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希声悄悄换气,侧头又撞了上去,这次力度稍大,把人撞得不得不伸手扶住他的肩,他的手滑进宋禄的毛衣下摆,肆意勾画他的肌肉线条。
    不许作弊,宋禄捉拿住他的手,继续。
    杜希声不甘示弱地把人按在湖边的长椅上,情人坡后的死角,人少灯光暗,他起身绕到椅子背后,从下往上托起对方的下巴,倒着吻了下去。
    下唇贴着上唇,鼻息喷洒在下巴上,掌下是男人脆弱的喉骨,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肌肉缩放的动静。
    草丛里的音箱换了首歌,乔治迈克尔的Careless Whisper,低缓的男声像催情的毒,杜希声踩着歌曲的重音一下下用唇碾过对方轮廓卓越的脸庞,从下巴尖到眉心,萨克斯一曲破空,他腾出一手如弹琴般在青年颈侧有节奏地舞蹈着。
    I'm never gonna dance again,guilty feet have got no rhythm
    Though it's easy to pretend
    I know your not a fool
    Should've known better than to cheat a friend
    And waste the chance that I've been given
    So I'm never gonna dance again
    The way I danced with you
    节奏渐缓,吟唱声渐起,杜希声慢慢吻到宋禄的侧脸和耳根,先前的激烈泄了火,变成似有若无的温存,最后直接把脑袋埋在对方扬起的脖子和肩膀的空档里,趁其不备舔了一口,把人舔得一颤,现在硬了吗?
    宋禄咽了口唾沫,刚要开口就被当场验货。
    结清了。杜希声收回手笑了一声。
    话说,有人放假了吗
    第47章 手下留情
    很快又到年底,L大的期末考也接踵而至。
    杜希声坐在体育考试专用龙舟里,下面是碧波荡漾的通海湖,头顶是12月的凛凛寒风,百来米开外的老师一声哨响,小旗子一挥,一船人开始拼命摆臂呼啦啦向前划着。
    鼓手和舵手使劲儿制造气氛,两边划桨的有节奏地喊着一二一,岸上还有不怕冷的在围观拍照。
    终于撞了线,秒表一掐,大伙开始夸张地呜呼哀哉,脱下救生衣后陆陆续续地上了岸。
    肩酸胳膊疼,杜希声捏着手臂龇牙咧嘴地往回走,室友凑上来想搭他的肩,被臭骂一句收回了手。
    走!去商业街吃点啥!
    我就不去了,杜希声摇摇头,我去北门,你们有啥东西想带的吗?
    操,又约会啊?原路非瞪大了眼哀嚎,江风痛心疾首地捂了捂胸口。
    对于好兄弟的恋情几个室友没有刨根问底,只说办酒的时候记得捎上他们的嘴。
    别说得这么酸啊,约会主角有点不好意思,这不顺便帮忙考察一下周围的店好不好吃
    酸飘十里了哥。
    那就来点久久丫的麻辣鸭锁骨吧,谢了哥!冰沙有吗冰沙?
    没有,小心把你的板牙冻掉了,走了。杜希声了无牵挂地冲他们摆摆手,一个人出了校门。
    日料店的包厢内。
    隔断的门板很薄,因此正在被高谈阔论的隔壁桌的话题几乎成了公共谈资。听声音是两个小年轻和一个有点资历的前辈,聊的是当今毕业生去向。
    一个女生说明年六月毕业了想移民瑞士,雅思考完了学分也修满了,就等拿证毕业开启崭新人生。
    国内市场卷得毫无意义,至少有30%的劳动是低质量内耗,她振振有词道,相对来说,一些欧洲国家氛围会轻松很多,丹麦人会直接对老板说fuck,很多公司下班后从不找你。work life balance,多么奢侈的名词啊。
    财力允许的话,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前辈说,祝你好运。对了,你上次发我的论文我看了,再修改一下就可以发表
    想什么呢,寿司快被你戳成炒饭了。青年伸手在杜希声眼前挥挥,好笑地说。
    啊,不好意思。杜希声回过神问:这是第几个了?
    我看看,哦,第七个。宋禄变戏法一样掏出一小叠纸片,用小号燕尾夹夹着,这才刚一个月,任重道远啊。
    那些纸片是每次去外面吃完饭结账时候要来的发票,杜希声想扔了,他却像有收集癖一样一张张拿过来攒着。美其名曰可以做个课题研究季节因素对点餐偏好的影响基于xx学校周边餐馆的田野调查。
    新阶段的任务开始了,这回是用三个月时间吃遍学校附近卫生水平优良的小型饭店。多小呢,二十平米以内吧,大了嫌张扬,而且价格都喂租金了,不值当。
    杜希声举起清酒跟他碰杯,随口说:我会不会太无聊了?
    宋禄慢条斯理地给自己舀了碗汤喝着,没立刻回答。杜希声顿时紧张起来,这是,默认了?
    看看,这下招人烦了吧,他果然想了个衰主意。
    如果我说不会,你估计不信吧。宋禄说,别多想,首先人一辈子,为自己干的事儿越多他就越快乐,不管这事儿有没有意义。
    吃还是挺有意义的。杜希声补充。
    那不就完了。宋禄笑了笑,这个月咱们把北区和东区考察得差不多了,下个月寒假加过年,下下个月回来去南门的立源广场开开荒。你别说,我在这儿三年半了出来觅食的次数都没这一学期多。
    烧钱了吧,不过,你竟然这么宅?杜希声不知怎么的有点高兴,眼睛亮亮地看着他,我以为你是那种墙上插碎玻璃都拦不住的男人。
    草,我在你这就这么个形象啊。
    没有了。
    什么?
    你在我这儿哪还有形象,第一眼看见你就在满嘴流油地啃鸭脖。
    宋禄放下筷子压低身子凑过去:亲爱的小先生,你说话的魅力令我心折,晚上来我房里吃鸭脖,嗯?
    行啊,我请客,你买单,小发票自己拿着。
    两人吃完了一顿不怎么顶饱的日料,在门口的广告牌上看到足浴/肩颈按摩学生优惠的字样,宋禄脚跨到一半推着人打了个弯往楼上走。
    干啥去,没吃饱?
    嗯,陪我续个摊。
    两人一人一个技师,并排趴在暖气氤氲的雅间里。
    要看电影吗?其中一个女技师礼貌地问。
    姐姐,我们趴成这模样想看也看不了啊。
    又不是真让你们看,主要是发点声音解闷。技师有一说一,不然怕你们按的时候不好意思哼哼。
    这么痛吗?杜希声试探地问。
    也还成吧,主要是你们不叫,我会没有成就感。
    技师给他们敷上毛巾放松肌肉,然后从后脖颈开始捏,拇指和前臂施力匀速向两侧移动,按了一会儿换了个手法,改用四指并拢从下往上提拉斜方肌这块儿的皮肤,那滋味差点没把人疼得弹起来。
    整个上半身像上了铁板,肩上火辣辣得刺激,不是不想嚎,是压根儿嚎不出来。
    忍耐力不错啊。技师捏着捏着突然闲闲地夸了一嘴。
    您,轻、轻点儿。杜希声在喘气的空档里报警,僵了。
    行,不过不重没效果,技师满意了,又埋汰他,客人你这小身板儿平时没少坐着不动吧,你看你朋友就好多了。
    杜希声不信邪,艰难地转头往边上看,只见宋禄跟个嵌在坑里的沙雕一样一动不动,任人宰割,不知道是舒服过头了还是跟他一样疼得没声了。
    他那是皮厚吧他嘟囔道。
    想去按摩了,我这老胳膊老腿啊,记得最近一次是在成都旅游的时候按的,我还谦逊地问技师瓜娃子是啥意思她说是傻子,嗯?应该不是骂我吧(O)
    第48章 梦里嫁君
    终于按完了肩膀,开始按后背和腰,宋禄依旧没什么反应,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操,真他妈小心眼儿,不就嘲笑他啃鸭脖吗?现在自己爽了还要拉一个垫背的在边上生不如死来衬托他的爽,杜希声感觉左后腰酸疼得像挨了顿闷揍,不出意外地又被恨铁不成钢的技师叨叨了一通。
    等到最后泡脚捏腿的时候他已经被疼完了力气,甚至还有闲心听听电影里讲了啥。
    好了,二位休息一下,离开时请检查好您的随身物品,卫生间在出门左转。
    推拉木门哗哗两声,技师推着小车出去了。
    室内的温度暖融融的,足浴蒸腾的水汽未散,浑身的筋骨也被蒸得酥软,被拉扯和强行揉开的疼痛这会儿全都变成了扎扎实实的放松。杜希声闭着眼直挺挺地躺在按摩床上,耳边是电视机里文艺片的白噪音,整个人舒服得快要睡过去了。
    他迷迷糊糊地做了个梦。
    梦里满眼都是翠绿的山峦,层峦叠嶂、郁郁葱葱,仿佛坐在俯拍的无人机上,视野拉近又放远,甚至偶尔能看到空气里凝结的露珠。突然一阵失重感传来,心脏一下子飞到嗓子眼,他赶紧闭上嘴才好险没让它蹦出去。
    再睁眼,发现人已经在山间竹寺里。
    竹寺有清泉,有石凳,还有一串串撩人的鸟鸣,活动了一下筋骨,能跑能跳,蛮好。可刚走了两步,身上怎么怪厚重的,猛地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穿着套标标准准的青衣汉服,腰间束带,上悬美玉,两步跑到湖边看着水中倒影,差点被惊掉下巴。
    还是那张清俊的脸,只是原本干练的短发变成了高高的束冠,倒影里的人不可思议地张着嘴,像只惊慌的小鹿。
    小公子
    小公子你跑哪儿去了
    杜希声提着衣摆绕到门廊边的柱子后面,对眼下的状况一头雾水,什么公子?这是在叫谁?
    您在这儿啊。一个仆从样的温厚男人向他走来,在一丈外站定,杜小公子快跟我回去吧,今日是您的加冠礼,夫人特意请了客人来,人还没见着您怎么就跑没影了啊。
    谁?
    不消说的,您见了就知道。
    杜希声慢吞吞地跟着男人往山林深处走,他家住这儿?真是奇了,这要搁现代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养老圣地。
    场景一转,已经到了地方,两个侍女样的小姑娘迎上来要拉他,把他吓得往后一缩,心说这也太热情了,窑子里的额娘都不见得这么娇呃,怎么会有这般比较,难道他真逛过窑子?
    胡思乱想间,人已经被带到了内院,庭院正当中有口大缸,杜希声立马想到了旅游时候经常见的许愿池,正想凑过去看看里面有没有人扔铜钱,忽闻一阵裹挟着香风的银铃声。
    从内室里走出一位高挑女子,端的是腰细腿长,只见她身披雪白玲珑绸,乌发半绾、皓肤凝脂,露出的葇荑上竟戴着一枚黑玉指环,妩媚中透着侠气。那股香风是如此熟悉,不似寻常女子甜腻的粉黛味,而像是淡淡的柠檬草香,沁人心、夺人魄,简直叫他快要站不稳。
    小崽子可算回来了,来来,这位是露姑娘,娘亲自给你物色的,那些个媒婆的眼光忒不靠谱,我们声儿也20岁了,早些年就该尽嫁娶事宜,偏偏因着你那不争气的兄长而一拖再拖
    杜希声听到老妈的声音从一位陌生贵妇嘴里传出来差点没晕过去,还说什么,要给自己娶亲?
    可刚要开口推脱就被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堵了嘴
    不知是谁从背后推了他一把,害他踉跄两步直直往那神仙般的女子扑去,那女人竟也不躲不闪,展臂从背后一搂把他接了个满怀。
    他的便宜妈惊呼一声,随即爆发一串哎哟哎哟的娇笑,笑得杜希声尴尬地直往女人胸口埋,一动才觉不妥,这不明摆着耍流氓吗?
    等等,这女子的胸口怎的如此平坦?身段虽韧,却总感觉硬邦邦的不比他羸弱?杜希声萦绕在清冽柔软的柠檬草香里,满腹疑惑讷讷抬头,撞进了一汪深潭般曜黑的眼。
    像初见貂蝉的吕奉先,愚蠢地对着一张雌雄莫辨的绝色容颜看直了眼,半晌,留他口中如小儿学语般喃喃不已
    不好!南疆蛮夷抢人来了!!院外骤然一声暴喝,紧接着冲进一群异族装束的佩剑者,一瞬间兵戎声乍起。
    搂着他的女神仙秀眉一凛,与此同时杜希声感到胸口炸开一阵强烈的心悸,顾不得什么礼仪地伸手紧攥住对方的衣襟,在失去意识前,看到那人花容失色地冲自己说着什么不走之类的话
    杜希声,杜希声
    杜希声?
    杜希声打着抖睁开眼,嗯?天黑了吗?
    醒了?手掌移开,换上了张放大的俊脸,宋禄担忧地看着他道:你睡了足足半小时,我都在想要不要直接把你抱回去。做梦了?我听到你叫我。说着忍不住勾起嘴角。
    杜希声瞌睡醒了大半,看清自己的处境后差点没再次晕过去
    他被人半搂在怀里,脑袋嵌进肩窝,一手耍流氓似地抓着对方的胸口,雅间大门开了一半,门口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大堂经理,正神色诡异地瞪着这俩霸占床位还衣衫不整的男性客人。
    梦里都在怕人走哦。别担心,总归会把刺给你拔了的。
    ps.我在隔壁开了篇练车的年下字母文!叶老板我待你不薄啊,感兴趣的老板来看看~
    第49章 如果如果
    晚上九点半,杜希声提着全寝的口腹之德开锁进门。
    几个男生一边叫唤着饿死了一边扑上来瓜分夜宵。杜希声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衰样,牙疼地摇摇头,掏出笔记和课本开始考前突击。
    明天考线代,后天考中宏,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现在预习还来得及不?
    人家是查漏补缺,我呢,我是女娲补天。
    太正确了铁汁!
    你俩再嗷嗷叫,杜希声转过身对着正一唱一和的两人沉声道,能看完一门算我输。
    寝室里立马多了俩鹌鹑。
    海吃了一顿又被忽悠着做了个按摩,还丢脸地在睡梦中非礼了男主角,杜希声回来的一路上都禁不住脸颊发烫,更别提某人全程哼哼唧唧地追问他到底梦到啥了。
    梦到啥了?
    梦到你变成了我即将迎娶过门的绝色异族未婚妻?
    这他妈是能说的吗!
    丧眉搭眼地叹了口气,要是那家伙是个甜美可人的小媳妇该多好,他肯定天天揣兜里带着,要么就挂脖子上没事儿亲两口,别提多稀罕了。怎么就生了这么大个儿!
    真是怪了,自己到底为啥这么喜欢这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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