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走向崩坏吧,聂老头已经不能再抽着他那老旧的旱烟,爱莎已经不再能在阳光下旋舞,他们都变成了坟墓冰冷而沉默着,所以对他来说,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自己是最重要的了吧。
    “你要我上你。”这句话连着上一句简直就像是在说“你让一个人渣来上你”,聂驳古笑嘻嘻地看着那愤怒到极致的兰纳,表情无辜而淳朴地陈述事实:“我现在对女人一点性趣都没了。”
    脖颈被狠狠扼住,聂驳古依旧没心没肺地在笑着,声音因缺气而显得有些断断续续:
    “当然……在……死亡的、威胁下,我会和你、做爱……”
    “……如你所愿地、上你。”
    “反、正……”
    最后死的不会是他,不是么。
    聂驳古微笑着,败坏着,一点一丝地扭曲。
    以下为小剧场
    关于懒惰的五感操纵:
    聂驳古:最近出去旅游吧喂。
    懒惰:……
    聂驳古:再宅在第一区老子要发霉了。
    懒惰默默拿起一本旅游杂志。
    聂驳古:去哪好?克莱姆星的雪山、莱亚星的的海洋滩、风云星的……呃……?(眼前一花)
    聂驳古(望着周围的场景一瞬间从室内切换到白雪皑皑的雪山顶,迎风凌乱着):……
    懒惰(看着在白雪上瑟瑟发抖的男人):……(打响指)
    聂驳古(低头看看地上的白雪一瞬间变成沙滩,头上的烈日默默烘烤,海风习习吹来):……
    懒惰(看着在沙滩上流汗的男人,想了想):……(打响指)
    聂驳古(光溜溜地护住重点部位):……你好歹给我留一条游泳裤啊!!!不、这不是重点!快把我从幻觉中放出去啊啊啊――
    懒惰(愉悦地):父亲,还有哪里想去?
    聂驳古:……
    懒惰:没了,那就睡觉吧,父亲。
    一瞬间切换回卧室。
    聂驳古:=a=!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把主角的三观写崩坏了,其实他从承认后就一点一丝地崩坏来着,现在终于开始各种败坏撒欢――(好吧这真的不是俺的问题,掩面)――孩子他妈,要坚强点啊,表气坏了qaq
    71、sixtynth child
    兰纳最终还是怒气冲冲地离开了,聂驳古从床上爬起,红色的巴掌印和脖子上的勒痕在那苍白的皮肤上显得鲜明无比。他开始打量四周,这里是一个金属制的房间,让聂驳古觉得眼熟无比,在中央研究所的时候,他所住的囚牢就是这种风格。
    最后的记忆是双子那如出一辙的微笑。
    [以父之名,我是贪婪。]贪婪就这样纯然地笑着:[没有人来救你,我来救你;没有人来可怜你,我来可怜你;没有人放过你,我会让你摆脱他们;没有人让你自由,我来给予你自由――这就是我诞生的理由。]
    [父上,贪婪来了,来满足你最初的欲望。]
    那是多么久远的事了?他以为记忆都开始模糊了,却在双子说出那句话的时候,那被下意识舍去的记忆如此鲜明展现在他面前。那时候的他还是一只被可怜圈养的种马,在杀死对象和孩子们被解剖的恐惧中逐渐走向崩溃和疯狂。他一次次地在黑暗中询问着:为什么会是他?为什么不放过他?明知毫无意义,却一次次地在心底可耻地妄想着:如果有人来救他多好,如果老天终于可怜他不折腾他多好,如果能摆脱埃莫森、摆脱所有人多好,如果……他能自由……多好啊……一个人能有多无耻啊,在第七区的时候妄想着温饱富贵,在温饱富贵达成后又开始不知足地妄想着自由。
    聂驳古掩着眼开始笑。
    然后那个人又在获得解放的时候开始妄想着逃避责任,等离开了他的责任后,却又开始妄想……
    这是一个黑色笑话。聂驳古想。
    男人来到门边,自动门毫无声息地向旁边划开,不知道是兰纳离开的时候太过冲动而忘了锁门,还是本来就没有打算关住他,聂驳古毫无压力地向外走去。门外是一条巨大的空间,无数甬道如蛛网般四通八达地连通着,房间像是蜂巢一样密密麻麻地排在壁上,头顶的天花板清晰将外头的星空展现出来。
    聂驳古盯着那片星空怔怔失神,不知不觉地向外走了一步,微微的失重感充斥在身体中,聂驳古下意识地抓住一旁的移动扶栏才堪堪稳住身子。
    他已经离开诺顿星了么……?
    平生第一次离开诺顿,却是在这被绑架的情况下。聂驳古嘿嘿地笑了两声,对于第七区的胖子来说,他的眼中由始至终只能印出后三区的风景吧。
    移动扶栏沉默地将聂驳古带往不知名的方向,聂驳古漂移的视线蓦地顿住了,他看到了他的孩子。
    蓝发少年高高地坐在一蘑菇型的装饰上,精致的眉头微微皱起,没有被眼罩遮住的右眼迷茫地看着四周,一副呆呆的、不知所措的可爱样子。在聂驳古看到他的时候,少年也看到了聂驳古,一瞬间,紫罗兰色的眸子亮了起来。
    “父上。”
    贪婪从蘑菇装饰上跳了下来,轻飘飘地落在地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扯住聂驳古的袍角,毫不掩饰地表现出他的开心和依赖。
    “你的……半身呢?”聂驳古顿了下,才组织好语言询问。
    “我迷路了。”贪婪脸上的表情茫然而无措:“斑把鸠弄丢了,鸠把斑弄丢了。”
    “……”聂驳古也有些茫然了,好像当初他第一次见到鸠的时候,那孩子也是一副迷路到强抱一个男人作为移动sgps的情况。可是对于贪婪来说,斑和鸠就像是左脑和右脑的区别,该是一种怎么样的路痴境界才会把左脑和右脑走丢啊……
    “父上,”聂驳古低下头,少年正弯着眼对着他笑:“母上她生气了,很生气很生气。”
    “是我做的,你可以责备我。”
    蓝发少年微微睁大了眼,显得有些错愕和迷茫。
    “不,斑并没有在责备父上。”贪婪又微笑起来,那笑容纯净不含一丝杂质:“父上要对母上做什么,斑不会阻止也不会反对,就算是,父上杀了母上也可以。”
    精致的少年就那样微笑着,语气轻快:“当然,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斑不会为了母上伤害父上,也不会为父上伤害母上,也不会让其他人伤害你们。”聂驳古在贪婪紫色清澈的眼中看见了自己漆黑的倒影:“父上,母上现在选择了一条最终走向灭亡的路。”
    在父体计划中,母体是养料,只能是养料,只有神知道兰纳还能不能在那千万分之一的几率下生出双胞胎。
    “……你不告诉她?”
    贪婪的声音很清脆,带着一种甜美,但里面所蕴含的残酷让人不寒而栗,少年的眼睛如月牙般弯弯地在笑:
    “父上,斑刚刚说了。能伤害母上的,只能是父上,或是母上自己了。”
    这是兰纳选择的死亡,是兰纳的欲念,而她的孩子不会阻止。
    “父上不开心了。”贪婪认真地看着聂驳古的脸,用手按着自己的眼罩:“那斑给你讲故事开心一下吧。”
    在聂驳古还没来得及说话的时候,少年已经开始微笑地说下去了:“从前有个女孩儿,她的父上是一家之主,母上是一个不起眼的女仆,她从小就是兄弟姐妹们欺负的对象。长大后,家主将她送人了,当她再回来的时候带着一个孩子。她很恨,恨欺负她的兄弟姐妹,恨将她送人的家主,恨她不该有的孩子,她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只能拿她的孩子来发泄。然后女孩儿开始许愿了,她想要吃饱穿好,神达成了她的愿望,仆人死了;她想要有美貌和财富,神达成了她的愿望,兄弟姐妹死了;她想要受人尊敬的地位,神达成了她的愿望,家主死了;然后她当上了家主,得到了只有家主才能有的称呼‘兰纳’的时候,神问她:你还想要什么?她想,美貌有了,财富有了,地位有了,那就要整个世界吧――”
    贪婪笑得很开心,他捧起聂驳古的手,用脸轻轻地蹭着:“父上,母上要了整个世界,你想要什么?”
    “等母上死了,斑把世界送给你好不好?”少年的笑容一直是纯白的,如同一个孩子般没有意识到话语中的残酷:“这样的话……”
    “母上或父上有了整个世界,我有了母上和父上,那就等于贪婪拥有了一切。”
    银发青年双手捧着一杯茶,垂着蓝眸,像是在看茶中自身的倒影,远远看去青年整个人就像是一幅无与伦比的画。
    “我闻到了father的味道呢。”
    兰纳刚走过去,就听到了这样一句让她的脸瞬间扭曲的话。
    “你觉得你现在最该做的是取悦我而不是激怒我。”兰纳伸出手划过色欲的银发,像是在挑弄着宠物:“你现在可是我的所有物,阿斯蒙蒂斯。让我看看,你的链子还栓得紧不紧。”
    银发青年的脊椎处被直直地插入一个机械通管,兰纳抚摸着那条通管,像是非常满意的样子。
    “这条‘链子’能让你乖一些,如果你乖乖听话的话,我可能会把它取掉,但是现在看起来,你仍然很需要它。”
    “你就这么喜欢我?”色欲微微扬起眉,挑起一屡似笑非笑的风情:“喜欢到要把我拴起来?”
    “是的。”兰纳很享受与色欲的调情,糟糕的心情好转了一些:“你将是我最棒的宠物。”
    “这样啊,我没想到你这么喜欢father。”
    “什――”
    “我是father的原罪,是father的半身,喜欢我的你,最爱的不正是我的father么。”色欲嘴角的弧度宛若嘲讽,他直直地瞅着僵硬的兰纳,语气接近情人之间的呢喃:“这样说来,你是我的情敌呢。”
    “乖乖的,别和我抢father好……么……呵……”
    色欲的话语开始颤抖起来,他的脸变得苍白,身体因疼痛而微微抽搐着,强烈的电流从机械通管直直注入色欲体内,银发青年微微阖上狭长的丹凤眼,左眼角的痣映衬得整个人显现出一种凄艳感。
    “你……居然爱上你的父亲?”兰纳的声音中充满着不可置信:“你们……你们……”
    “……father啊,他是毒药。”等疼痛慢慢退去后,色欲像是叹息般泄了一口气:“尝过之后,就再也戒不掉了。无论是我,还是其他原罪――当然你的孩子也是。”
    “你可要小心了,一旦他尝过father的味道,这个世界上就只会剩下贪婪而非斑鸠了呢……”
    女人倒退了几步,眼中闪过一丝慌张,最终演变成憎恶。
    “我不要你了。”兰纳的声音不含一丝感情:“你们让我感到恶心。”
    “没用的宠物会成为其他宠物的口粮,到时候,我会请你亲爱的父亲来参观。”
    兰纳的笑冰冷而妩媚。
    “相信我,你会在变成碎片之前见到他的。”
    以下为小剧场
    关于一个愿望:
    神:你的诚心诚意打动了我,我可以许你一个愿望。
    聂驳古:我想要爱莎复活。
    神:起死回生难度太大,换一个。
    聂驳古:我想要和聂老头见一面。
    神:不行,时光倒流也很难,换一个简单的,我马上给你实现。
    聂驳古(偷偷地瞥了一眼七宗罪,小小声的):……那就让我的孩子别再上我了。
    神(同样瞥了一眼七宗罪):……你想要她什么时候复活?
    聂驳古:=a=!
    作者有话要说:要不要写贪婪的h,这是个问题==
    话说我明天回家,要坐一天的车,所以你们懂的。。。。
    其实贪婪的斑鸠很好区分的,男左女右的方向带着眼罩的==
    话说,其实父快完结来着。。。
    72、seventieth child
    昏绿色的灯光一直在晃一直在晃,写着养殖场三个字的牌子阴森地挂在门口,上面被溅上可疑的斑迹,漆黑的门如同怪物的嘴巴一样上下打开,等待牺牲品的进入。
    聂驳古扭头看向身旁,兰纳似乎意识到了他的目光,转头对他露出暧昧不明的笑容。
    “进去吧。”
    聂驳古瞥了一眼身后,两个少女――不,应该是一个看似少女的伪娘和一个像猫的短发少女沉默跟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锁定着他,只要男人一有异动,他们的武器便会在第一时刻切入聂驳古的身体。
    “还不过来?”
    兰纳已经在门内了,双子静静地跟在母亲的后方,从第二次见面起,女人就禁止双胞胎去接近他们的父亲。
    聂驳古踏进了黑门,迎面吹来的风是潮湿微带点腥味的,让人只能想到在阴暗的地底腐烂发酵的尸体。这是一个极大的空间,呈圆柱状,一圈圈螺旋向下的楼梯盘桓在圆柱的内壁上,圆柱的中央则是一层层的牢笼,如塔一般堆砌而起,笼子里的阴影中传来各种不详的声音和味道。
    “啊哈~你们来了。”
    一个小型飞碟飞了过来,它绕着聂驳古转了好几圈,不停地发出“啧啧”的感叹声,最后飞碟停在所有人的面前,打开了上方,投影出一个怪异老人的身影。
    “初次见面,父体。”老人浑圆的脸上露出一个油腻的笑容:“鄙人是斯林。”
    “斯林,别废话。”兰纳不耐烦地踩着楼梯向下:“再不快点的话,‘他’连骨头都不会剩下了。”
    “我们还是遵从女士的意见吧。”飞碟晃悠悠地向下飞去:“来吧,父体,我给你看看这世界的奇迹。”
    身后的两人在无声的催促着,聂驳古一步步地向下挪去。随着高度的降低,最上面一层的囚笼已经完全地展现在聂驳古的面前了。有些意外的是,由笼牢构成的巨大空间中没有锁着什么奇形怪状的不明生物,那里仅仅关着几个人,他们泾渭分明地呆在牢笼的各个角落,在听到聂驳古发出的声响后,其中数人只是稍稍抬起了眼向这边撇了一下,然后又事不关己地垂下。
    “我希望你别误会。”飞碟绕了回来,老人的虚影与聂驳古并肩站在楼梯上,他的神情是慈祥的,眼神是爱怜的:“他们可不是旧人类那种低等的生物了,经过不断的进化与完善,已经达到level a的他们是全新的、无与伦比的!我那可爱的七十二魔神就是由他们组成的军团,啊啊……不过稍稍有部分家伙不太听话呢,这叫我有些伤脑筋,只能将他们养在这里冷却冷却了……”
    聂驳古快步越过开始喃喃自语的斯林,他很久之前已经学会了,不要和科学疯子讲什么道理――他们只活在他们自己的世界中,整个世界只有他们是正确的。跟着聂驳古的少女和伪娘在经过第一层的时候瞄了一眼对面的牢笼,眼神有些复杂。
    “这是level b,你看他们已经很接近正常人的形态了……”
    “level c还处于基因重组的状态,所以这时候的他们的形态种类是最丰富的……”
    “看到了那些肉瘤了吗?那些可爱的level d正在将肉体膨胀到足以承受基因重组的地步了呢……”
    “啧啧,看到了吗?level e是最低级别,那些红色的爬行者的级别仅仅比人类高出一线……”
    一路上飞碟跟在聂驳古的身边喋喋不休,聂驳古一言不发地往下走,那些越往下越扭曲的生物形态仅仅在他的眼中停留了一瞬间,便被风轻云淡地抛在身后。直到聂驳古踏上了最底层的土地,这里实在是太黑了,只能勉强能看到对面是一条条栏杆圈成的墙,在黑暗中暗淡地反射着无机质的光泽。贪婪双子安静地站在楼梯口,沉默的注视着聂驳古,紫罗兰色的眼睛仿佛在说着什么。
    “啊,已经到这里来了么。”飞碟直直地飞向对面的黑暗:“父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些特殊的level s。”
    投影上的斯林的表情是愉悦的,他兴奋地挥舞着手:“每从一个阶段跳到下一个阶段,像是从level c跳到level b,会有极小部分人产生突变,他们的肉体维持不住崩坏了,然后演变成了level s。你知道吗?这些level s的脑开发域有多大吗!?75!他们就像是一个终端大脑,可以产生分裂体,随时随地地寄生到其他生物身上,然后随心所欲地控制一切――当然,要维持这种脑消耗,他们所需要的食物……”
    “终于来了。”兰纳打断了斯林兴奋的演说,她站在牢笼前对聂驳古勾了勾手指,笑得极其妩媚:“过来看看,我给你准备了一项惊喜。”
    聂驳古站在原地没动,他看着黑暗中的牢笼,觉得它在张牙舞爪地嘲笑着他:觉得熟悉吗,这种场景?来来,来回忆一下,快想起吧,当初――
    他忘记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于是当他被推倒在栏杆上的时候,他还处于一种失神的状态。
    “来。”兰纳的声音在后上方恶意地响起:“来看看吧,你的孩子在等你呢。”
    [来。]记忆中的埃莫森在轻柔地宣布着:[来看看吧,这是你的半身!]
    然后过去的他看见了他那只剩下一堆骨头和血肉的孩子。
    聂驳古抓着栏杆滑坐在地上,迎面而来的空气阴寒而潮湿,血腥味和腐烂的臭味充斥着鼻腔。对面的黑暗在窃窃私语着,然后他才发现,不是黑暗在私语,而是阴影中,有什么――在细细地啃食着另一样――比如骨头什么的声音――
    咔哒……咯吱……吧唧……咕……
    最后的“咕”吞咽声鲜明地回荡在聂驳古的耳边,聂驳古直勾勾地看着那片黑暗。
    “啊,是……father吗……?”
    黑暗中传来一声轻笑,低沉的,喑哑的,缠绵而温柔。
    “father……你来找我了呀……”
    聂驳古睁大着眼睛,睁得眼睛都开始发酸了,只能勉强看到不远处的地面上,有暗银色的光在微微晃动。
    “我好高兴呢,father……”
    然后现在的他看见了他那被啃食得残缺破败的孩子。
    银发凌乱地披洒在青年缺了一块的肩上,其中绝大部分被染成了红色,用血做的染剂。头发上、脸上、身上到处都是污垢、血迹和齿痕,那与血纠结成结痂的银发遮住了色欲的右眼,只能看到不断有血顺着那原本完美无瑕的脸颊流下,一直流一直流,经过被撕裂的脖颈,经过血肉模糊的胸膛――直到灌溉在小腹上的大洞里,给暴露在空气中的青色肠子填上一份鲜红的色相――小腹之下,只剩下一片破败的碎肉末子。
    色欲凑上牢笼的边缘,双手穿过栏杆抚上聂驳古的脸,用力却不失温柔地将男人的脸拉过来,聂驳古能很清晰地感受到掌心中那滑腻粘稠的触感。
    “father……”
    银发青年用力地吻上那片苍白的唇,嗫着妖异的笑,放浪而放肆。温软的舌尖抵开了男人的唇瓣,感受到男人没有拒绝甚至可以说得上配合的反应――银发的妖孽弯起了涟漪,用力将他的父亲按向自己,舌头绯淫而缠绵地将男人口中的每个角落都舔舐个遍,捕获住那呆呆地、无措地、小心翼翼地凑过来的舌头,抵死缠绵。浓郁的血腥味充满了两人的口腔,但谁也不愿放过谁,聂驳古甚至觉得那股血腥味被吸入五脏六腑,烧得他快要化为灰烬了。
    黑暗中响起的水声被寂静的空间放大了无数倍,色情淫秽得不像话。兰纳的脸色阴晴不定,斯林的飞碟不知道跑哪去了,伪娘和短发少女则是震惊得目瞪口呆,精致的双子认真地看着那在黑暗中接吻的两人,突然抬手各自按着自己的眼罩。
    “你在这里,真是……太好了呢……”
    色欲放开了聂驳古,顺着聂驳古的嘴角舔舐到耳际,喑哑暧昧地笑着。聂驳古只能用力吸着气,想使自己的喘气声在黑暗中显得不那么突兀和不堪。
    然后聂驳古的身子僵硬了,他睁大眼,怔怔地看着色欲身后的黑暗,那里,一只有一人来高的硕大眼睛蓦地出现――或者说睁开了,它的瞳孔是一条横线,橙黄色的眼珠子冰冷地注视着这边。这就像是一个信号,栏杆的那一边的黑暗里,密密麻麻地张开了无数的小眼睛,如繁星一般布满在硕大眼睛的周围。被成万上亿的眼珠子同时注视的感觉,简直会让意志薄弱的人在一瞬间疯掉。
    “father。”耳边传来色欲的轻笑:“我不会有事的。”
    聂驳古猝不及防被狠狠推开,与此同时,黑暗中的眼球们突然铺天盖地地扑了上来,瞬间将青年的身影淹没。聂驳古就像是一只被灯照到的傻兔子呆在原处,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在一瞬间发生。
    聂驳古张了张嘴,他以为他会像过去那样撕心裂肺地嚎叫,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他甚至连像曾经那样哭泣都做不到了。
    “啊,真可惜,一个极品尤物就这样消失了。”兰纳的声音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愉悦:“真是好孩子,当初明明可以逃走,一看到父亲被拐走了,马上就乖乖地跟上来了呢。”
    看到聂驳古的身体似乎颤了一下,兰纳眼中的兴奋越发明亮,她踩着高跟鞋来到聂驳古的身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的男人,一字一顿地、恶意地说:
    “你认清你的无力没有,你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挽回不了。”
    聂驳古维持着被推到在地上的姿势,双手前臂微微支撑起上半身,男人向后扬起头对上了兰纳俯视的眼睛,黑得没有一丝光泽的短发下,皮肤雪白得惊人。
    “……你说错了。”男人苍白的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古古怪怪的笑容,嘻嘻哈哈的,没心没肺的:“其实我可以做些什么的,比如说,做你。”
    女人的眼睛中瞬间被黑色的憎恶和愤怒所充斥。
    “来吧。”聂驳古没脸没皮地笑着,被血漆成艳红的唇向上挑着,在黑暗中弯成诡谲的鲜红弧度,漆黑的眼睛中所蕴含的情感与兰纳的毫无差别。
    “我们来做爱吧,我有兴致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这章有部分和第九章有关,其实主角你脱胎换骨了是吧(尼玛明明是崩了!!!),心虚远目……
    那个打酱油的伪娘其实是魔神来着==
    9拜蒙 (paion) :所罗门王72柱魔神中排第9位的魔神,位阶为王。统帅25个军团。称号是“主天使之王”,长着女性的脸和男性的姿态,戴着镶有宝石的王冠,骑着一匹单峰驼。他在科学、艺术、秘法方面造诣很深,而且能把这些知识在一瞬间授予人类。
    73、 seventyfirst child
    约翰不耐烦地看着表,那个家伙已经迟到好久了。每次每次都是这样,那个叫吉米的混蛋没有一次是守时的!
    甬道中终于传来了慌张凌乱的脚步声,约翰愤怒地回头,冲着来人大吼大叫:
    “你又躺在女人的身上起不了床了是吧,吉米!等这次巡回以后,我要申请调换搭档!我一定要摆脱你这个噩梦!”
    来人抓着他棕色的乱发,脸上的雀斑使他看起来特别无害和无辜。
    “噢抱歉,伙计。”棕发的青年笑嘻嘻地勾搭着愤怒的约翰:“我这不是来了么。那个,因为我不小心把诺亚号的sgps弄丢了,你也知道诺亚号有多大呐,所以……嘿嘿……”
    约翰用“你把我当白痴吗”的眼神看着吉米:“这次的理由真不错啊,你为什么事先不把你手腕上的sgps收起来呢,这会更有说服力一点。”
    吉米拨弄了一下手腕上的环,然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哎呀呀,不要在意那么多啦――”
    “我发誓,我再看见你迟到的话,我就让你永远起不来!”被拖着向前走的约翰还在嘟喃着抱怨。
    “啊哈~”青年笑了起来,平凡的脸在黑暗中竟显得有些妖异:“其实不劳你费心了。”
    “因为……”
    约翰不可置信地倒在地上,他的脖子被扭曲成一个诡谲的角度。
    “你的搭档早已起不来了呀。”
    棕发青年蹲下来笑嘻嘻地说,用手指碰了碰约翰死不瞑目的眼珠子。再抬头时,青年脸上的雀斑早已消失不见,一对小酒窝在那张端正秀丽的脸上显得无比醉人。
    “爸爸,你在和我玩捉迷藏吗?”嫉妒双手插在裤兜中,一步步向黑暗中走去:“没关系,我会找到你的,爸爸。”
    右边带着眼罩的蓝发少年推开了兰纳房间的门,自从兰纳终于获得她想要的后,女人就把自己关在房间中,谁也不见。
    一进门就能听到里面隐隐传来的呕吐声,贪婪站在床边,没有被眼罩遮挡的左眼静静地看着洗漱间的方向。不一会儿,兰纳就苍白着脸走了出来,看到蓝发少年的那一瞬间,她的眼中闪过惊异,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憎恶。她实在是不想见到那个人的孩子,即使斑鸠长得和那个该死的男人一点儿都不像,她仍会在他们的身上看到那个男人的影子,让她恶心,让她憎恶。
    “鸠,你怎么来了?”
    “母上。”鸠一步步地走到兰纳的面前,扬起了过于精致而模糊了性别的脸,清脆婉转的声音带着点小小的鼻音,像是在撒娇:“你喜欢我吗?”
    “当然,当然喜欢,我的宝贝儿。”兰纳没有迟疑,反射性地回答。
    鸠伸出了双手:“抱抱鸠。”
    兰纳迟犹豫了一会儿,俯下身子拥了拥少年纤细的身子,然后松开。
    “摸摸鸠。”
    兰纳眼中的惊讶越来越浓厚,她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但女人最终还是将手放在了鸠的头上,草草地摸了摸。少年露出舒服满足的表情,在兰纳收回手的时候,鸠再次扬起了头,眼睛湿润得像个小动物。
    “亲亲鸠。”
    兰纳僵住了身子:“……你不要得寸进尺。”
    鸠眨了眨眼:“母上,你从来没有亲过我。”
    “所以你这是在指责我,恩?”
    “鸠没有。”
    淡蓝色头发的少年就那样站在那里,呆呆怔怔地看着他的母亲。
    ――你要小心呢,小心最后世界上只剩下贪婪而非你的斑鸠――
    兰纳蓦地觉得有些恐惧,这种毫无所依的恐慌让她俯下了身体,在鸠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冰冷的吻。
    鸠用手抵着自己淡色的唇,弯着眼:“亲这里,母上。”
    兰纳突然意识到了,眼前的少年正在索求与那天在养殖场底层一样的事,他那肮脏的父亲和他的孩子――强烈的愤怒和恶心感涌了上来,兰纳转身跑回洗漱室。隔了一墙传来水流的哗哗声,还有女人变了声调的尖叫。
    “你给我滚!给我滚――!!!”
    少年按着他的眼罩,一言不发地离去。
    左边带着眼罩的蓝发少年推开了聂驳古房间的门,自从那场不堪的性交之后,兰纳就把男人关在房间中,不许出去。
    一进门就能看到聂驳古坐在床上发着呆,听到声响后,男人转过头来,看到蓝发少年的那一瞬间,暗黑色的眼珠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
    “贪婪。”
    “父上。”贪婪来到床边,趴在床沿上,歪着脑袋仰望着他的父亲:“你喜欢我吗?”
    “……”
    “喜欢吗?”
    “……你需要我吗。”
    “恩,需要的,父上,你来喜欢斑吧,斑等了很久很久,才见到父上。”
    贪婪仰着头,露出的右眼带着湿润的渴求,那样的眼神没有人能拒绝。聂驳古受到蛊惑般,手轻轻摸上了少年淡蓝色的头发,那软软柔顺的触感得让人舍不得离开。
    “我会喜欢你的。我能够给你们的,仅仅是这样的了。”
    贪婪弯起了眼,他蹭了蹭聂驳古的掌心,然后爬上了床。
    “抱抱斑。”
    聂驳古沉默地揽着少年纤细的身子,将头埋在贪婪的肩窝中极轻极轻地呼吸着。贪婪满足地圈着父亲的腰,趴在男人的身上抬起了头。
    “亲亲斑。”
    聂驳古没有拒绝,将唇印在少年的额头上。
    贪婪用手抵着自己淡色的唇,弯着眼:“亲这里,父上。”
    聂驳古停顿了一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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