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去搜查林海的家呢。”

    “呵,不查不知道,原来林海这家伙还是个全能大学生,”刘歌对着电脑屏幕,说道,“我和他们大学申请调了他的档案,大学四年,林海每年都是大学里中长距离游泳比赛的冠军,还做过学生会主席,学的是工程,以优异成绩毕业,他的毕业论文还得过奖,发表过呢。”

    “难道他真的是把方琼的尸体背在身上,游到对岸桃源小区去的?”方天皓不由对林海的体力心生敬佩。

    “十之八九是,”刘歌点头,接着说道,“就跟电影里演得似的,学习成绩特好的人极有可能变态。”

    “大概是思考方式太极端了。”兰德说道。

    “易墨微呢?”刘歌半天没见他人,“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他说太闷,出去转转了。”兰德把转椅拉到白板前,滴溜溜地转起圈子。陈列着与案件有关物件的照片和标明人物线索的白板上,林海的名字被人用红笔大大的写在白板一角,颇为触目惊心。

    “诶,我说,他那手艺是祖传的?”方天皓写完最后一笔,伸个懒腰,抄起桌上的水杯,站起身,走到白板边上,神秘兮兮地问兰德。

    “是家传的。”兰德应道。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刘歌方以问万,便觉得这个问题难免唐突,腼腆地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一个外国警察,他是地道的中国人……”

    “想不起来了。”兰德姿势松散地陷在椅子里,微仰起脸,随着椅子的转动,他的视线在空气中转着一个又一个圆圈。

    “诶,你的中文是不是他教的,说得这么好?”方天皓喝了口温水。

    “是他教的。”兰德转得犯晕,干脆闭上眼。

    “可别骗我,上次户政科,我两个女同学,说是在面店遇到你和他了,还向我打听他,也说起你了,你可说你的中文是什么中国情人教的。”方天皓握着杯子暖手,“诶,易墨微有女朋友没有,不说他干的行当,就说这品貌,还是不错的,我那两个女同学可都挺看得上他的。”

    “方天皓,我还是头一回见识到你这么三八的男人。”刘歌摇头叹气。

    “刘歌你别打岔,兰德,我问你呢。”方天皓一脚踩住转椅底部,转椅慢慢停下,兰德半睁开眼,一脸苦笑不得的表情,方天皓又说了,“我跟你说,我那俩女同学,人都挺好,家里家境也都不赖,其中一个,她爸还是市里法院院长呢。”

    “哈哈,”兰德终于还是笑了出来,“你去和他说说,说不定有戏。”

    “我是认真的。”方天皓一本正经,“我问你,他做驱鬼的事,收入多吗,可以告诉别人他是驱鬼师吗,还有,他的父母,兄弟姐妹什么的状况如何?诶,你们俩别笑啊,我这也是替别人打听啊。”方天皓见兰德和刘歌都乐开了花,摆手让两人别笑了。

    “方天皓,你省省吧,就算人姑娘愿意,人父母怎么可能愿意让女人嫁给一驱鬼的,多邪门啊。”刘歌正色道。

    “啧,”方天皓挠挠头发,“倒也是。”

    “说不准就有这么开通的父母,”兰德窝在椅子里笑,“等他回来了,你先去问问他对那两个姑娘还有印象没有,就算男女朋友谈不成,也就当是交了个朋友嘛!”

    易墨微从外面进来时,兰德和刘歌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取笑方天皓。

    “诶,他回来了,你直接问他得了。”刘歌指指站在门口不明就里的易墨微,兰德转过椅子,捂着肚子对易墨微笑。

    “怎么了?”易墨微不解。

    “他想给你做媒,找女朋友呢。”刘歌又指指对易墨微傻笑的方天皓,举起杯子要喝水。

    “做媒?找女朋友??”易墨微先是一楞,然后极自然的回绝方天皓,“不用了,我喜欢男人。”

    “噗。”刘歌一口水喷在电脑屏幕上,显示器花了一大片,她赶紧抽了纸巾去擦。

    兰德笑得更厉害了,易墨微对他说道,“兰德你出来一下。”

    看着兰德弯着腰和易墨微走出去,方天皓才反应过来刚刚易墨微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对刘歌看看,声音哀怨,“原来他喜欢男人。”

    刘歌把湿了的纸巾揉成团朝方天皓掷去,“你个笨蛋,这摆明了是拒绝你给他介绍对象,哪有男人会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承认自己喜欢男人的。”

    方天皓转念一想,使劲敲自己脑袋,“对啊,瞧我这脑子。”

    “好不去把申请书送去,急着呢。”刘歌催促他道。方天皓应了声,拿了申请书便匆匆出门,往楼上赶。

    已经过了下班的点,原本还算热闹的楼层一下安静了许多,除了重案组的办公室里还透出光线,其余的房间都是房门紧闭,门缝里漏出的是厚重的黑暗。走廊里的灯也关了大半,兰德和易墨微站在楼梯拐角最最暗的地方,交谈着。

    “找我什么事?”兰德脸上的笑意一出门便卸下了。

    “你刚去问了林海,问出些什么了没有?”易墨微的声音不大,却也造成了小小的回音。

    “他确实是尤南教的信徒,可他就是不承认自己杀了人,他还唬我说什么神给他托梦要他弃尸。”

    “你怎么回他的?”易墨微笑笑。

    “能怎么回他,他唬我,我就拿你唬他。”兰德轻扬起嘴角。

    “那么,那天电梯里的事情,你问过他了吗?”

    “没问,”兰德一拍脑门,“竟然忘记了。”

    “你找我来,我好像也没能帮上什么忙。”

    “不巧,这次碰到的案子,鬼魂都没了舌头,不能说话。”兰德拍拍他肩膀,“林晓军的事上你还是帮了些忙的,要不然他就被鬼魂害死了。”

    “我过会儿要回苏家一趟。”易墨微轻咳两声,口风一转。

    “这么轻易就回去了?”兰德踢了踢墙脚。

    “毕竟,苏七没有其他人那么讨厌。”易墨微评价道。

    “你想好怎么做了吗,我看到的那一次,很不顺利。”

    “我心里大致有数。”易墨微淡淡道。

    “上次苏家出事你反应很大,是不是和你手腕上的红线有关?”

    “就像是苏家送给我的礼物,”易墨微轻碰自己的手腕,说得很有气势,“我不想要了,想要还给他们。”

    “祝你好运。”兰德渐渐走出这片阴暗角落,他的笑被走廊上的微弱光芒凸显得炫目明亮。

    等到他消失在他视线之内,再也看不到时,易墨微终于支撑不住,哇地吐出一口腥甜的血。

    事实上,并不是他真得觉得苏七没有其他人那么讨厌,也不是他想要去还所谓的礼物,而是冥冥中有什么在逼迫他回去,在暗示他苏家有麻烦,他必须回去解决这个麻烦。否则,便要以他的血为代价,承受失血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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