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可你却在我面前流泪了。

    “三哥,你到底在想什么?”自懂事起,三哥就是他的榜样,他跟在三哥背后,做着让他满意的事,可是,第一次,他清楚地意识到,即使跟自己的三哥形影不离,可他还是无法懂得三哥的内心,第一次觉得这般无助。

    “三哥,你在这个位置上,你被当作高高在上的天下之主,可是你心里真正期待的是什么?你真的如母妃说得,走到了我们的对立面了吗?”原来自己一直以来都习惯了“三哥,我信你”,却从未真正理解过自己的三哥。

    这一天里,隆懿太妃下诏,废了皇甫瑾瑜南阳王之位,并将其从宗牒上除名,改立了五子皇甫瑾珩为南阳王,并下令择日发兵北上。天下之主的地位,她皇甫瑾瑜不在意,并不代表隆懿太妃就不在意。

    立春过后,天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湿嗒嗒的,让人心烦。

    李思晗放下搭在皇甫瑾瑜额头的手,这段时间来一直是泪眼愁眉的她,终于有了些喜色——瑾瑜的烧终于退了。

    皇甫瑾瑜离开洛城第二天便病倒了,风寒、剑伤、鞭伤、内加毒物的摧残,让她一连好几天高烧不断、昏睡不醒,这可吓坏了李思晗。虽知在南阳境内、太妃的势力下逗留是极危险的,但不得已,李思晗还是停下了行程,并找了一家较为隐蔽的客栈为皇甫瑾瑜养病疗伤。

    皇甫瑾瑜趴在床上熟睡,李思晗刚给她上过药,在李思晗的精心料理下,皇甫瑾瑜背上伤口已好了许多,然而李思晗只要一回想起初见皇甫瑾瑜背上的鞭伤时,她的心就被狠狠地揪痛。皇甫瑾瑜的伤口由于得不到及时的处理,长鞭下模糊的血肉可怕地凝结着,破碎的衣物陷入了皮肉。李思晗永远忘不了那天自己含着泪,用针小心翼翼地给皇甫瑾瑜的伤口挑去陷入的衣物,一遍一遍擦拭地为她擦拭伤口凝血的情景,那时的心疼简直是痛得她快要窒息,她情愿伤的是自己。

    当天夜里皇甫瑾瑜醒来了,第二天雨也停了,一行人便又恢复了赶路。

    终于皇甫瑾瑜、李思晗一行人平安无事回到了淮城,淮城外,武东青、田修元列队在城门外侯着,见得皇甫瑾瑜平安归来,皆喜不自胜。

    几人在回总部府的路上一路寒暄,终于皇甫瑾瑜还是开口问道:“洛城的消息想必传到这里来了吧?”

    武东青闻言,踌躇了一下,还未开口说,便听得李思晗抢先说道:“没有啊,我们一路上都没听到有什么消息啊?”其实皇甫瑾瑜被从宗牒除名的消息李思晗是早就知道了,好在那时皇甫瑾瑜还在昏迷中,并不知晓,李思晗下令手下的人不许在皇甫瑾瑜面前提起,她实在不忍心皇甫瑾瑜在肉体饱受伤病摧残后,还要再加一层心灵的折磨。而这一路上,得了李思晗命令的下人也都未曾在皇甫瑾瑜面前提及任何有关南阳的事,就连路上偶有路人提起,也被他们隐了过去。

    “思晗。”皇甫瑾瑜轻唤了李思晗一声,她很感激李思晗为了她着想而苦苦隐瞒,但有些事她必须要知道,“我一路上,虽然你们把我护得很好,但我多少还是知道一些,母妃的性子,我是清楚的,她不可能没有动作。说罢,我想知道。”

    李思晗、武东青、田修元三人一阵对视后,便把皇甫瑾珩取代皇甫瑾瑜为新任南阳王,皇甫瑾瑜被从皇甫家宗牒除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皇甫瑾瑜说了。

    皇甫瑾瑜闻言,霎时觉得眼前一片黑暗,眼泪也在瞬间快速聚集到了眼底,她鼻头酸酸的,却发现哭不出声来。原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足以应付一切的坏消息,却原来还远远不够。从“皇甫家宗牒除名”的每个字,都似利刃在剜着皇甫瑾瑜的心,一点一点地剜,好似要把她作为皇甫家子孙的一切记忆情感都剜走。这才发现,母妃对她的惩罚,最痛的原来不是鞭打,而是生生将她的姓名、人生轨迹从皇甫家中抹杀掉。

    “瑾瑜!”李思晗在旁忧心地唤道。

    “三爷!”武东青也很不安。

    田修元则轻轻地拍了拍皇甫瑾瑜的肩膀,悄悄靠在皇甫瑾瑜身后,以防她会突然支撑不住而晕倒。

    “没事!”皇甫瑾瑜深吸一口气,咬着牙说道,她眼眶微红,却极力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东青、田兄,你们到我书房来,有事商讨。”

    “小玉,这一路舟车劳顿的,还是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商讨。”田修元劝道,小玉她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

    然而皇甫瑾瑜断然回绝了,“不!就现在。”

    “小玉……”田修元欲劝说什么,但当他抬头触及皇甫瑾瑜的眼神时,他停住了,皇甫瑾瑜的眼神是那样的坚决,田修元想也许正是因为自己曾见过她落泪的脆弱,才更懂得她内心的坚忍吧,他终于没再劝说什么,只是回道,“好,就现在!走。”

    几天后,皇甫瑾珩带着他的十万南阳军与皇甫瑾瑜的赤宇军在淮城对峙着。至亲兄弟,终是迎来了兵戎相见的一天,

    “五弟,退兵吧,回到南阳,安心享用着你的半璧江山,不要做无谓的牺牲。”皇甫瑾瑜驱马阵前对着皇甫瑾珩说道。

    “三哥,母妃说我也可以当这天下之主,可是在我心中,我清楚我比不上三哥,无论是论智谋,论武功,论兵法,可尽管如此,我还是要放手一搏,因为我是皇甫一族的子孙,我的使命不容我退缩。三哥,我知道我说过信你的,我不应该质疑你,我也很努力地试图去理解你,可是我真的无法理解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三哥,你难道就真的忍心带兵踏灭你的父母之邦吗?”皇甫瑾珩痛苦的说着,母妃的话,摆在眼前的事实,无一不在告诉他,三哥已经背叛南阳了,可他实在不愿意相信自己见到听到的一切,他说过他信三哥的。摆在眼前的一切与内心坚守的信念冲击着碰撞着,让皇甫瑾珩的心痛苦不堪、疲惫不堪。

    “五弟,你不信我吗?”

    “三哥,我心里好混乱,我不知道该信谁?可是,摆在眼前的一切,让我真的,真的……三哥,我能信你吗?”皇甫瑾珩用近乎哭诉的声音,对着皇甫瑾瑜问道。

    此刻皇甫瑾珩的痛苦纠结让皇甫瑾瑜很是心疼,或许只要她明明白白地说出自己的顾虑,甚至于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背叛了南阳,五弟都可以不用这么痛苦,可是她不能说,她更不愿去承认自己绝不会做的事。

    “五弟,”皇甫瑾瑜唤道,忍住喉头哽咽,“我从没想过要伤害南阳的任何一个人,我知道你们无法理解我,我也不奢求你们的原谅,但是五弟请相信,不管三哥变成怎样的人,三哥永远都是你那个三哥,三哥对你的情意永远都不会变。”

    “可是,三哥,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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