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成恨

    离了庄,沈墨欢来到城镇里买了匹好马,骑了马就往着滨城外赶去。

    姜衣璃那边没有消息,可是并不代表沈墨欢此刻就束手无策,坐以待毙。

    沈墨欢心头还有很多的担忧,比如姜衣璃的娘,姜母。

    滨城距离非欢小筑路途遥远,当初坐着马车也要半月多的时间,如今沈墨欢快马加鞭,换了三四匹马,硬是赶在五日内到了滨城之外。

    只是当她俯身下了马,才感觉双手酸麻浮沉,犹如才在云空之中,身子轻晃,似是下一秒就要撑不住倒落在地。

    还是太勉强了吧......

    沈墨欢将几近虚脱的马拴在树下,一个人走进树林里去。

    什么事情大抵都会有个极限,就像她此刻也快要虚脱的身体一样,一直以为自己洗过武会比一般人要受得住劳累奔波,可是直到今日,她才感觉身心疲惫,每走一步都艰难的很。

    进了姜母所在的村子口,沈墨欢敏锐的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太安静了,安静得...没有一点人的气息。

    虽说当初离若选上这座村子当做隐蔽姜母的秘密点,看中的就是村子地理位置偏僻,人口单纯,安静适合久居。可是如今这般的安静沉寂,跟之前她来的时候大不相同。若说之前的村子只是安谧祥和,那么现在,就透着那么一点诡异的气氛。

    顾不得双脚的不听使唤,沈墨欢轻点足尖掠到空间,点着村里的瓦房子,朝着姜母的屋子赶去。

    还没走到姜母的院落,沈墨欢就诧异地微微止了步子,蹙起了眉。

    空中飘来的,是一丝若有似无的血的腥味。

    不会错了,她这些年为太尉效命,这种腥烈的味道,怎么会闻不出是什么。更何况,单单依着这浓烈的腥气,沈墨欢似乎就可以隐隐约约的料想到,前面的位置该是怎样的一片可怕狼藉的场景。

    脑子里闪过一丝不祥的念头,沈墨欢一个偏身朝着将母的苑子掠去,心里犹如悬着一枚巨石,正一点一点的随着姜母所在位置的逼近,而慢慢的收紧压住胸口,渐渐感到窒息。

    等到沈墨欢落在姜母的大门前,一股子刺鼻的血腥味就顺着门内往外淌的血迹淌出来,顺着几级低低的阶梯蜿蜒成一条小河,泊泊地留下来。

    沈墨欢的脑海里嗡的一声炸开来,之前在赶进村子的路上,她就略有所觉此次进来情况有异,之后闻见隐约的血腥味,她也不能完完全全就一口咬定真就出自姜母的屋子,但是直到此刻明明白白的看见姜母的屋子内蜿蜒而出的血河,她才不得不逼自己面对眼前的事实。

    避开那条骇人的血流,沈墨欢伸手推开半掩着的木门,首先印入眼帘的就是不算宽敞的院子内,七七八八倒着几个死尸,乍眼看去全是女子模样,待到走近,沈墨欢的心才松了又紧,紧了又疼。

    她依稀可以辨出其中几名女子,正是之前离若派到姜母身边的那几个,其余的看起来都很面生,但是不难猜出她们都是谁的人。

    可是至少没有看到姜母位列其中,那么就算沈墨欢悬着的那颗心,起起落落,最后还是暂时放了空。

    正低头看着地上的死尸,沈墨欢突地感觉到内屋的门微微动了一下,她提高警惕,一个快步走到门前,刚想推门一探究竟,就看见门抢先被人从里面拉开,慢慢的显出一张素淡的脸来。

    “你来了?”沈墨欢本是听见门砰然开启的声音提高的警觉,可是看见门内的那张脸,她才松了口气。只见门内的女子问着,慢慢从阴暗的房内走出来,显现在了屋外的光线之下。“我来的时候,就已是这样了。”

    沈墨欢听着凉玉微带叹息的话,她没有多说,只是摊手看了看屋内,问道:“姜夫人呢?”

    “在屋内,不过......”

    凉玉的话还未说完,就见沈墨欢一个偏身进了内屋,自行寻找答案去了。

    屋内的视线很暗,沈墨欢先是不习惯,最后越往深处走,视线也就慢慢地习惯了这样微弱的光线。只见姜母就躺在床上,身上覆着一层薄薄的毯子,好似睡着了一般没有半点反应动弹。

    沈墨欢迟疑地走过去,瞧了姜母半晌,才伸手下去探了探她的鼻息,就连手都带着微微的颤抖。

    凉玉本是等在屋外,听见屋子里一阵悉悉索索的动作声,她才循着声音走进了屋子里去。一进屋,就看见沈墨欢脱了自己的风衣盖在姜母的身上,连脸都掩去了一大半。她正扶着姜母坐起来,低暗的光线里,只看得见沈墨欢露在她面前的侧脸似乎快要掩进黑暗中去,一张唇抿得很紧,似是在隐忍着巨大的情绪。

    “墨欢?”凉玉试探的叫了沈墨欢一声,却见沈墨欢并不回答,而是企图将姜母抱起来。可惜近日的劳累奔波已经耗损了沈墨欢太多的力气,此时的沈墨欢弯身的动作,怎么看都有些太过勉强。凉玉看了一会儿,明白沈墨欢的意思,这才走上前道:“我来吧。”

    沈墨欢没有拒绝,顺从的退开一步让凉玉上前抱起了姜母。她微微垂着头,卷翘翩跹的睫毛微微的闭起,隐在暗处的脸上瞧不见更多的神情,只能隐隐看到唇角寒凉,微微的开合,说的却只有两个字。

    “死了。”沈墨欢的声音很低,很轻,就像是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可是却叫凉玉一下子顿住了脚步。“夫人去了。凉玉,通知若离过来将夫人葬了,好让夫人尽早入土为安得到安息罢...”

    不要妄想拿自己跟她比,因为你不配。

    林悦然细细的咀嚼着姜衣璃之前的那句话,眼神一瞬间阴暗下去,却又很快重新笑开了去。

    “姜衣璃,我想你是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的状况自己的境遇,没有明白你现在的命握在谁的手里成了谁的阶下囚,所以你才能那么爽快的说出那些话来激怒我。林悦然说着,不怒反倒笑着捏住了姜衣璃的下巴,两指用了死力,姜衣璃被捏疼不自觉的蹙紧了眉,又很快倔强的松开来。“不过说起来,你倒是很清楚如何惹我生气。”

    姜衣璃闻言,只是低低的笑起来,悦耳的笑声带着阵阵讥诮,就好似银铃般的声音突地成了一截截的碎帛,狠狠的扎紧林悦然的耳里。“林悦然,我想弄不清楚状况的人,是你。”姜衣璃说着,一直很淡漠的面上更是覆了浓厚的冰霜,融化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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