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将门打开後拉著门把手用力向外打开,一边示意用小推车推了一堆材料的易衡先进到里边。
    本来易衡在看到有推车时,还感觉有些小疑惑,既然是有推车的话,运送东西也没想象中那麽艰难才对吧?但再想一想,要把东西一样样放到高处的话,没有爬梯之类的,估计对於孙哲而言可能还是有点艰难吧。这麽一想,易衡也就理解了。在看到门被打开後,易衡便首先推著分量不轻的小推车,进到了存储室的里边。
    存储室比易衡预想的要大上许多,室内高度估计有三米左右,一排排的铁架整齐排序在里边。铁架的上边垒满了各式杂七杂八的箱子和物品,一眼望过去几乎是看不到室内的尽头在哪,只看到许多排架子遮挡住了视线。而且,可能是偌大的存储室因为安全考虑,没有安装任何宽敞明亮的窗户,室内除了进来的门之外,就是几面严严实实的墙,光亮仅靠几盏昏黄的大灯泡照明。
    暗色的黄光笼罩在室内,地面上映照出一排排堆满物品架子的黑色阴影。
    推著车进入到铁架旁边,易衡仰头朝每排铁架的最上边位置看了看。发现原来每个铁架台上都有一块黑色的方牌标志,上面都标注了号码。就是不知道他推进来的东西,应该是要放在哪个编号的铁架上边。
    易衡正准备开口询问站在外面现在还没跟进门来的孙哲时,就听到门口方向传来“u嚓!”一声响。他赶紧回头往门口望去,没看见本来应该是一同进来的孙哲,只看到门被关闭了上。
    怎麽回事?难道孙哲连开个门都会出什麽意外?正在易衡感到困惑时,倏然间,他感觉到了身後的一丝不对劲。想要快速转身躲避开,可躲闪退後方向矗立著的铁架挡住了易衡退路。
    “砰!!!”
    结实的木棍直接敲打在了易衡的後脑勺上,易衡一个吃痛不稳,就朝前边的地面摔了下去。
    “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
    几道混乱沈重的脚步声从後方传来,後脑勺被敲得又疼又晕的易衡,看见两道人影随著灯光照射投影在地面上,黑色的影子被光拉得既狭长又扭曲。强忍著疼痛,倒在地上的易衡用肘部撑住地面,想转身正面对向突袭他的袭击者。
    “奶奶个熊,居然没把这小子打昏?”原以为自己的力道已经足够的人影,转动著手中不知道从哪摸来的木棍,感叹在地上还能动弹的易衡。
    而另一道人影用似乎对易衡十分熟悉的口吻,得意地开口说道:“嘿嘿……小子,看来我们又碰面了啊……”
    “……是你?”从地上转过身的易衡,有些吃惊地望向突袭者之一。
    ……
    “人已经引进去了……我走了。”
    自始至终手心都紧张得一直冒汗的孙哲,一边哆嗦地握紧门把手,一边专注观察进到室内的易衡。在发现易衡没往回注意时,他立刻就将门给关了起来。而站在他左右两边不知道什麽时候过来的两人,立刻上前把准备好的板子卡在了门把手外,使得门内的人如果推撞门的话,也根本没办法可以出来。
    “哈哈,干得不错啊!没想到你还挺有两手的,把他这麽快就骗过来了。”在卡好门後,负责继续在门外放哨和监督的两人之一,对还处於极度紧张状态中的孙哲嬉笑说道。
    本来他们东哥就一直想对里边那个人下手,即使是被凶残的“疯狗”提醒警告过後,也一直没有打消过这个念头。只苦恼易衡这名新人,除了做事或是吃饭的时间外,基本就不去别的地方晃荡,而他待的范围都是人多让他们都无从下手的区域。好在最後还是东哥在监狱中认识的另一个熟人,也是个喜欢年轻男子的爱好者,介绍了眼前这个瘦弱的男人过去诱骗。没想到如此有成效,一次便顺利上钩了。
    “……我要走了……”对於守门人的话,孙哲低垂著脑袋,一副似乎没有在听的样子,神色有些许麻木。
    从进到监狱之後,孙哲就因为他瘦弱白净的模样,遭受了许多他完全想象不到的折磨和侮辱。也因此,他急迫地想要保护好他自己,无论是谁,只要能利用到他人争取自己的利益,他都愿意去尝试一下。
    那个从他一进牢就把他控制和蹂躏的男人,说看上了与他一同时间入狱的新人易衡。讲如果他能把易衡顺利骗到存储室来的话,以後他的待遇就会和现在有所不同了。而且,还保证不会再允许旁人随意上他。为了这个,孙哲果断地选择了将和他没任何交集的易衡骗到存储室之内。
    毕竟只要能让自己好过一些,牺牲别的人总比自己被折磨好。但仔细想了一想,孙哲又有些後怕恐惧起那光看长相就不是善茬的易衡,怕以後会遭到报复,胆小的他只希望现在能赶紧离开原地。
    “好,你走吧走吧,在这光站著也没你什麽事了。”见孙哲脸色都有些发白变青起来,畏畏缩缩的胆小德性,让守门的两人顿时没了什麽说话和调戏的乐趣在。於是他们随便抬起手挥了挥,示意孙哲现在可以滚了。
    孙哲见没人再拦他,赶紧转过身便离开了现场,剩下另外两人继续在存储室的门外守著。
    第十八章埋伏
    “咚!!”
    “砰!!”
    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的易衡,被手拿木棍的男人一直持续追打,见木棍又要朝自己脑袋上打过来,眼明手快的易衡从旁边铁架上摆放的塑料制品中,急忙抽出一样挡在了头前,与打过来的木棍相抵。重重击打下来的木棍与塑料一接触,易衡就明显感觉到了力道之猛,这下若是打在他脑袋上,根本就是要他的命吧?
    “诶诶,熊武,你力道太大了点吧?若是把这小子打死,就没得玩了。”站在一旁的东哥,见红脸大汉追著易衡挥舞的力道似乎有些过猛,忙开口提醒道。虽然他是想要制服对方,可他还不想玩死掉的人。
    “谁让这小子不老实。”原以为打一下差不多就能昏过去,想不到地上的小子却还可以动弹,熊武继续挥动木棍的力道丝毫不减。
    “听到没?小子,你最好还是乖乖听我们的话,就可以少吃点苦头。否则,可别怪我们下手太重……”见熊武一直没将易衡给制服,在旁边等得也有点不耐烦的东哥,朝著易衡这边同时接近过来。
    终於在躲过好几下重击後,从地上顺利爬起来。易衡一边往後退著,一边想寻找在附近铁架上可以利用到的武器。但周围都扫了一圈,就他手上的弧形塑料制品,算是最坚硬可以抵挡一下的武器……听到那狰狞壮汉对自己的“劝告”後,易衡禁不住嗤笑一声,回道:“滚你大爷的!”
    此刻他真的是满肚子憋屈火,在牢房里已经被那两人整得够惨的了,到这又被人给突袭,自己还没软柿子到这种地步。
    听到易衡毫不客气的回答,东哥的脸色瞬间就拉了下来。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也不看看他是谁,居然敢这样和他顶嘴?!等一会儿让他好受……左右换手轮流捏了捏自己硕大的拳头,东哥推开前边挡著他的熊武,追著易衡打了过来。
    闪身躲过了那一拳头,易衡最近在被同牢狱友的打击“训练”下,近身搏斗的技巧算是无意识间提高了不少。这明显比“疯狗”阎南弱了不少的拳头,在易衡眼里看来速度和力道都有不少的破绽。他将手中唯一能当武器用的塑料尖端那头,向著东哥的手臂位置便砍了过去。
    “!”居然被这小子给打到?东哥恼怒地手握拳状,继续向易衡那边方向打去。
    身体结实又年轻的易衡,曾经不少次的打架经验和狱友的“磨练”下,使他现在的打斗能力,并不会比混社会的老江湖们要差上许多。除了不小心没躲闪开的几拳外,易衡也同样回给了对方不少重击。
    但身材比易衡更加强壮,被打得自信心受损的东哥,似乎情绪变得更加恼火易怒。直接利用他壮实的身体就野蛮冲撞了过来,将易衡背部一下撞在了铁架上,整个人被顿时压制了住。而易衡原本拿著塑料制品的手,武器也被打到了一边,手臂被钳住无法动作。
    “小子,虽然我是喜欢野一点的。不过,你也太他妈野了点吧?乖乖听话就不行啊?”打得开始有些喘的东哥,打量著被他暂时制服无法还手的易衡,语调似乎在温柔地劝说著。
    近距离观察易衡的脸庞,那英气的剑眉,高挺的鼻梁,紧抿的双唇和不服输瞪著他的凶悍眼神,都激荡得东哥埋在心底的欲火变得更加旺盛。他情不自禁就伸长了脖子,想要亲一下这个散发著独特吸引力的年轻男人。
    易衡将脑袋向旁边奋力一扭,勉强躲开了眼前面容狰狞,长著一对倒三角眼的急色男人要对他的强吻。心中泛出来的恶心感难以言表,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似乎都要抖落下来。
    虽然貌似疯狗和毒蛇也对他一直强迫,但恶心到现在这种严重的程度,似乎只在壮汉的猥琐动作下才彻底爆发出来。如果真要深究为什麽会感觉差异如此大,易衡想大概还是外貌起了很大影响吧?人果然是外貌动物,比起阎南和滕子贝的英俊长相,狰狞壮男的猥琐举动,万万无法承受得住。
    看著那脸盘子巨大一脸横肉的壮汉,硬是想把脑袋朝自己这边贴近,易衡把头向後尽量仰起,在对方脑袋凑过来的那一刻,猛地将自己的头向前用力撞击了过去。
    “你娘的!”被易衡猛力一撞,脑袋里边似乎撞出许多金星的东哥,一时间松开了对易衡的压制,吃痛地用他的双手捂住了他疼痛的脑门。
    易衡虽然同样也被撞得头晕不减,尤其是在刚刚才被打过後脑勺後,但他还是尽力忍住前後脑袋的疼痛,想赶紧离开这个密闭的地方。但一转身,另一人的木棍又朝他追击过来。
    “砰砰!!”
    “咚!”
    木棍接连不断袭来,易衡逮住一个机会,在对方将木棍控制不住力道撞击在铁架上时,一下把木棍的另一端给抓牢,逆著方向奋力一扭动,灵活地便将木棍给反夺了过来。在看到木棍终於落到自己手中,易衡凶狠的眼神变得更加凌厉,抓起木棍便开始反招呼起对方。
    把那壮得如熊般高大的红脸大汉,打得一直向後躲退时,易衡的脑袋在瞬间有一下晕眩了起来。额角不知道怎麽撞破的伤口中,缓缓流淌下来的鲜血开始糊住了他的视线。正当易衡抬起手臂想擦干净遮挡视线的血水时,身後突然扑来的力道,将易衡整个人给抓了住。
    易衡反手想将木棍往身後方向打去,却被身後抓住自己的人,立马将他朝旁边的墙面上猛撞,手中的木棍也因此撞落在了地面上。
    “熊武,我抓住这小子了,快拿绳子过来捆住他!”脑门被撞伤的东哥,正气急败坏地大声呼喊著熊武,并努力抓住在他身前不断想要挣脱的易衡。若是熊武再不过来帮忙,他还真有点坚持不住了。如此难对付的小子,还是赶紧绑紧比较好。
    “呸!你小子找死啊!”被木棍反击在身上多了好几处伤的熊武,恶狠狠地朝著地面上吐出一口唾液後,便向抓住易衡的东哥这边走过来。但他并没有先拿出绳子,而是扬起手准备先教训易衡几下。
    易衡见自己手臂被抓住无法动作,而另一个壮汉也正朝著自己靠近过来,情况似乎有些难应付。不过,在瞥见向自己走来的人分开脚自以为是的站立姿势时,易衡看准机会一个抬脚向上,狠狠地便踢向了熊武的裆部位置。
    “嗷──────”这种只有男人才能深刻体会到的疼痛,让熊武顿时便捂住下半身跪在了地上。
    易衡见抓住自己的狰狞壮汉,注意力在此刻似乎也被熊武的哀叫惨样给分去了一点神,在考虑到自己挣脱不开的状况下,易衡一个蹬脚往下用力一跺,带著背後抓住他的壮汉,一同向後重重倒了过去。
    想要维持住平衡的东哥,也一时间无法控制住冲撞力,被易衡强行一同摔在了地面上,变成了易衡的人肉靠垫。
    在靠著自己全身体重的力量,用力往後一摔之後,後背抓住自己手臂的力道终於松开了。易衡迅速爬起身,对著地上的人就是几脚狠踹过去。紧接著,他捡起地上那根木棍,便朝门口方向奔去。
    如果头不晕的话,易衡倒是不介意继续把两人狠揍一顿再回去,可现在的情况是,他的脑袋实在发晕,在这密闭的房间中继续逗留,还不知道後面还会不会有人出现,若是再继续打下去的话自己可能比较吃亏。易衡想著还是别太逞强,先出去才是最要紧的。
    而见到易衡往门口方向迅速跑走,在地上被压得不轻的东哥,可不愿他即将到嘴的肥肉就这麽飞了,忙扭头招呼还捂住下半身在地上跪著的熊武:“我们快去追!别让那家夥跑了!”
    虽然门外已经派人守著了,但以防万一,还是得把这小子拖回来比较好。若是再逮住了易衡,东哥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先把易衡给打昏了再强上几次。妈的!折腾一个年轻小子居然能受这麽多伤,绝对不能那麽轻易的放过他!
    两人从地上忍著痛站起身,追向已经快接近门口的易衡。
    来到门边的易衡,想要将门给打开,可无论他是拉还是推,门都纹丝不动,像是有什麽东西卡在了外边。在连续撞了好几下後,也没能把门撞开,易衡转头看著後边马上就要追过来的人,忙四下打量周围,看有没有什麽东西可以借力把门给弄开。
    还没有找到什麽有用的东西时,门却骤然间动了一下,易衡心头一凛,忙抬头望向大门,不知门外的动静到底是好是坏。若是此时门外又来了新的帮手围攻,那就有些难应付了。真是奇了怪,在外边都没有什麽大桃花运的他,在牢里倒是被男人给频频看上,易衡觉得这一点都不可乐……
    “砰咚──!”一声,门被从外边推撞了开,随之而来的,是外面的自然亮光也跟著照射进室内。易衡握紧双拳,警惕的目光直投向门外,希望他的运气可别再更倒霉了。
    第十九章 谁的东西?
    门外进来的人,并不是走著进来的,而是直接被甩进了存储室内,在地上翻转好几圈跌撞在易衡的脚边。
    易衡低头往下一看,见在地上哎哟直叫疼的男人有点眼熟,像是上次跟在狰狞壮汉後边的小罗罗之一。
    “易衡?”随後进来的人,皱眉望著因为额角被打破鲜血直流,却随手一抹後,弄得此刻满面鲜血,看起来模样像是挺严重惨不忍睹的易衡,慢慢走近过来。
    “是你?”易衡有些吃惊地看著从门外进来的人,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家夥会出现在这。
    “恚你打不过我就算了,连这些杂碎都把你打成这样?”来到易衡的身旁,阎南一脚便把地上缩著身体直哼哼的人用力踹得更远了些,抬手的动作倒算轻柔地摸了摸易衡那张血糊糊的脸。
    “嘶──若不是他们突袭,我不会这麽狼狈的。哎哎,轻点,我後脑勺也被打著了。”被阎南伸手捏著脸来回观察,易衡只感觉脑袋在晃动时,後脑勺的伤更加疼痛起来,忙扭著脖子挣脱开阎南的手。
    “被他们打的?”强行将易衡的脑袋压低,阎南在看见了易衡脑袋後边的伤时,双眼顿时便危险地眯了起来。
    就算这家夥常被他欺负著玩,可也没允许过其它的虾兵蟹将有资格碰。最讨厌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给欺负了,尤其是在他还警告过之後。阎南将双眸抬起,视线凛冽地望向从存储室内追赶过来,但在看到他之後都僵在原地没动的两人。脸上扬起来的笑容,逐渐开始变得阴翳恐怖起来。
    “嗯,是啊。居然还搞偷袭一招,真tmd够混球。”
    “你先去医务室看看吧。”将易衡直接往门外一送,阎南随意地活动了一下他唯一能用的左手,朝里边两个壮汉站著的方向慢步过去:“都提醒过了,他是我的东西,你们居然还敢惦记?”
    “唔……”不知道此刻开口要说什麽好的东哥,心底其实有些发虚。但看著一只手还打了石膏的阎南,心中又不由地产生了一丝侥幸心理。想著说不定此人其实也没传说中那麽厉害,只是上次他目睹的那场架另一人发挥不好,才让这疯狗钻空子打赢。现在他们可是有两个人,还怕打不过这一个单手的残疾?
    “熊武,我们一起上,他就一个残废怎麽比得过我们两人!”
    “哼,我瞧他的模样也没多厉害啊。”一直只是听闻过却从来没有和阎南对上的熊武,对於狱中盛传十分厉害的阎南,早已经不服和不爽很久了,正好也想借著此次机会好好破一下那虚传夸大让他不爽的谣言。
    两人朝著只有单手能动的阎南便冲了过去,而在地上躺著的小罗罗,此刻早已经吓得一路跌爬出了存储室,他可不想和那麽恐怖的人再待在一间房内,要是殃及到他自己可就惨了。
    ……
    似乎对来医务室的伤员早已经见怪不怪,只要是还没到快死的地步,不管是狱警还是医务室的医生,都已经懒得仔细去询问进来看伤的牢犯,究竟是为什麽而受的伤。
    头上被血弄得看起来就相当惨烈的易衡,在狱警的简单询问下,也没说出真正的原由。毕竟这种事他也知道在监狱中发生得太过平常,就算他说了狱警也不会特意去干涉。否则,监狱中这样的事也没如此张狂了。
    另一方面,易衡觉得去告诉大家他被人想要强上,才弄成这副模样的理由有点难说出口,倒还不如随便找个借口先包扎治疗一下。
    “你脑袋还蛮硬的啊,後脑勺这一下看起来可不轻。但瞧你的状况,却没受到很大影响。头现在还晕吗?想吐吗?”在将易衡的额角伤口缝了几针,後脑勺伤口也做了处理,并又打了一针後,医生不由感叹道易衡脑袋的坚硬程度。若是换成普通人受到这样的伤,铁定脑震荡是最轻的症状,而易衡的情况却要好上许多。
    在询问了易衡几个问题测试後,医生拿起绷带将易衡的脑袋包扎了起来,又将脸上和身上的一些伤口做了消毒处理。除了新伤外,医生也瞥见了易衡身上其它看起来旧一些的伤和淤青,天天都看多了这些明显是人为造成的伤,医生早就已经麻木。在伤口都处理完後,他对易衡说道:“你先去前面顶头的那间休息室内躺一下,等一会儿再观察看看,情况若是没异变的话,你就可以回去了。”
    “哦。”额角被用纱布贴上,头顶也缠上了绷带,另一些小伤涂著消毒药水,脸上简直是五颜六色十分精彩的易衡,站起身朝医生指著的休息室方向走去。
    走到休息室时,门正敞开著,里边靠墙摆了好几张铺著白色床单的整洁单人床。每张床铺间有一道白色的布帘可以拉起来做隔断,不过除了最靠近窗台那边有一道帘子拉上了外,其它帘子都呈收拢状态,因此易衡才能放眼便看清楚整间房内的所有床铺。
    随便找了其中一张床,易衡便想要躺上去休息。不过想想他脑袋後边的伤,直接躺是不可能了。而仰面倒下去的话,脸上刚涂好药的伤也要被蹭到。思来想去,易衡只能用侧躺的姿势勉强地睡在了床上边。直到这一刻,他才开始有空去回想突袭他的那两人。
    最後他走了,阎南是不是和他们又对上了?易衡还真是没想到,平时把自己整得挺爽的阎南,居然会来帮自己?凭著“疯狗”的打架实力,那两人铁定惨了……
    不过真正说起来,阎南那家夥强逼自己这些天所做的事,和那些满脑子猥琐思想的壮汉想干的事,本质上并没什麽太大区别。但易衡也不知道他是怎麽了,在见到阎南出现的那一刻,居然产生了一丝心安感?!
    越深琢磨易衡越觉得他可能是有点不对劲了,明明是“狗咬狗”喜闻乐见的事,怎麽自己竟然会偏向到阎南那边?难道自己还真的是被强迫的,整出了那什麽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不成?
    想不出自己到底出了什麽问题,易衡干脆换过一个问题开始思索。回忆起整件事发生的开端,若不是那个叫孙哲的人来叫他,他是不会莫名去到个偏僻的存储室内。难道……孙哲也和这件事有关?正认真想著,易衡突见一道黑影正慢慢罩向他的床边。神经在瞬间绷紧,易衡一下子便从床上坐起身,回头往後瞥去,却见到了另一个熟人……
    “滕子贝?”易衡没想到一天之内,居然可以在除了牢房之外的地方,碰见他的两个“室友”。因为刚刚猛地起身太急,才刚刚缝合好不久的伤顿时又开始抽痛起来,易衡忍不住捂住脑袋,咬牙闷哼了一声:“唔……”
    “谁干的?”冰冷的语调询问著易衡,滕子贝抬手朝易衡的脸颊上便摸了过去。在观察那些伤口的样子时,他便知晓这些并不是阎南干的。眉间不由轻轻蹙起,谁居然打起易衡的主意?一想到有别的家夥碰过易衡,滕子贝冰蓝色的双眸中立刻散发出一股令人颤抖不已的寒意。
    知道自己敷衍狱警和医生的那套说辞,说给面前这浑身冰渣子快把自己冻伤的家夥听,可能只会让他的伤势更加加重,於是易衡便简单明了的把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滕子贝在听完後,突然伸手向下扯开了易衡扣得整齐的衣领:“被碰了?”
    “呃!诶?别在这……”一回头就可以看见人随时经过正敞开的大门,易衡抬手阻挡著正把他衣服扯开检查的滕子贝:“怎麽可能被碰?!我都说了,已经把他们揍得够呛。”
    “没被他们碰?”
    “没有!”
    “这里呢?”滕子贝任由易衡的双手抓握住他本想继续解开易衡狱服衣领的左手,用他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抚向他最喜爱触碰的易衡胸膛部位,并朝下腹部位也轻轻滑了过去。
    “呃……没有。”被隔著衣服摸,也能深深感受到滕子贝手掌带过来的寒意,易衡一个哆嗦,回答间哽了一下,之後才继续回答道。
    “这呢?”虽然左手被易衡抓住,但滕子贝依旧毫无阻力地将手向上自由移动,掐住了易衡的颈部位置,迫使易衡将头仰高。手掌顺著易衡的下巴轻抚到易衡的双唇上,麽指左右来回摩挲著那柔软的唇瓣。
    “没……”这个问题问的,让易衡不由就脑补了一下他可能被壮汉突袭的画面,那简直是……虽然抓他的家夥是有过想要这般的举动,可都被他给躲开了。
    “没有最好,我讨厌自己的宠物被人碰。”在易衡斩钉截铁的说自己啥地方都没被人占便宜後,滕子贝下手专门捏著易衡身上伤处的动作才放缓了一些。
    “……”什麽时候他居然还成了别人的专属品?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易衡对於滕子贝的自说自我,实在没什麽好评价的。他也知道,就算把话顶回去,换来的结果肯定是他更加不好受。都已经伤成这样,易衡想想还是算了,就由著眼前这位自说自话吧。他现在只想好好闭上眼休息一会儿,好歹头上的伤是缝过针的,血也流了不少。
    本来这一天做事就累得够呛,加上後边的打架运动和流了不少血,易衡觉得他今天的体力基本已经透支精光,在滕子贝还捏著他脸的状况下,他脑袋一歪便这麽睡了过去……
    见被自己正审查的易衡,闭上双目毫无戒备地就这麽歪头睡了过去,滕子贝用他冰蓝色的双瞳,静静凝视著易衡的脸许久。手上的动作逐渐放轻,摸了摸易衡缠著纱布的脑袋。
    平时想干嘛就干嘛,从来只尊崇自己意愿喜乐的滕子贝,难得没有把累到睡著的易衡给再次强硬地弄醒。站在床边看了好一会儿後,他便转身离开了休息室,留下易衡一人独自在床上继续休息。
    第二十章 意料之外
    易衡早晨从牢房里出来时,精神上似乎还有些小恍惚,虽然看人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凶狠凌厉,但瞪人的双眸中,其实是处於半放空的状态。不知道这究竟是因为脑袋上的伤口引起的,还是因为昨天的事……
    昨天他在迷糊中实在扛不住昏睡过去後,没想到居然一睡就是几个锺头。在他醒来时,没看见睡前还在不顾他疼痛捏他伤口的滕子贝,只有他一人待在休息室的里边。直到医生再次检查过一遍他的状况後,告诉他已经可以回去了。
    回到牢房後,易衡见滕子贝对他的态度貌似也没什麽特别变化,看样子是没在生气。不过,这些并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疯狗”阎南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易衡觉得自己当然不是在为阎南那家夥担心,天天都倍受阎南的折腾,他怎麽可能会对一个靠武力没事就叫他做一些情色事的人担心?只不过……昨天最後见到阎南时,是阎南开门进来要帮自己,不习惯欠别人恩情的易衡,心里还是稍微有一些些的纠结。
    从小到大,虽然易衡很容易与人一句话不和就对上,但也是个不怎麽记仇的人。什麽事过去就过去了,不会去多想或是计较太多。也因为这种直直的性格,才使得他在入狱之後,即使被阎南和滕子贝这般折腾和调戏,性格也一如当初,精神上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深刻打击。可但凡是有人对自己好一些,反而让易衡有点难消受,他总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心里便会纠结起来。
    所以对於昨晚上都没回来的阎南,易衡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他不知道阎南究竟是发生了什麽事。原本是想要去询问滕子贝,但看滕子贝那张谁都不关心的冷漠面容,易衡觉得要是能在他那里打听到消息,绝对是件不可能的事。想了一想後,易衡还是决定出了牢房再去问问别的人情况,而首选的对象,自然是牢中的消息能手──尤二。
    ……
    “你说疯狗?你怎麽问到他了?诶?你的头又是怎麽回事?难道昨天的事是和你有关的?”虽然八卦消息一手罩,但关於昨天发生的事,除了当事人外,另两个跑出来的小罗罗一句话都没敢说。弄得尤二也没打听到关於那场纷争的具体原因是什麽。现在见易衡询问,尤二脑袋转得很快地便将整件事给联系了起来。
    “呃,那些先不说,疯……阎南他到底怎麽样了?”
    “昨天,就是在狱警闻风赶到存储室的时候,疯狗已经把里边的两人打得起不来了。而且听围观的人讲,貌似阎南把那两人的下半身都给踢废了呢……”
    “……後来呢?”
    “後来就被狱警给抓了呗,出动了好些狱警拿著武器过去,才制止了一出手就没停下来过的疯狗。那两个命根子被废掉的人,伤势还没到一定死的地步,便立刻被送去医务室二楼治疗看护去了。而疯狗还是老样子,被关去禁闭室了。”
    可能因为这所监狱中暴力事件发生得太过频繁,使此处的医务室也都和别的监狱有所不同,单独在监狱中建造的三层楼高“医务室”,只要是还没到快死地步的犯人,都会直接送到医务室去进行治疗和手术。
    “他没出什麽意外吧?”
    “怎麽可能有?你以为疯狗这人的传闻都是假的吗?你自己不是也在牢里尝过他的拳头厉害了?”
    “……”也是,易衡觉得自己真是白操心了,这些牢里混的都是老江湖,自己瞎凑个什麽热闹。
    “嘿嘿……看来上次疯狗说得都是真的啊,他还真的是在罩著你?居然为了狱友和别人打,真是和以前的情况完全相反了。以後看样子,我还要好好和你相处才对呢,说不定也能蹭到一些庇护。”
    “我……”易衡也不知道要说什麽了,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麽那个成天一脸坏笑,邪气狂妄的阎南,会想到来帮自己。虽然当时没有帮忙,他应该也可以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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