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叔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吗?”林祉柔问道。
    刘晟翀点了点头,虽然狂暴会让他失去一半理智,可外接的信息却不会落下的接收,福叔之前所说的话他全都记着。
    “听说段前辈前几天收到了你师父给你的信,还有福叔有话还想对你说,我去叫他过来。”说着要站起来端着水盆朝着门外走。却被刘晟翀一手抓住。
    “别去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我师父肯定让我留朱祁钰一命。”呆呆的坐在原地,两只手放在被上,这种束手无策的感觉实在是难受极了。
    现在脑子里面全都是凌乱的思绪,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该干什么,除了自己的行李当中还有一些没练完的上乘武功,都能和臻圣魔功起到相辅相成的作用,若是全都练成之后加上他将近二十年的功力还有朱高燧四五十年的功力他绝对能在江湖之内横着走,没有任何人能伤到他。
    “惜儿姑娘姑娘为什么没跟着福叔一起回来?我前几个月去看过她的。”他问道。
    “惜儿路上被皇上抓了回去,只放福叔一个人逃走了。”
    林祉柔这才完完整整的告诉他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福叔和李惜儿姑娘再给金濂下葬之后就准备按照竹剑尊的意思前来蓬莱。住在这里肯定比在京城安全,农心武秦北望也肯定会看在自己的面子多加照顾。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朱祁钰查探到竹剑尊再一次乘船出海之后直接在路上截胡,直接把李惜儿抓了回去,压根没管福叔。
    刘晟翀听完苦笑,这件事情的确是自己的师父做得不够完善。他如果能一路保驾护航的话也不会让朱祁钰有机会。
    “这几天你多陪陪你那个小侄儿吧!”林祉柔说道,脸上的神情不太好看,带着一些忧伤可怜的神色。
    “他又怎么了?小屁孩儿多大了还用人陪?”刘晟翀不耐烦的说道。
    可哪想到林祉柔却解释道:“前一段时间皇上把他的太子之位废了,他心里肯定很失落吧!你要是有空就多去开导开导他,怪可怜的。两岁以后就没见过自己的父皇母后。和他比起来卿儿是不是比他幸福多了。他都两天没吃饭了,还这么小别饿着。”
    刘晟翀一听,感觉似乎全世界都亏欠了这个孩子。父辈们的债他在无形当中不断的偿还,这么小就承受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责任。自己刚刚的言语有些失格。
    “行吧!我有时间去看看他。”掀开被子穿上鞋,他穿着睡衣就站起来了:“我衣服呢?”
    “在外面晾着呢!早就给你洗完了!”林祉柔这才把脸盆端出去泼在地上。
    刘晟翀走到院子里,衣冠不整的取下自己的衣服回到屋里面穿好。仔细的检查着自己房间里面的物件,差不多自己所有的东西全都在这里:从堕龙谷住处摘抄的武功秘籍、还有一些比较名贵的草药、还有金濂给他的有关于他爹的东西还有一些零散的杂物。至于无量锋已经在他跟岳父大战之前送还到祠堂,这里保存着已经在他们手中的十二名剑,不过缺席了好几把。
    当他再次走出门的时候,却发现有些这里的弟子们运动的轨迹似乎有些反常:原本应该是各司其职各有所向有秩序的混乱,可现在他却发现有很多人都在朝着疗养院的方向赶去。疗养院夹在他们这个住宅区和医疗院中间,这样伤病患接受完治疗之后还能直接到这里居住,这样无疑是最好的安排。
    似乎在疗养院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才会让这些弟子们像是看热闹一样奔走相告。
    “高天笑!”刘晟翀大喝一声,正好看到二师侄正要匆匆忙忙的顺着人潮的方向怀中包着什么东西神色紧张地奔跑。
    高天笑一听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回应道:“师叔,您醒了!我这还有事儿,一会再跟您说!”这经过这一段时间之后,似乎这个皮小子对自己的态度恭敬了不少。
    “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这都是······?”他开门见山的问道。
    高天笑似乎连解释的时间都没有,急忙说道:“师叔没时间了,您跟我走吧!晚一步五师弟就没命了!”说着竟然拉着他跑起来,若是没有那不允许用武功的规矩他早就准备用轻功了。
    刘晟翀看着他用最大的力气奔跑,可自己却非常轻松地跟随着,心想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这五师侄又惹上了什么麻烦。
    疗养院最大的一处病房之内,农心武神色紧张地给面前不省人事的徒弟把脉,大颗的汗珠顺着额头向下滑落。他从来都没见过这么虚弱诡异的脉象,眼前自己的五徒弟樊一龙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前胸的盔甲都已经被不明的液体腐蚀掉,胸口的皮肉也发黑流出黑绿色的浓水,还有隐隐的绿色烟雾。不过好在没有伤及内脏,只是让一些皮肤和骨骼有所损伤。但是现在樊一龙的状况依旧不乐观。
    在他身边秦北望在非常细心的帮他擦掉脸上的汗,徐元盛和段天流在身后和伤者另一边的两人对峙。
    伤者另一边,一男一女非常冷漠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女人一头整齐柔顺的长发五五分流到脑后,身上是非常紧致的黑色长裙。袖子衬托出两条手臂的优雅,她的个子一点都不会输于在场所有人,修长的腿被裙子包裹,脚下他这黑色的高脚鞋,风格上和柳嫽消有些相似,不过增添了冷艳之气。
    瞳孔是最普通的黑色,不过当中却有中原地区非常罕见的图案,两道圆月回旋着纠缠在一起的特殊图案。这女人似乎非常喜欢黑这种颜色,就连耳坠也是无差的黑色,上面是一颗黑色水滴。整个人给外人的感觉非常冷酷难以接近,事实亦是如此。
    身后的男人倒是简单了不少,身上是露半胸的装束,身后擎着一把巨大镰刀。耳朵上面也悬挂着和女人瞳孔里面一样图案的耳饰,其他的倒是和中原的男人装扮无二,看上去比中原的男人威武很多,身材也强壮很多。这一点比刘晟翀要强一些,跟逆天行就差点了,和释九郎比起来差的就不是一点半点了。
    他们二人就是几个月之前曾经在西面城市里面出现的波斯兄妹,这二人是恶名远播的巫毒师,人人闻风丧胆。有些人在暗自偷笑,这二人来到蓬莱他们这些人要倒霉了。
    “小子你行不行啊?”徐元盛非常不耐烦的说道。他这个性子无论是到了哪里都受不了寂寞。
    秦北望急忙从师兄身边离开,等着他小声说道:“你能不能闭嘴?不行你自己来!你连自己的徒弟都治不了,你就看着得了!”说着还不忘丢给他一个嫌弃的眼神。徐元盛刚想发火,段天流就把他拉到一边。
    “这姑娘应该就是波斯的巫毒师。前一阵子雪焰门傅风云的亲弟弟就死在这个娘的手下,连全尸都没留下,这次应该是有求于心武。”段天流小声地说道。这些消息他早就已经知道,今天才见到面儿。
    徐元盛一听自己也不说话了,他越来越感觉现在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不简单,他们这些老前辈对于他们来说早就已经不是追赶的榜样,而是衡量自身实力的标尺,尤其是他这个最弱的老前辈。这姑娘一进来的时候,身上那种阴邪的气息让他都不敢靠近。这姑娘的武功恐怕也不简单,身后的那个男的只是陪衬罢了。
    “借过借过!”这时高天笑才抱着大师父让他去取的东西姗姗来迟。
    农心武一看,急忙接过,打开布包之后里面全都是细银针和绣花针线以及在江湖郎中哪里都不会见到的手术工具。他解开徒弟身上的盔甲和破烂不堪的衣服,露出樊一龙的上半身。
    “不愧是鬼手怪才朱高燧的徒弟,农先生的医术在这中原武林若是自称第二,恐怕就没人敢称第一。”伊帝兰突然开口说道。再从波斯出发之前她对整个中原武林早就做了细致的了解,而且这些医术高超的人她自然不会放过。
    尤其是三十多年前鬼手怪才朱高燧的名字早就已经名震世界,朱高燧的优秀绝对不仅仅体现在医术上,而世人能看到的却只有他的医术。农心武经常跟朱高燧学习医术,这时世人皆知的;他们不知,朱高燧却从来没收过徒弟。
    “原来你们是冲着朱高燧的名字来的你们有什么目的?”段天流质问道。
    伊帝兰抬起手对着段天流露出了自己的掌心说道:“这个,就要等农先生先解开他徒弟的毒了。”
    虽然只有匆匆一眼,段天流清楚地看到了眼前这可怕的姑娘掌心之内不知用什么手段,似乎是画上去非常古怪的符咒,应该是比樊一龙所中的毒更加致命的巫术。她明知道自己的境界和地位,却还想自己暴露自己的秘密。他敢肯定即便是闹翻了脸,眼前的波斯巫毒师绝对有实力能在这蓬莱全身而退。
    伊帝兰看着农心武的动作,“好心”地提醒道:“农先生,如果不把毒先排干净的话即便是皮肤表面缝合了,他还是会死。”
    农心武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基本常识?不过现在徒弟身上的伤口开始恶化,伤口也在不断地扩张,从伤口的四面八方渗透出来血液,而且一点都没有要停止的意思。这才是最让他慌张的:徒弟的嘴唇已经开始泛白,很明显现在已经失血过多了。如果再不采取有效的措施,恐怕没被毒死先失血而死。
    “好恶毒的手段!”就在门外聚集的人群当中也不知是谁小声说了这么一句,伊帝兰便立刻把头转过去。要知道门外一直有前来围观的弟子们在议论纷纷,任何一个人的任何一句话她都不会在意,不过这句话她却听进耳中了。
    伊帝兰看着这些一无所知的小人物们,仔细的查探这声音究竟是从哪里出来的。在发现不了之后便沉声问道:“刘晟翀!我没见过你的脸,但是你的名字早就如雷贯耳了!”
    这时,才有人拨开人群,从队伍的最后沿着剑阁弟子们自动退让出来的过道走进来。
    “是刘师叔!”“刘师叔来了,五师兄就有救了!”这些剑阁弟子在纷纷议论。对待他就像是对待救星一样。
    他从门外一路走近来,眼神一直放在樊一龙还有丝毫没有分心的农师兄的身上,看着此时非常不利的情况。可是他所不知道的是,伊帝兰的目光却从始至终放在他的身上观察着他的身姿和气度。
    他哥哥伊流世凑到耳边小声耳语道:“这个就是那个朱元宝?”
    伊帝兰点了点头,小声回应:“嗯,那个是假名字。”目光依然注视着刘晟翀。
    “现在怎么样?”他小声地看着身后的三人,丝毫不敢打扰农师兄。
    “你小子醒来的挺是时候的。身体没什么事儿吧?”老岳父徐元盛关切的问道,他对女婿的关心倒是比中毒不醒的樊一龙多得多。
    他摇了摇头,看着现在农师兄不敢有任何差池的样子,心里也不禁捏了一把汗。不过毕竟和朱高燧共同相处了将近两年的时间,他现在也掌握了很多医术方面的知识。然后他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开始靠近樊一龙的伤口。
    “师兄有办法吗?”他小声的说道,生怕会打断农心武的思路。可是现在看来对方好像已经束手无策的停住了。
    农心武摇了摇头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回应:“很难。现在毒在皮肉最深的地方。毒性还不算猛烈没有蔓延,却容不得拖延。如果打开伤口,的确能清理大部分的毒素,可伤口就会大量出血伤及内脏,但时候情况只会比现在更糟。”
    他紧皱眉头,眼珠子来回转动,然后试探性的缓慢说道:“不如让我试试。”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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