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以绸有一个不知算不算秘密的秘密。
    在她人生的前十四年,她一直以为自己在小哥身上是没有任何巩固兄妹情的希望了,原因无他,杭嘉樾实在是个彻头彻尾的混球。别的哥哥在她苦心刷好感度多年的情况下都差不多处于合适的亲疏程度了,只有这个别具一格的家伙,以欺负妹妹为乐趣,以带坏妹妹为己任。大概是原本他也算受尽宠爱的小儿子,冷不丁多了个唯一的女孩子,分走了属于他的注意力和关怀。
    妹妹是什么样的?
    娇气、瘦小、苍白、羸弱。肩不能提,手不能扛,不能陪他运动,不能玩有趣的玩具,像洋娃娃似的,从小就被关在宅子里,又恋家又安静。乖倒是很乖,但五岁之前是说一不二的大小姐,五岁之后才是时刻需要兄长们顺毛爱护的小妹妹。
    杭嘉樾从不掩饰对她的嫌弃。不管她怎么卖乖讨好,全都当作没看到,胡作非为惯了,只有干坏事的时候总想拉上妹妹一起,哪怕事后被监护人们清算也无所谓。
    因为杭以绸会袒护他。
    他一直搞不懂,想不明白,杭以绸就像不论怎么欺负都不会真生气的面团人,百依百顺就算了,还会十分贴心地帮他隐瞒不少混帐事,反正被问起来她都会甜甜地糊弄过去。
    或者帮忙背锅:“都是我自己想做的,跟小哥没关系。”
    就这么稀里糊涂帮着隐瞒到了一个时间点,突然有一天杭嘉樾人在摩纳哥给她发了条语音:
    [你讨厌我吗?]
    少年刚过变声期没两年,嗓子还有些沙哑,二点叁秒的语音条里裹挟着数不尽的疲意。
    一瞬间把杭以绸吓得从还混沌着的脑子中强行清醒,她分不清楚这是玩笑话还是认真的,她只是谨慎地回了句:[我超喜欢小哥的。你怎么啦?]
    等了很久也没下文,她大胆自作主张拨了个电话过去,接得很快,但没人说话,她隐约听到小溪流的水声,急促的呼吸声,还有不知是不是她想象中的心跳声。
    一颗健康的心脏在以一种她所羡慕的状态存在着。
    “小哥?”
    “嗯,没事,不讨厌就好。”
    于是这段诡异的对话就这么结束,从此杭嘉樾就和得到什么保障似的,越发得寸进尺,在她又惊慌又不解的眼神里,一步步踩进妹妹无人踏足的象牙塔,少年人蓬发旺盛的精力在刻意压制下对她来说仍是堪称可怖的体量等级。
    杭以绸过于空白的经历注定她只会把这些归结于来自哥哥的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以及想要改善关系的行为,虽然这些不过都是她单方面的幻想。但为了自己不被他们联合谋杀,最后看到的光景是一片白茫茫的麻布,她什么都能忍。
    ·
    “比赛看了吗?”
    “我一个人在家看了直播和解说。”
    “总结一下?”
    “你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让我总结啊?”
    “嗯?”轻薄的丝质睡衣被翻开推上,熟客早已学会了自行采撷想要的果实,他轻拧着幼小的尖果,“你说什么?”
    女孩眼眶里噙满了清透的泪液,却不能引起施暴者一分一毫的怜惜,只能更加重了想要将她摧毁化为细尘的意欲。
    “我说、我说的是……唔、疼……”
    “把以绸的这里咬坏好不好?把它玩到坏掉,红通通的,热热涨涨的,一碰就疼,一疼就痒……”热气扑着敏感翘挺的乳果,满意地看着她害怕到惊慌失措双眼圆睁的可爱作态。
    太蠢了,不管骗多少次,不管说得多离谱,都会傻乎乎照单全收,一边哭着求饶,一边控制不住地在小脑瓜里模拟那个场面,想象力过于丰富的下场就是总能够迅速体会到恶劣兄长骨子里奔涌的施虐欲。
    她不知道怎么缓解消除,只能凭着浅显的生活经验做出自认为最合适的挽留。
    “不、不可以的,不好……小哥不要……”
    猫叫似的,被逼急了还会鼓着胆子喊他的全名。
    “唔啊、杭嘉樾——!”
    紫发少年吐出被蹂躏得水光盈盈仿佛要涨裂开来的乳首,指尖拨弄了一下,女孩立刻瑟缩着咽回所有不满和嗔怒,支支吾吾喘着气,脖颈绷得直直的。
    他适可而止停下了动犯,将衣襟大开的妹妹拥进怀里,灼热的噬吻密密匝匝如云囤雾集,分明是极其缱绻的氛围,偏偏没心没肺的她非要问那个问题。
    杭嘉樾不耐地轻嗤一声,“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在乎这个?”
    “我、我是怕以后你就不要我了。”她吞吞吐吐,随便编了个借口理由。
    “你少讲这些没用的,我就不会不要你。”
    “真的?”她不太信。
    “骗你有好处?”
    他只要露出一点烦躁的迹象,杭以绸就下意识咽下所有的疑惑和不安,咬着下唇目光游移,她此刻正跨坐在哥哥的身上,双臂搂着他肩颈,想事情时不由自主就下滑了些许,又被他搂着往上托抱了起来。
    “啧,怎么这么轻。”他对女孩的体重了然于掌,“最近换药了吗?”
    “没有,还是原来那个。”
    “明天再去看看,检查报告的电子版我从二哥那里收到了,你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及时说明,别藏着掖着。”
    杭以绸所有的不适都是从自己第一次做死亡的梦开始的,小小年纪被查出先天性心脏病,药不离口,因为还小,一直采取保守治疗,因此濒临崩坏的界限就会达到一个难以用普通药物超过的阈值。
    但并不妨碍她从这语气不算好的叮嘱里获取少有的温和。杭以绸软软地搭在他肩头,闭着眼,小声祈祷,“希望我可以好好活着。”
    杭嘉樾心神一窒,错杂的危机感和烦闷又涌上来,他骂了句脏话,喃喃自语,“我又何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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