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占。

    “先生,拿回了。先前,多亏先生告知蔡咸入狱之事。”

    “你我师徒,且有同仇,不必见外。”

    周景起身,领着庄扬到院中,魏嘉跟随。

    魏将军英武不凡,跟在周景身边,则像位周景的贴身侍从。庄扬见过几次魏嘉,都是在竹里,那时觉得他对周景殷勤,或许别有用心。今日在魏家一见,又觉往年的想法明显有误,这两人恐怕有着极其深挚的友情。

    周景和庄扬交谈的都是琐事,搬来锦官城家人如何安置,如何谋生,甚至庄平的学业也不忘提起。

    “郡中有郡学,阿平年纪正好入学,只是不知他学问如何?”

    周景对庄平的印象是谨慎、胆怯,但聪明、好学。

    “只怕不行。”

    庄扬知晓郡学对所收学子,不只要求学问好,还得有良好的出身。

    “还以为庄家子弟都不肯效力朝廷。”

    魏嘉晓得庄家有过这样不幸的经历,对蜀王只怕多有怨言。

    “先父在世时,希望我们兄弟读书为官,商贾卑贱,难有出头之日。”

    也因此庄父买官,但是他终究只是个商人,和他同级的官员们,并不当他一回事。

    魏嘉朗笑:“这事有何难,郡守正在征召有文才的人,你若有意出仕,让子慕书封推荐即可”。

    庄扬默然,他胸无大志,只想过清闲的日子。

    周景抬眼看向魏嘉,轻语:“不可强求。”

    这师父不肯出仕蜀地,徒弟似乎也是如此,魏嘉这位蜀地的大将,也是心情复杂。

    庄扬本想请周景到庄家来住几天,但不知为何没有开口。周景在魏将军家住了许多日,就连自家在锦官城的宅院都没回去。虽然那宅院看着破败了,得修葺一番。

    自从拜访周景,庄扬便由周景领入锦官城的文人聚会中,往年在竹里孤零一人,到此时,才有几位文友,一起讨论诗赋与音律。

    锦官城文风极盛,人才辈出。

    庄扬仪貌出众,性情随和,受人喜爱。他的文章清亮别致,和时下流行的大气纵横的文风不同,他又不爱谈议国家之事,在一众才子中,才能不出众。唯有周景知晓,他这位门生远胜于这些夸夸其谈的人。

    夏时,庄扬在书房中书写,听得窗外鸟叫声,他抬头望窗外,见到一池盛开的荷花,他突然想念一个人。

    庄扬很少会去想刘弘,他觉得刘弘已经从他身边离去了,这种离去,就像生死隔绝般。多想无益,徒增烦恼。

    圆儿和庄平、庄兰在院中放风筝,他们的笑声一阵响起,又随风消逝无踪。家人在锦官城的生活已安定下来,易地而繁荣,就像院中盛开的花卉,葱翠的树木那般。

    庄秉的生意做得顺利,他再不必数月在外地奔波,每日都能回家陪妻儿。

    庄扬将书写的诗句拿起阅读,诗中写的是一份思念之情。这样的诗句,庄扬不会带到诗文聚会去,他将诗句收起,压在书卷下。

    家中之事,嫂子多少能帮衬,兄长又在家,庄扬觉得这个家,已不需要他日夜守护。所以,他是去协助兄长的蜀锦生意?还是自己去开家邸舍?抑或,不如就此出仕?一位掾史文友,告知他郡中正需一位掌时节祭祀的小官,懂文辞,仪貌端正就行。这是份相当清闲的职务。

    第50章 虞督盗

    今日军中比武, 霍与期见刘弘携带上弓箭, 他以为刘弘是要参与。

    “军中有一位原任职信朝的射声校尉,能左右开弓, 且百发百中。官兵皆唤他许射声, 只怕你不是他对手。”

    霍与期跟徒弟透风报信, 他即为幕僚,对军中的事无所不知。

    刘弘回:“先生, 我只是来旁观。”

    “公子射术过人, 为何不参与?”

    “我即是公子,就不必去抢士卒的奖励, 比武在于选拔, 我占一席位, 他们少一席位。”

    刘弘参与的话,自然可以显露武艺,但是要显露武艺的方式有很多种。

    在竹里,刘弘接触过贫困的老兵, 他们有过人的技能, 却得不到赏识, 他懂卑微者的机会十分可贵。

    “不想公子是位仁爱之人。”

    霍与期连声称赞,这徒弟的思想境界比他高。

    “我只是认识这样的一个人罢了。”

    那是一个极其温柔的人,就是一头貘,一条犬,都深受他恩泽,何况乎人。

    “是那位书写官职, 教你礼仪的庄郎吗?”

    霍与期听刘弘说过这么个人,刘弘谈起他话语柔和,饱含深情。

    刘弘点点头,再不多言,他走至刘父身边坐下。刘父还带着一位男孩,正是无疾。对于两个儿子,刘父更满意刘弘,不只是因为觉得亏欠刘弘,也因为刘弘最像他,而无疾性情软弱。

    无疾即不好武,就拉他来看比武,让他拥有男子的气概。

    刘弘深觉这个弟弟像庄平,想是父亲往时待他凶恶,他心有怯意,就是此时,他也睁着双不安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一侧骑兵们的皮甲和武器上。

    比武开始,先是骑射,果然如霍先生所说,许射声的射术无人能及,除此外,另有五六人的射术也算得上超绝,在刘弘之上。

    在临邛最擅长弓射的莫过于老段,而刘弘习得他八九成的技能,不想到了司州,这身武艺,实在算不得顶尖。

    骑射后,则是搏斗,这是最精彩的部分,各种兵器,各种打法都有,刘弘看得热血沸腾,跃跃欲试。刘无疾看得脸色苍白,想走开又怕挨父亲骂,只得硬着头皮目睹血汗飞洒,利刃交接。这番看下来,刘弘觉得自己要是挥着环首刀上场,他恐怕一个也打不过。今日来参加比武的士兵,都是军中的精锐。

    未料差距如此之大,心中虽有小小沮丧,可也为父亲高兴,刘军勤于操练,军法严明,和今日那些拉大旗造反的劣马劣卒,有天壤之别。

    刘父起事前,本是豫州刺史。十多年前,信朝皇帝被杀,大臣扶持幼帝登基,刘父千辛万苦回到信朝,十载的奋斗,才成为一方高官,却因朝中佞臣的谗言,险些被诛杀。信朝苟延残喘,早日薄西山,刘豫借此机会造反,并领着将士一路攻回司州。他本就是司州人,在司州招募众多才俊,深得百姓拥护。

    信朝几次想剿灭刘父,均遭败绩,反倒让刘豫在几年间壮大了声势。

    这日比武结束,刘弘私下拜见许射声,许射声知晓他是主君之子,乐意教他左右开弓。这技能不好练,但实战有用途,无论哪一只手受伤,另一只手可以替用。

    比武结束的隔日,大军便启程前往齐地。刘弘自然是跟随,一同前去的还有他弟弟无疾。

    连日相随下,刘弘和弟弟睡在一个帐篷,自然就相熟了。从无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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