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身,简单梳理了一番。
    随即抄起一柄竹伞,踏入细密的雨幕,去了师兄屋前。
    叩门三声,无人应答。
    你犹豫了下,慢慢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师兄?”
    隐隐有昏暗天光从窗外透入,师兄还在睡,呼吸清浅,霜白的发散了满床。
    你在床沿坐下,戳戳他脸颊。
    他皱了皱眉,仍不睁眼。再戳,便翻过身去,无情地拿后脑勺对着你。
    “倒还有起床气了……”
    你嘀咕了句,想想也不急于这一会儿,索性把鞋一蹬,不客气地掀起被子,把自己也塞了进去。
    顿了顿,又往对方那儿靠近了些,身体贴上他的背。
    被窝暖和舒适,还带着舒缓安神的药香。
    你舒舒服服闭上眼睛,在心里理所当然地想——毕竟是男妈妈么,下雨天冷,一起睡也正常。
    雨滴淅淅沥沥,打在窗沿。nρяòùщěn.òяg(nprouwen.org)
    伴着雨声,这一场回笼觉睡得香甜。
    恍惚间,温暖的热源离远了些。你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头,又搂上对方。
    怀中的触感软绵绵的,你睡得迷迷糊糊,下意识嘟囔了句,“师兄,你身子好软……”
    “又说胡话。”有人叹道。
    你茫然睁眼,才发觉自己不知为何将被子卷成了一团,还用一条腿压住,霸道地占据了大半张床。
    而师兄正靠在墙角,单手撑着头,幽幽望着你。
    他身上的中衣恰好散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大抵是因着有些冷,白皙的肌肤都泛起了浅粉,就很……惹人怜爱。
    见你又开始发呆,师兄有些无奈,默默拢了下衣服,慢吞吞问:“为什么,要抢被子?”
    ……怪道之那么软么,原来搂的不是他。
    你悄悄把被子团往对方那儿推了推,心虚道,“因为,冷?”
    师兄不置可否地看着你:“那为何不盖?”
    “这不是太热了么……”你讪讪回答。
    相视无言。
    睡懵掉的脑袋渐渐清醒过来,你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一时有些尴尬。
    “不对,我不是来说这个的……”你坐起来,将怀中的被角搂得更紧些,又深吸了口气,终于鼓足勇气,“不知师兄是否记得,夫君有一名叫做筱百华的弟子,她……”
    窗外,雨声骤然大了起来。
    心跳渐渐有些快,你咽了口唾沫,缓了会儿,才继续道,“她是,天道宠……”
    伴着一闪而过的电光,雷声轰响!
    灼烧一般的痛感猛地砸中全身,像被投掷在烈焰中,你顿时疼得弯起腰,双眼睁大,嘴唇发着颤,却连半个音节也吐不出。
    狗天道这也不让说……
    视线蓦地开始模糊,泪珠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你发出声含糊的呜咽,几乎怀疑自己这就要凉了……
    “别怕。”
    隐约间,师兄好像握住了你手腕。
    指尖似乎传来针刺的痛感,但你浑身都疼得厉害,甚至没分辨出是不是错觉——然后,食指被含入温暖的口腔,轻轻吮吸。
    痛感在慢慢减轻。
    “咳——咳啊……”
    终于再次有了说话的力气,你冷汗津津地抬起头,一愣。
    师兄恰好松开口,霜白长睫轻颤着,唇染了你的血,轻声道,“继续。”
    心脏猛地一跳,你不敢耽搁,也顾不得组织语言,把语速提到了最快:
    “筱百华是天道宠儿,然后——然后,天道注定我非要跟她对着g,她昨天来见我了,过去的事情一直顺应天道发展……”
    你乱糟糟说了一大通——包括自己会被剥光扔进蛇窟、被妖物凌辱,再到后来机关算尽癫狂入魔,最后被无涯君一剑穿心,结束作为恶毒女配的一生。
    “师兄,我-我肯定不会害她的嘛,”身体的疼痛早已褪尽,你越说越激动,忽然一掌拍上床铺,“谁会为了司无涯付出那么大代价啊?!”
    静静听着的男子闻言,终于抬眸,望了你一眼。
    这一眼,你才发现他面色很白。
    剩下无关紧要的话语顿时卡在喉咙里,你咽了口唾沫,弱弱道:“我没什么要说的了……”
    他眸光微动,表情一松。
    忽然侧过脸去,吐出一大口血。
    暗红的血液顿时染红被褥,师兄喘息了会儿,不甚在意地抬袖,将唇边的血渍拭去,“下一回,说话简洁些……”
    顿了下,又慢吞吞补充道,“其实,我也怕疼。”
    视线落在那抹殷红上,你如梦初醒,终于明白过来。
    ——以血为契,他为你承担了痛楚。
    ……而这个术法,在年少时,你曾经与师兄学过。
    记忆抽丝剥茧,你再次想起与字条一起翻找出来的物什——推演阵法用的罗盘,还有写符箓用的h古纸……
    细细数来,才发觉在刚来到天衍宗的那段时间里,你其实也学了很多东西。
    只是受剧情强制力影响,你一直在遗忘,一直在混淆,渐渐变得像原着描述的那样,修为低下,不学无术。
    你忽而意识到一点。天道——或者说“原着的意志”,它并不能察觉所有细节,只要重要事件遵循剧本,便不会加以g涉。
    而自己之所以混淆对师兄和司无涯的记忆,是因为若非如此,你根本就不会和司无涯结为道侣……
    因为,师兄才是对你最好的那个人。
    “师兄呜呜呜……”鼻子一酸,你哭唧唧抱上去,也不在意衣襟上的血是不是同样蹭到自己身上,“你的一点点喜欢也太好了……”
    “我可以喜欢得再少一点。”
    师兄却面无表情,往后又靠了点儿,手扶着肩膀,把你推开。
    有些闹别扭似的,“反正,你也不选我。”
    “天……就是,那个谁,它不可能让我选你的啊……”你没什么底气地辩解。
    师兄这一回连话也不讲了,把团成一团的被子扯吧扯吧抱入怀中,又侧过身去,只留给你半张写满“快来哄我”的侧脸。
    你无奈,再次凑过去:
    1.“不要喜欢得少一点儿……我偷偷选你,好不好?”
    2.“不要无理取闹啦,你们都是我的翅膀啊!”
    3.“师兄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当床伴嘛……”
    我:这届玩家真的很勇,为了吃肉连命都不顾
    基友:人生自古谁无死,爽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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