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里爱著的孩子。」
    「接受现在的我们吧。」约翰说。
    杜兰没有说话,怔怔的拿空茫的视线落在远处,根本就对不上焦距。洛伦突然心急起来,害怕他就这麽一直沉默下去了。当杜兰回过神来,发现约翰伤心地看著自己。他说不清心里那种揪紧的感觉为何,只知道,他确实不能扔下他们不顾了。
    杜兰扶著约翰的后脑勺,在约翰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就像小时候那样,毫无□的纯粹的吻。这让约翰睁大了眼睛,欢欢喜喜地微笑起来。
    一旁被冷落的洛伦不高兴地转过头去。
    很快,洛伦的脸被掰了过来,同样是个轻轻柔柔的吻。杜兰分别亲了他们两个一下,刚想离开,却发现手腕被紧紧扣住了。洛伦不让他走,反手将他带入自己怀中,低头深吻上去。这举动让杜兰一时有些懵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吮吻得迷迷糊糊的了。
    「没人告诉过你吗?伴侣之间的吻,才没这麽简单……」
    chapter seventeen 魂媒
    更新时间:2012725 12:50:35 本章字数:6559
    杜兰不知道是哪里改变了。他只知道自己已经可以心平气和地面对这个问题了。他看著两人,握著彼此的手说:「你们在龙族过的好麽?」
    这是他从见面就想问而不敢问的问题。
    现在两人就坐在他身边,开始徐徐讲述起来。
    「主人好像开心了不少。」
    帕迪在餐桌上说出这句有目共睹的话,害得杜兰冷冷瞪了他一眼,像是在责怪他的多嘴。帕迪连忙捂住了口,做了个已被封嘴的动作。
    米雪儿偷乐:「那是当然,有了爱情的……」
    不知好歹的她同样被冰冷的视线给掐掉了下半句话。
    米雪儿吐了吐舌,用力将华夫饼塞到自己嘴巴里。这个房子里因为多了那麽些人,顿时无形中变得热闹了起来。她很高兴看到这样的转变。虽然她还不太认识那两位大帅哥,不过,她已经没了那种奇奇怪怪的念头,只觉得他们是同胞,所以必须得帮一把才行。
    喂,你都干了些什麽?深肤色的俊朗少年对她打了个口型。
    没什麽!米雪儿目不斜视,回给他一句。
    上头的大家长不乐意了,摆足气势拍了下桌子:「吃饭就吃饭,不要老是眉来眼去。」
    真是冤枉啊~哪里有眉来眼去啦。人家明明是很正常的交流好不好。她低下头,悄悄地翻了个白眼。幸好,没人看得到这个不淑女的动作。
    「雪儿。」
    突然又被大家长点名,米雪儿被吓了一跳。
    「g,g,怎麽啦?」
    「你想回去吗?」杜兰看她,又移开目光看向青色眸子的少年,「回龙族去?毕竟,那里才是你和圣真正的归宿。」
    「没、没什麽关系啦。」
    米雪儿偷眼望著身边青梅竹马的少年:「其实只要能和马可在一起,无论是哪里都差不多了。况且龙族说不定也没什麽需要我的地方,你知道,我的力量实在弱得出奇。比起那来,我倒宁愿过过普通人的生活就好……」
    圣本来是有些紧张的,听到这番话,随即露出了舒心的微笑。这个半大不小的少年仿若羞涩地转过眼去,左瞥右看,就是不能正视米雪儿的目光。他点了点头,表示完全同意她的观点。
    这情景被在场众人尽收眼底,杜兰挑了挑眉,有些奇异地望著二人。
    「那你们呢?」杜兰转头看向自己左右两边的男人们。
    「啊?」愣了一下,齐齐说出了相差不大的答案:「陪著你就好/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啦!」
    杜兰蹙了蹙眉,似乎听见了空气中传来咯咯的窃笑声。便用严厉的目光看了过去,发现并没有人发笑,至少面上还没有表现出来。他收回视线,觉得自己大抵是多疑了。
    「那麽,好吧,」最终杜兰说,「我们要离开这里,对,就是搬家。」他环视周围一群,发现众人神色没有异常,又说道,「明天就动身去南方的凡纳西亚城,谁有异议的吗?没有的话,就快点收拾东西吧。」
    「……」
    「那就这麽办了。」
    ※
    杜兰发觉自己好像落下了什麽东西,迫使他不得不到处寻找,否则那股火烧火燎的焦急感便无法消退。他推开地下室的门,那里已经没了浓重的魔法药剂混合的味道,被帕迪打扫得很干净,恢复了宁静平和的氛围。不过柜子上还是有各种各样的药瓶和柜子,桌上摊著几副手抄本,虽然在这里过了几十年,但他对这里的感觉十分陌生。
    杜兰记得刚醒来的那会儿,手心里握著什麽,冰冰凉凉的,後来掉到了地上,却一时间没精力去管了。如今回想起来,深恐那个东西被摔坏了,不由得四处寻找起来。
    点亮了油灯,黄融融的光照耀著室内,顺著地上的痕迹摸索。他的手碰到了一个坚硬的棱角,飞快地抓了起来,放到眼前仔细打量。那是一块鸦羽般漆黑色的晶体,看上去不像是水晶那麽简单,因为丝毫看不见里面清澈的成分。
    当他触碰到晶体的那一刻,感觉有种熟悉的力量传了过来。杜兰身上携带的另一块白水晶开始生出反应,刹那震颤起来。这是伊文留下的东西,他紧握住,心里的情绪复杂至极。
    杜兰本以为这玩意被摔碎了,实际上,却比自己想象得要坚强不少。
    原地站了半晌,不知怎的,心中升起莫名的怅然若失,然後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离开了这个勾起伤感回忆的地方。
    是时候,该接受这个事实了。
    杜兰黯然退了出去。
    动身去凡纳西亚城之前,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准备,其中有些都被杜兰惦记得牢牢的放在头脑里。他宁愿承受反噬的代价,也要撤回当年一时冲动所下的诅咒。黑暗系魔法本来就是禁忌,况且是只为坏,不为好的,一旦对别人造成伤害,就不会轻易收回去。因此,这件工程的的确确消耗了他很大的精力。
    他还提前收回了和帕迪、卢克的主仆契约,放他们俩归属于自由之身。他说,从今往後,各自走各自的路。帕迪很吃惊地问道,难道不是一起去凡纳西亚城的吗?
    你真的要一起去?杜兰问。我只是说说而已,可不至于认为你们都会当真。
    没人觉得你只是说说。
    是吗?
    杜兰一愣,不自觉看向其他人。最近不怎麽讲话的卢克跟著颔首。随即他的目光转往别处,大家的视线有的盯住了他,有的则征求著别人的意见。
    「帕迪和卢克叔叔对我们来说,也算是半个亲人了。」少年开口,声线清朗,「我不觉得回到龙族是个好方法,我知道,那里的生活并不是完全自由的,至少在成年之前不是,而我只想逍遥自在地生活。」
    米雪儿狠狠点头,拉著少年的手不愿松开。杜兰知道他们的感情连最亲近的兄妹都无法媲美,浙下差不多明白所有人的意思了。至于他家的那两个孩子,从一开始就表达出了明确的立场,已经不需要再次进行询问了。
    待明日来临,晨晓刚破的一刹那,约翰走到外面透透气,呼吸著新鲜的味道,仿若伴有略显咸涩的海风,令那些从没有来到海边住过的人觉得新奇万分。
    脚步声传来的时候不曾回头,约翰就明白是谁在背後了。
    因为兄弟二人的心灵多少可以互通,在试炼空间中的那些年也不是白过的,默契早都被培养出来了。约翰有个问题迟迟不能理解,便趁著清晨来到外面思索,但洛伦晓得他想问的是自己,所以就跟了上来,意为,愿意替他解惑。
    「真的要去凡纳西亚城?妈咪不是那种会大大咧咧生活在城市里的人,他去了,只会在山郊附近找地方隐居起来。」
    「怎麽,你不愿陪他?」
    约翰抬眼望向洛伦,永远不知道后者在想些什麽:「不,我的意思是,刚刚那些话是不是你正想说的。你还有些心事,但我不晓得,倘若你不便告诉杜兰的话,就跟我说说吧。」
    当然咯,仅仅是这样,并不能简单地撬开洛伦的嘴巴。约翰半晌都等不到洛伦的回答,只见他面沉如水,银眸跟夜空中寒星似的,仔细一看,会发现他的眼睛有点吓人。因为是通体银色的关系,连瞳孔都很浅淡,无论是怒还是喜,眼中几乎都看不出丝毫情绪变化。
    约翰决定首先打破这个无声的障碍:「你不打算管维里斯的事了?」
    「不。」
    「你想杀他?」
    「对。」
    「为什麽?」约翰总觉得愈发不懂自己的亲大哥了,「在荷梵的时候,你还没对他有过这麽大的敌意,我们三个在一起相处得也很好。你到底在计较什麽?还说,他会想知道杜兰的下落……这怎麽可能呢?我敢担保,他连那个人的名字都没听过才对。」
    「你这……猪脑子。」洛伦顿了顿,暗恨地拖长了声线,在约翰吃惊又疑惑的目光下说道,「他怎会如此简单?你还以为世界上的事情都是黑白分明的麽?」
    大哥居然说他是猪脑子?
    再怎样都该是龙脑子才对嘛!
    约翰委委屈屈地低下头,再抬起来的时候颇为愤愤不平地说:「那你倒是告诉我,究竟是哪点不对劲了啊?老是让我猜,可有意思吗?」
    「你有没有发觉维里斯跟一个人长得像极了?」
    「……没有。」约翰想了想,砸吧著嘴说,「绝对没有。维里斯的五官长得很柔和,有点儿像是小女孩子,我敢打包票,肯定不会再有第二个人长这个样子了。」很快他突然又说,「其实……妈咪也是有点点这种倾向,但是总体来说,还是男性美比较多。」
    「谁让你评价他们的外表了。」洛伦气道,「诸神曾言,万物转生之时,都与上辈子的结果分化不开。假如维里斯被某些居心叵测的人转生,不就是很糟糕了吗?」
    「你是说……」约翰终於明白过来,「但是哪个人能有这麽大能耐,可以在转生後还保留记忆呢?」
    「所以,这种情况严格来讲,应该是神体附身。」
    洛伦娓娓道:「就像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同样不会有人无故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暗精灵一族之所以会从光明堕落,部分原因是跟内部的斗争,更多是为了追求灵魂不死不灭,那些有欲望的精灵就分裂出来,独自到外面占领了无人看守的绝望沼泽那一带,紧接著开始扩张势力。」
    「暗精灵们当然没有过得很舒服,因为除了天敌的追杀,其它种族的排挤和嘲笑,它们还有个致命的弱点,便是无法生育。它们为了灵魂的贪欲,受到了最严重的惩罚。」
    「啊,你的意思是暗精灵干的吗?龙族有招惹过它们吗?」
    「是的。」
    约翰眨了眨眼。
    「那……」
    「维里斯就是暗精灵的转生。」洛伦接道,「那个家伙,恐怕你我都认识。」有种罕见的戾气回到了洛伦的身上,使他一字一顿地说道:「那家伙,就是伊文。」
    烈风吹过,太阳不知不觉间升到了日头,白茫茫的清晨刷成了碧蓝的晴空。嫩黄的雀,短而翘的斑羽,清绿的枝桠,相映成趣。
    约翰看到人们忙忙碌碌地起来,为了新的一天而奋斗,不禁觉得生活始终是有动力的,非常美好的。突然间听见洛伦这麽说,他半天没反应过来,仍旧直勾勾地侧头望著外面的街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的魂儿都被勾走了。
    半晌,约翰慢吞吞地回过头:「啊啊?什麽?你敢肯定是这样吗?」
    要不是洛伦头上一丁点汗都没有,简直要以为他被太阳晒昏了头。
    「……伊文跟维里斯有什麽关系呀。」
    「你对他了解太少。」
    「就算如此……」约翰有些著急地抓了抓头发,「唉,为什麽会这样呢?我不知道这是怎麽回事了。假设伊文真的是暗精灵一族,干嘛要转生到龙族身上?我听你说,他是被龙杀死的,难道他是为了报仇才会……」
    「没错。」洛伦说,「我知道杀他的龙是谁,但他却没能杀了那头龙。只是无辜的薛提思长老被卷入了其中,遭受了杀害。」
    洛伦继续分析道:「依我们的能力,尽管可以对付现在的维里斯,但是不能将他完全消灭。他只要仍有灵魂的媒器,便可以凭此不停地转生。那样,龙族再怎样努力地追杀他都将会失去意义了。破坏掉媒器是唯一的办法。」
    「魂媒?」
    「嗯,我想,最大的可能,那东西就是在杜兰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开了新文,不过,这里还是会如常更新滴……
    chapter eighteen 搬家
    更新时间:2012725 12:50:35 本章字数:6235
    自从拖家带口地来到凡纳西亚,在这个平静却很热闹的南部城市里住下,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有余了。这次买下了一幢郊外的房子,带有自家的花园和果树,他们的积蓄所剩不多,甚至非常少,但也足够大家过得高高兴兴的了。
    在此之前,杜兰没有想过,自己还可以重新过上这样安静普通的生活。像个家庭一样,他跟这里的每个人,都由一种奇妙的关系组成。大家本是陌路人,却互相因为这种关系而聚集在了一起。
    他现在每天不用考虑很多复杂的事,只需要干自己喜欢的就可以了。看书、写诗,以前都没精力或没机会做的事情,如今有大把的时间摆在面前,尽量告诉自己,来吧,提起你的笔来书写点什麽吧……
    去掉了诅咒的时时束缚,米雪儿的身体比以前健康许多,还能使用她羡慕已久的魔法。她在发现这个事实的时候,兴奋地跳起来差点撞到天花板上。
    米雪儿很喜欢跟外人来往,不管是小孩还是大人,总会被她甜美的微笑征服,因此她有幸被选中去了凡纳西亚最兴隆的花店打工。而圣成为了一名帅气的调酒师,总体来说,这份工作也很平凡,却让他们俩都过得很开心。因为,像是任何一对平平凡凡的兄妹,没有可怕的灾难降临到头上,对他们而言,才是值得庆幸的事。
    本想著每天回家,还要张罗下饭食,米雪儿总是会急匆匆地赶回去,然後吃惊地发现,家里已经有了丰盛的晚宴在等著她。喔,天,她从前不晓得杜兰会做饭,一吃之下,她就被那味道俘获了,幸福得几乎要融化掉。不知不觉中,这项事物就变成了杜兰的专属工作。
    等待孩子们下班回来,陪他们一起用餐、然後洗刷、打扫,或许会聊聊天,或许直接去房间里看看书。杜兰的生活变得非常宁谧,祥和到简直让他一度不敢置信。
    只要把那些不必要的包袱甩掉,似乎,生活就会前进一大步。
    为什麽以前就不明白呢?
    杜兰没料到自己一把年纪,竟也开始做起美梦来了。他有个小小的念头,希望自己可以给报纸写点什麽,不久便决定动手实施了。他没写什麽宏伟壮阔的论点,只是寄了一份自制食谱给城中的小报,此後一直没有得到回复。两个星期後的某天,信箱里有了份新的来信,原来是小报主编的回信并附带著稿酬。主编声称,那期报纸的销量很好,这是家庭妇女们的福音,希望他可以多多投稿,彼此可以形成更友好的合作关系。
    家庭妇女的福音?杜兰一时不知道该用什麽表情来面对,提笔在信的开头写上了大堆的谩骂和反讽之词,然後扔掉,如此反复几遍,最终淡定下来开始撰写下一份稿件。他并不是只盯一处的,而是根据类型的不同投给不同的报纸,有的失败了,不过更多是成功了。
    洛伦他们把一天掰成了两半,白天待在荷梵――一个凭空冒出来的空间,于特定地点下会显现出门的形状,初次出现时把杜兰吓了一跳,眼睁睁地看著二人离去。到了晚上,他们又回来了。
    每每晚上回家的时候,他们经常看见杜兰坐在床边,在不是特别明亮的环境中写东西,不由得极为担忧他的身体。随後洛伦就会掐掉白融融的魔法灯具,叫他上床睡觉,泉涌的思路突然被打断,杜兰则会不大高兴地看他一眼,心里有点不明白角色的位置是什麽时候颠倒了。
    「放心,我们就可以养活你的,不用费那麽大劲儿。」洛伦说
    傻孩子,他连吃饭都是不必要的,还需要别人养活吗?黑黝黝的环境里,杜兰吹了吹手上的纸,眯著眼睛看不太清眼前的人样貌。「约翰呢?」
    「他今天不回来。」洛伦想起弟弟素日的机敏,虽说少数时候迟钝,但是大体上还可以令人放心的。而长老留下他会是什麽事,自己不用想都可以猜到。洛伦无声地轻叹了一口气,转而抚摸上杜兰的头发、脸侧,倏地捏住了杜兰的下巴。
    「那麽,晚上只需要陪我一个人就好了。」洛伦俯在杜兰耳边语气柔柔地说,令后者飞快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杜兰别过头,还是被用力扳了回来。有点疼……他不满地微微蹙眉,似是痛苦的表情被那双亮如灿星的银眸看了个清楚,於是低头印上了他的双唇。杜兰答应了这两个孩子要试著接受他们,外加自己心里确实舍不得,对于这种事一直是半推半就,好像十分拖泥带水,想起来也是非常的不痛快。
    杜兰一想,干脆伸手勾住了洛伦的后颈,仰头纠缠过去,不甘心总是处于被动的地位。况且,明明他的技术也不差,经验也不是很少,凭什麽老是被压住?
    这还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哩。
    洛伦呆了呆,发觉到怀中人的的确确是在热情地回应自己,以往总要自己来挑起苗头,诱使对方跟从自己来一场火辣的舞蹈。但是,现在杜兰已经学会了主动寻找舞伴了。而这个舞伴,除了自己还会有谁呢?
    所以甜甜的感觉冲昏了洛伦的头脑,甚至差点被主动权拱手相让,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杜兰是在努力争得上位,不禁极为好笑,找机会一翻身又把杜兰压了回去,制住那双纤白的手腕,如同野兽般的深深索吻,听到彼此交换津液的细腻水声,让他觉得浑身都燥热像是著了火,而点火的人可不就躺在面前任人为所欲为吗?
    「唔……嗯…」
    舌尖忽然被吸得发麻,激得一阵疲软,感到灵魂都要被吸走了似的。这是恶魔的欢宴。杜兰挣扎著想扭过头,盼望躲开对方狂风骤雨般的袭击:「不要咬我……你……」
    就知道他的顽抗撑不了多久,洛伦暗地里轻笑,仍在他的锁骨处细密地噬咬著,像在贵族品尝食物那样优雅。杜兰觉得自己的全身都要变成红色的了,因为持续不断上涨的温度灼烧著他的脸庞,四肢、指尖,乃至胸腔,遍布的火苗促使他抓紧床单,口中发出一声似乎是急促难耐的低吟。
    「吻我吧,洛伦。」他要求道,低声的,不用看都知道他一定是垂著眼,那泓漂亮的湖水被掩盖起来,仿佛是羞涩、惧怕,抑或几分期待。
    既然他都提出这个要求,洛伦不敢不从,放弃了继续攻占的计划,侧头亲上杜兰水润的红唇,已经被照顾成山楂红般的美丽色泽了。洛伦好像还能尝到成熟的山楂一样又酸又甜的味道,啧啧有声地吮吸著,自己的手却也没有停住,还在解开他作为最後障碍的衬衣。
    杜兰此时已经软倒在床上,被洛伦半强制性地按住双手,微微喘著气望向上方的人,银眸中冰冷华美的光几度令他心醉神往。等到正餐上场,他有点紧张地咬住唇,不敢去看洛伦的眼睛。
    「怎麽了?」洛伦轻声问他,「不喜欢吗?那我就打住了。」
    说是这麽说,对于双方来讲,想要就此打住根本是件不可能的事。杜兰只是摇了摇头,却不相信洛伦能有如此毅力,但是洛伦真的打住了,尽管还在谷欠火最旺盛的期间,生理方面还在高高地竖起,完全没有消褪的迹象,宁可忍著都不想做让他不高兴的事情。
    听到床边人站起来在地板上走动的声音,杜兰禁不住觉得有些恐慌,小声问道:「你去哪儿?」
    「……我,我去冷静一下。」
    杜兰在黑暗中摸索了起来,在地上碰到个硬硬的东西,捡起来放到床夹板和铺被中间,确定不会被人轻易发现後,回头眨了眨纯蓝色的眸子:「不用了,我把东西找到了。」
    「嗯?」
    「过来吧。」
    洛伦迟疑著转过身来,光线黯淡的房间里却能看清楚人的轮廓,窗外的月光沿著花棂洒下,还有那双明亮的蓝眼睛,似乎是戏谑地看著自己,里面盛满了说不明的蛊惑。杜兰斜倚在床头,双腿打开,能清清楚楚地见到那个同样昂扬的物体,还有唇边暧昧流转的笑意,统统都像是在邀请自己过去享受这具甜美身体。
    更别提杜兰还火上浇油地哼了声,右手抚摸著身体的曲线一路下滑,来到那个地方,轻轻□起来,像是在逗猫一样温温柔柔的,呻吟也是如此甜腻,拨弄得人心都痒的不得了。
    这是在……引诱自己?
    怀疑的想法一闪而过,面对这般美景,洛伦的意志力瞬间被燃烧著的熊熊烈火给击溃了。原打算今晚放过他的,可惜,大餐非要自个送上门来,实在不好意思不吃啊!
    杜兰本来只是想挽留住他,当真的见到银眸里蓦然划过的狼光後,以及洛伦丧失理智似的扑上来的举动,不觉有些后悔起来。但已为时晚矣,杜兰后悔起自己的一时冲动念头,并为自己明天究竟能不能下床感到担忧极了。
    「等等…洛伦……呼!我后悔了!呜啊……」
    「来不及了,亲爱的。」
    默默埋头耕耘中。
    ※
    打著哈欠,满脸困意的约翰回到家时,大约是深夜两点多,进门的时候大家都睡了。房子里静悄悄的,地底下也是静悄悄的,不需要点灯,他的双眼都可以看见景象。客厅里洛伦还在坐著,抬头看向贼似的他。
    「回来的很晚啊。」
    约翰揉了揉眼:「嗯……你还没去休息?妈咪睡了吗?」
    在听到洛伦肯定的回答之後,他焉焉地垂下头:「便宜你了呀,大哥。」他不小心又打了个哈欠,可见精神十分之不佳。洛伦瞧著他没干劲的模样,敲了敲椅边的桌子。
    「怎麽无精打采的,饿不饿?我已经跟他说过你会回来很晚,所以他就给你留了宵夜。」
    「是吗!?」
    突然间,好像注入了一股无穷活力,约翰两眼发光:「宵夜~」
    他注意到了桌子上的糕点小食,基本上都是以微甜为主,意料之中不会有荤肥的烤鸡烹鸭,不过这才比较正常,杜兰一向主张他不能偏食,呼,有熏肉火腿也不错啦。
    於是约翰不客气地开始大朵快颐,刚才的睡意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对于成年龙的食量来讲,这些只是微末枝节而已,风卷残云般的扫荡完毕,擦了擦嘴巴,将红茶当做白开水灌了下去,然後幸福地倒在了沙发上,摸著略微感到餍足的肚皮晕晕乎乎地差点栽下去。
    全程都被洛伦收入眼底,不禁抽了抽嘴角,这个傻小子实在太容易满足了吧。
    看来,以後用食物就可以打发他了?
    洛伦正在严肃地考虑这个可能性。
    「对了,那边发生了什麽事吗?」见约翰的精神回来了,洛伦遂扯回正题,「长老们有为难你吗?」
    「哦……它们……」
    约翰的干劲顿时又消退下去了,在沙发上打了个滚,懒懒地抬爪摸了摸肚皮,後来在洛伦逼问的目光下,好半晌才慢吞吞地开口:「没什麽,先是说了一堆叫我不要懈怠啦,好好约束自己啦,龙族友爱之情啦,说著就忽然话锋一转,友爱也要分对象,叛徒就是叛徒。我想,是在说维里斯的事吧,这件事盖伊都没有出声,倒先轮到底下的龙们抗议起来了。」
    「就这些?」
    「是的,很无聊吧。你对媒器有进展了吗?」
    「不。」薄唇吐出淡漠的语句,「我唯一确定的是,杜兰必定对我隐瞒了什麽。」洛伦微微敛眸,掩住了波动起伏的情绪,「但是我不想逼他,所以,我会等他主动告诉我的那一天……」
    约翰试探性地问道:「要是他永远都不打算说呢?」
    洛伦转头望了望夜空,发现这个微型的结界几乎阻碍了自己的视线,眼前的事物都些微的扭曲起来,就像是水,外面的天空则是倒影在水中开出的花。他抬手撤回了这个已无太大必要的屏障,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用同样轻不可闻的语气说道。
    「是啊……要是永远不……」他梦呓似的说,「那我们就可以永远这样生活下去了。你不觉得,这是个堪比童话般美妙的结局吗?」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een 镜花
    更新时间:2012725 12:50:35 本章字数:7430
    现在的生活跟以前相比是一个天一个地,有时候杜兰会觉得自己在做梦,就是个非常遥不可及的,却非常温馨平淡的梦。他知道自己渐渐喜欢上了这样的日子,就像他喜欢那两个孩子一样――原谅他依然那麽称呼――两个大男人吧。
    每个人似乎都找到了生活的重心,没有打打杀杀,没有阴谋诡计,只是过日子这麽简单的问题,却也能衍生出很多或苦或乐的事情出来。
    生活的节奏放慢了下来,只要一想想,就觉得充满了轻松和快乐。这有点不真实了。因为大家都过得很好,相处时也没什麽矛盾,愈是这样现状顺利,愈对未来恍然不安。杜兰徘徊在现实的奇怪状况里,总觉得心烦意乱,什麽都干不好了。他放下笔从书房走出来,决定到外面散步,这一去就走到了很远的地方。
    时值午後,初冬之际的天气已经开始冷了。杜兰对气候的变化不是很敏感,虽然会怕冷,但是他的体质摆在那里,不会因此而轻易感冒发烧,所以不免就放松了警惕。
    他低头想著乱糟糟的思绪,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荒郊野外,离家很远,加上他都没有记得来时的路,一时间都找不到回去的方向了。反正杜兰没打算这麽早回去,就继续走了下去。周围是个山坡,没有几棵像样的青松大树,草丛倒是长得异常茂盛、柔软,便到山头上坐下来眺望前方。
    这里半个人影都没有,正好可以留他自己静一静。
    或许是风变得轻柔少许,或许是空气变得暖和了点儿,还有不停回响在山谷间的清涧溪流声、翠翠动人的雀鸣,均带给杜兰一种自然而然的困乏感。
    就让他在这里稍享片刻安宁吧……
    杜兰的力气被逐渐抽走了似的,软软躺在了草坪上,毫无防范的双眸很快就合上了。在他闭上眼的一刹那,周围的溪流和鸟鸣都消失了。只留下簌簌的凉风,带著冬天独有的寒冷萧条,伴随来人轻巧如猫的脚步,漫步接近了地上熟睡著的青年。
    这是一场很长的梦。当杜兰醒来的时候,只觉精神莫名的餍足和欢喜,下意识地微笑起来,伸出手对著风儿摇了摇。可是当他站起来,却发现身体倒退回了数月前那般虚弱,当时双腿一软――
    虽没跌回大地上,却被一双手臂拉近了温暖的胸怀。
    「谢谢……」抬头之前,余光瞥见那人黑色的发,杜兰的眼睛瞬间睁大,几欲吐出的那个名字在看到陌生脸孔的时候被硬生生吞了回去,「伊…………」
    愣了愣,察觉到自己的失言:「不,没什麽,谢谢。」
    凑巧的是,黑发人还有一双黑眸,正眨也不眨地看著他。
    没有话可说,只是看著他。
    杜兰知道多半是自己误会了,世上不可能会有第二个相同的人,尽管他们之间类似的特征,但是光凭面貌完全不同这一点,都可以反驳自己的无稽之谈了。本来打算让时间侵蚀掉的幻影,忽然又浮现在了心里,说不清是什麽感觉,大概难过有些,愧恨更多。
    他往后挪了几步,在黑发青年平淡的目光下步步退去,最後索性一转身,飞快地奔走了。他察觉到自己的行为就像个战场上临阵脱逃的士兵,抑或犯下罪行却不敢承担责任的罪犯。
    直到一口气跑到了很远的地方,狠狠甩开了那个山坡,以及那道灼人的视线之後,杜兰才微微感到放松了。胸口处的窒息感略有减轻,不再是重如泰山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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