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检查眼睛。”
    张冰抽了抽嘴角,哄小孩呢,呢,呢……
    “啊,是这样啊哥,对不起对不起伍医生,我急昏头了。”
    不是吧,我了个去,真的信,信得真真的啊。张冰无力了,他走过来对着单简易亲热地叫了一声“简明哥”,然后做了自我介绍,期间还把单简明的脖子勾了过来使劲呼噜他的头发,“我们俩好兄弟,早听说你了。”
    一听别人叫单简易哥就急的单简明竟然只是挑了挑眉头,眯着眼睛盯张冰的后脑勺。
    “简明哥,这是简明做的,你赶紧趁热尝尝,闻着好香的,不过他那个小气鬼,嘿嘿其实也不小气,还教我做饭了呢。”说完以后张冰摸着脖子纳闷,“嘶,我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单简明赶紧把张冰掀开,给他哥把移动桌摆好,启开保温桶,香飘四溢。伍芳华虽然不靠谱,但按他的食谱做的东西是真绝品,而且对单简易的身体明显非常好,不止他就连单简明自己的脸色都好了很多。
    “哥,你看这个。”单简明从脖子里拉出一个玉挂坠。
    “记得,那年初二我给你买的,当时能挂到你这儿”,单简易往单简明脖子再下面点比了比,惹得他一阵扭,“现在长大了。”
    单简明摸着他哥的手:“哥,你的手和我一样凉。”
    张冰羡慕地看着他们兄弟两,心里感慨十年没见,不是十天啊,能好成这样,单简明这娇撒得多自然啊,正常人做得到吗这?唉,都是因为无时无刻都把对方放在自己的心里啊,一生中有幸能遇见这样的感情真的很让人感动。
    ☆、60
    “简明哥,简明还养了条狗呢,叫滚滚,在我家呆了大半年了,混得跟亲儿子一样好。就是丢过,嗯,一次,你给我求求情呗,简明都说要绝交了。”
    单简明愉悦地挑挑眉,拍拍张冰的头:“乖,别闹了。”
    床上的单简易咬着筷子笑,半晌捂着肚子伸出手:“你好,我叫单简易,对,是单简明的哥哥,很高兴认识你,也谢谢你对我弟弟的照顾。他……,比较调皮。”
    张冰的脸先是一呆,而后双眼无神地转过头来看着单简明,继而精光大盛一把掐住他脖子:“臭小子,过了年我比你大一年零三个月,哥你个妹呀我去。”
    单简明笑得把头都垂到了他哥肩膀上,他抖得张冰也笑了起来,松开单简明滑溜溜的脖子,呐呐道:“你们哥俩名字太像了。我伯公家那边的叔叔有个跟我同龄的儿子叫张越,他有个大他快二十的哥,我们都比他小很多。那时候还小屁孩呢,每次见面都忘记他是谁,我妈介绍说‘这是张越哥’,我就跟着叫张越哥了,其实他本名张冠,那时候小不知道。”,“你还笑,真是这种便宜你也扣地出来,我是要夸你聪明还是夸你傻呢,我都快能把自己绕晕了。”
    单简明嘿嘿偷笑。
    单简明原本是想在医院陪床的,但是单简易告诉他不用,医院总没家里舒服的,而且公司不是催他去上班了吗,让他准备准备可以去了。
    单简明想了想提前一站下公交就可以过来看看,就答应了,他都听他哥的。
    至于恺达,让老板那样呵斥过,莫云是不敢让他走了,所以一个月前他就亲自委托张冰转达了希望他康复后能回来继续上班的意图。
    这年都过了快俩月了,街上砖缝里的鞭炮花屑都烂了,单简明也没什么表示,这单简易一说他就乖乖答应了,让莫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发愁,他的老板短期内都回不了国,连会议都是视讯的,他这个助理反而得三天两头往美国跑,也着实安顿不上单简明,只能让他继续待在财务部,下周一就要来了吧,不知道公司里的人会怎么样,难道真把那些人炒了吗。
    但似乎张冰或者是单简明都没有这种烦恼,兵荒马乱地养病找人,日子都过糊涂了,根本完全忘记了前阵子闹得满城风雨的轰炸事件。
    现在的单简明站在伍芳华的办公室外,一会儿挪到右侧走廊里直勾勾地看上面挂的医疗常识板,一会儿又蹭到左边直廊的窗外,左脸换出去看两眼右脸再换出去看两眼,把自己闹得满脸通红才走进伍芳华的办公室,“叩叩叩”。
    “你他妈进来。”某个医生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怒吼道。
    尴尬地坐下了,单简明组织了几次语言才问道:“那个,那个,嗯嗯,那个,嗯嗯”
    “你是拉啊啊啊啊不出来吗?”拖音的习惯性动作让伍芳华的脖子像乌龟一样伸了出来,他瞪了眼单简明,“病人家属,你究竟有什么要咨询的?”
    “病人家属”单简明被呛了一声,比自己还记仇啊,太难以置信了。“咳,我就是想问你,我哥他是同性恋吗?”
    “啊?”伍芳华愣了愣,“这你不知道?”
    单简明老实地摇头:“我不好意思问他。”他哥和庄鸿天究竟是什么关系他已经不想知道了,但是他想弄清楚有关他哥的情况。
    “你们俩兄弟,啧,感情倒是真好。”伍芳华竟然有些动容,单简易愿意用他在丁江不堪的过往逼退自己,却不愿意告诉他弟弟。呵,瞧了眼还嗷嗷等着他回答的单简明,伍芳华点了点头,“从医学上来讲,他应该是天生的同性恋,至于你,虽然后天居多但你比他弯得彻底,因为你完全不愿意去喜欢女人,我这样说没有冒犯到你吧?”
    单简明摇摇头:“那”
    “等等,你不会真打算跟你哥过一辈子吧?”伍芳华惊得几乎从椅子上掉下来。
    抽了抽嘴角,单简明用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伍芳华:“伍医生,这句稍微有点冒犯我。”
    伍芳华觉得有些尴尬,坐稳后说道:“因为你们俩兄弟都太怪了。”
    “……”有那种龌蹉想法的你又正常到哪去,单简明被伍芳华膈应得够呛,“我和我哥才不需要那种感情呢。”
    “你们都不需要爱情,那你、他妈不还是打算和他过一辈子。”
    羞愤地满脸通红的单简明“你,你,你”了半天,大骂道:“你神经病啊,你怎么老往那儿想啊,我,我,我投诉你了,你变了态吧。”
    有点从情节里跳脱出来的伍芳华抽了抽嘴角,一定是因为上一个系列写得太投入了,一定是。
    “哼,六十块,我要买一本萨摩耶养护指南,我家宝贝滚滚瘦得没形了,你的食谱还挺管用,给我一本关于狗的。”单简明说完就好像再也不愿意看伍芳华一眼似的把头偏了过去。
    脸色黑如锅底的伍芳华咆哮道:“是,我的确是医学权威,但我他妈不是兽医,你已经严重冒犯到了我。”
    “哼,连这个也不会。”单简明甩完就走了出去,然后又一阵风似的刮回来,“不准你靠近我哥!变态!变态!变态!”
    一阵风刮过带走了伍芳华的,的,嗯,下个系列就写宠物调教版的人兽吧,的,原来真的是变态耶!
    等单简明带着一脸羞红跟着张冰走到花园的蒋承瑞身边时,这货立刻就站起来了,让单简明瞬间如临大敌:“干嘛干嘛,想尝我的爱心汤没门,完全没门。”蒋承瑞一把拍下单简明摇来摇去的手指:“都跟你似的饭桶吃货啊。”滚滚见蒋承瑞欺负单简明,叼着他的裤子就往下拖,被单简明一把抱住:“那又不是浴巾,你咬不下来的笨蛋,下次看他穿白的你再这么干。”
    已经拽紧裤子的蒋承瑞抽着嘴角说:“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然后他在接下来的谈话中一直都提着裤子。
    见蒋承瑞似乎不想自己围观,张冰摸着鼻子说:“简明,我回趟公司,你原来的位置有新人进了,给安排的那个还没有打扫过我去帮你收拾收拾。”
    “这样啊,那我不是不能坐你屁股后面了。”
    “嘿嘿,你坐我前面去了,面对面还方便呢,赏心悦目。”说完张冰就打车走了。
    “现在能说了吧?”单简明把滚滚拖过来,释放了蒋承瑞的裤子,但是滚滚似乎不太高兴,脚抻着地面,指甲划出沙沙的声音。单简明急了这怎么能闹情绪了,是不是要赶紧回家洗个澡裹个浴巾让它咬一咬高兴高兴,于是他“嚯”地抬起头:“快放。”
    什么快放,蒋承瑞只愣了一秒脸色就微妙了。
    “你从我家撞见我和卫尉,咳,那什么以后我们就试交往了一段时间,不过他总以为我当他是炮友。前阵子看到你的新闻,我急啊,就有些脑子不清醒,他大概又误会了,然后给我吃了安眠药带回了我家。你知不知道高三毕业那年,我爸和他打过一个赌,我跟你提过的。”说完以后蒋承瑞有些期待地看向单简明。
    回忆了一下单简明说道:“到你喜欢上他为止都不能和别人乱搞。嗯,我记得,叔叔认为同性恋都会瞎来,怕到时候你没个好归宿。所以那时候我才常想跟你提起卫尉吗,他很别扭的。”
    “……”,“咳,总之我知道他从来没找过别人。如果不是因为看到那样的画面,我不会知道,我其实早就因为那个赌约把卫尉当成自己的所有物了。你说的对,我可能真的是蠢到弄不清自己的感情。”
    “必然啊,高考之后,你谁不拉偏偏把他拉进了房间,咳,他不让我告诉你。而且他去你家闹的时候,你会发那么大的火还不是因为他被家里人赶出来了。哇,当时你差点因为砸东西砸得划断血管,吓死我了,地上的瓷砖裂的啊,我第二天去你们家找你的时候见着的。”
    “我当时气他太冲动,太不计后果,我认为他这个人极端自私,因为极度的失望我的愤怒真的是情绪都失控的那种,肺都气炸了快,所以通都没通知你就去了美国,抱歉一直没有好好说声对不起。”
    单简明张着嘴脸上慢慢红了起来,非常地羞愧:“其实,你会以为自己喜欢我,还是因为我什么都依赖你,刚好你又青春期,你不是,嗯咳我们俩睡一起的时候不是总顶着我吗,可是你又不对我动手动脚。”,“好多同学都说你把我当儿子养着,我那时候小就没在意。自己一个人上大学以后,我很不习惯,后来也就慢慢懂了。其实你是一个心很软的人,我能跟你当发小是老天爷补给我的福气。”
    两个人像是回到学生时代似的,都不好意思看对方,单简明紧张地都把滚滚的白眼抻出来了。滚滚的狗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被单简明把脸皮拉面似的揉,喉咙里还发出了舒服的呜嗯~嗯声。
    蒋承瑞:“咳,我比较早发育吗。”
    单简明肯定地摇摇头:“卫尉最早,他”高一就想干死你了,差点嘴上没毛什么都说出来了,单简明赶紧拍了自己一巴掌,闭上嘴。
    “卫尉,唉,这个狗日的。我真是拿他没办法了,他就认死了我他妈只会喜欢你,这矫情腻腻的,我,我真是给他洗脑都没用,我当时有对你好到感天动地让他至死不渝吗,你说。”突然蒋承瑞就暴躁了,他一个月前回去过一次,卫尉理都不理他,给他下跪了都没用,真跪了,没用!
    “你怎么他了呀?”
    ☆、61
    顿时蒋承瑞的气焰就熄了,蚊子哼哼似的说:“我,打了他一顿吗。”
    单简明大吃一惊:“你不是喜欢他吗,你打他干什么。”说完狠推了蒋承瑞一把,眼神完完全全的“你有毛病吧”。
    “你他妈看看自己的爱人给别人含鸡口巴试试,我当时真他妈忍住了才没杀了他。”
    “哇哦!”
    看着单简明漂亮的眼睛,蒋承瑞缓缓地低下头:“是啊,我喜欢他,进大学以后开始的吧,高中之前我的确喜欢的是你,回国后重新见到总会呆在我身边的你,我也怀疑过那种喜欢究竟是不是因为习惯,否则为什么大学之后的六年我都没有回来找过你,我真他妈是个大傻口逼。”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卫尉对蒋承瑞的爱那么孤注一掷,仿佛他想要的只有蒋承瑞而已,这是他人生的一场豪赌,他赢了,十年,他赢了。
    一爱就是最爱,他又何尝不幸运呢。
    “橘子,他很喜欢吃橘子是吧?连你都知道。以前,我以为,放在我抽屉里的那罐橘子软糖是你给的,很可爱的糖果呵,和他的气质一点也不像。唉,吸吸鼻子就能闻到的橘子香,曾经是我高中时代最温馨的回忆,现在闻到那种软糖的味道,我都还能清楚地回忆起自己咀嚼的力度,学校里的课桌,老师拿粉笔的高度,小店里吵吵嚷嚷的声音,你迷迷糊糊想睡觉的背影,那些糖我吃了两个星期才吃完,因为舍不得。我的性向就是他发掘的,以前我因为这个恨过他。其实”,“高中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一次也没有。”说着说着蒋承瑞就哽咽了,“他那个人我甚至没有资格评价,我是孬种,那么想要他,想到发疼,一个字都不敢说,他每次都会放下身份,我曾经还为此沾沾自喜。其实呢,他在糟蹋自己的尊严,就因为他喜欢我这么个东西。”
    自厌到了顶点的蒋承瑞像怨妇一样叨叨了两个小时,终于告诉了单简明他想说的话:“我想麻烦你去跟他交待一下,他现在恨死我了,我一走进去他就把手里的碗扣我脸上了,滚烫的面啊,打卤味还挺香倒是。要不是我爸抱得紧,他面前那碗也得上我脸,整一碗还没动呢。这臭小子,我,我,真拿他没辙,我他妈谈个恋爱谈成这样,窝囊地跟个球似的,我跟你这儿呆了几天了都没说,实在是,你帮我了,把他搞定我请你吃海天居的活鱼,不然我他妈去当和尚算了,操。”
    单简明裂开嘴角把通话计时长达一个半小时的手机摆在了他眼前,刚要嘿嘿,电话就挂了,他嘀咕着:“我就说他别扭,胆小鬼,都听到最后一句了才挂。”
    蒋承瑞红着猪肝一样的脸无语地看着单简明。
    “干嘛,干嘛,你傻我可不傻,我跟他说,别说洗脑,换脑都不一定顶用,谁让他心脏那里还住一个你呢,嘿嘿。你说的才是重点大瑞。那没事我回家洗澡了。”
    看着轻松活泼跟着滚滚跑走的单简明的背影,蒋承瑞喊道:“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兄弟,简明同性恋从来就不是原罪,总有一天你也会有个家的。”单简明并滚滚的汪汪声响彻了整个春香满庭的花园:“当然。”
    留下这样的祝福蒋承瑞便连夜回到了老家。卫尉是半个月前被蒋家人接走的,这时候还住在蒋家。本来他不愿意,蒋妈坐地上耍赖,蒋父一脸“我反正什么也没看见,你自己看着办吧”端着茶杯蹭进了书房。快五十的老大妈哭得啊,就是不让他走,卫尉眼睛一酸就妥协了。
    小镇上人人都说他不要脸,为了个男人走进根本没有活路的死胡同,他们都看不起他,但他还是会时常回来,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是摇摇欲坠快要崩溃的灵魂,可是这一次他是不是真的获得了钱以外的真情。
    蒋妈的眼泪让他冰冷的心里涌进了一丝生而为人的自豪感,个中滋味不足为外人言。
    “你都听见了吧?我说的,都是真的,反正什么都不多说了,痛快点给我个死活。”站在卫尉的卧房外,蒋承瑞深吸了几口气,朝着门缝大喊。
    “你他妈给我滚进来。”卫尉开了门把蒋承瑞扯了进去,他张嘴说话的时候可以看见缺了一颗虎牙的牙洞,都他妈让蒋承瑞给揍下来的。
    “我也不矫情什么我追了你十年你想这么轻松没那么简单这种话,我其实”,低着头蒋承瑞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心里很高兴很高兴,即使被你那样侮辱过。我根本,没有力气去拒绝你,呵呵,是有些下贱,他们说的都没错。”他迅速地抬起头自嘲地笑了一下又低下去,“如果我也像简明这样自爱,可能你也会对我另眼相看吧,我几乎花了半辈子在羡慕他。”
    蒋承瑞死死闭了闭眼睛,上前单手揽住卫尉,缓慢但是坚决地说:“我会珍惜你,独一无二,只要,你永远和我蒋承瑞在一起,不要有任何别人,再也不会有了。”蒋承瑞上衣的口袋里有淡淡的橘子糖果的香味,卫尉抽了抽鼻子,缓缓地点了点头:“好。”
    皆大欢喜之后,蒋承瑞还是被罚站了一夜门板,卫尉的原话是:我觉得自己缺乏安全感。然后蒋承瑞就着门板上还没来得及撕去的倒福当了门神。甚至好几年后因为卫家人重新和卫尉联系上让卫尉暴躁烦闷时,他都还可以随意“辱骂殴打”蒋承瑞。有旁人问,蒋承瑞肿着一张脸一百三十五度望天他这样说:我欠他十年专宠,以后的生命任他猖獗。
    他们目前的情况单简明不会知道,但是他深信卫尉是心累了才会这么做,只要蒋承瑞回到他身边,他就会重新回到嚣张的,痞气的,生机勃勃的卫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也一样。
    此时恺达公司内部。
    “大家注意了,这是新来的同事单简明,以后希望大家能够和平共处,张冰你安排一下他的位置。”财务部的新任部长拍了拍手,把大家召集后如是说。
    一阵脚步声后,大家站齐抬头:“呀,是简明,简明你终于回来了,都快半年没见了吧。”
    部长纳闷地回头看了眼脸红成一片的单简明:“你们都认识他?”
    那几个女孩子猛点头,其他的话倒是没有说:“我们前同事啊。”
    “咦,他不是那个,哎哟,谁掐我。”他们这批人里唯一的那个新人小胖妞小贝指着单简明刚要说什么就被那帮女孩子掐了屁股。
    “呵呵呵呵,简明来,姐姐给糖吃,前天结的婚你也没来。”其中一个满脸都沉浸在幸福中的女人拉过有些呆滞的单简明走到了自己的位置。
    “额。”那小贝愣愣地看着被簇拥着的单简明,也跟了过去,“郑姐我也要我也要。”
    部长看了眼单简明,又看了眼周围的同事,满意地点点头,径直去了顶层的总经理办公室。
    “能和谐相处当然是最好,沈俊你多留意些。”莫云坐在办公室里面的隔壁助理席,开了门才能走进真正的总经理办公室。
    沈俊是从别的公司被辞退通过考核后进入的恺达,所以对他们的上层并没有太多的了解,只知道这次的新人背景不一般,他的性格比较直,有什么就问了出来。
    “这个单简明是什么来头,莫云你能透露一下吗?”
    焦头烂额的莫云这才从堆成山的文件里抬起了头,他扶了扶眼镜:“这个,等老板回来了你问他吧,我说不清楚。”
    沈俊点点头:“行。等等,你的意思是总经理快回来了?”
    此时在美国洛杉矶一栋正在举行家宴的别墅内,游致恺举杯:“这次的家宴一则为庆祝小逸接任cardao总经理一职,二来也恭喜我们的莫浅终于开始稳定地恢复健康了。三来恭喜道格里财团入股cardao,正式成为我集团股东,来我们举杯。”
    游致恺说完似笑非笑地看向格温的父亲――肯迪。道格里。
    而和格温结婚已经快两百天的游今逸,他正坐在酒会后面庭院里白色的沙滩椅上喝闷酒。因为酒品奇差,他只喝了些清淡的果酒。他身上穿着白色的浴袍,美国的夏天来得早,当地人早早地就换上了短袖热裤,怕热的游今逸不想去管前庭的应酬,从卧室出来就一直坐在椅子上听六月的蝉鸣,直到天空开始变暗,看不清楚之后他的眼睛才转向了前方五步远的水池。
    当一个人内心的苦闷达到界限时,思考人生什么的都是屁话,游今逸发了一下午的呆,只有看见飞往东方的飞机时才会诈尸似的动弹一下。
    莫浅的情况已经非常稳定了,但是他还不能跟格温离婚,一来肯迪那个老家伙已经入股游氏了,要牵制他们只是时间的问题,他哥已经有了对策,所以这个问题不需要游今逸太过担心。其实,是因为莫浅。他的病随时可能复发,一年之期不到,谁也说不准,他们还需要格温,所以也只能受制于他们。
    倍感挫折的同时,也同样有了反败的决心,为之强大,为之奋斗。
    中国的南方现在应该就不会这么冷了吧,不知道单简明他现在怎么样了,虽然已经没什么希望了,但是自己还是处男,虽然短期内下面没什么用了,他为原谅自己吗?
    咦,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入了。
    身体还有感情上都没有出轨,但是娶了别人的游今逸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唉。
    盯着他像见了红烧肉的猪八戒似的格温,为什么还没有跟他,那个,嗯……呢?
    游今逸已经在他的同学以及朋友圈坐实了早泄阳痿的毛病,是的。
    结婚前两天他向伍芳华讨要了一种能让阴口茎在短期内无法勃口起的药物,并一张权威证明――勃口起障碍,他用的不是己烯雌酚这类的雌激素药物,而是一种医生不会轻易开具的,只能游今逸本人才能使用的处方药。
    伍芳华当时问他说:“你也太不要脸了,这么驳面子的事,你当演童话呢。是药三分毒,而且这种事实在是太伤一个男人的自尊了,你再想想再想想。”伍芳华说完就要挂电话,被游今逸一句给噎得够呛。
    “谁用谁知道。”
    到底谁用,谁问谁知道。
    酒会进行到尾声,游致恺对上来问游今逸的男男女女全都微笑以对,然后僵硬地说:“他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没有出席。见谅。”
    那些人全部都会露出一种恍然大悟的表情,恭维几句祝福的话就匆匆离开了,几个皮痒的年轻小辈当场就会笑喷出来。让游致恺的脸顿时黑得摸不着边。
    酒会结束,等人都陆续开车离开后,游致恺顺着保罗所指,看见跟着一个金发型男遮遮掩掩离开的格温,仅皱了皱眉,眼里不带情绪:“派人跟上去。必要时,可以有证据。”
    “是的,先生。快要下雨了,请您进屋。”
    格温知道游今逸不能人道的时候都气疯了,嫉妒狂的本性暴露无遗,好像游今逸再也不是那个可以和她匹配完美又迷人的阿波罗了,开始那几天她几乎想要毁了游今逸,名媛的气质荡然无存,歇斯底里地就像一个站街的泼妇。
    “我不会放过你的,从来没有人能让我感到耻辱,路易斯,从来没有。”
    游致恺知道如果不是肯迪施压,这疯女人早就提出离婚了,哪还会像现在这样。她对游今逸的厌恶都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这于她本人就像一个烙印,时刻提醒着她过去的迷恋多么的荒唐可笑。
    而把蛋都躺出横条纹的游今逸,在雨落下来以后先是愣了愣,然后自言自语道:“挺凉快。”
    站起来,他把椅子拖了一些,又和着浴袍躺了回去。在远处暗暗观看着他的游致恺一见之下大惊,想也没想就跑了过去。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62
    ☆、62
    “小,小逸。下雨了,进屋吧,刚初夏挺冷的,容易生病。”游致恺的影子盖在游今逸的脸上,有些凉有些暗。
    游今逸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了他哥一眼:“结束了?”
    怎么这么没精神,游致恺身子晃了晃,心里特别难过,他蠕动嘴唇:“这病也是能治好的,你别灰心只要,没什么,先回去吧。”
    看着他哥眼角的细纹,游今逸有些恍惚,回了趟国再见到他哥,才察觉到他们都在慢慢变老。他哥十七岁就放弃了学业执掌游氏,绝大部分其实都是为了他,家族纷争,只有手握最大的权势,他们两兄弟才有立足之地。
    虽然有老人帮衬,但是游今逸知道他哥有过为了工作连续三个月每天都睡三小时的过去,到处求人,能拉拢的哪怕放弃尊严也要做,让人心疼到无奈,那个时候除了拼,他们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当时的游今逸非常听他哥的话,为了减轻他的负担,也为了他自己躁动的良心。没有谁规定长子就要撑起一切,但是游致恺做到了。
    这是游今逸第一次欺骗他哥。
    “哥,你当年为什么要代孕孩子?”游今逸的表情有些少年人的茫然,问的话也像他十几岁时说过的。
    “没时间经营感情,被她们抱怨没时间,心里只有工作工作工作,然后就是争吵最后就是分手。后来我累了,让保罗集齐资料,就代孕了维瑟那个兔崽子,后来他想要个弟弟或者妹妹,我找到那个女人又有了浅浅。”游致恺只愣了愣,和游今逸并肩走着。
    游寂深最后还是被送去了英国,因为游今逸的求情才缓到了这个月。
    “大哥,我不想骗你,我跟格温没有可能的,跟我的身体没关系,我大概遗传了奶奶,长相以及性格。我想说的是,跟奶奶一样,感情对于我来说是一种对内心的虔诚,受到上帝的监察,我告诉过他,我想要和他在一起,已经说出来过的。上帝,还在等他写给我的同意书。我,想了一整天,没有试过我会后悔一辈子。”
    游致恺僵硬了很久,落满雨珠的全身都透着一股难言的萧瑟:“一定要是个男人吗?小逸,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想开口解释,徒觉无劳,游今逸只掷地有声地答了一个:“是。”
    既然那个人是单简明,那么他必然是个男的。
    “可是你已经结婚了。”游致恺还想挣扎,他抿着唇紧盯着游今逸,仿佛要把他看穿似的。
    “两年之后我们就会自动离婚,下个月我会回趟中国,莫云已经快疯了。”
    讪讪地笑了笑,游致恺有些无措:“还回来吗?”
    “当然!大哥你还没有恭喜我呢。”游今逸望着天上的雨幕温和地笑着,他眼睛里流淌的东西游致恺看不清。
    “恭喜你成为游氏总经理。”说完游致恺捶了一下游今逸的拳头,“我让保罗给你订机票。”
    然后他便快步离开了,留下游今逸低着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在雨中罚站,青草上的雨水渗进泥土,耳边簌簌的声音夹杂着一句:
    “对不起。”
    第二天,游今逸就坐上了飞往中国南方城市的直达飞机,目标直指――s市。
    而在恺达,单简明渐渐地恢复了按部就班的生活,每天早起半小时做了早餐戴着口罩乘上那个暴躁司机的公车,在西慈下车,贿赂守在门口的伍芳华。
    一般他哥都还没有醒,单简明放下早餐,和伍芳华了解一下情况,让他代为加热之后便会离开了。
    他一直没有去看过自己的工资卡,发第一个月工资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竟然加薪了,而且还有七万奖金。
    这着实把他高兴了一顿,不仅带滚滚去做了美容保养,还请张冰一家人吃了一顿饭。
    “谢谢叔叔阿姨,我无以为报,先干了这杯。”单简明仰头就喝了杯白的,显然是真情流露。
    张冰他妈妈手伸了伸让他慢点喝,拍了拍张冰:“敬酒啊。”
    张冰笑得贼兮兮的,给他爸还有单简明敬酒扣杯,招呼着:“感情铁不铁?铁!那就不怕胃出血!感情深不深?深!那就不怕打吊针!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单简明嘿嘿笑,吃得也不慢:“随便你点。”姓单的难得拨回皮,张冰得让他见见血,四个人愣是吃掉了一桌的菜,喝了三件啤酒,白酒张冰妈妈不喝,也不让他爸喝,所以单简明和张冰一人喝了快一斤。
    都醉到了桌子底下。
    张冰妈妈给无语的啊,打电话叫来了自己的侄子,没成想李青松也跟了来,那脸色黑的跟恶鬼似的。
    “姐你怎么还让冰冰跟那种人混在一起啊。”
    张冰妈妈有些不悦地看着自己的弟弟,他丈夫大着舌头打圆场,:“大舅子,别生气,这孩子实心眼,我和冰冰他妈都喜欢,你可不能有个人主义歧视啊。”
    李青松粗鲁地拉了一把自己的儿子:“去,把你哥给我拖出来带走。”
    李波一脸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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