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芳,你还烧着哪,怎么不躺着,跑出来了?
    姜娟子见李旺紧张的扶着那个女人,直接愣在了原地。
    没事,我见你一直没回来,旺子,那个女同志是谁啊?你们认识啊?她怎么哭了?
    一个普通朋友,咱进去吧,梨我给你洗好了。
    李旺扶着女人进了病房。
    姜娟子呆呆的站在那,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机械的拎着搪瓷缸,走到打水的地方,打开阀门,接着热水。
    旁边来打水的人都看出了她的不正常。
    搪瓷缸满了,她也没移开,直到滚烫的热水,淋到了她的手上,才后知后觉的丢开手中盛满热水的搪瓷缸。
    旁边的大姐连忙替她关上了热水的阀门。
    你这个女同志咋回事啊?水满了都不知道,看把手烫成了啥样子
    姜娟子看着被烫的通红的手面上,起了一片的水泡,她突然崩溃的哭了起来。
    同志,不就被烫了一下吗,抹点药就行了,没啥大不了的。
    周围的人见她哭的这样伤心,忍不住安慰道,可姜娟子一个都不理,她用手捂着脸,蹲在地上,哭的身子都颤抖了。
    接水的人见她不听劝,就走了。
    姜娟子一边哭,一边用手疯狂的抽打着自己的脸,嘴里还念着李旺的名字,她的心,痛的仿佛被人捏碎,搅碎了似的。
    她到底弄掉了什么啊刚刚她那句没有问出口的话,她都想好了,如果李旺心里还有她,还喜欢她,她就立马回去和孟长林离婚,以后做个贤妻良母。
    可没想到,他已经有对象了。
    梨还给对方洗梨她也爱吃梨,曾经她发烧想吃梨,李旺骑着自行车跑到了几十公里外给她找梨,最后冒着大雨回来,浑身都湿透了,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把梨送到了她面前。
    姜娟子,你个蠢女人
    姜娟子一边骂着自己,一边狠狠的咬在了自己的胳膊上,泪水滴在了胳膊上,混着血,流了下来。
    身体上的痛,可以让心里的痛缓解一点她快要无法呼吸了,坐在角落里的她,狼狈的不成样子。
    姜娟子啊姜娟子,这都是对你的惩罚,你看看你自己活成了啥样子,你就是臭水沟里一只老鼠,弄丢了对你好的李旺,也弄丢了你的工作,弄丢了你的家,你没皮没脸,也没了羞耻。
    你还算是个人吗?你那样对人家李旺,还痴心妄想人家心里有你,你还想和他好,你这种人配吗?配吗?
    姜娟子在心里怒骂着自己的卑鄙和不要脸,她为什么活成了今天的这个地步?
    没有爱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她一无所有,连活着的底线都弄丢了。
    她回想这段日子自己做的那些不要脸皮的事,那竟然是她啊,她憎恶那样的她,她活的连乞丐都不如。
    她丢掉了她的一切,苟延残喘着,她想起了小时候在公园里看到的那只大雨过后,奄奄一息,散发着臭味快要死的狗。
    她感觉,她就是那只狗,从芯子里散发着臭味。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姜娟子摊在了地上,用拳头疯了似的锤着自己的头,就像是在报复自己似的,来打水的人,都以为她疯了,连水也不敢打了。
    现在的她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没有尽头的噩梦,现在醒了过来,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身在梦里,还是身处现实。
    扭头看曾经发生的那些事,她不敢相信,那个自私,卑劣的人是她,可就是她啊她改变不了的事实啊。
    她活成了连她自己都瞧不起的样子,那些浑浑噩噩,自我堕落,没有自尊的日子,离她好近,又离她好远
    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就是不再在意她,把她从心里移开,甚至释怀,要知道恨一个人,就代表着,你心里还在意着她。
    越在意,越在乎,就越恨。
    恨也是一种爱她,在乎她的表现,真到了不恨她的那一步,也就释怀了。
    有些人,是不值得被恨的。
    姜家。
    吴淑兰看着面前这个自称是她闺女姜苗前夫的男人,还有他怀里的那个男孩,眉头皱的很紧。
    前段时间,她家里收到一封来自疙瘩村的信,打开一看,是找她闺女姜苗的,话里的意思,就是他们粮食不够吃,问姜苗能不能往家里寄点粮食。
    她当时不想让闺女知道这封信的存在,就没和她说,要知道,她闺女现在已经嫁人了,嫁的还是酒厂厂长家的公子,和疙瘩村的徐家已经没啥关系了。
    再加上,他们乡下粮食不够吃,他们城里也是一样的啊她闺女哪有多余的粮食寄给他们啊,自己都还吃饱哪,她不想让闺女心烦,不仅自己没说,还不让家里的人去和她说。
    没想到,这个乡下的前女婿竟然还抱着孩子找过来了,她上下打量着泥腿子的他,脸上满是瞧不起。
    徐川看出来姜苗她妈是个势利眼,看不上乡下的他,但他这次来,是有事求她们,只好忍了下来。
    栓娃,快喊姥娘,这是你姥娘。
    徐川想让儿子讨喜点,说不定姜苗的爸妈看到这个外孙子,会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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