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这孩子的身世,并明确说明从昌南回来就让孩子入籍。沈母很是高兴,这些日来的风寒也似好了不少。除开轻竹和几个本就是沐王府的人走了,府里后来买入的下人都还在。七俭喝了口热茶对面前的丫头勾勾手,凑近些问:“昨夜府里可太平?”

    小丫头不清楚这是在问何事,犹犹豫豫一阵才说:“回老爷,昨夜奴婢半夜时分似是听见有人急匆匆入府了,但,但着实太冷,奴婢未曾起床……”七俭示意她不用害怕,想了一下也就让她下去了。

    沈母逗小孩玩了一会才看见自家女儿正在发愣,于是唤了一声:“我儿可是觉得这大过年的太过冷清?可惜郡主必须得回王府过年,我也挺想她们娘俩的。不过这不添了个小孙子么,挺好挺好。等会去给你爹磕个头,咱也算一家团聚了。”沈母并不知道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何事,郡主走时也是说王府来话了,必须得回去。

    七俭有些没精神的欸了一声,舒鸿笺却在此时不知从哪冒了出来,还未开口,七俭抢先啊了一声一拍脑门:“我竟忘了让你回家去过年,真是罪过。”“这马后炮的话就别说了,今儿也不止我一人要来蹭年夜饭。薛释、老道,薛夫人都赶紧过来了!还有那谁,沈云松,把你母亲搀扶好了!”

    院里陆陆续续走进来人,沈母乐呵呵的站起来去迎人,连连说这真是好,真好。七俭也有些愣的看着进来的人,一时很是感概,回过神后赶紧吩咐下人再出去买菜,这顿年夜饭,可真得吃好。

    梁道远把薛释的孩子放下,两个岁数相当的男童立马就玩在了一起。

    几人依着主仆关系正正经经给七俭和老夫人行了礼,这才各自落座开始闲谈。梁道远先是把薛释一顿好夸,而后又问:“七爷此去昌南,可还带着这个活鲁班?”话音刚落,正在妇人堆里逗小孩的薛家妇人接话了:“那可不成啊七爷,我和这衰人才过几天安宁日子。再者说了,制陶他也不懂啊。”

    “妇人插什么话!”薛释没底气的训了一句,被娘子一瞪眼又缩了回去。七俭瞧得哈哈笑了两声,划着茶杯盖想了想才慢悠悠的说:“薛家嫂子不想要更多银子回京里买宅子了?”薛夫人一听,也对,迟早要回京城,京城的房子现在的钱银哪够买,得赚,得继续赚。一昂头,允了。

    几人又是被逗得好笑。七俭等大伙笑够了才说:“此去昌南,薛释与鸿笺随我走,道远兄还得辛苦一阵,留在这到明年中。”几人不解,要走一块走,怎么还留下个人呢。沈云松既然已表态,他留这不就好了?

    “可还记得陈尚儒?”——七俭一句话,几人都陷入深思。陈尚儒他们都见过,那个与安南前朝王室同出一脉的人。这时候提他,都清楚七俭绝非随口一说,而是另有深意。

    “最迟明年年中,矿场的事就能了结。”七俭说完这句就不再说了,梁道远也了然的点头:“七爷重托,梁某必不负您所望。”

    几人说话到傍晚,舒鸿笺早在半月前就已把各人的红利算出,七俭在出账目的第二天就把银两分了下去。在坐的都已真真明白,跟着沈七爷,前路不说金子铺成也绝是银子铺成的。

    一屋人热热闹闹吃完年夜饭,又说了会话,薛释携家人告辞。沈云松的娘亲要留下,他便也留下。梁道远与舒鸿笺在此地都没家人,也留了下来。夜深后,院里的欢声笑语才歇了下去。德来回来七俭就让他做回总管事,这会他正领着小厮巡走,到七俭卧房不远处时见着还有光亮,他让小厮们停了下来。其中一个小厮奇怪的欸了一声:“老爷今晚喝了不少酒,怎还未歇息。”德来叹了一声没回话,昨夜,也是这样啊,半夜不睡,就那样站在窗前,也不知道在望什么。

    叁玖回

    京里来了口谕,常宁公主与驸马都尉沐昕的婚事定在元宵那天,到时正逢朝鲜、安南、苏门达腊等各属国使臣前来朝拜,让沐王府的人初五就动身进京共同见此昌盛国事。口谕里特别提到,花月郡主一家也要陪同进京。一家,也就是要和余丰年一起。

    鸾带锦衣飞云服,绣春刀锋见血嚣。又是锦衣卫前来,表明了常宁公主一定要她进京的决意。夜晚的沐王府烛光灯火,一片明亮。黔国公沐晟最近忧心忡忡,从皇帝最近的排兵布阵来看,他怎么都觉得恢复被建文帝撤藩的藩王权利是一种缓兵之计。加上最近安南也有些诡异,他身处其位,不得不忧心。

    商量好行程,他留下沐昂和沐海棠说话。如今世道上赚钱的买卖,以粮、盐、布、铁为首,沈七俭自得了盐矿的主权没人吩咐就在向沐王府纳贡,这些钱是用来养兵的,彼此心里都清楚。是否能用沈七俭换了余丰年,他们两兄弟还在犹豫。

    这会三人说到了藩王一事,沐海棠略困顿的眨眨眼,想了想才慢悠悠道:“海棠也认为,皇旁此举不过是暂时安抚人心,待局势稳定,这几个藩王还是得交权。刚才三叔说‘朱家的王爷若还是得此下场,我们沐家可想而知’这话我倒略有不同想法。正因我们沐家是异姓握兵权的家族,皇帝有可能会放过我们。但这只是猜测,若要稳固这猜测,则要让皇帝明白,我沐家在滇黔一带是必不可少的,不能动摇的。要让皇帝有此想法,只有唯一的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打仗。打胜仗。让皇帝看到,沐家军在滇黔的绝对作用。而要打胜仗的绝对支撑则是兵强马壮,如何做到这点,两位叔叔比海棠明白。而要做到滴水不漏不让朝廷疑心,用人要准至关重要。谁的心向着谁,如今应该是能看清了。”

    绕了一个圈在给沈七俭说话,沐昂忽然哈哈大笑:“二哥,我们这侄女真不愧是姓沐,是自己的,就一门心思护着!哈哈哈!”沐晟本是一本正经,但见三弟笑得如此开怀,不由得也被逗笑,点头道:“秋儿如此心思,若身为男儿,怕是沐家男儿无人能比。你的心思我们也都知晓,但如今还不可妄动余家。经上次一事,已可证他朝中有人,且那人势力惊人。此次进京,你能忍则忍,要记住那句‘小不忍则乱大谋’是至理名言。等你四叔在京里站稳脚,我们再谋定后动不迟。”

    沐海棠听完这席话,嘴角的笑意有些隐不住的微现:“两位叔叔教诲,海棠铭记。”

    七俭思虑再三,决定暂不回成都。太过伤心,倒不如不要去睹物思人的伤心伤神。明日出发,今日和母亲彼此依依不舍,各自嘱咐着珍重的话。时过午时,觉出娘亲的困意这才起身道别,才要出门,就听得门外有人报花月郡主回府了。七俭心中微颤,稳了稳才转身道:“这就过去。”

    没等七俭想好要不要过去见人,沐海棠已打着给老人家拜年放旗号过来了。一身皇家威严的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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