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盂树强撑道:胡扯,最多15块。我后面还睁眼了,也没像你一样哇哇乱叫。
    说着康盂树心虚看了一眼黎青梦,大概是怕她捅出来他吓到胡乱抓手的事。
    但黎青梦什么都没说,指了指旁边:我该去买风扇了。
    康嘉年拉住她:说好了呀,我们帮你搬!
    他捅了下康盂树,康盂树这才嗯了一声。
    黎青梦还是很坚持地说不用,她自己可以。
    结果摊位上没有小风扇,全是那种长柄的,体积大,她看着头皮一紧,但记着自己刚才的话,交完钱一声不吭地独自双手扛起装着风扇的箱子。
    康嘉年赶紧上前搭把手,唯独康盂树还在原地磨磨蹭蹭。
    康嘉年着急道:哥你干嘛呢?
    他摸着鼻子:她不是说自己可以吗?
    康嘉年无语了。
    黎青梦面色平静道:嗯,真的没关系。你们回去吧。
    她示意康嘉年放手,康嘉年犹豫了下,放开道:你真的一个人回去没问题?
    黎青梦笑笑:我不至于这点都扛不动。
    她挥手告别,提着它慢吞吞地走到自己的小电瓶旁。
    比划了下位置,电扇要放上去有点勉强,她的电瓶是迷你个头,前面放置脚的地方塞下它,她的脚似乎就无处安放了。
    要不打个车回去,然后再来拿车?早知道就不开电瓶过来了。
    黎青梦皱眉盘算着,地上的风扇突然被人拿起。
    康盂树单手拎过风扇,放到自己刚开过来的车上。他的电瓶和摩托差不多大,轻松地就塞下了。
    你这样算了吧,还是我帮你拿过去。
    他一锤定音,径直跨上电瓶,直接扛着她的电风扇跑了。
    黎青梦只能赶紧跟上,给他带路。
    康嘉年被打发自己回去,剩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地朝筒子楼开,到楼下时,康盂树也没说话,很干脆地把车一扔,扛起风扇上楼。
    喂
    黎青梦没有想让他上去的意思,他人已经闪过三楼窗台,向下张望道:你家几楼?
    她妥当地停好车,仰头回:五楼。
    等她气喘吁吁爬上五楼时,康盂树已经抱臂靠着门快唱完一首歌了。
    缺乏运动。
    他点评道。
    黎青梦撑着门平复呼吸:工作需要,我只能每天坐着。又不是我想的。
    她以前倒是有跑健身房的习惯,但搬来南苔后就放弃了健身。一是没有那闲工夫,二是南苔这儿的健身房不提也罢。
    康盂树低头刷刷刷点开手机,接着她感觉自己放在屁股兜后的手机跟着狂震。
    一点开来,好几条他转发的链接,清一色都是
    【久坐一族,你的锻炼方式对了吗?】
    【每年久坐致病,该如何锻炼?】
    【久坐的运动建议】
    康盂树晃了晃手机:我开车也要久坐,这几个是我收藏的,很不错,你有需要可以参考。
    好,谢谢。
    她收起手机,动作缓慢地去掏钥匙。
    康盂树见状说:里面我就不拿进去了,走了。
    她还在纠结该不该让康盂树进去,他已经替她做了决断。
    黎青梦掩住内心一闪即逝的失落,又莫名地松了口气。似乎知道这是最好的点到即止。
    她点头又说了句:谢谢。
    谢康嘉年去吧,他押着我非要过来送。
    康盂树不以为意地耸肩,说着抽身下楼。黎青梦看着他的衣角消失在楼梯拐角,收回视线抱着电风扇进了家门。
    她拆开箱子,按照说明书上的图片示例组装风扇叶,摊主卖的时候说非常简单,但其中有两个螺丝她愣是没明白怎么装,折腾大半天,在热得和蒸笼一般的房间里汗流浃背。
    最后,她实在没办法地拍下那两个螺丝,想来想去,发给了康嘉年。
    你还记得那摊主有提到这两个螺丝是干嘛的吗?说明书上好像没写。
    康嘉年没回,估计是没看见。
    手机从掌心里脱离,她向下躺倒在冷冰冰的水泥地上,任后背的肌肤和地面相贴,以此获得一丝凉意。
    大脑短暂的空白,她突然间什么都不想做,什么见鬼的风扇,什么见鬼的夏天。
    黎青梦失神地盯着天花板,不知道过去多久,门外的敲门声将她拉回人间。
    她惊愕地爬起来,戒备心起:谁?
    是我。康盂树无奈的声音,康嘉年跟我说你组装搞不定。我刚一半路上呢,就被他轰来帮你。不然他不让我进家门。
    门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门被打开,汗湿的黎青梦站在门后,后脑勺的头发被压得扁扁的,前额的头发一撮一撮粘在额头和鬓边,确实相当狼狈。
    她抿了抿唇,摊开手心里的两颗螺丝:我不知道这个该放哪里。
    康盂树叹口气,拨开她往里走: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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