理论,指不定很快就会传播到大周各地。
    我们不能任由他们妖言惑众啊。”
    孔爽赶紧找了个理由来劝说朱熹。
    “嗯,孔掌柜你说的也很有道理,这个事情我会安排人好好的跟进,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要跟儒家撕破脸。”
    朱熹说完,再次的端起了茶杯。
    “朱尚书……”
    虽然已经知道对方不想跟自己谈下去了,但是孔爽却还是得厚着脸皮继续下去。
    没办法,这要是不赶紧改变局面,孔氏书屋就真的要倒闭了。
    “孔家的传承,比大周帝国还要久。你们手中肯定也有一些属于自己的力量。
    人家大周购书中心能够制作出那么便宜的纸张和书籍,你们难道就不能想办法学习一下。
    到时候凭借着你们传统的优势,害怕他们不成?”
    什么都不说的话,估计是忽悠不下去了。
    朱熹想了想,给孔爽支了个招。
    至于人家能不能顺利的把这招执行下去,就不是他要操心的事情了。
    “人家的造纸作坊,估计也是有不少护卫看守,没有那么容易窃取技术。”
    “这就是孔掌柜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朱熹说完,再次的端起了茶杯。
    这一次,他不急着喝茶。
    而是轻轻的吹着气,仿佛茶杯里的茶水还很滚烫一样。
    孔爽无奈,只好起身告辞。
    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也会有这么一天啊。
    ……
    “方祭酒,这一次就真的要麻烦您了,我们颜家不能没有颜氏书屋啊。
    只要您能帮我们渡过这一次的难关,以后有什么需要颜家出马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推脱。”
    就在孔爽去找朱熹救助的时候,颜卫平也没有闲着。
    颜家跟方孝儒的关系不错,所以颜卫平就走了他的路子。
    “颜掌柜啊,不是我不想帮你啊,而是人家的价格就是比你们便宜那么多,你让我怎么办呢?
    但凡是你们两家的价格差不多,甚至你们要贵一点,我都还有办法。
    现在差距那么大,谁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颜卫平的条件,方孝儒有点心动。
    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所以没有答应。
    “这个我自然是清楚的,如何降低纸张和书籍的成本,我也是会安排匠人去努力。
    但是在朝中弹劾大周购书中心扰乱书籍市场,与民争利,把谁先搅浑起来,才是当务之急。”
    颜卫平现在也很是憋屈。
    这样子求人的场景,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经历过了。
    奈何现在形势比人强。
    孔家都要支撑不下去了,他们颜家自然也差不多。
    “昨天孟氏书屋的孟掌柜也来找过我。依我看啊,你们还是放下架子,好好的跟人家大周购书中心合作,也许还有存活下去的希望。
    否者的话,你们书屋一本书都卖不出去,怎么都是撑不下去的。”
    方孝儒的心还是没有那么黑。
    所以思索了一番之后,他还真是给颜卫平提出了一个很有意义的建议。
    颜家在大周许多地方都有书屋。
    这是他们的优势所在。
    但是现在大周购书中心把纸张和书籍的价格打压的那么低。
    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
    堂堂正正的手段比不过人家。
    对方背后有陛下撑腰,他们不敢上见不得人的手段。
    这么一来,留给他们的选择就不多了。
    “这个事情,我要跟家主商量一下才行,影响太大了。”
    颜卫平有点失望。
    不过对于这个结局,他也是有一定的心里预测的。
    再说了,方孝儒好歹还是给了他一个有意义的建议。
    他也勉强可以回去跟家主交差了。
    “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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