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司马文娘屋中的,除着她的陪嫁丫鬟和奶娘外,便是杜绵绵这一个婆母。杜绵绵没像旁的婆母那一般,一般是守在屋外。杜绵绵是在屋中,她要见着司徒家的第三代的出生。
    对此,其余人自然没反对。主要是杜绵绵是生产过的妇人。对于生产的事情,杜绵绵是过来人,她不惧怕什么。
    在司马文娘的阵痛越来越利害,开十指时。杜绵绵瞧着嘴里咬着锦帕的大儿媳。杜绵绵能做的不多,她就是守在旁边,给儿媳加油鼓劲儿。
    产婆在旁边指导着司马文娘调整呼吸以及用力。用力得用对地儿。杜绵绵也是担忧着。杜绵绵如今盼着的,便是大儿媳腹中的孩子是一个儿子。
    杜绵绵不是重男轻女。而是这是司徒佑淇这一个长子唯一的孩子。只有儿子才能顶门立户。
    更甚者说,若是司马文娘这一位大郡主就只生下一个女儿。让这一位膝下一女的大郡主替儿子守寡?这不现实。
    宁王、宁王妃这一对疼女儿的夫妻,可一定会心疼坏了。
    杜绵绵也没想过,在儿子去逝的情况下。就一定要儿媳守寡。毕竟朱家大房的大嫂程氏,还能让儿媳守孝三年后,便是再改嫁。
    杜绵绵盼着大儿媳生下一个长孙,纯粹就是希望大儿司徒佑淇将来坟前有香火。四时年节的,有子子孙孙的后辈给祭祀。
    杜绵绵一直守在大儿媳的近前。她在鼓励这一位生产中的妇人。
    一直的等待着。等待了许久后。等到杜绵绵自己都是忽视了时间时。杜绵绵等到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声。
    哇哇哇这在杜绵绵的眼中,这是最好听的声音。她这般想到。
    产婆给小婴儿处理好,剪掉脐带,一切都是妥当后。产婆抱着小婴儿,她是抱到司马文娘的榻前。
    杜绵绵守在这儿,她也是瞧见这一个孙辈。
    恭喜太太,恭喜大奶奶,贵家添丁,添了一位小郎君。产婆说着好话。此时屋中的众人全是恭喜。
    杜绵绵也是高兴的。她是接过产婆手中的小婴儿,她抱着,抱的仔细与小心。她是把小婴儿放到儿媳的枕边。
    辛苦你了,淇儿媳妇。你给司徒家添丁,你是司徒家的功臣。杜绵绵说了这话后。她又道:淇儿不在家。这一回,就是让淇儿媳妇你多吃苦头。等淇儿
    杜绵绵声音里有哽咽,她说道:等淇儿归来,一定得让他瞧瞧,瞧瞧你这一个大功臣给他添一子。司徒家后继有人。
    杜绵绵忍不住的抹一把眼泪。她说道:我这是太高兴,太高兴的喜极而泣。杜绵绵此时是又欢喜又悲伤。
    欢喜着儿子后继有人。又是悲伤着,儿子没瞧着大孙子,这便是人去逝。父子不能相见一面,实是人伦悲剧。
    娘,我给夫君生下一子,咱家有后了。司马文娘笑得开心。
    娘,我有些冷。司马文娘突然提一话。杜绵绵一听这话,她是神色变了。她说道:产婆,产婆快给瞧瞧。
    此时,两个产婆是凑到生产后的司马文娘近前。二位产婆在瞧着最新的情况。
    大夫,大夫可请来家了。杜绵绵又跟身边的嬷嬷问了话。
    太太,大夫在外头。嬷嬷赶紧回一话。
    太太,不好了,大奶奶出血太严重。两个产婆你一言,我一语,这时候两个产婆也是慌张起来。
    请大夫进屋。杜绵绵跟奶娘吩咐一话。
    这等时候,一切自然要杜绵绵拿主意。至于什么狗屁的礼仪,杜绵绵顾不得。杜绵绵要大儿媳平安无事。
    大夫最后还是进屋来。大夫给司马文娘诊过脉,也是跟产婆问了详细的情况。
    产妇是大出血。快,得赶紧的施针,拿药大夫满脸的着急,也不敢担搁的样子。丈夫是一位头发胡子发白的老人。他对杜绵绵着急的说道:此事太急,老朽也没有多少把握。唉。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请大夫施针。杜绵绵拿定主意。不施针,大夫说把握更小。此时,杜绵绵只一个念想,就是大儿媳一定得平平安安。
    药熬好,端进来时。
    司马文娘整个人跟水里捞起来的一样。她脸色苍白的没血色。她声音细若坟蝇。司马文娘的目光里有眷念。她望着儿子,她说道:娘,替夫君和儿媳照顾好孩子。拜托给娘
    儿媳要去陪夫君。司马文娘最后的目光,还是望着儿子。至于那一碗熬好的药,她到底没来得及喝下。
    司马文娘产后逝于血崩。
    大夫尽力,也没能力挽狂澜。杜绵绵整个人是失落。她是强打起精神,她的目光是扫过儿媳的陪嫁丫鬟和奶娘。杜绵绵问道:大郡主早知道大爷去逝的消息。
    这不是问话,不是疑惑的语气。杜绵绵是肯定的问一话。从儿媳司马文娘的话语里,杜绵绵已经听出一切。
    司马文娘的陪嫁全部跪下来。
    回太太,郡主自己猜测到的。奴婢们无能。陪嫁奶娘是先开口回的话。她一五一十的把情况交待出来。
    杜绵绵此时整个人很无力。从陪嫁奶娘的嘴里,杜绵绵自己拼出全部真相。显然宁王府和司徒家打配合。想瞒过怀孕的司马文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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