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盏茶的工夫,颜倾辞就破开了山间机关,带墨月和两个丫头扣门问候,进了山庄。仆人像早被吩咐好了般领着她们来到后花园,花园有一小亭,身穿宽大素袍的女子就坐在亭子里,见人来了,她从容招呼她坐下,要跟她下一盘棋。
    墨月及两个丫头从旁看着,直到三刻过去,女子秀眉一紧,投子认输道:“你胜了。”
    颜倾辞客气道:“不过胜了半目,多谢蛰剑先生礼让。”
    蛰剑先生赢要坦荡,输也输得有骨气,她道:“是你赢了便是你赢了,江湖中不知何时竟出了阁下这般人物,不过半盏茶就解了我的棋局机关,真人对弈起来,则更能直观感受到你的厉害,明明看上去是位柔弱女子,棋风却大开大合,杀伐之气甚重,第一才女名不虚传,在下佩服。”
    蛰剑先生问她闯蛰剑山庄有何所求,颜倾辞微微一笑,请她出山相助。
    “助谁?北渊女帝?”
    “非也。”颜倾辞却道,“我请先生助的这个人还是条潜龙,虽然眼下势力微薄,可待她一飞冲天之际,先生也将成为第一国士。”
    “这人……莫非是那穆朝流亡在外的末代公主?”
    “先生高明,一猜就中。”
    蛰剑先生疑惑:“你投在北渊麾下,却反而要我加入穆朝阵营,实在匪夷所思,除非……你从始至终本就一直在为她筹谋。”
    “明人不说暗话,我是希望她赢,不但要赢,还要赢得无伤无痛、轻轻松松,我待先生以诚,还望先生不要辜负于我,溪岚会是个好君主,便看她麾下军队从不扰百姓清净就知。”
    ……
    华年与贺增睿战至数百个回合,二人身上均有负伤,身后援兵已到,华年便不再与他周旋,枪出如龙,一击戳中他小腿。
    面对眨眼间的溃败,贺增睿也清楚了她之前一直未出全力,与他打得不相上下是故意拖延着等后援前来,“有勇有谋,输给你,不跌份!”贺增睿闭上眼等死。
    预料的杀伐却迟迟未来,一道风从旁吹过,他睁眼,余光看着华年和自己擦肩而过。
    “谈心之事,就交给蒲将军了。”她说。
    “主帅尽管放心。”蒲云罕叫人扶了贺增睿去随军大夫那儿疗伤,再顺便从旁完成华年交代的任务——策反贺增睿。
    “都是北渊人,自相残杀,没必要。”
    贺增睿瞪他一眼,“我不像某些人,改旗易帜得比谁都快,王上待我不薄,我不会背叛他的,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待你不薄?都火烧眉毛了他还能躲在宫里贪图享乐,这种君王,不跟也罢!”
    华年身先士卒,领头闯进王宫寝殿,她一脚踹开寝殿的大门,殿中歌舞之声骤然停止,众人恐惧地看向门口这个身覆白甲的高大女人,她锃亮的枪头还在滴着血,一想到将会死在这杆银枪之下,众人不禁害怕地抖起来。
    “怎么不吹了?给本王接着吹!吹啊!”荀王拔剑杀死就近的一名琴师,一手执剑一手端着酒樽,狂妄地走向白甲染血的华年,“奏乐!”
    华年冷静至淡漠地看着他仰头喝完这杯断头酒,问:“荀军在都城中作乱时,你可知晓?”
    荀王扔掉酒樽,咽下半口入肚,还有半口吐在剑上,“本王不但知晓,还是本王允许他们那么做的,怎么,他们伤到华将军了?那本王真该好好赏赏他们!”
    “视黎民安危如无物者,必会遭其反噬,你的人杀了我一位朋友的好友,既然你说是你默许他们祸害百姓,那这罪,你便也同他们一样,去地府讲述吧。”
    华年冲身上前,荀王妄图举剑抵挡,长枪一个贯刺,刺穿他喉咙,华年并不急着拔出兵器,而是牢牢握着枪身,冷淡地看他如何在血流如注中痛苦死去,拔回长枪,带出几块碎肉,荀王捂着生出血洞的喉咙,另一只手抓向华年,哼哼哧哧着跪地而死。
    荀王身亡,殿中伶人舞姬害怕得聚成一堆,颤抖着以渴生的眼望向殿中央那白甲染血的女人。
    料理完负隅顽抗的荀军,士兵冲进大殿,正要抬戟杀个精光,华年制止他们:“荀王已死,愿意降者不必屠杀,派人送她们回去。”
    将士领命,华年收了荀王之印,派几支部队近万余人驻扎在此接管此城军防,又将城中原有士兵纳入大军,拆开打散到各部去,清点了荀王的私库与粮库,粮粮库里全部的粮食都分给当地百姓,私库中的财物装箱运上车,随大军返回北渊。
    至此,龙凤之争落下帷幕,三王惨败,墨台揽月彻底赢下了这场仗。
    然而仅仅是收回故土,似乎并不能满足这位千古女帝。
    华年率大军凯旋了不过三日,龙凤榻上,云雨之后,她软软伏在华年耳边,笑着问她,眼睛雪亮:“你对东夷国了解多少?”
    “陛下为何提及此?”
    “那是块宝地,地势平坦,土壤肥沃,稻子种下去,一年能两熟甚至三熟。”
    “陛下想讨伐东夷国。”
    “想呢,日想夜想,废寝忘食。”
    “这般大事,陛下该找太师相商,臣一介粗鄙武人,实在没那个心计权衡利弊。”
    歇过后,痒意上来,墨台揽月拉着她的手放进自己体内,小穴蠕动着将她的手指全部含进来,鼻间轻哼一声,她道:“太师自然足智多谋,但在她心里,有个人比我重要得多。”
    华年知道她已对颜倾辞起疑,问:“既然已经不信任她了,为何还要用她?”
    墨台揽月要她动起来,华年照做,手臂徐徐摇动,指身一深一浅地在里头顶磨着。
    “唔……”墨台揽月舒服地转身,换了个背靠着她的姿势,就这么窝在华年怀里,被她温温吞吞地侵入着,“那人在她心里重要,她在那人心里,分量未必就轻。”
    华年拧眉,下手不由重了些:“你要用她要挟那人?”
    “哈啊……你戳得好重,嗯……要不要挟的,唔噫……还得看那人成不成得了气候才行……别,别,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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