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有了,心脏,身体,还有我心里的阿冷,什么都没有了……”万俟天鹤喃喃,好像是把整件事情说给自己听。

    寂静的洞府,忽然响起了万俟天鹤的轻笑声。

    “你说,到时候会不会记忆都没有了”?

    他捂着脸,泪水自指缝溢出,声音悲凉,像是垂死的动物最后的哀鸣。

    “可是阿冷真的很好啊,我哪里舍得忘了他……我哪里舍得啊……阿冷……阿冷……”

    肆虐的风从洞口灌了进来,奏成一曲无人听得懂的哀歌。

    “哥哥”。

    秦冷抬首。

    眼前的秦暖亲密的挽着万俟天鹤。

    阳光正好,从树的缝隙下投出悉悉索索的细碎光影,柳树下,郎才女貌,女的明艳娇俏,男的温文尔雅。

    一瞬间,秦冷的心刺痛了一下。

    “哥哥,昨夜我和万俟已经行了双修之礼,希望哥哥能和爹爹说说,我想嫁给万俟”。

    秦暖的言语之间带了几分欣喜,几分羞涩。

    秦冷看向万俟天鹤。

    他面无异色,头微垂,唇角上扬,手被秦暖紧紧拉着也没有挣扎一下。

    “果真”?淡淡的,好像并不怎么关心。

    可是秦冷知道,那是自己竭尽所有的力气问出来的,如果万俟天鹤不承认,便罢,那颗名叫秦冷的心依旧可以跳。

    万俟天鹤抬首,紧紧地盯着秦冷,口中吐出两个字。

    “果真”。

    呵,果真。

    一时之间,秦冷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就好像自己试着去过桥,本以为那座桥很牢固,结果走到一半,桥塌了,人落水了。

    他已经忘了当时他说了什么,只记得他不管不顾的拉过万俟天鹤,一直向着灵虚南山走。

    当时的自己并没有意识到,明明这个人比自己高,修为比自己好,却为什么轻易地就被自己一路拉到了灵虚南山。

    没有意识到,为什么万俟天鹤那个渣滓连想都没想,就拉回了即将落崖的自己。

    没有意识到,明明他也可以平安无事的,却为何要多向前踏一步。

    没有意识到,万俟天鹤最后的那一眼,为何如同用尽了一辈子的温柔。

    也不知道,最后他嘴唇微张,到底在说什么。

    阿冷。

    阿冷啊……

    直到很多年以后,他回到灵虚山。

    依旧阳光正好,依旧柳树垂青,依旧栖树小憩。

    “哥哥”。

    秦冷睁开眼睛,有些失望。

    却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难以启齿的感觉。

    抬眼,没说一句话,只是看了她一眼。

    秦暖轻笑了一声,淡淡的,竟听出了一些悲怆的意味。

    “你还恨他”?

    秦冷没有说话,只是继续闭眼,好似不想理她。

    秦暖并未介意,自顾自的说道:

    “哥哥知道万毒兽罢?就是那种把自身所有的毒和修为都聚在内丹中的灵兽”。

    柳上小憩的人眼皮一动。

    “世人皆传,服了万毒兽内丹的人,修为会大增,但也会因为抵御不住毒而丧命”。

    “你说,谁会傻到去服用那种内丹?就为了变强,连性命都不顾”。

    “古书有记载,万毒兽的毒其实是可以压抑住的,但是每天都要受住生不如死的剧痛”。

    说着,秦暖抬起手,摘下了一片叶子放在掌上,拈了个诀,这一小片柳叶便化成了一只翩翩彩蝶,绕着秦暖的手飞了一圈,然后飞走了。

    等彩蝶飞得无影了,秦暖才叹了口气继续道:

    “后来啊……那人被我害了,不小心破了那层压制,万毒攻心,入魔......后来…便有了小非”。

    “他求我,和他演出戏给你看,宁愿要你恨他也不愿你……”。

    话未毕,树干上躺着的秦冷突然一跃而下,冷笑道:

    “不愿我什么?看不起他?在他眼里我秦冷就是这样的人么?我说过和他在一起一辈子便是诓骗他的么?万俟天鹤……你便如此看待我的么”。话到最后,竟然已经带了些怆然。

    “哥哥,不是这样的……那时他已经活不长了,他只是不想让你一直记着他罢了”。

    “不想让我记着……万俟天鹤,你真是好谋算,说是不让我记着,却想让我记你一辈子,恨也是,内疚也是……”秦冷竟仰天大笑起来。

    秦暖眸中含着星星点点的泪花,深吸了口气,继续道:

    “他总是对我说‘阿冷很好的,阿冷说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我想啊,哥哥何曾会说这样的话,定是他胡诌的……”话说到一半,秦暖捂着嘴,哽住了。

    “对啊,他死了,如今我什么话都是胡诌的了”。

    秦暖睁着通红的眼望去,愕然的发现秦冷早已满面泪水。

    作者有话要说:

    ☆、找啊找啊找果子

    “老祖,东西都已经布置好了”。

    “好,那圣地外面……”

    “也已布置妥当,只等老祖你金身重塑,飞升灭道”。

    面目可怖男子的脸上,浮出一抹诡异至极的笑。

    “千年之前,天道欲灭我,千年之后,看我灭天道”。

    “夺舍”?!

    “事实确实如此,当时恰逢天道惩治兀水之神,以九九八十一道三昧真火,欲将其劈到神魂俱灭,想必天道也是知晓此煞神不能留,所以欲斩草除根”。

    秦非听得胆战心惊。

    “我寒家老祖也是在那一日携鎏秀罩在云顶山峰渡劫,最后一道雷劫劈下,那鎏秀罩确实抵御了大半的攻击,老祖也都快成功飞升了,怎知那天上的煞神竟还留有一缕魂魄,从天边逃窜下来,而天道的惩治之神也没发觉”。

    “就在那个时候,寒老祖被夺舍了”?

    寒步点头,眉间透着一股凝重。

    “修行之人,最忌渡劫时被打扰,况且是在老祖的最后关头,所有人都以为老祖突破桎梏,飞升上界了,岂料那只是幻象罢了,突破是突破了,但将要飞升之际,那魂魄竟从那鎏秀罩的缝隙之中窜进了老祖身体里,夺去了老祖的意识。那兀水之神被惩治之后,修为锐减,而老祖又在紧要关头,分不出神识去对抗,便让那煞神得逞了”。

    见秦非脸色不大好看,寒步捏了捏秦非的手,安慰道:

    “上次我与那煞神对战之时,还尚是有余力来对抗,想必修为还未恢复,我们还有时间准备的”。

    秦非知道这是他的安慰之语,也不拆穿,继续问道:

    “那煞神当年因何缘故被惩治”?

    “背着天道,研炼异修”。

    秦非觉得自己的心情已经不仅仅是毛骨悚然能够描述了。

    研炼异修?

    “百年之前,寒山派的那群异修,和一年前,出现在天极谷的异修,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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