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识,您放心,事情总会一件一件解决,最后,我们都能过得好。”

    “那孩子吃的苦必是不少,他对你好,你也更要善待他。自你父亲过世,我虽一直宅居京里,但已看透许多事情。你是娘唯一的女儿,你过得好,就一切都好。娘如今只盼着你和余家的婚事早些解除,你们能早些修成正果。秋儿,要知道,娘对你的歉意,无法弥补,一切能让你过得好的事情娘都会满心欢喜的喜欢。”——这些话颇有几分丈母娘看女婿的意味,沐海棠一时难挡羞怯之情,脸微微泛红。和自个娘亲面前说自己的感情,总是难为情的。

    山里的生活很简朴,两个院子东西而建,中间隔着一条不宽的巷子。东边的院子是为沐家人来祭祖准备,一直打扫得当,随时能住人。沐李氏带的人不多,占用的房间少,她也不清楚沐家几兄弟会不会来拜祭他们的大哥,当然,四弟是不可能会来了。

    七俭自个拿着包袱往房间走时听见轻竹叫她,说让她别动,可她没停脚步,手上还拿个雪梨在啃:“你去伺候郡主,我自个能行。咱们快些收拾好,能过去帮钱伯一把就帮一把,晚膳别太迟了,夫人睡得早。”轻竹一时愣住,她还真没考虑这么周全。回头一想,这一会还真没瞧见郡主,也不知道去哪了,大约是在钱伯家?

    屋檐边的树梢上似乎还挂着冰挂,推开窗放走屋里久不住人的味道,可被这冷气一冲,赶紧关窗,回头还打着哆嗦。“真是傻样……”——背后拥过来的人让七俭感觉到暖和得一激灵,侧头想把郡主此时的模样看清楚,但是被抱得紧。

    “你怎么躲我屋来了,这里没烧炭火,冷得……”这话里的略微不自在两人都听得明白,沐海棠停顿一瞬没做声,过会才笑得懒散的整个人依在七俭背上说:“看这天今天晚上就会落雪,明儿大雪封山不能去墓园,你打算做什么。”七俭还真仔细来想这个问题,因为都想着是要避常宁公主的耳目,这才提前来观音山,其实祭日还有几天,这几天怎么过,她是得费费心。

    沐海棠腻着七俭直到轻竹来传晚膳这才一起出门,晚膳过后回房时,天上果然开始飘雪,她对七俭小声的喊冷。轻竹把那模样看得清楚,心中略略一惊,但转瞬又释然,其实也早该在一起了。

    七俭一时可真没把郡主的意思听明白,她也觉着冷,所以把炭火烧得旺坐那看书。这乡间房屋不比城里的样式,总觉着漏风,想想钱伯一家人在此生活了这些年,真是不易。门被敲得响时,她被手中《搜神后记》中的故事影响,随口问道:“是哪位神仙前来和我秉烛夜谈了?”听到门外带着笑意的一声呸,她赶紧起身去开门:“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连连被人推进门,把门一拴,沐海棠笑得揶揄:“感情这么晚不睡是在等山中神仙姐姐来和你相会?”“这不是……等来了海棠仙子么。”七俭说这戏言也犹豫片刻,两人身份是一道坎横在她面前,她怎么也不自在。

    “我想和你说会话,这山中太静,你在旁边,总忍不住想你。”沐海棠目光盈盈,瞬间就化了七俭的心。搂了人在怀里轻抚一阵:“天色不早了,这天冷,我们睡着说话,天亮前我叫你,你起得来吗?”沐海棠真有些困乏,此时抵在七俭怀里语调呢喃:“起不来你就去我那睡。”

    七俭第一回对外人谈到了陈季彦,说到了她爹爹。本已困意十足的沐海棠听得越来越精神,听到七俭仍忧心她爹爹的安危,不由得抵在她颈间轻吻了一下安慰:“你走南闯北这么久,没听到他再入狱的消息,这就是好消息,或许他也同你一样,找了处没人认识的地儿隐居起来。”“这倒是好,可万一他受重伤逃走途中染病,又没银两看病……这世道无名之辈死犄角旮旯岂会有人传……说来说去,总归是我当初不认命所至。”——这实在是悲心太重,沐海棠怕她越想越难过,于是掩住她唇:“你若认命,又岂会是沈守信,又岂会是我喜欢的沈守信。这一路思来,倒也明白自个为何会和你走一道,只因为,我们俩都是这世间不认命的人。”

    这话撩拨得七俭情绪颇为激动,略起身看着她,想说话时,被一只手按着后颈,直直的抵进香甜糯软的诱惑里。

    七俭与沐海棠都不是贪睡之人,两人起得比所有人都早,沐海棠带着被子里的暖气儿熏得双颊粉红的回房,也没唤轻竹为她梳妆打扮,自个利索的收拾起来。七俭则收拾妥当就去了钱伯那边,她自小照顾父亲,也算习得一手好厨艺,此次来山里与往年不同,带的人太少,这会怕老夫人吃得不惯,她便亲自下厨。钱家人连连喊使不得,生怕老夫人怪罪,她刀法轻快的将冬笋切好,这才回话:“没事钱婶,我与老夫人和郡主住了些时日,晓得她们口味偏好,我做好就走,你们不说,就没人知道。”

    沐海棠已做好不合口味的打算,可一尝,甚是意外。轻竹与钱家人一桌在下桌吃饭,也吃出了些许熟悉感,这么了解两位主子的饮食习性,应该不是钱家人所为。她没问,只是对钱婶看了一眼,顺着钱婶心虚的目光,她瞬间明白,原来沈公子竟肯这么花心思对老夫人和郡主,实属难得。

    肆柒回

    沈不离被沈母带着在滇南一天天长大,偶尔会念爹爹,星目盼着问奶奶爹爹为何不在,沈母又心酸又安慰,她不想这孩子认七俭做爹爹,她虽明白七俭已断了身为女儿的路,但她为母的心还是盼着女儿能有一天着女装,和夫婿田间地头,粟米桑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过日子。如今跟着沐王府的郡主讨生活,她这心里总不太踏实,可又没得办法。

    七俭从牢里出来,梁道远又远赴昆明,时时与七俭通信,将不离长大的点滴详细告之,又说薛释已回昆明,沈云松时常来找他们喝酒畅聊,关系与日俱增。道长信中只字不提昌南之事,更不提牢狱之灾,倒让七俭略为好笑,这道长,未免也太懂人□□故。她折好信纸,郡主恰好进来,又从她手上拿过信细细读一遍,微叹了一声又笑道:“守信可是想不离了?”

    两人之间先前从不谈这个孩子,现今郡主提起,她也不好再避,只得点头:“倒是有些想,也是个挂念。”“只是这路途遥远,你回或他们来都是要费一番工夫,等孩子大些就好了。这天彻底开春了,似是能闻到初夏的花草香气,唐剑也该回了。”郡主用杯盖划开香茗的香气,阵阵清香惹得七俭也往前凑了凑,过了会才嗯了一声:“唐剑……唐剑……”她这呢喃让郡主欲饮的茶又放回桌上:“唐剑此次往西运赈灾粮是以沐王府的名义,倒也不怕朝廷里有人……”

    七俭恍然大悟般点头:“对,对,他是该回了。”她这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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