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导着。

    勤政殿内,皇甫瑾珩期盼已久。

    皇甫瑾瑜轻轻迈进正殿的大门,这时她注意到殿内除了端坐御案前的五弟,还有一人,那人正一身大红丞相服,神情坚毅地立于一旁。“田兄!”皇甫瑾瑜内心一阵咯噔,“怎么他也在这?难道五弟要找他来与自己当面对质么?”然而此刻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皇甫瑾瑜赶紧敛了心神,对着案上之人恭敬行礼,“草民王隐参见……”皇甫瑾瑜话未说完,皇甫瑾珩已离开御座,飞奔上前扶住了将要下跪的皇甫瑾瑜。

    “王大夫不用多礼。”皇甫瑾珩说道。事实上,皇甫瑾珩对昨晚让王隐在太后床前跪了许久未让其起身,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如若王隐真的是……

    “谢皇上!”皇甫瑾瑜拱身回道,因为皇甫瑾珩的这一搀扶,皇甫瑾瑜得以在这十年来第一次近距离地看清皇甫瑾珩的脸。五弟的容貌与十年前并无大变化,只是脸部轮廓比以前刚硬分明,脸上多了一抹胡髭,显得成熟稳重了许多,此刻他一身黑色绣金线龙袍,将他颀长伟岸的身姿衬得愈加挺拔威严。

    同样的,因这一扶,皇甫瑾珩得以透过王隐冰冷的面具,去触碰他那深邃哀伤却又泛着淡淡喜悦的眼神,皇甫瑾珩心头一颤,这样的眼神很熟悉。

    皇甫瑾瑜觉察出皇甫瑾珩的异样,赶紧收回视线,埋下头,问道:“不知皇上召草民前来所为何事?”

    “咳咳”皇甫瑾珩轻咳几声,掩饰自己方才的失神,他回道,“召王大夫前来,一是为了当面感谢你让朕的母后醒过来。”皇甫瑾珩对着皇甫瑾瑜笑意盈盈地说着。

    感受着五弟与昨晚在太后寝宫中截然不同的热情态度,皇甫瑾瑜不由觉得有些惶恐,她赶紧躬身回道:“此乃太后、皇上洪福庇佑,草民不敢居功。”

    “呵呵,王大夫太谦虚了。母后能醒来,王大夫绝对居功至伟。”皇甫瑾珩称赞道。

    “皇上谬赞了。”

    “这二呢,是想让你帮朕的股肱之臣医治一下,这位便是朕的丞相田修元。”皇甫瑾珩指着一旁的田修元介绍道,又转向田修元,说道,“田卿,这便是周癫前辈的徒弟王隐王大夫。”

    “草民见过田大人。”

    “王大夫请起。”田修元伸出一手将皇甫瑾瑜扶起,他的另一只手耷拉地垂着。

    “田卿,你与周前辈是忘年交,不知你是否见过这位王大夫?”

    “回皇上,臣之前只是听周前辈提过他有一徒弟,但一直未能一睹真容,如今能在此见得王大夫,真乃幸事。”

    皇甫瑾珩点点头,不置一词,他走向皇甫瑾瑜,“王大夫,田卿胳膊受伤了,有劳你到他府上给他诊治诊治。”

    “是。”

    “谢皇上。”

    “行啦,这些政事就开朝后再处理,你且回府好好休息吧。”

    “是,臣告退。”

    田府书房里,皇甫瑾瑜打量着田修元那条耷拉着的左臂,忍不住叹道,“田兄,真有你的,为了把我骗到你府来,你还真的把自己胳膊弄伤了。”

    “我可不敢欺君,为了让皇上相信我的胳膊被书架砸到了,我还真硬生生地被砸了一回,现在痛得都抬不起来了。”田修元白了皇甫瑾瑜一眼,说道。

    “田兄这忠君精神让人敬佩。”皇甫瑾瑜笑道。

    “我这还不是为了见你一面。”田修元委屈地说道,“怎么多年不见,你竟学会揶揄人了。”

    “哈哈,是我不对,我向田兄赔礼。”皇甫瑾瑜拱手道歉,说罢在田修元旁边坐下,“只是你这样公然点名要我帮你医治,就不怕皇上起疑么?”

    “这个我原也担心,今早我是以献策为借口进宫的,只是还没等我开口要人,皇上便关心起我的胳膊,还主动下令让你给我医治,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

    “今早?”

    “对,有问题么?”

    “五弟他昨晚便已命人传召我了,那时刚好我不在房里便没去。”皇甫瑾瑜说道,今早在得知五弟传召他是为了给田修元医治时,她还松了一口气,如今看来并不单是这么回事。

    “哦,那可能皇上昨晚是为了感谢你吧。”田修元回道。

    “希望如此。对了,田兄你苦心让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么?”

    “我倒是没什么事?只是,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最近的情况么?”

    “这个相信五弟会处理好的,我知不知道并无关系。”

    “呵,小玉,你这可骗不了我,你虽然嘴上说没关系,可你心里却是关心的,我知道你在担心。”

    “我……”田修元真是目光如炬,皇甫瑾瑜心虚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我就不卖关子了。”田修元说道,右手拿过茶杯,喝了几口,缓缓说道,“按你当年的吩咐,淮城的赤宇军在皇上登基后便回归,此后皇上将原皇宫中禁军与赤宇军合并,又将驻守京畿的金甲卫军分编入南阳军,南阳军易名为正阳军,镇守大阳,而赤宇军则取代原金甲卫军驻守禁宫与京畿。李思明为正阳军大将军,武东青任赤宇军统领。”

    皇甫瑾瑜静静听着,想着李家几代为我皇甫一族鞠躬尽瘁,李家兄弟征战沙场,屡立战功,李思明得此大将军之职也是实至名归,只是担心那些戍守边境的老将若没有好生安抚,恐会军心不稳。

    田修元想必也料到皇甫瑾瑜会有此担忧,便接着说道:“皇恩浩荡,南阳的老将均赐田进爵,荫其子孙。其中不少年迈大将都以主动告老还乡,含饴弄孙去了。”

    皇甫瑾瑜点点头,心想五弟考虑倒还周全。

    “至于原北廷的朝堂官员,皇上有旨,如有意效忠新皇的,大可继续留在新朝为官,而那些不愿效忠的,会赐予田财,准其请辞。留下的,不论是原南阳官员,抑或是北廷官员,皇上都将一视同仁、量才适用。”

    皇甫瑾瑜点头赞赏,“五弟心胸阔达,自然是不会为难北廷的官员。”顿了顿,又问道,“请辞的人多么?”

    “大概占三成吧,多是一些年老顽固之人,自诩忠臣不事二主,不过他们走了也好,诸如此种固执保守之人,料想对新政局也作用不大。”

    田修元喝了口水,润润喉,继续说道:“年前也只是对朝中官员进行调度,至于地方官的调整得待开年之后,我今天便是借地方官调整之事进宫的。”

    “此事任重而道远,急不得。”皇甫瑾瑜说着,忽想起一人,便问道,“陆彦奇呢?他可还留在朝中?”

    “呵,那小子啊,他现在可是户部尚书了,没想到他年纪轻轻便当上了一部尚书。”田修元由衷称赞。

    “田兄当年不也是年纪轻轻便当上了刑部尚书?”

    “呵,我那个刑部尚书靠不光彩手段得来的,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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