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村着上到耄耋之年的老人下至襁褓之中的婴儿,谁人不知道林举升不光好赌,还爱赌好吃懒做,家中产业尽数被他卖光,败光了去?
    现下做这一脸被欺负的模样,哪个信?
    你可赶紧闭嘴吧你!就你林行之已经不想听到林举升的声音了,随即看向林念寒,温声道,念寒,他说的可是实情?
    村长,大伯所说的,便是我爹之前的那两块打蚝地,大伯清早突然来访,进了屋便直嚷嚷让念寒把那打蚝地还给他,可他心里却知晓,那打蚝地是我爹借给大伯的,不是大伯借给爹的。林念寒说到这里,挺直了摇杆。
    你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小姑娘,你知道些什么?你爹他那地就是我私下借给他的,他好面子,求我不要往外说出去,我本想着是亲兄弟也就答应了,没成想你爹娘去得突然,没来及告知你们,现在这一家白眼狼,还想占我这个孤身一人的地,太没有良心了啊!林举升说道这里双手捶地,大声嚎叫,直道人心不古。
    你说是你借与我爹的,你有什么证据?你尽管拿出来,若真是如此我便在祠堂,当着大家伙的面,向大伯您敬茶赔礼,且将那地归还与大伯。
    这是祖上传下来的东西,哪里有什么证据?林举升心想丫头就是丫头,他就是打量着没有凭证,才会如此理直气壮地找上门,哼!想跟他斗,还嫩了点。
    大伯是忘记了咱们家从祖上便有一个习惯了吧?村长爷爷,还请等等
    林念寒说完便出来厅子,直奔原本父母住的房间而去,回到大厅之时手里便多了一张纸。
    林念寒手里拿着一张纸,走向前几步递给了村长,村长爷爷,我们就从祖上便有一习惯,只要是分家分家产时候,便会写上一张凭证,两家若是同意便摁了指印,这一张便是当时爹还未成年时,大伯闹着要分家自己单过,大伯执意要家中的田和一间大的屋子,爷爷奶奶拗不过他,便只好分给了他,这凭证里面可是有大伯摁的指印。
    村长看着凭证上熟悉的字体,猛然记了起来,这凭证还是当是他给写的,分家产时也是在他的家中,可怜念寒爹还未成年便被亲哥哥拉着摁下了那海边的两块蚝场,那亲哥哥得了良田与好房子,多年过去,林举升倒是把好田与好房子全都败光,念寒爹却是勤劳能干,年纪轻轻便靠自己挣了不少钱,盖了好房,又订了船,娶了媳妇生了孩子,可怜好人他命断
    举升,你还有什么话说。林行之重重拍了拍桌案,喝声道。
    林举升哑言,他那凭证早就在家产得手以后便随手丢弃,不过几日他又将那些田和房子给卖了出去,过去了三十多年,他哪里还记得这事情?
    既然如此,你从今以后不可再提这事情,这些东西也不是你的,你把那蚝场也还给念寒姐弟吧!反正你也从来没去过,你以为我知道,你把这些讨了去,还不是要给卖了好换钱?林行之想到这里越发生气,念寒,我写了保证书让你大伯摁了指印,再让他向你赔不是,这事就算翻篇了,你看成吗?
    林行之觉着林举升也就闹过了,既然有了证据,想来他日后也不会如何了。
    念寒听村长的。林举升毕竟是原身爹的亲哥哥,林念寒也不想将闹得太过,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还把另一块打蚝场要了回来,日后好租出去得些钱。
    村长啊,我这蚝场要回去了,我这活计可怎么办啊?我这可就靠它了啊!林举升没想到弄巧成拙,现下连借的蚝场也没了,他吃饭的钱可就靠这租出去的蚝场了。
    你不够才四十出头,肯出把子力气,还怕把自己活活饿死不成?林行之拍了拍桌子,林举升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之前他也不是没有提拔过林举升,在林举升还在二十岁左右推荐他去县里老朋友那当个衙役,可他倒好,每次他轮班之时便跑出去鬼混赌钱不说,还每月预先支钱,老朋友实在没有法子,亲自将林举升领了回来。他过意不去向老朋友敬茶赔礼,好在老朋友也知晓自己的心不预计较,现在还是联系着。
    林行之吩咐了随从回去取了笔墨纸砚,写了凭证,林举升不情不愿摁下了指印,一甩手,连客套也不乐意,便大步出去。
    看啥子看?没见过老子是撒?林举升气急败坏,将脾气撒在了看热闹的邻居身上。
    林举升发誓,林念寒这个臭丫头,他不会轻而易举地饶了她。
    念寒感谢村长爷爷为念寒主持公道。林念寒微微屈膝。
    念寒呐,你大伯若下次还敢来闹事,爷爷定不会轻饶了他,亲自压了他去见官。林行之将凭证递给了林念寒,这个你好生保管才是。
    是。林念寒双手将凭证接了过来。
    好生将厅收拾好,等下我让人送碗筷桌椅来。林行之瞧着极其瘦弱的俩人,心里自,他活该是负了老哥的恩呐!
    多谢村长想得周全,只是厨房还有好些碗筷,桌椅修理一下,也是可以继续用的,就不必劳烦村长再让人送了过来。
    林行之转身,发觉眼前的林念寒再不似从前那般怯懦,掷地有声,清澈的眼睛深处也满是坚定。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是原身父母去世两年,在这改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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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等村长与围观人群彻底走了以后,林念寒与林念轩才开始收拾厅子里残局。
    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还收拾,椅子桌子也没有砸坏,就那些碗却是粉碎了,两人收拾了一炷香时间也就打扫完毕。
    收拾好了厅子,林念寒才将红薯从厨房拖了出来,打算把其中一筐红薯磨了浆做红薯粉,看了看这筐红薯,大概有个有五十斤吧。
    林念寒一想到原身与林念轩之前顿顿以红薯充饥,她的心便不禁疼了起来,不经湿了眼眶,强忍着隔断思绪。
    深吸口气,从院子的井里起了水,倒进大的盆里,拉过一张小凳子,开始洗红薯。
    阿姐,我来与您一起洗。林念轩观察着林念寒的脸色,拉过一张小凳子,小心翼翼地坐到了林念寒旁边。
    嗯,好吧。林念寒看着旁边这筐红薯,自己一个人洗起来也是麻烦,何况还要切成小块。
    林念寒起身,拿起一个木桶,到厨房里面舀了桶早就烧开的热水提出来,倒在了水盆里。
    好了。这就不冷了。林念寒想着这海边最缺的便是水,火也用不着钱,何必让自己和弟弟受罪用冷水洗?
    念轩,咱们这里谁家有那种大大的石磨?林念寒,这红薯若是用小石磨磨那可太慢了,必须要有大石磨才行。
    村长家,大家伙要是有需要大石磨的,就去村子长,还不要钱。林念轩虽然不知眼前这位大变样的阿姐要做什么,就据他从昨天开始,暗自观察到现在,阿姐总是不会是出什么坏的主要便是。
    什么?不要钱!
    这不就赶上好事了吗?
    那你洗,阿姐切,这样才快。林念寒加快速度洗了好些个红薯,又去厨房拿出案板与菜刀,开始将红薯切成小小的块。
    过来一个时辰,姐弟俩人终于把一筐红薯处理好。
    小小的红薯块满满当当放了三个大木桶。
    大木桶太重,林念寒又分成两小木桶,一次提个两桶,提三次也就可以了。
    林姑娘,这是在做什么?刚去镇上送完货的李朝经过林念寒家门口,看见林念寒正龇牙咧嘴得提着两个小木桶,里头装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你好,我这正准备提去村长家那来着。林念寒记得李朝每天都会送次自己打的鱼去镇子上,木板车上有几个摞在一起的空木桶,想来最近订货是越来越多了。
    放我车上,正好要路过村长家,也省得你来回提如此重的东西了。李朝见院子里还有两个大木桶,也是装得冒尖了的。
    这可好意思。
    没事,反正也是要路过的。李朝说着便放下板车,跨进院子,两手一提,轻轻松松便把另外两个装着红薯块的大木桶提了出来,一同放到了木板车上。
    真是多谢你了。林念寒打定主意,等做好红薯粉,做些吃食送与李朝,这样才好。
    无事,无事。李朝摆摆手,他也是看林念寒姐弟太不容易,能帮一把是一把。
    李朝说完推起木板车,和林念寒姐弟俩一同去了隔壁村长家中。
    村长爷爷。林念寒见村长就在院子里,耍着拳法。
    念寒来了。林行之收了势,拿起一旁的帕子摖手,又拿起小嘴茶壶,喝了一口。
    打扰村长爷爷了,我是想来借石磨一用。
    嗯,尽管用。林行之往李朝搬下车的大木桶一看,虽然去了皮,但林行之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不是切成块的红薯吗?念寒呐,你这不会是要磨红薯浆?林行之还是头一回看到有人把红薯磨成浆的,当下疑惑不解,这不是白白糟蹋了?
    村长爷爷,这红薯磨了浆,可做出好东西来呐。林念寒所在的这个地方有红薯,而且还不急缺,红薯算是平常之物,有烤红薯,煮红薯,蒸红薯,就是发现没有人将红薯做成红薯粉,这样看来,红薯还没有被发现有别的妙用。
    林念寒打算用它来赚第一桶金。
    那是何物?好吃吗?林行之更加疑惑不解,又十分好奇了。
    到时候念寒做好了,第一个请村长爷爷品尝。
    那不错。林行之最喜欢的就是吃了,特别是还未尝试过的新吃食,他就更感兴趣了,沐子,你去将驴子迁来蒙上眼睛,你来弄。
    是。家丁沐子得了指令,便放下手里的剑,去牵驴子去了。
    林念寒没有想到村长家居然还有驴可以代劳,看来村长家是富裕的了。
    原本她是想自己试一试,若是不行便去找刘婶借来一头,等赚了钱买点吃食送给刘婶便是了。
    刘婶那里是专门弄了几方小石磨,拉上驴子,赚替人磨东西的钱的。
    沐子拉来了驴子,想来驴子是刚睡醒,走路都跌跌撞撞的,有些憨憨。
    套上驴,蒙上了眼睛,沐子一边把红薯块放上去,又一边倒了点水下去,跟磨米浆是一样的。
    哎呀,这真是让我好找。念寒呐。刘杏手里提了个竹篮子,里面放着一个大碗,碗里装着些鲜虾。
    村里的大嗓门刘婶,未见其人,先听其声,原来你是在村长这呐。这让我一通好找。村长您老好,在练拳呢。
    刘婶急着寻我,可有要事?林念寒印象中这位刘婶嗓门虽大,可却是个好人,曾经在原身困难是送过几次吃食,这也是个雪中送炭之人,以后有本事了,也要好好报答。
    确有要事和你商量商量。刘杏说完不好意思地拍拍自己的一拜,你大伯早上不是去你家中闹了一趟吗?我也去看了一眼,最后村长让你大伯把那打蚝地给还你了,我想着你这一人也打不了两个地方,可惜了那么好的地方,不如就租给婶子了。你看如何?
    刘婶是想租上多久?林念寒还想着等下拜托村长帮着找需要租地的人,没成想,刘婶主动找上门来了。
    林念寒记得刘杏家中不贫穷,夫君与儿子一齐出海,每每出海上岸都能带些海货回家吃,赚的银子也够用,刘婶在家操持家业,也很不错。
    刘婶想先租个一年试一试。刘杏家中虽然不是很缺,但儿子的婚事还未有着落,她也想多攒些钱,以后好给儿子盖个好点的房子,好娶媳妇不是。
    可我不知这大家租租金是多少来着。林念寒原身家中从未出租过这地,她对这里的租金也不清楚。
    这村长在这,你还怕不晓得?刘杏听林念寒的意思是愿意出租,当下高兴得不行,村长,有老村长给个意见吧。
    坐在一旁研究红薯浆的林行之回过神来,颇为着急想知道这红薯磨了浆能做什么好吃食。
    啊,这个我知晓。念寒家的那打蚝场你应该知晓是个好地方,生蚝总是又大又好,地好这租金也肯定要比别家的贵上一点,一年可要四百文钱,虽是贵了些,却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刘杏也知晓念寒家的地极其地好,可这让她一次拿出四百文钱她也心疼,念寒呐,你看刘婶从前对你可不少关照,你看能不能三百五文成不?刘杏决定了不管念寒愿意不愿意她都租了,她那地方是真的好,回头打了生蚝去镇子上拆卖了,一年赚不少。
    既是刘婶开口,那便成吧。林念寒看了眼微微点头的村长,当下知晓是村长有意抬高了价钱,帮她的忙,那就劳村长帮我和刘婶写上一张租凭才好。
    唉,我这钱都带上了,就等你开口答应了。刘杏做事一向雷厉风行,绝不拖拖拉拉,当下就将竹篮子里的鲜虾拿了出来塞给林念寒,把粗布一揭,把里面的四百文钱,数了五十出来,剩下的三百五文钱交给了林念寒。
    林念寒接过了沉甸甸的钱,心里高兴不已,等下便去躺镇上,买些吃食用品。
    交钱间村长已将凭证写好,两人摁了拇指印,刘婶拿走了自己的那一张凭证,高高兴兴地哼着小曲回了家去。
    第5章
    林念寒见红薯浆磨好还要好一阵子,不如趁这时候上一趟镇子,索性镇子离村子近,来回的路程加起来也就一炷香时间也就够了。
    暂时告辞了村长,林念寒拉着弟弟林念轩回了趟家中,把一些钱藏好,又提了个竹篮子,学刘婶一般将钱放在篮子底处,盖上粗帕子,姐弟俩一同去往镇子上,准备买点猪油吃食之类的。
    对了,家中还有棉花,还需扯点布料给念轩和自己做件棉衣才是。
    到了镇子上,便先去了南边买东西的地方,南边算是平常百姓家最先考虑到去买东西的地方,这边东西便宜实惠,卖的吃食也一样。
    林念寒和林念轩一边逛逛看看,先是量了些米又割了两斤猪油、半斤猪肉、一方豆腐再买了条黑鱼,还有蒜头和姜与酱油等厨房必须用品。
    冰糖葫芦嘞,冰糖葫芦嘞。
    林念寒转身,叫住了卖喊的大叔,想着买个冰糖葫芦给念轩吃,大叔,一串多少钱?
    小姑娘,这一串两文钱,我这可是又大又甜又酸。大叔卖劲地夸自己的冰糖葫芦如何好。
    嗯,来一串吧。林念寒掏出了两文钱,准备交给大叔之时,只觉得衣摆一沉,低头一看,原来是念轩在拉她的衣服。
    阿姐,念轩不喜欢吃甜。林念轩说完,用力点了点头,蹙眉道。
    林念寒脑中浮起了遥远地记忆,那是三岁的林念轩,在自家院中,拿着冰糖葫芦,啃得欢天喜地的画面,顿时扯起一个笑容,看着林念轩道:不,你喜欢吃,林念寒接过冰糖葫芦,往林念轩手里一塞,乖,不要浪费才是真的。
    接过冰糖葫芦的林念轩心里一酸,距离吃冰糖葫芦的日子已经过了好几年,那个味道他记忆犹新,不成想今日还能吃到。
    心底欢喜不已地将冰糖葫芦举到嘴边之时的林念轩又停顿了一下,随后将冰糖葫芦递到林念寒跟前,阿姐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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