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带点人马给他放把火烧了,一定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顾流觞闻言,以为她终于正常了,就又见她露齿一笑,得意道:“上回他们不是劫了我们的粮车,这次正好还以颜色,免得到时三哥取笑我。”

    敢情她现在还觉得是从前兄弟间演兵呢……要知道,在这种当口,背叛是决计没有回头路的。那萧凌云虽然话说得冠冕堂皇,可既然他对崔广胜早有不满,却几乎从未进谏,而是选择了起兵反叛这条路,这其中,恐怕还是权力的诱惑作祟。

    顾流觞无奈,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去刺激她。左右烧个粮仓无伤大雅,正好让她出去走一趟散散心,或许忽然就想通了也未可知。

    两人带了一批兵马,趁天黑悄悄往敌军粮仓的所在地行去。

    这地方选的倒是极好,四面重岩叠嶂掩护,显得隐蔽而不易被发现,且易守难攻。周边陆路通畅,又有几条隧道和大河,利于和各处驻兵点沟通运粮。

    沈离央站在高处瞭望了一阵,对身边的顾流觞道:“不知怎的,我觉得有点蹊跷,却说不出是哪里奇怪。”

    “我也这么觉得……”顾流觞沉思,“粮仓所在,首先应该要通达,也应有重兵守卫,以防被敌人偷袭。可眼前这座不像粮仓,倒像是个什么秘密的基地一样。”

    “说不定是个临时的储粮点,还没来得及布兵呢。”沈离央打了个呵欠,似有些倦了。

    “那还是按照原计划?”

    “嗯,不管是什么,一把火烧了完事,总不能白白的跑这一趟。”

    一声令下,带来的人马在外面悄悄形成一个包围圈,慢慢靠近中央的粮仓。

    岗哨在还没来得及出声时就已经被杀掉,紧接着弓箭手上阵,无数沾了火油的箭矢向着粮仓飞去。

    今夜正是个起风的夜晚,霎时之间星火燎原,整片营地都被熊熊烈火和滚滚浓烟覆盖。

    沈离央本来是带着人在外面守着,准备等里面的人向外逃时一网打尽,可等到火势渐起时,却嗅到了些许奇怪的气味。起初那气味和火油的气味混在一起,没有引起注意,可是后来接连的几声异响,就让沈离央敏感的察觉到了危险。

    她很快反应过来,那声音,竟然是火药引爆的声音!

    来不及多想,沈离央飞快调转马头,大喊一声:“全军快速后撤!”

    众人不明就里,但她的话就是命令不容置疑,纷纷跟在后面疯狂的跑了起来。

    果然,才跑出没多远,大火中就传出“砰砰砰”一连串巨响。

    沈离央眉头紧皱,头也不回的下令:“继续跑,不想死就别回头!”

    她已经明白过来,这表面看像是个粮仓,可实际上却是个暗中存放和制造炸药的地方。里面具有的炸药数目不可估量,幸好现在阴差阳错的被引爆了,否则要是被投入到作战中,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

    还好之前担心顾流觞被流矢所伤,让她在远远的地方等着,否则自己又是置她于危险之地了……沈离央在心里庆幸着。

    四面火光冲天,头顶黑云密布。

    沈离央拉紧了手中的缰绳,不顾一切的向前飞驰。

    哪管身后山崩地裂,高楼倾塌。

    生死追逐的终点,只在恋人的目光中。

    心寒

    爆炸一直持续了很久才停下。

    沈离央坐在一块大青石上默数着,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她,到了最后也不免咋舌。这些火药的数目之巨,怕是将整座城池轰平也不为过。而且看样子,那些还应该是制作最为繁琐,威力也最大的霹雳弹。

    “幸好跑得快,不然现在肯定被炸得尸骨无存了。”沈离央拍拍心口,心有余悸的说。说完,她又有些不满起来,“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担心我?”

    顾流觞正在想事情,被她这么一说,哑然失笑:“你现在都好好的坐在这了,还要我怎么担心你?”

    “好吧。”沈离央嘴上这么说,面上还是有些怏怏不乐。相处多时,顾流觞遇到危险时的思维冷静、头脑清晰她最是清楚,可人总是贪心的,总希望自己在恋人的眼里能够显得与众不同。

    顾流觞拿出手帕,仔细的替她擦去额头上的黑灰,唇角轻扬,“原来你是想我刚才冲过去救你么?”

    “当然不是,你在那里的话,我大概连自己都无法顾及,更别说组织撤退了。”

    “方才我已经将顾虑都说给你听了,而你仍然选择继续行动。”顾流觞擦拭的动作如羽毛拂过般轻柔,“与其无谓的担心,更不如说我对你有信心,相信就算遇到什么状况,你也能够全身而退。”

    沈离央显然对这句话很是受用。“那我一定要多打几个胜仗,才不辜负军师的信任。”

    顾流觞望着远处的废墟,或许这就是萧凌云之所以敢悍然反叛的筹码吧。而收集这么多火药绝不是三两日能办到的事,看来他的逆反之心由来已久。表面一派和气兄友弟恭的义军内部上层,到底还藏着多少暗流汹涌?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派去废墟中清点物资损毁人员死伤情况的一队人手回来复命了。

    队长拱手向沈离央道:“禀将军,从火场中的残骸估计,炮弹数目约有数百枚。敌军死亡人数逾两千,只不过尸体被烧得难以辨认,所以暂时无法统计其中人员的职位品级。”

    “无妨。”沈离央漫不经心的玩着顾流觞的衣角,顾流觞狠狠的拍掉她的手,她才只好坐直了身子,正色道:“文书把事情经过记录一下,回去整理成战报发往各处。其余人在前面的空地集合,我们准备回去了。”

    何时何地,歼敌几何。

    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将,已经不需要再拼命追求这些数字来证明自己。

    片刻以后,整好队伍准备回程。

    沈离央正要翻身上马,却忽然眉头一蹙。她大步走到队列的最后,对着几个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的士兵斥道:“你们几个,干什么呢?我说过行军最重要的就是纪律,要是打仗的时候像这样,敌人都打过来了你们还不知道!”

    那几人猛的吓了一跳,连忙四散开。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一个包袱,立即心虚的藏到了身后。

    沈离央一看就明白了,这群人是在分着刚才火场里翻到的东西,也就是发死人的财。这种事情历来都不少见,甚至有人专门以这个作为营生,所以她平时也是不怎么管的。可是这次既然撞上了,似乎不管也说不过去。

    沈离央冷着脸,伸手道:“拿来。”

    那人知道瞒不住,只好将包袱交了出去,垂着头等待着她的发落。

    沈离央打开包袱,草草的扫了一眼,里面都是些烧得发黑的配饰之类的东西,还有几个碎裂的青铜器具。

    这些东西在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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